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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

作品名称:开天情话      作者:马羊      发布时间:2016-05-15 21:34:27      字数:13158

  第二集
  
  1,片头画面后移。说书人上。
  说书人:上回咱们说到,忠王李亨和杨玉环在洛阳街头邂逅相遇,一见衷情,只是碍于有龙虎大将军陈玄礼的儿子陈继忠在中间横着,不好做进一步的交流。陈继忠也不愿意让他们俩好,想方设法从中捣乱,处处要显着比李亨能耐。那么,杨玉环和陈继忠又是个什么关系呢?
  咱们先说说杨玉环:这姑娘出生在蜀州,她爹名叫杨玄琰,在州衙门里任司户之职,是个负责掌管户口、婚姻、田宅、杂役等事的七品官。蜀州在哪儿?就在今天的四川崇庆——可不是重庆市啊——崇是崇高的崇,这地方在成都平原西部,汉朝的时候叫江原县,元朝改为崇庆州,到了公元一九一三年,民国政府又给改成崇庆县,一直沿用到现在。哎,杨贵妃就生在那地方。她家一共五个孩子:老大是个男孩儿,叫杨銛,接下来四个都是女孩儿:大姐玉珍,二姐玉珠,三姐玉瑶,最小的一个就是杨贵妃,名叫玉环。在贵妃十岁的时候,她的父母同时得了重病,医治无效,撒手人寰。这个家一下子就惨了。杨玄琰有个弟弟叫杨玄璬,在洛阳做河南府的司土参军,接到兄嫂双双病故的噩耗,急忙赶到四川来料理后事,到这儿一看,是够难的,尤其杨贵妃那时候才十岁,爹娘都没有了,实在是可怜。杨玄璬一想,反正自己也没孩子,干脆,把这最小的带回洛阳当亲闺女养吧。这么着,杨玉环在十岁的时候便跟随叔叔杨玄璬来到河南洛阳。说来也巧,杨玄璬和陈玄礼的小妾白氏正好住对门,白氏的儿子陈继忠比杨玉环大一岁,又是独生子,平时也没个小伙伴,而杨玄璬夫妇恰好也没孩子,这么着,一来二去,陈继忠和杨玉环就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正所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陈继忠呢,由于他爹不在洛阳,所以这孩子从小缺少父教,特别的调皮捣蛋,什么下河摸王八、上房揭瓦之类的事简直就是家常便饭,白氏一个女人也管不了他,也就由着他的性子一天到晚在外面疯玩儿。您想想,这杨家小女成天介和他在一起,能学出个什么样儿来?同样的淘气任性,野性十足。有道是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过了六年,这两个小伙伴不知不觉就一起长大了,一个十七,一个十六,都已经是情窦初开的年龄,这陈继忠对杨玉环慢慢就产生了爱慕之心,可杨玉环却依然故我,因为她打心眼儿里一直拿陈继忠当兄长看,所以对忠哥心态的变化浑然不觉。可是今天一遇见李亨——就是那位风度翩翩的"李公子",姑娘的心"砰"的一下,立刻就被触动了。您说陈继忠能乐意吗?说又不好说,怎么办呢?这不,就和李亨斗上鸡了。(说书人退出。画面满屏。)
  2,白天洛阳街道。陈继忠和李亨斗鸡。二鸡争咬,众人起哄,杨玉环看得全神贯注。
  陈继忠:咬它!咬它!咬它脖子!……笨蛋!……哎呀呀呀……你,你白长这么大个儿了!
  杨玉环:忠哥,你的鸡不行了。
  陈继忠:别着急呀,它这是缓兵之计。(李亨大笑。)快咬它!上呀!快上!欧师!欧师!(李亨欣赏地看着杨玉环笑,趁陈继忠不注意,凑到杨玉环耳边低语。)
  李亨:敢问小姐芳名?(杨玉环一楞,随即凑过来对李亨耳语。)
  杨玉环:我叫杨玉环。
  李亨:洛阳人?
  陈继忠:好!好!就这样!就这样!哎呀!怎么搞的?!真见鬼……
  杨玉环:我家就住在柏树街青雀巷。你呢?
  李亨:我……我在天和客栈下榻。
  杨玉环:天和客栈?是不是相国寺旁边的那家?
  李亨:然也。
  陈继忠:嘿,你们说什么呢?
  杨玉环:想知道吗?
  陈继忠:当然。
  杨玉环:你的鸡要是赢了,就告诉你。(就笑。忽然发现陈继忠的斗鸡不行了,立刻着急:)哎呀哎呀!……(李亨大笑。)
  李亨:怎么样,陈公子,百说不如一试。你可服气?
