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微服私访

　　“李明晗！”顾小怡扯着他的胳膊，让他回魂。李明晗其实最不能忍受的是，顾子腾对顾小怡的污蔑，尽管这在顾小怡的眼里，这N次方的侮辱，真的不那么痛了，她能承受得起。
　　“顾小怡，我跟你说，你不能拦着我，今天我要是……”李明晗是家里最小的儿子，跟顾小怡的母亲相差很远，而他仅仅只比顾小怡大七岁，刚过三十岁的生日，血气方刚得很呢。再说，李明晗和顾小怡的感情是很好的，外人看来，他们根本一点都不像甥舅关系。要说他们是一对小情侣或者一对新婚的夫妻，绝对不会有人怀疑。
　　“那我撞这灯柱死了算了……”顾小怡有治李明晗的法子，话没说完，真的就走向警察局门口的大柱子。
　　李明晗一看，傻眼了，这女人，怎么就一出一出的，将来谁娶谁就不能省心。李明晗开始为他将来的外甥女婿默哀了。
　　顾小怡其实就只是抓准了李明晗的心理，他舍不得伤害她的，她这个小舅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好欺负得很。只是，顾小怡后来才知道，那种心软是因人而异的，他只对顾小怡如此。
　　“好了好了，我怕了你了，我的小祖宗。”李明晗无奈地揉着眉心，搂住她的肩膀：“不要乱动，我找人来开锁。”
　　其实这样的折腾，在顾子腾的眼里，是顾小怡这个看似清纯无比的女人，哄好了李明晗这种败家子。这种戏码，没亲眼见过，还不能在电视上，或者报纸上看到吗？准没错的。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故意地调高了声音：“对不起，拿钥匙的曹警官回家休息了，你们就等着吧。”
　　“要曹明睿干嘛？我要的是……”李明晗一边说着，一边掏出电话，拨了一个号，对着电话那头，淡淡地说道：“王川鸣吗？……我是谁？……京都李家小子——李明晗……我现在站在你家警察局门口调研呢……”
　　“调研？你还没上任呢，找死呀。”顾小怡白了他一眼。
　　“李老头不高兴我深夜微服私访，那就把我调回去呗。我还不稀罕呢。要不是因为你，我跑来A市瞎折腾，吃饱了撑的？”李明晗一边说着，一边推开已经惊得说不出话的顾子腾，搂着顾小怡的肩膀，穿过办公大厅，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就坐了下来。
　　王川鸣半个小时之后就到了，一脸的煞白。后面跟着的曹明睿则是一脸的黑线。
　　王川鸣垂手立在李明晗的跟前，忐忑不安地说道，“李书记，您不是七天后才正式上任吗？”
　　“需要你批准吗？嗯？王局长？”李明晗剔着手指玩着。
　　“果真是被大人物潜规则了。”曹明睿愤愤不平地说道，难怪她如此的肆无忌惮。
　　“哦，我以为你有证据呢，准备上诉我呢。我等着呢，曹大警官！”李明晗又甩出一句，眉头都没抬一下，眼睛还是在自己的手指上。
　　“李明晗，为官之道，秀得快，死得更快呀。”顾小怡在身后踢了他一脚，低低地说道。
　　“小怡~~~踢我干嘛？”李明晗明知故问。
　　“开锁，我不陪你们玩了。”顾小怡直接把手伸到曹明睿的跟前。
　　曹明睿很不情愿地上下摸索着，原来还会有一点点的悔疚的，现在因为眼前的大人物，所有的理智和悔疚都荡然无存。
　　王川鸣算是看明白了，是曹明睿这个愣头青给惹出来的祸。这个兔崽子出来工作十年了，怎么就一点都没学着变通呢？他不敢含糊，直接夺过钥匙，轻轻地给顾小怡解开了。
　　“好了，都回去洗洗睡吧。”李明晗其实刚到A市，连个囫囵觉都还没睡呢，他搂过顾小怡的肩膀，耍赖道：“你答应陪我睡觉的。”
　　其实陪睡觉，就是让顾小怡搬到他的公寓里一起住，这是他俩都明白的事，甥舅之间，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李明晗清楚得很。但是从小到大，李明晗就喜欢跟顾小怡开这些不咸不淡的暧昧的玩笑。尤其是她的大龅牙还在的时候，李明晗曾说，将来要是男人们都嫌你丑不娶你的话，小舅我娶你。不过，那固然就是玩笑了，顾小怡明白得很，李明晗当然也知道。但有些特别的情愫，李明晗自己了解就好，不想让顾小怡跟着困惑，她毕竟还是要嫁人的。
　　刚才他故意那么说，也有他的目的，不想公开他俩的甥舅关系，这样办起案件来，会不会没有那么多的避嫌？但是后来的事情，超出了李明晗的预计，差点把自己的命都搭上了，只是他从来都认为，顾小怡就是他心里的一道坎，跨过了，便是阳光。而且他坚信，他的小怡不会让他失望的。
