第一章 夫妻绝壁遇众敌,施展禁术保爱妻
作品名称:苔痕 作者:朝夕何必 发布时间:2016-06-02 19:32:43 字数:3109
闪电,雷鸣,暴雨,狂风,像猛兽怒极咆哮发威!
一骑,两人,疾行夜幕中。
山,连绵万仞,像老僧入定。
“娘子,看来老天有眼啊,只要我们进了山,就有办法脱身了!”何必摇了摇怀中已经昏迷的女子道。
女子!苍白的脸,紧锁的柳眉忍着巨疼和恐惧,慢慢睁开一双秋眸,嘴角微微一翘,划出醉人心弦的一丝微笑,微微点了一下下颌,但没有说一句话。何必擦了一把被雨水淋湿的模糊双眼,双脚离蹬,紧抱佳人,一提气用力,几个梯云纵,就消失在密林深山中。
哒哒哒哒哒,一队骑兵瞬间而至。
“停!”为首一人一勒马缰,坐骑“唏溜溜”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又落下。
看着被泥水溅得认不出来谁是谁的一帮手下,孟潭手中的战刀一指道:“兄弟们都辛苦了,看,何必这厮的坐骑在这,一定没跑多远,大家立刻下马进山,就是把此山给我翻过来也要抓住那厮。兄弟们连日受苦,到时重重有赏,再好好逍遥自在吧。”
狗腿子立马变成了泥腿子,拴好战马,五百个全身甲胄,身披黑袍,带着面具的御林军,像一个个地府里的索命无常,扑进了山林之中。
再说何必一入山林,没走多远,就发现哪有路可走啊,脚下水流如溪,山势陡峭如刀劈。他知道孟潭一干人马上就要追过来了,此时,时间就是生命!只见他拿出腰间的酒葫芦,拔开塞子,滴出几滴来,咂巴了几下嘴巴,手一扬,酒葫芦就如流星赶月一般消失在夜空中。
接着把披风撕成布条,接在一起,把佳人紧紧地缚在背脊上,奋起神威,向山上攀爬。
这五百人那个不是孟潭百里挑一挑选出来的,武功、经验自不用说,一发现有人,立即都赶了过去,孟潭立马命带着飞虎抓的攀山拿人,其余人列队环守,静立待命。
闪电时不时地把何必的身影暴露在夜幕里,那些有飞虎抓的足有四五十人,山上树木不少,倒是飞抓很好运用。
何必有佳人在背,又无飞抓,全靠一身功力,腾挪纵越,倒是和那些用飞虎抓的御林军速度差不多。孟潭一看,这样下去,他的手下是抓不到何必的,让其上了山顶,无疑放虎归山,龙游深海,再想抓他就难了。现在的高度已在二百米左右,一般弓弩也是没有用的。千岁交代要活的,等他上了山,再想捉住他就会把我老孟累死了。想起半个月的追铺,受尽了苦累和被何必的戏弄,直想抓住他叫他生不如死,只留有一丝气能给千岁交代就行。
现在他实在是不愿意再和何必打持久战了,要是怨气能杀人,何必都被他杀了千百次了。
“拿弓箭来!”
“再拿一张弓来!”
两张劲弓被他拉成满月,对着山上一尺多大的身影一箭射出。
箭!带着劲风响着厉啸,在离何必十几米处终于后继无力,划了一个向下的弧影,堪堪插进何必脚下的泥土中。箭尖兀自震颤着不甘的失败。
孟潭看不清何必中没中箭,但是没有他要的希望出现,应为中箭的人速度不会不变化,或快或慢或惨叫跌落。只有不受伤的情况下,才会行动如前。他的脑子飞转种种可能性,咬牙切齿地看着越来越小的身影。
箭!还是一支狼牙白羽箭。弓,却是三张。这是孟潭挑战的极限,蒲扇般的大手,被三张弓撑得满满的,发红的脸,把原来像青茄子上种了几十个花椒籽,衬托得更加饱满,在闪电照亮下狰狞跳动。快要鼓出眼眶带着天大怒气的小眼睛,像疯狗的眼睛一模一样。寸许长的络腮胡子根根像猪鬃毛一样,在本就丑恶的嘴脸上更添几分飞扬跋扈,和他贪权爱财的嚣张气焰,倒是名副其实的紧。
但是,孟潭还是错了,而且错得愚蠢之极!