  陈继忠:这有什么?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就五十两银子吗?走,随我回家取去!((这时,地痞马二爷带着几个泼皮大摇大摆走来。)
  马二爷:我说这儿干什么呢?这么热闹?(有认识的,赶紧点头哈腰。)
  观众甲:呦,马二爷,这儿斗鸡呢。
  马二爷:是吗?我看看。怎么着,都斗完啦。上税没有?
  陈继忠:去去去,你哪儿的呀?凑什么热闹?
  马二爷:呦嚯,你小子够横的?上税没有?
  陈继忠:上什么税?
  马二爷:什么税?告诉他。
  泼皮甲:是了。告诉你臭小子,这儿是我们马二爷的地盘,别说斗鸡,就是踩个脚印都得上税,懂不懂?
  泼皮乙:没错儿,你打听打听去,这条街上,是个买卖人家没个不向我们二爷交税的!
  众泼皮:“就是,掏钱吧你呐!”“把钱留下什么事儿没有!”“快掏快掏!”
  一老者小声劝陈继忠:小伙小,这帮人可不好惹,破财消灾吧。
  陈继忠:凭什么呀?我只知道官府收税,还没听说什么马二爷驴二爷也来讨税的!快快闪开,本大爷要回府了。(就要走,众泼皮拦住。)
  众泼皮:“站住!”“想走呀?没门儿!”“就是,马二爷没发话,你哪儿都别去!”
  陈继忠:怎么着?想打架是不是?
  众泼皮:“打就打!”“老子手正痒痒呢!”“揍他!揍他!”(就要动手。马二爷拦住。)
  马二爷:看见没有?你小子不识相,本二爷可管不了他们。
  陈继忠:来呀——我看见你们谁上?(做几个花拳绣腿亮开门户。)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大鹏展翅!有种的过来!
  马二爷:行,行,今儿碰上脑袋硬的了。就你还大鹏呢?依我看,你顶多也就是只乌眼儿鸡。(众泼皮堂大笑。)
  陈继忠:啊呸!你才是鸡呢!你是烂眼儿鸡!
  马二爷:放屁!我是烂眼鸡?你是瞎眼儿鸡!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陈继忠:你是歪脖鸡!
  马二爷:你是瘪嘴鸡!
  陈继忠:你是秃尾巴鸡!
  马二爷:你是没毛儿鸡!我看你毛儿还嫩!啊?你再说一个!(捋胳膊绾袖子就要动手。)
  杨玉环:说就说!你坏蛋鸡!臭鸡!死鸡!赖皮鸡!没人要的鸡!你简直就是一泡臭鸡屎!(众人哄堂大笑。张云容忙过来拉架。)
  张云容:哎呀,小姐!你在这儿裹什么乱呀?
  马二爷:不,小姐骂的好。我说,小妞儿够漂亮的,骂痛快没有?
  杨玉环:没有!
  马二爷:好啊,一会儿咱们回家去骂,嗯?(伸手摸杨玉环的下巴。被李亨一把攥住手腕。)
  李亨:别动!你这鸡爪子也配碰小姐的脸吗?(马二爷挣两下,没挣开。)
  马二爷:你是谁?
  李亨:甭管我是谁,我就是看你不顺眼!你给我趴下!(一顺手,马二爷仰面朝天摔倒)
  众泼皮:“二爷!”“二爷您没事吧?”(上前扶。)
  马二爷:混帐!还不给我收拾他!
  众泼皮:“是了!”“揍他!”“收拾这小子!”(一拥而上。被李亨和陈继忠一顿拳脚打散。)“哎哟!”“哎哟我的娘也!”“二爷,这小子厉害!”“快走!快走!”(扶走马二爷就跑。)
  马二爷:你……你等着!(逃走。杨玉环鼓掌蹦跳。)
  杨玉环佩服得双眼放光:哇!李公子这么厉害?你真是太伟大了!
  李亨:区区几个泼皮无赖何足挂齿。陈公子,你没事吧?
  陈继忠:我?我还没活动开呢。这帮人真不经打!李公子还是跟我回家拿银子去吧。
  李亨:小小玩笑,何必当真?不过,我倒是很想去陈公子家认认门,以后也好常来往。
  陈继忠:好啊!说实在的,能认识李公子这样豪爽仗义的朋友,我真高兴。走,到我家喝酒去!
  杨玉环:走!容儿,抱着鸡!
  陈继忠:我来我来。(捉鸡。交给张云容。)给。我那只就不要了。咱们走。
  张良娣:少爷!都过中午了,咱们不去宁王府啦?
  杨玉环:宁王府?你们去宁王府干嘛?
  李亨:噢,对了!……实不相瞒,我在宁王府中还有一笔生意要做……咱们后会有期。(和张良娣上马。)
  杨玉环:哎,李公子,那咱们什么时候再见面呀?
