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集（1）

　　17-02：大操场边日、外
　　几位领导人在操场边走动、观察，操场口号声、脚步声更响亮、整齐。
　　
　　17-03：大操场日、外
　　一分队的队伍静默。
　　队长：还有问题吗？
　　全体：（一致、响亮）没有！
　　方兴国：（举手）报告！
　　队长：讲！
　　方兴囯：走，还有向前一步走，两步走，请队长讲解要领。
　　队长：好！方兴囯同学补充好。队列中，有时需要整个队伍或某一列、某人适当前移或适当后退，可下达口令：向前一步，走！但这必须是单数，不能双数，没有向前两步走，退后两步走。因为我们统一先出左脚。一步走，左脚跨一步，右脚就跟上，定位。最多前移或后退三步。移动超过三步以上距离，不适合下达向前一步走、退后一步走的口令。
　　队伍肃静，有人对视。
　　队长：注意！请教导员提出要求。
　　教导员：（敬礼）同学们！大家必须高度重视喊口令和按照这些口令训练的基本功。这是养成军人优良素质，克服我们身上的游击习气、老百性作风和匪气、流氓习气的重要一步。说实在的，男人经过这种严格训练后，具有真正的帅气、雄气，对姑娘们更有吸引力……
　　队列里爆发出笑声。
　　教导员：当然啰，我们训练，不是为了讨女孩们喜欢。要练好，首先要端正思想。有人会想，老子打过仗，当过干部，喊过口令，谁都能吼两嗓子，过去没这正规化，也打了胜仗。谁这样不在乎，那就大错特错了。这就是吊儿郎当习气。不信，你是骡子还是马？出来遛一遛瞧瞧。一会分开练，让队长看看，恐怕很难有达标的。下边，分开练！
　　队长：好！分开练习！
　　
　　17-04：大操场边日、外
　　方兴国、赵永章和五六名学员走到操场边，有的喝水，有的去厕所。
　　方兴囯：要达到队长的水平，至少练一万次以上。
　　赵永章：队长训练过阅兵部队，给仪仗队喊过口令。
　　方兴囯：（试嗓）一、二、三、四！
　　赵永章：你那不行！声音没送出去。听我的，一、二、三、四！
　　方兴囯：你没丹田运气，嗓子喊，喊几次嗓子就会破。一二三四！
　　赵永章：（尖音）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队长：（跑过来）谁呀？赵永章，方兴囯！你们两个，特别你，赵永章，小心喊破嗓子，先学会丹田运气！
　　
　　17-05：浴室日、内
　　十来个学员在集体浴室淋浴，每个洒水龙头下都站了人，还有人等，催前人快一点。方兴囯和赵永章共用一个龙头。个个光身，不雅。惟赵永章穿短裤。
　　赵永章：这样练下去，我就见不着二妹了！
　　方兴囯：脱光，冲个热水澡就好了。
　　赵永章：我脱光，小六0炮吓不死你，要吓倒他们一大片！
　　
　　17-06：学员宿舎日、内
　　方兴国在操场边走着，走进学员宿舎（一幢平房，一个分队相当于连队，吃、住都在一幢房内）。
　　他走进一间宿舍，三张双层床。各床上，内务整齐、干净。
　　他将一张12吋的全家福照片镶嵌在一个镜框里。
　　照片上有五人，方兴囯和他的父母、妹妹和妹夫（照片特写），全家欢喜，个个绽放幸福的笑容。
　　他忍不住欣喜，先把照片放在桌上，看看，又挂在自己床头墙上，笑着，俏皮地向照片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门开，赵永章悄悄进入，站在方兴国身后，细看全家福照片。他拦腰抱住方兴国，拖开，取下镜框，夸张地亲着照片上的妹妹。
　　方兴国夺过镜框，挂上，把赵永章按在床上，狠打屁股。打累了才停。
　　赵永章：想不到你妹妹这么漂亮，能当演员！
　　方兴国：人比照片上的更好看！
　　赵永章：别吹！
　　方兴国：没有吹！这是爹娘给的。听说父母对子女是交叉遗传。我妹妹综合继承了父母各方的优点。
　　赵永章：你妹妹甩了我，一辈子农村女！
　　方兴国：我妹夫在县城供销社工作，妹妹也去了。
　　赵永章：我二妹当上了兵，以后还能当军医！
　　方兴国：不吹了！探一次亲，满足了！近两年收成好，父母身体健康，我把草房改成了砖瓦房。这下，无后顾之忧了，安心学习，努力训练，准备勘界！
　　赵永章：别提勘界！光打雷，不下雨！我头发都等白了。
　　方兴囯：不等勘界，咱俩还没机会来上学哩。
　　
　　17-07：走廊日、内
　　臂戴红袖箍的值班员次了一声长哨，喊：各班注意，十点检查内务！
　　
　　17-08：宿舎日、内
　　方兴国从床下拖出一个木箱，打开，亮出来的是一件粗糙的木雕：苍鹰。他把木雕摆放在桌上，占据了整个桌面。赵永章观赏。
　　方兴国：红毛树雕的，铁钉都钉不进去。我在班珙寨请一位佤族老人雕的。
　　赵永章：他们会雕原始的男女图腾，有的生殖图腾，你怎么不带来？
　　方兴囯：那些，你好意思送人吗？我请他们雕这只苍鹰。一段整圆木，看着他们七砍八砍，苍鹰就高高飞起来了！你掂掂，这份量！
　　赵永章：让给我吧。
　　方兴国：那不行，我送张华的。
　　赵永章：你还跟她拉扯？
　　方兴国：不能做夫妻，就做朋友呗。