　　可是后面的三个大男人，一听到李明晗这么说，万般滋味在心头。这是明摆着的官二代在挑战底层人民的心理承受能力呀。
　　顾小怡似乎也感觉到了身后有些哀怨有些不忿的目光，但此刻的她，真的很困了，不想思考任何东西。而且那些复杂的事情，交给李明晗那个博士生就行了。她只要好好睡一觉，继续看到明天的太阳就好。
　　李明晗的公寓早就收拾好了，就连顾小怡的行李也被搬了过来。顾小怡看着走廊里那亮得有点刺眼的白炽灯，她突然觉得有点唏嘘，自己终究是要靠着母亲娘家才能找得到自己想要的真相。
　　而门一开，里面便飘出一个翩翩的白衣女子，扑进李明晗的怀里，“少爷，你可回来了。”
　　“星玲，别胡闹。”李明晗皱了皱眉头，拨开她缠上来的手臂。
　　“你好，顾小怡。”顾小怡自我介绍，并伸出手想要跟她握手，看得出来，这个白衣女子很喜欢李明晗。
　　“星玲。”星玲有点小傲慢，并没有伸出手，手臂依旧是缠着李明晗的脖子的。
　　顾小怡尴尬地笑了笑，冲两人笑了笑，“小舅，我困了，哪间房是我的？”
　　“小舅？不是我情敌？”星玲愣了一下，然后放开李明晗，很快就追上了顾小怡的步伐，谄媚道，“小怡，是吧？你是客人，我来给你带路。”
　　“白痴！”李明晗没好气地咕噜了一句，然后解开领口的纽扣，倒在沙发上便闭上眼睛睡着了。他实在太困了，坐了五六个小时的飞机，然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去接顾小怡，他不是机器人，是要休息的。
　　星玲再回到客厅的时候，看着已经睡着了的李某人，嘴巴撅得老高，说好的一起睡呢，这家伙骗人！
　　李明晗感到她喷薄在自己脸上的热气，有点难受，转了一个身，继续睡。
　　“星玲，把灯关了，乖。”终于，某人还是忍不住呢喃了一句。
　　“好呀，一起睡。”星玲一把抱起李明晗，就要扛到楼上的卧室。
　　“星玲，别闹，把我放下来！”李明晗一米八五，匀称的身材。而星玲一米七，算是比较瘦的那种身形，怎么可能扛得起一个男人嘛？
　　而事实上，奇迹就那么发生了，星玲还就真的把李明晗扛到房间了。
　　“噢，我晕了，你怎么那么奇葩？这么女汉子的女人，谁敢娶？”李明晗睡意全无，走到洗手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最后坐在了电脑的前面。
　　“有你娶我，其他男人都得靠边站。”星玲嬉笑着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处，看着他在电脑的系统里用她的小号试图闯进一个官网。
　　可是试了好几次，好像都被拦截了。李明晗有点懊恼，拉了拉她的头发，说道，“还是你来吧。”
　　“有奖励吗？”星玲从不干无本生意，哪怕是给眼前这个她特喜欢的男人也不行，那是行规。至于成本或者代价是什么，就看她本人喜欢咯。
　　“嗯，有。”李明晗拉过她的脑袋，在她的秀发上啄吻了一下，说道，“赶紧干活！”
　　“这种级别的奖励，最好的攻击力是，进去系统网站了，然后对方就警钟大鸣，接着便是一道又一道的防火墙或者狙击令。”星玲抬起眸子，微笑地看着他，然后点了点自己的红唇，示意他做点实际的。
　　“这个世界上还有老婆向老公索要奖励才能干活的？别开玩笑了。你要是不干，明天你就从我的户口本上把名字删掉。我给你三秒钟的时间，三……二……”李明晗叉着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星玲并不笨，圈起手臂，攀上他的脖子，贪婪地舔了一下男人的薄唇，笑得艳丽极了，“老公，那公安局的档案资料全在你的资料库里，任君遨游。”
　　“哗，动作这么快？怎么做到的？”李明晗推开她，盯着屏幕出神。
　　“就在你说老婆、老公的时候开始，然后到了‘户口本’三个字时就顺利闯进去了。”这是星玲的特技，李明晗不得不佩服。
　　“果然是……”李明晗也懒得再想词语，话说了一半便停下了，认真地搜索着关于文森死亡的案子。
　　“老公~~~~”星玲觉得有点委屈。
　　“别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李明晗的眼睛依旧是盯着屏幕的。
　　“老公~~~~”星玲更委屈了。
　　“再叫的话，户口本上的关系栏的你就只是我的佣人了，叫少爷！”每个人都有弱点，这是星玲的软肋，李明晗把握得比谁都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