  李亨:我会来找小姐的。驾!(催马离开。杨玉环久久注视背影。)
  陈继忠:咱们走吧。……你发什么愣呀?走啊。
  杨玉环:嗳!(随陈继忠离开。)
  3,白天。杨家小院。前院。室外。杨夫人正挺着大肚子喂鸡。杨玉环等进。
  杨玉环:娘,我回来了。
  杨夫人:环儿,这一天你又跑哪儿瞎疯去了?中午饭都不回来吃?
  张云容:太太,让我来吧。(接过杨夫人手里的活。)
  杨玉环:娘,我就在街上跳舞来着。(往屋里走。)
  4,白天。杨家室内。杨玉环进屋,抄起茶壶对嘴喝了几口。)
  杨玉环:忠哥,你也喝。(把壶递给陈继忠,后者也是对着嘴一通猛灌。杨夫人跟着进来。)
  杨夫人:怎么老在外头吃饭?又是你忠哥掏腰包吧?
  陈继忠:伯母这是什么话?我和玉环还分彼此吗?是不是?
  杨玉环:那倒是。不过这回可不是。(见陈继忠只顾仰脖喝壶根儿,就笑。)瞧你,真成歪脖鸡了,我去烧壶水。
  陈继忠:还是我来吧。(二人往外走。杨夫人就笑。)
  5,白天。杨家厨房。室内。陈继忠跟随杨玉环进,先去灶前添柴吹火。杨玉环打开水缸,往壶里舀水。就听杨夫人在外面说:"容儿,把院子给扫扫。"张云容答应。这边,杨玉环把水坐在火上。)
  杨玉环:哎,忠哥,你说,那李公子到宁王府去干什么?
  陈继忠:我哪儿知道?你怎么又想起他来了?
  杨玉环:我觉得他挺了不起的。
  陈继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做买卖的吗?
  杨玉环:嗯,我看他不像。做买卖的能跟人打架?
  陈继忠:打架谁不会?说实在的,要不是我,他早让人家给揍胖了。
  杨玉环:得了吧!明明是人家挺身而出帮了你,你倒不知谢谢人家。我看,要是没有他,今天你可打不过那么多人。(笑:)看你那一脸的汗。
  陈继忠:你不也一样吗?(二人就笑,用袖子乱擦。杨玉环目光落在地上的象棋盘上。)
  杨玉环:对了,咱的这盘棋还没下完呢。该我走了。
  陈继忠:怎么又该你走?
  杨玉环:那当然!你跳的马!
  陈继忠:好,好,你走。(二人就蹲在地上,"拱兵"、"跳马"、"出车"、"搭砲"地接着下棋。一会儿,杨夫人进来。)
  杨夫人:瞧你们这当不当正不正的,下棋也不挑个地方。
  陈继忠:得,挪挪,挪挪……(小心挪动棋盘。)
  杨玉环:哎!你可别耍赖啊!娘,有什么事您就让我干吧。杨顺儿和小红呢?
  杨夫人:我们让他们上街买柴去了,就一转眼的工夫,竟忘了叫他们顺便把油给打了,你看,咱家的油罐子这不是空了。
  杨玉环:我去买。(起身拿油罐。)走,忠哥。(陈继忠说声"走!"跟着杨玉环出了门。)
  6,白天。洛阳街道。杨玉环和陈继忠走来。
  杨玉环:忠哥,你说李公子到底是什么人?
  陈继忠:你怎么还想着他呀?他不过是个过路人,跟咱们萍水相逢,想他做甚?
  杨玉环:我看他不一般。
  陈继忠:何以见得?
  杨玉环:宁王找他有事,他能是一般的人吗?说不定他就是宁王府里管事的。
  陈继忠:有道理……对了,你说他会不会是个太监?(二人笑。)
  杨玉环:去你的!太监有这样的吗?太监都像女的。
  陈继忠:噢,他像男的?
  杨玉环:他本来就是男的!你别说,我觉得他特有男人味儿。
  陈继忠:你瞧——那你说,什么是男人味儿?哎,你就说我有没有男人味儿吧?
  杨玉环:你?你跟他不一样。
  陈继忠:啊?
  杨玉环笑:我可没说你不是男人啊!我是说,人家李公子懂得就是多,说出话一点儿也不俗气。而且他穿的、戴的,都那么华丽……哎,你说,他会不会是宁王的儿子?
  陈继忠:别逗了,宁王根本就没儿子,这谁不知道。宁王两口子拿皇上的儿子寿王当自己的亲儿子养着呢。
  杨玉环:对了!那他可能是寿王!
  陈继忠:哈哈!寿王可不是这样。寿王,尖尖的小脸儿,又白又瘦,他才像个大姑娘。我见过他——好嘛,那可是惠妃娘娘的命根子,天大的一个宝贝疙瘩,挪一步恨不能都怕碰坏了的主儿,他能随便跑到大街上来?
