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集（4）

　　赵永章：能！能！
　　顾长茂：方兴囯没向你透露？
　　赵永章：没，我能看出来。
　　顾长茂：我不说，你也看不出来。特殊环境，特殊情况，我们得忍一下。不吹牛，夫妻俩在一处，不近不亲，很苦，不容易做到，但我们做到了！
　　赵永章：首长以身作则。
　　顾长茂：不扯私事！你老实讲：谁买了鸦片？高医生想包庇谁？
　　
　　16-34：办公室外夜、外
　　方兴囯和小李走近办公室。
　　方兴囯：小李，我没事，你走吧。
　　小李无声，靠方兴囯更近。
　　方兴囯：我得进办公室去，怕副排长顶撞副团长。
　　小李：你自己不好讲，别管。赵副排长要打夜战，帮你讲清楚。
　　方兴囯：你也别管。你今晚在办公室睡吧，一会，去把被子抱出来。
　　
　　16-35：办公室夜、内
　　顾长茂拉长了脸。
　　赵永章：我也不信高医生买鸦片。谁买了，我真不知道。
　　顾长茂：你应当知道，鸦片害人！这边老百姓种鸦片，但有祖传铁律，自己不准吃鸦片，处理很严厉。
　　赵永章：我知道。
　　顾长茂：连队有人买鸦片，是小问题吗？这比武装匪徒侵入更严重！我走以前，一定要查清！到底谁吃了？治什么病？
　　赵永章：不知道。高医生不会买吧？更不会吃！
　　顾长茂：是方兴囯吗？他这样糊涂了？
　　赵永章：他也不会。
　　顾长茂：他会不会买了给张华带走？
　　赵永章：这个，我没想过。也不会吧？
　　顾长茂：好！明早出发前，我一定要查清。说说你，方兴国下山去，你把担子接下来，行吗？
　　赴永章：（起立，立正）我不行！我也不接班！
　　顾长茂：你行！你用架勐河桥的精神，我就满意。具体不说了，我明早就要跟司令员出发，你和方兴国交接好。
　　赵永章：我接不了！
　　顾长茂：怎么？你也要跟方兴囯下山？好，不接，你们两个一起下山吧！没有你们两个，难道这佤山就不长树了？
　　
　　16-36：女宿舎夜、内
　　高雅整理床铺，急切等待顾长茂到来。
　　小李卷起自己的铺盖，要出门。
　　高雅拉住她。
　　小李：我到办公室去睡一夜吧。
　　高雅：你懂什么？你让开，他也不会在这里住。
　　
　　16-37：办公室夜、内
　　顾长茂起身又坐下，看看手表，心乱。
　　顾长茂：还有什么？讲！讲完，你也下山去！
　　赵永章：司令员太官僚主义了！
　　顾长茂拍桌子：你嘴上放个哨！
　　赵永章：就是嘛！排长脑袋掉了一次，子弹穿过胸膛，背上中了一箭，胳膊被砍一刀，大腿上被割了一片肉，都是为了一寸土！司令员知道吗？还要他怎样？
　　顾长茂：你要怎样？那都是我们边防军人的本份，起码素质！
　　赵永章：他好好一个老婆，快到手了，飞了，嫁了别人。可是，他眼泪往心里咽，没有动摇守边防，一心只想着勘界，建好哨所，为勘界，为多争一寸领土，争取主动。这些，司令员知道吗？
　　赵永章憋出了眼泪，忍着，不让滴落。
　　顾长茂：功是功，过是过。他的好，我心里有数。错误，毛病，也不会放。说你，下山去，还是接担子？
　　赵永章：接，那我有个要求。
　　顾长茂：讲，不要啰嗦。
　　赵永章：第一，我二妹要当兵。
　　顾长茂：我答应。边防征兵难，征女兵更难。马上要筹建一所野战医院，正缺女兵。你告诉她，抓紧学好文化。第二呢？
　　赵永章：要留下高医生，请她当指导员。
　　顾长茂：也答应。只是哨所没有指导员编制，不管有没有名份，让她学吧！你还要为我们保密，不要泄露她是顾某人的老婆。
　　
　　16-38：女宿舎夜、内
　　高雅听见顾长茂在门外干咳一声。
　　高雅把小李的被盖卷送回了床上。
　　小李要出门，顾长茂进来了。
　　顾长茂：（挡住小李）你躲什么？我说句话就走。
　　小李老老实实，不走。顾长茂又尴尬。
　　小李抽身就走，没忘带关门。
　　顾长茂、高雅会心一笑。
　　顾长茂：这个赵永章啰嗦，让他代理排长，他倒跟我讲条件：一要让他那个二妹当兵，二要你留下来帮他。
　　高雅：行，我不走，帮帮他。
　　顾长茂：我也都答应他了。也好！野战医院马上要开始筹建，干部太少，你正好实际锻练一下，连队是最能锻练干部的。你回去要白手起家。
　　高雅：你是来开医院筹建会议的？
　　顾长茂：不筹建医院，我得先破一个案子。到底谁买了鸦片？
　　高雅：我买了，你怎么不信？
　　顾长茂：你不会！但你要知道，如果哪个干部战士买了鸦片，那等于埋了个定时炸弹，吃了，上瘾了，你说我这个副团长罪过有多重！