　　赵永章：你呀！我现在明白了，顾副团长对你怀疑很深，认为你和张华有那关系了。要不，我们两个还不会调离班珙哨，我算是跟着你倒霉了。
　　方兴囯：我是因福得福，来上学了。你占了我的光，不要得了便宜卖乖！
　　赵永章：得了什么便宜？我们一排下山，二排上去。本来是正常换防，接力赛。搞来搞去，好像是我们两个没干好，犯了错误被撤下来，寃不寃？
　　值班员重重拍门，推开，探头看看，关门走了。
　　赵永章：嗯，你请他们再雕一个吧，这只鹰让给我。
　　方兴国：不行。我的心意已经雕上去了。
　　赵永章：求求你！以我们两人名义，送给队长吧，他老婆爱好艺术。
　　方兴国：不行就不行。我可以请他们再雕一个带来。
　　赵永章：那你也不能送张华，扯来扯去，你们又分不开了。到时候，你真会有了女人走不了路，回不去边疆了，顾团会气得崩了你，我也要咬碎你！
　　方兴国不再理睬，看看木雕摆在桌上太占空间，又放回木箱里，把木箱塞进床下，往深处推送。
　　
　　17-09：大操场日、外
　　方兴国换上了便服，扛着装老鹰的木箱，走到学校大门口。只见臂戴红袖箍的纠察在指令一学员扣好风纪扣，扎好武装带。许多军人路过整容镜停步，整理军容。
　　镜子里出现便装的方兴国，木箱放在脚旁。他脸上刮得干干净净，更显英气勃发。观众不难看出：他要去找张华，送木雕。
　　方兴国扛着木箱，走到大门口，脚步变得沉重、犹疑。他已跨出大门，突然猛转身，返回校园。
　　他扛着箱子，向操场上跑。
　　他放下箱子，甩脱上衣，扔在一付双杠上，吼叫，发泄，向前猛跑。
　　他跨过独木桥，翻过最高的障碍板，又匐匍前行，爬过铁丝网，再跳宽阔的濠沟。沟里有泥水。他力不从心，掉在泥水里，就在泥水里爬行。所有的障碍，他一口气跨越。筋疲力尽，仰天躺在草地上，动弹不得。
　　赵永章和一个学员闲步走过他身旁。
　　学员问：方兴囯是疯子？星期天还练！我练得睡觉翻不了身，大便蹲不下去了。
　　赵永章：他内心有痛苦，才这样抽风！
　　
　　17-10：值班室日、内
　　方兴国、赵永章匆忙往值班室跑。在走廊上，方兴国撞了一位学员。
　　跑进值班室，兴高采烈抓起话筒。
　　方兴国：小李！你还在哨所？好！我们训练正紧张。好！
　　赵永章站在后边听，抢过了话筒，听了一会儿。
　　赵永章：小李，放心，我们都会回去！哪里来，回哪里去。你可要耐心等着，不准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喂，喂……
　　线路断了。赵永章叹一声，无可奈何。
　　赵永章：小李怕你毕业了不回去。
　　方兴国：现在怎么保证，也没用，到时看行动吧！
　　赵永章：顾副团长也够损的！军医学校也招生，小李、二妹都可以来上学，偏不让她俩来。你知道他有什么锦囊妙计？
　　方兴国：留在团里，让她们先补习文化课。
　　赵永章：那是借口！就是把她俩留下，拴住咱俩，哪里来回哪里去！
　　方兴国：我不用什么拴！保证了，毕业后，还回佤山，但决不是为小李。
　　赵永章：哪里来，回哪里去。反正我没问题，回二妹身边去！
　　
　　17-11：学员宿舎日、内
　　赵永章从方兴国床下拖木箱，箱子塞得太深，拖不出来。
　　他半个身子钻进床下，屁股露在床外。
　　方兴国进来，一脚踏在屁股上。接着，抓住两只脚直拖，把赵永章拖出。
　　赵永章：反正，我不准你送给张华！
　　方兴国：送给张华怎么啦？
　　赵永章：她结婚了，你前男友还去打扰她。我要是她丈夫，对你不客气！
　　赵永章起来，拍拍身上灰尘，出去了。
　　
　　17-12：炊事班日、内
　　赵永章走进炊事班，东寻西觅，拿起斧头就走。
　　
　　17-13：学员宿舎日、内
　　方兴国拖出了木箱，正捉摸如何转移、隐藏，赵永章拿着斧头进来了。
　　赵永章：今天，我不劈碎它就不姓赵！
　　方兴国：你敢！
　　赵永章：老实讲吧，顾副团长交代我监督你，不准你和张华再来往。
　　方兴囯：真的？
　　赵永章：真的！他怀疑你和张华，怀疑很深！他不忍心彻底追查，追查到底，处分会很重，你可能脱军装。他真是怕你犯大错误，毁了自己的前途！
　　方兴国：我明白！我和张华只做朋友！
　　赵永章：朋友半天，两人更分不开。人家有男人，闹起来更复杂。
　　方兴国：好，好！我不去见她，永远不见她，行了吧？
　　
　　17-14：闺房日、内
　　似乎睡不醒的张华还在睡。闺房内，零乱不堪。
　　窗帘没掀开，却有一线阳光透进来。
　　房门被拍得呯呯响，张母声音：起来，“居里夫人”，该起了！
　　张华没理，门被推开。
　　张母进屋，掀开窗帘。把床下的衣服、袜子捡起，把两只鞋拨到一起。
　　张母：起来！客人就要来了！
　　张华：我是“乱室佳人”，谁来，我也不起！
　　张母：这么长时间，那小兵信也不写。他会真信你的谎言，以为你真结婚了。你不要吊死在他那棵树上！王副省长的儿子上门来见你，容易吗？
　　张华：不要，我不见！
　　张母：你傻！你哥哥那点事，对王副省长家，根本不算什么问题。
　　张母又掀被子，又拉手，张华不得不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