  杨玉环:那他会是谁?
  陈继忠:你问我?我问谁去?哎,我说你今天这是怎么啦?以前我可没见你对谁这么关心过呀?
  杨玉环:人家不就是觉得奇怪吗?对了!他肯定是个游侠!
  陈继忠:你怎么知道?
  杨玉环:他挎着剑呢。
  陈继忠:你这人真逗!我要想挎剑不是也能挎吗?挎剑谁不会?
  杨玉环:这倒也是……不过,真人不露相,对不对?
  陈继忠:行了行了,什么真人,我看他整个儿一骗人。还是先打满了油是真的。(二人往前走,忽见马二爷和一大帮泼皮迎面而来。)
  马二爷:娘的嘞,老子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亏呢!那俩小子跑哪儿去了?
  泼皮甲:那儿哪!那儿哪!
  马二爷:快!好好收拾他们!上!(众人冲过来。)
  杨玉环:不好!这帮流氓怎么跟到这儿来了?
  陈继忠:别怕,你快走,我来对付他们!(抡着油瓶冲上乱打。)呀!呀!你们这帮泼皮无赖!老子跟你们拼啦!
  马二爷:揍他!揍他!你们快去追那妞儿!哎,我可要全须全尾儿的啊!(泼皮甲答应一声,带人便追。杨玉环忙从怀中掏出弹弓就打。众泼皮忙躲闪。)
  众泼皮:"哎哟!……""小心!小妞儿会打弹弓嘿!"
  杨玉环:来吧!(连发几弹,几个泼皮被打中。再一摸,弹袋空了。)糟了……
  泼皮甲:哈哈!她没弹丸啦!抓住她!(一拥而上。杨玉环撒腿就跑,一会儿便被赶上。)
  泼皮乙:我看你往哪儿跑!小丫头片子!走!跟我见马二爷去!
  杨玉环:放开我!你们干什么?
  泼皮甲:干什么?告诉你,马二爷喜欢你,所以才费这么大劲来找。去,跟我见二爷去!
  杨玉环:我不去!我就不去!
  泼皮乙:嘿!小妞脸皮生得嫩,嘴倒挺结实!甭废话!今天你不陪二爷玩儿个痛快,甭想舒坦了!走!你给我过来!
  杨玉环:松手!你凭什么抓人?我才不去呢!讨厌!讨厌!放开我!快来人哪!杀人啦!
  泼皮甲:嘿!你瞎嚷嚷什么?我叫你嚷嚷!(就要捂嘴。杨玉环狠狠咬他手一口。)哎哟!小妞儿会咬人!你他娘是属狗的?!
  杨玉环:呸呸!呸!你才属狗呢!你的手比臭狗屎还臭!
  泼皮甲:老子揍你!
  杨玉环:救命啊!杀人啦!强盗来啦!(忽听一阵马蹄声。寿王李瑁身背弓箭骑骏马飞奔过来,沿途百姓纷纷避让。李瑁听见杨玉环喊叫,忙勒住马。)
  李瑁:吁!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欺负一个女孩子?还不放手!(二泼皮相视。)
  泼皮乙:这位是谁呀?
  泼皮甲:不知道……瞅这身打扮来头不小……(松手。)
  杨玉环:哼!这回你们还横不横了?这位公子,你快到那边去看看吧,我哥还让他们的人打着呢!
  李瑁:啊……啊……(早被杨玉环的美貌惊呆,听见这话,猛醒。)但不知小姐的兄长在哪里?
  杨玉环:就在那边,公子随我来!(就来牵马。忽听一阵马蹄嘈杂,太监王英带骑兵赶到。)
  王英:王驾千岁!王驾千岁!哎哟我的千岁爷!你怎么不管不顾一个人就跑了!这要是有个一差二错,叫奴才如何担持得起呦!(发现杨玉环,大惊:)你是何人?竟敢惊动寿王千岁的坐骑?!还不快快放手!(举鞭。)
  李瑁:嘟!谁叫你责怪她?!(王英连声应"是",退在一旁。二泼皮见状,叫声"我的娘唉!"转身撒腿就跑。李瑁下马。)小姐,快快带寡人去见你家兄长。
  杨玉环:他就在那儿,王爷随我来!(拉李瑁往那边跑。)哎!你们两个坏蛋给我站住!
  李瑁:去,把那两个东西拿下!(有人就去追。那边,陈继忠已经被人按倒。)
  众恶奴:"逮着了!逮着了!""按住了他!"
  马二爷:娘的!我叫你狂!你还狂不狂了?(乱踢。二泼皮跑来。)
  二泼皮:"二爷不好啦!""二爷快跑!寿王千岁来了!"
  马二爷:寿王?什么寿王?