　　高雅：我是医生！你放心，没事。你还不信，你就走吧！
　　
　　16-39：女宿舎外夜、外
　　小李回头往女宿舎走，快到门口，犹豫。
　　她还是轻轻敲门。
　　门小开，高雅探出头来。
　　小李：我忘了拿盆。
　　高雅缩回头去，马上伸出一个小盆。
　　小李接过盆，转身走，跌撞一下。
　　
　　16-40：女宿舎夜、内
　　高雅关好门，贴耳倾听，对顾长茂会意一笑，投入他怀抱。
　　高雅：这房子可不隔音。
　　顾长茂：明媒正娶的夫妻，偷偷摸摸，仓仓促促。
　　高雅：都怪你！
　　顾长茂：让你受委屈了。
　　高雅：我自找！
　　顾长茂：这里偏僻、寂寞。我把老婆放在哨所，要求干部战士克制自己，忍受寂寞，不要胡思乱想。说话腰杆硬啊。
　　高雅：你本来是冷血动物！
　　顾长茂：当然，我使你痛苦，很对不起你……
　　高雅：少虚伪！是来给我上课吗？
　　顾长茂：这时间、地点、情绪，唉！
　　高雅：要讲究你就去！
　　顾长茂猛地把她放倒在床上，不料碰倒了马灯，玻璃罩碎了，灯灭了，屋里一片黑。黑了更无顾忌。
　　战斗未开始，床的一头支架垮塌了。
　　两人已来不及点灯、架床。
　　顾长茂：顺你，我什么都不讲究。
　　
　　16-41：办公室夜、内
　　方兴国和赵永章在办公桌上交接哨所日志。
　　方兴国：我走了，你一定要和高医生商量，给小李报功。
　　赵永章：不会忘！报三等功可以吧？
　　方兴国：我把她当妹妹，亲妹妹一样，你不要胡乱想！
　　小李走到办公室门口，在门外徘徊。
　　方兴国听见了小李的脚步声，和赵永章走到门口。
　　赵永章：小李无家可归了！
　　方兴国：小李，进来，我们交接好了。你睡吧。
　　小李：你还会在哨所吗？
　　方兴国把小李让进办公室，关了门，拉着赵永章走开。
　　方兴国：我什么也不管了，明天早起，我去看看方兴边就滚！
　　
　　16-42：班珙寨晨、外
　　万道霞光照耀着班珙寨。
　　一队人马披着霞光走进丛林，消失。
　　方兴国、高雅、赵永章、小李站在哨所前山坡上，目光都未收回。
　　高雅：方排长，顾副团长说了，你回到团部等他。
　　方兴国：我去看看方兴边就下山。
　　赵永章：我陪你去。
　　小李：我也去！
　　方兴国：你别去了。
　　高雅：让她去吧，你们三个去，我值班。
　　方兴国：好吧，先去我家里看看。
　　
　　16-43：学校日、外
　　田依娜走近学校，嘴里哼着歌儿：五星红旗迎风飘场，我们的歌声多么嘹亮……
　　方兴边也哼着歌：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向田依娜走去。
　　方兴边朝田依娜笑着，听她唱歌，嘿嘿笑着，把田依娜扛上了肩，转身就跑。
　　田依娜大叫：不！抢人啦！方兴边抢人啦！
　　
　　16-44：草房前日、外
　　方兴边扛着田依娜跑着，田依娜喊着：方兴边抢人啦！有人站出来挡道，方兴边一手挥舞长刀，没人敢再挡，眼睁睁看着他背起田依娜招摇过寨。
　　方兴边背着田依娜走过自家草房前，田依娜依样喊叫：方兴边抡人啦！
　　正在地上晒酒药饼的岩坎迟呆地站起来，方兴边己走过去了。
　　方兴国、赵永章、小李走来。
　　岩坎：（抓住方兴国手）方排长，快去救救老二！
　　方兴国：他又怎么了？
　　岩坎：他抡亲，把田依娜抡走了。
　　赵永章：抢亲？你们不是有抡亲的婚俗吗？不用急。
　　方兴国：我老爹咋能不急？抢王府的姑娘，老大田保华本来就反对这门亲事，这下，怎能饶他？
　　赵永章：这傢伙也是色胆包天，王府的姑娘也敢抢。抢，也不遮掩着点，大白天，大摇大摆从寨中走过。不过，我们学他一片小指甲就好了。
　　方兴国：你学吧，这事，我不管。我己经交工作了。
　　方兴国转身去帮岩坎收拾摊晒在地上的酒药饼。
　　赵永章：不行！你得站好最后一班岗。方兴边只听你的话！
　　方兴国：这事，总得跟田保华打交道，我惹不起，躲得起。你也算新官上任，抓住这个机会，跟田保华过一下招，让他服你！
　　方兴国拿着药饼进草房，赵永章、小李也要进去，康本管家带着十来个自卫队员追来了，一下就把草房围住。
　　康本：岩坎，你家老二呢？
　　岩坎：（哆嗦）管家，不好了。老二背着田依娜跑掉了！
　　康本：他躲在屋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