他想到了好多没有射中何必的因素,但是就没有想到,何必武功在江湖上可以位列前十,但是他的暗器,如果要说他是第二,就找不出来个第一。有人甚至传说,他要是真正的以自身武功要想挤身江湖前十,可能他连一百名也不容易获得。可是究竟传言就是传言,他的武功到底到了什么程度,谁也说不清楚,因为他从来就不参加任何与武功有关的活动,也不介入各种门派。只是在他的农家小院逍遥自在,偶尔赋赋风雅,好多人倒是看见过他的一些诗词随笔心语。对于文字上的造诣,可是不敢恭维,粗言糙语有之,打油逗趣有之,愤世嫉俗有之,怀才不遇有之,异想天开有之,高兴自得有之等等,正如他的武功一样,也是让人人难以揣摩透的。
就这样一个说不清楚的人,说不清楚的农家小院,说不清楚的事情还是时有发生。江湖上名列第十的他,那可是在这十几年来,就像天上不落的星辰。
这十几天的追铺,孟潭就没和他真正的交过手,每次他却都能逢凶化吉,他老是眼看到嘴的肥肉,就等着一张嘴,就会落进他贪婪的肚腩。可是肥肉每次都飞走了,每一次的飞走,就像梦幻一般,等他醒过来,犹如在那张丑恶的嘴脸上,用自己的巴掌在狠狠地搧。每一次却是越搧越火,好像那花椒籽麻痹了清醒的神经。那猪鬃一样的络腮胡糊住了良心的发现,对于无辜的何必恨不能化作玄铁神针,把他洞穿无数个透明窟窿。
箭!带着更加强劲的厉啸声。
这对何必来说犹如娘子嘹亮的歌声。
一尺五分,绝对不会差,就是一尺五分!何必一伸猿臂,手!没有一点茧痕,一点不像练家子,而似一个穷书生的手。就这样一只手,却在电光火石之间分毫不差的一把攥在箭身五寸处。箭!没有因为强大的惯性而试图冲击,反而尾巴欢快的震颤了几十下,箭头就像乖巧的娃娃,萌萌的望着爱抚自己的人。
孟潭一箭射出,一双充满希望的猪眼挣得比狗眼还大,眼角都被撑得快要裂开了。
失望!还是失望!因为活人是向上前进的。只有死人或者受伤的人,才会发出厉叫声,才会向下落下来。何必好好的,怎能不令他失望?又犹如一记耳光狠狠地搧在自己的脸上,搧的孟潭暴跳如雷,竭嘶底里狂叫“递箭!给我递箭!我就不信射不死你!”
世上有一种人是最愚蠢的,那就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无疑孟潭就是这种最愚蠢的人!竭尽心力一箭都不能成功,气急败坏下,射了好几支箭都没有任何效果,反而何必的身影都消失在视线之内了,但是这个疯子还是把一壶箭都射完了,把自己也累得一屁股坐在泥水里瘫成一堆腐肉,光喘着粗气,连话也说不出来。一脸失望无奈,冰冷清澈的雨水瓢泼在自己的脸上,顺着大张着能吃人的狮口,在迸流的过程中把从狗眼里流出来的泪水混合着失败、痛恨,并在一起灌进那肮脏的肚腩。
何必知道,下面用飞虎抓的御林军绝对不会放弃,也只有这些人才是自己最大的威胁。不知道山顶会是什么样的情形,该怎样才能摆脱这些追兵呢?
这时夫人实在已经是疼痛万分,为了不让何必分心,全靠毅力支撑着不作一声。何必却能清楚地感觉到她身体的抽搐和发抖的颤动,体温也明显的比自己高了很多。
管不了那么多了,救人要紧!
只见他毫不犹豫的一口咬在自己的左臂上,顿时,血流如注,他大口大口地喝着自己的鲜血,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悲壮和决绝。
七口鲜血下肚,他匆匆把手臂用撕下来的衣襟使劲一扎,接着双手结了一个奇怪的手印,上下嘴唇一阵蠕动。瞬间他就像变了另外一个人一样,满脸红光精神激扬。但见他一声长啸,猛然拔身而起,一下子拔起三十多丈,几个纵挪跳跃,人已到了山顶。
山顶上,风劲,雨更大。
夜,漆黑。
黑林子里,何必如同一道幻影穿梭。
一个隐蔽的小洞,里面长满了绿森森的苔藓,他用掌如飞,劈下来好多干干的土块,再用脚碾平了,再把夫人慢慢的放了下来,接着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拧了拧,双手如抱太极,催动内力,一阵子那湿湿的衣服冒起蒸汽来,很快就干干爽爽的了。接下来双手在夫人身上慢慢游走,一遍过后,夫人的衣服也干爽了,一双动人心魄的眉目悠然睁开了。
何必赶紧把自己的衣服铺在地上,叫夫人平躺在上面,爱恋无比地看着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道:“娘子,你醒了,我们现在应该是安全了,你就放心吧!”
夫人长吸了一口气,慢慢地说:“相公,娃娃要出世了,这小家伙怎么就这么会赶趟子啊,哎呀,疼,哎呀,肚子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