  泼皮甲:哎哟我的二爷!那小妞儿一喊,也不知怎么着,正好让寿王爷给听见了!王爷生气了,咱快逃命吧!(正说着,只见杨玉环带着李瑁和众护兵走来。马二爷见状,撒腿就跑,众泼皮也一哄而散)
  杨玉环:哎!有本事你们别跑呀!站住!(上前扶起陈继忠。)忠哥,你没事吧?
  陈继忠爬起来,拍土,揉脸,啐吐沫:我能有什么事?他们想治老子?还嫩呢!哼!
  杨玉环:得了吧!要是没有寿王千岁,咱们俩今天可就吃大亏了!谢谢王爷啊!
  李瑁:没什么。你是……
  陈继忠:呦!……你真是寿王!你忘啦,我是阿忠呀!三年前咱们不是一起踢过球吗?
  李瑁:你是阿忠?陈玄礼的儿子?
  陈继忠:可不是!老没见了,王爷你都长得和我差不多高了。你也老不出来,我还说哪天上宁王府去找你玩儿呢,我娘也不带我去。
  李瑁:你想去随时可以去嘛,寡人正闷得慌。(不时看杨玉环。)
  陈继忠:废话!你们那宁王府一天到晚把守得像个铁桶似的,我倒想进呢,人家能让我进?你说是不是,玉环?
  杨玉环:那是!那是!忠哥你说这有多巧,刚才你还说寿王呢,他就来了!
  李瑁:阿忠说我?他说寡人什么?
  杨玉环:他说王爷是……
  陈继忠傻笑:我说你球踢得特捧。(杨玉环:"真的?")那还有假?你不知道,其实我这妹妹也踢得一脚好球呢。真的,我跟你说,殿下未准就能踢得过她。
  李瑁:哦?咱们玩儿一场如何?
  杨玉环:玩儿呀!
  王英:千岁爷,宁王可还等着您呢,回去晚了,奴才们不好交待。再说,忠王千岁说不定已经到了,咱不能让人家等着,是不是?
  李瑁:对了!可是……
  陈继忠:你要有事就先回去办事呗,要不然,明天我们上宁王府找你去?
  李瑁:好主意!寡人等你们!
  陈继忠:行啊,到时你跟把门儿的说一声,别不让我们进去就行。
  李瑁:这个容易。寡人命王英在门外等候你们就是。
  王英:奴才遵命。
  陈继忠:太好了!一言为定!说真的,我真想到宁府去找你,我还想给你当卫兵呢,那样咱们天天都能在一起玩儿了,不亦乐乎?
  李瑁:行啊,只要你愿意,寡人自然欢迎。这位小姐是你妹妹?
  杨玉环:我不是他妹妹,我们是街坊。
  李瑁:噢。敢问小姐芳名?
  杨玉环:我叫杨玉环。
  王英:千岁爷,时候不早了。
  李瑁:好,好。那明天你们一起来吧。
  王英:请千岁爷起驾!(扶李瑁上马。)起驾回府!(打马离开。)
  李瑁:明天一定来啊!
  陈继忠:一定!一定!
  李瑁:杨小姐,寡人在府中等你!
  杨玉环:放心吧王爷!我准去!(那边,李瑁边走边回头。)
  李瑁:杨玉环……去打听一下,她究竟是谁家的姑娘。
  王英:是。(这边,杨玉环目送寿王的马队,十分激动。)
  杨玉环:哇,你看他多威风……
  陈继忠:那当然,人家毕竟是一国的藩王,也叫千乘之尊呢。咱可比不了。
  杨玉环:他还挺好说话的啊——上来就请咱们去王府里玩儿……哎,忠哥,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陈继忠:怎么会呢?你瞧——(掐一下脸。)哎哟!真疼嘿!绝对不是做梦。(二人相视一笑,"耶!"地叫了一声,互相击掌。)就这么定了,寡人明日便带你去那宁王府中一游,不知你意下如何?
  杨玉环:寡人一定奉陪。……糟了!寡人还没打油呢!
  陈继忠:呦!快走快走!(二人手拉手飞跑而去。)
  7,白天。宁王府。室内。陈玄礼与宁王李宪、河南府尹议事。
  宁王:圣上数度东巡,其实都是为了寿王,这次既然要为十八郎选妃,却也非同小可。时间紧迫,你我要抓紧准备才是。
  河南府尹:是,是。宁王殿下和大将军有什么要求,下官一定尽力去办。
  陈玄礼:我临来的时候,惠妃娘娘再三叮嘱过,要把洛阳五品以上官员家的女儿统统登记造册,对她们的祖藉门第和人品相貌都要一一详细记录在案,以备皇上参考。
  河南府尹:是,是,下官一定在圣驾到来之前将此事办妥。
  陈玄礼:再有,皇上这次东来,毕竟打的是整顿漕运的旗号。此事还须府尹大人责承下属尽快理出个头绪,免得到时惹皇上不高兴。
  河南府尹:是,是,下官这就召集他们开会商议。要是没有别的事,下官就先告辞。
  陈玄礼:大人走好。
  河南府尹:告辞。告辞。(退出。)
  宁王:将军一路辛苦了,今晚就在寡人这里用饭吧,寡人有新酿的美酒,味道十分不错呦。
  陈玄礼:多谢殿下的美意。只是上阳宫中还有些事情需要在下亲自去安排,然后呢,还得去青雀巷看望一下妻儿——毕竟三年多没见面了。
  宁王笑:寡人倒忘了这件事!哎,你那儿子可长高了啊,上回他在街上为了个姓杨的女孩子跟人打架,被城南的巡捕衙门捉了去,还是寡人出面做保才将他放回家。
  陈玄礼:怎么?他竟然如此淘气?
  宁王:男孩子嘛。(就听外面高喊:"忠王千岁驾到!"李亨进。)
  李亨:大皇伯在上,孩儿给大皇伯见礼!
  宁王:好你个三郎!到了洛阳不说先来看望寡人,却去街头闲逛!起来,起来,让我看看,嗯,几年不见,三郎愈发英俊萧洒了。
  李亨:大皇伯也是老当益壮啊。十八郎呢?他怎么不在?
  宁王:他听说三郎要来,一大早就外出打猎去了,说是要用最好的野味来款待你呢。
  李亨:这又是何苦。冬天野外风大,万一吹出病来,岂不反倒不美?
  宁王:他执意要去,寡人实在拗他不过,便多派些人去照顾着也就是了。这也是他对你的一片兄弟情谊嘛。怎么样,司徒之职对你来说不算太累吧?
  李亨:皇伯说哪里话。什么司徒不司徒的,承蒙父皇厚爱,虚顶若大一个头衔而已。孩儿才疏学浅,怎敢妄自参预国家大事?
  宁王:哎,自古英雄出少年。太宗皇帝十七岁在太原起兵,征战五年而得天下。三年前你不是也才十七岁吗?当时契丹入寇范阳,皇上封你为河北道行军大元帅,指挥八路总管,引十万兵马前去讨伐,却也一战成功了。你呀,寡人看你是前途无量!来,坐下说话。
  李亨:大皇伯真个好记性!(入坐。宫女上茶。)您忘啦——王忠嗣和皇甫惟明率领将士喋血之时,孩儿不是正陪着您老人家在这宫里吃红烧狍子肉吗?
  陈玄礼笑:话虽如此,有道是"鸟无头不飞",忠王殿下毕竟已经做了佩印挂帅的凤凰,将来不论什么时候,那些契丹人一听到殿下的名字也会畏惧七分。哎,我说,洛阳的风花雪月看够了没有?怎么想起回来了?
  李亨:风花雪夜算得了什么?倒是陈将军的家事真让寡人大开眼界呀!
  陈玄礼:……此话从何说起?
  李亨:大将军别装糊涂了,敢问你那白氏夫人在洛阳住得可好?(宁王与陈玄礼相视,大笑。)
  宁王:这孩子,这件事连皇上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你打听出来了?
  陈玄礼:说来不怕殿下笑话,在下确实有个姓白的小妾,只因我那夫人醋妒得很,我怕她整日争吵闹得家无宁日,便背着她在洛阳买了房子让白氏住下。哎,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亨:说来真是巧得很,刚才我在街上闲逛,却偏偏遇见令郎正陪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跟一班西域来的江湖客学舞,我见令郎相貌不凡,便假做客商上前搭话,一来二去便知道了。
  陈玄礼:殿下果然见到了阿忠?
  李亨:何止见到,我们已经成了朋友。
  陈玄礼:好啊,我那犬子能和忠王一见如故,说明他有长进。怎么样,阿忠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李亨:无非是洛阳的风土人情。令郎可是个洛阳通呀。
  陈玄礼:他小子生在洛阳,长在洛阳,我又不在身边,谁知他一天到晚净跟些什么样的人打交道?殿下和他交往,还有劳你多把他往正路上带才是。
  李亨:大将军太谦虚了。(外面喊:"寿王千岁驾到!"三人起身。李瑁跑进。)
  李瑁:三郎哥哥!哇!龙虎大将军也来了!真巧!真巧!
  陈玄礼:卑职拜见寿王殿下。
  李亨:十八郎!我听说你打猎去了?战果如何?
  李瑁:哈!自然是大有斩获!不过,打到了什么东西暂时还要保密,等一会儿上了餐桌,保你大吃一惊。三郎哥哥,我娘可有信给我?
  李亨:问得正好,(从袖中取出信。)这是母妃大人亲手托我带给你的。
  李瑁:快给我看!(抢过信,迫不及等地开打看。)
  宁王:十八最最孝顺,几天得不到娘的消息,他便坐立不安呀。
  陈玄礼:皇上好福气!惠妃娘娘好福气!
  李瑁:我娘没事,我就放心了。我娘还说了什么?
  李亨:她老人家让你好好爱惜身体,也没再嘱咐别的。
  李瑁:我知道了。谢谢三郎哥哥。
  李亨:对了,你画的牡丹父皇看过了,他夸你大有长进呢。看,这是我给你的礼物。(从袖中取出一把折扇。李瑁一把抢过。)
  李瑁:一把旧折扇?又是高丽的贡品吧?(打开看。)
  李亨:这可不是一般的扇子。你看,上面有陆探微的墨迹呢。
  李瑁:哇!太好了!我最喜欢陆探微的字画!多谢!多谢三郎哥哥!(宁王起身。)
  宁王:哦?三郎怕不是看错了吧?现在世面流传的膺品极多,稍不留神,就让那些古董商给蒙骗了。(拿过扇子细看。)嗯,这兰花的骨法倒是颇佳,神韵也好,只是……
  李亨:皇伯放心,您看这背面的印章,和我收藏的探微小印是一样的。
  宁王:让我看看……(翻过来掉过去细瞧。)嗯,看来确是真迹……我说三郎是有福之人嘛,就连收集古董都如此轻而宜举,真让寡人眼红。(李瑁一把抢过扇子。)
  李瑁:这可是三郎哥哥给我的!三郎哥哥,我最近也买了几幅字画,不知是真是假。走,我带你去看。
  李亨:那,大皇伯,我先去了。
  宁王:你们好好玩儿吧。(目送二人离开。)这个瑁儿,就跟他三郎哥哥好。
  陈玄礼:忠王念念不忘寿王,可见也是个有心的孩子。
  宁王:是啊,如今惠妃专宠后宫,皇子们对此难免有些想法,唯独三郎能亲近寿王,这也是他的过人之处嘛。有道是龙生九种,种种有别,此之谓也。
  陈玄礼:殿下说的是。我还得赶紧去趟上阳宫,殿下要是没别的事,在下这就告辞。
  宁王:将军家事国事系于一身,寡人就不挽留了。(二人拱手。)
  8,傍晚。杨家小院。后院。室外。杨玉环和张云容用自制的木拍打毽子(大约就是原始的羽毛球),陈继忠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
  陈继忠:嘿,好玩儿嘿!真好玩儿!却原来这毽子不光能踢着玩儿,还能用板子打。
  杨玉环:好玩儿吧。
  陈继忠:好玩儿!我就奇怪,这个主意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张云容:要是没我,小姐还想不出来呢。(毽子落地,陈继忠上前拾起。)
  陈继忠:让我试试。(抢过张云容手的木拍。)
  杨玉环:算了吧,你还以为是个人就会打呀?
  陈继忠:瞧不起我是不是?不就是拿拍子打吗?看我的!(一拍打出墙外。)
  杨玉环:得!得!我说你不会打吧!
  陈继忠:没关系,我去捡。(跑过去一蹦,扒住墙头,三踹两蹬,骑了上去。刚要往外翻,仆人陈三儿急匆匆跑进院。)
  陈三儿:少爷!少爷!嘿,我说,少爷您怎么又要上房呀?
  陈继忠:怎么啦?陈三儿,你找我有什么事?
  陈三儿:小的不敢打扰少爷的好玩儿,只是太太命小的来告诉少爷,老爷到家了。
  陈继忠:什么?我爹他回来了?嘿!太棒了!("通"地跳到墙外,"哎哟"叫一声。)
  杨玉环:忠哥,你怎么了?
  陈继忠在墙外叫:没事儿,没事儿。(毽子"嗖"地飞进来。)玉环,我回家了啊!
  陈三儿:我们这少爷,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得,小姐您玩儿着。(转身退出。)
  杨玉环:哇!龙虎大将军回来了?(往外就跑。)娘!娘!
  9,傍晚。杨家小院。前院。室外。杨玉环叫着跑来。杨夫人闻声出屋。
  杨夫人:怎么了?环儿?
  杨玉环:娘,忠哥他爹回来了!
  杨夫人:是啊,龙虎大将军回来了?这可真难得,你去和容儿把咱们家新酿的米酒送一坛子过去,好歹也是个心意,对不对?
  杨玉环:好嘞!(飞奔厨房。)容儿!容儿!
  10,晚上。陈玄礼家。室内。几名丫环捧托盘入,将酒食一样样摆好。白氏挨陈玄礼坐下,亲自给斟满一杯酒。)
  白氏:来,夫君,喝口热乎酒,去去风寒。(陈玄礼接了,一饮而尽。)
  陈玄礼:嗯,还是有个老婆在身边的好。
  白氏:德性!我倒想天天陪着伺候你呢,人家也得让呀。
  陈玄礼:你看,她人都不在了,你还吃个什么醋?以后有你伺候我的时候。(陈继忠破门而入。)
  陈继忠:爹!(跪地上磕头。)爹爹在上,孩儿给爹爹见礼!
  陈玄礼:忠儿,(陈继忠赶紧跪着挺直身子?"嗳!爹!"陈玄礼本想责问,一看宝贝儿子一付憨态,不禁给气乐了。)你小子!嗓子变粗了,人也长高,像个大小伙子了!怎么,又淘气了吧?
  陈继忠:哪儿能呀。爹,孩子儿这几年天天在家念书,从没出去淘过气。
  陈玄礼:哼,我看你耍贫嘴的功夫真见长!
  陈继忠:爹,我真没淘气。
  陈玄礼:那我问你,今天下午去哪儿了?
  陈继忠:今天下午?……我哪儿也没去呀,就是和玉环姑娘上街去玩了会儿。那个什么……玉环她想跟人家卖艺的学跳舞,我就陪她一起去了。
  陈玄礼:玉环姑娘?哪个玉环姑娘?
  白氏:就是对门杨军曹家的小姐,她叫杨玉环,跟咱们忠儿打小一起玩着长大的。
  陈玄礼:噢,原来是那个丫头。
  陈继忠:爹,您想起来了吧,三年前她还在咱家给您跳过舞呢。
  白氏:行啦,你也别老跪着了,快起来给你爹斟酒。
  陈玄礼:慢。(陈继忠只得又跪下。)我再问你,叫宁王到衙门里去给你做保是怎么回事?你人不大,面子倒不小呀!
  白氏:嗐,那是因为他……
  陈玄礼:你别说,让他们自己讲。
  陈继忠:是。反正不是我的错。
  陈玄礼:什么错不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继忠:那天孩儿和玉环上街……(陈玄礼:"哼,又是玉环!")孩儿和玉环上街,碰上长史孙晟家的三儿子孙思禄,带着一帮恶奴上前调戏玉环,孩儿气不过,就和他们动了手。结果衙来人不分青红皂白,倒把孩儿捉了去。我娘没办法,便去找了宁王千岁。
  陈玄礼:瞎胡闹!我看,就该让你吃一顿板子,好好关你几天!
  陈继忠:他孙晟算个什么东西?大不了只是个从五品,比您小着三级呢!
  陈玄礼:你给我住口!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你爹最最看不惯的就是仗势欺人。
  陈继忠:孩儿并没欺负人呀——要不他们先来调戏玉环,我还不搭理他们呢。
  白氏:忠儿说的没错,我看,那孙家也是够猖狂的,要不是宁王千岁出面镇住了他们,那玉环姑娘早被他家用轿子抬走了。
  陈继忠:敢!他们要敢碰玉环一根汗毛,我让他家血流成河!
  陈玄礼:放你娘的屁!你也太没出息了,为了个女人就值得这样?
  陈继忠:女人?天底下什么女人能和玉环相比?
  陈玄礼冷笑:你倒是好大的口气!刚才你还嫌人家孙晟五品官不大,这么会儿工夫,一个小小从七品军曹家的女儿倒被你看得比天还大了。那个小妖精有什么值得你迷恋的?(陈继忠蹦起。)
  陈继忠:爹!我不许你这么说她!
  陈玄礼:你让我怎么说她?嗯?别的不说,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大白天跑到街上去跳舞,这跟花楼艳馆中的娼妇有何区别?
  陈继忠:爹!
  陈玄礼!你想干什么?嗯?冲我攥拳头是不是?!(刚要发怒,门开,杨玉环带张云容进来。)
  杨玉环:呀!这么热闹!小女见过伯父大人!(上前施礼。)
  陈玄礼:啊……(为其美貌吃惊。)你……你就是那个杨家姑娘?
  杨玉环:伯父您忘啦,上次您回来的时候,我不是天天都来找忠哥玩儿吗?过年的时候我还给您跳过舞呢。
  陈玄礼:不错,不错。(上下打量。)有道是女大十八变,这一晃三年,你竟也长成个大姑娘了。
  杨玉环:瞧您说的,噢,我不长大,倒缩小了不成?(众人笑。)
  白氏:这丫头,成天介只会用嘎话逗人!
  杨玉环:伯母,我娘听说伯父大人回家,特意叫我给您送坛子米酒过来,好庆贺您一家团圆呢。容儿,快进来。
  张云容:奴婢拜见将军大老爷!(行跪礼。)
  陈玄礼:免礼,免礼。(有丫环过来接过酒坛。)难为你娘想着我们……你父亲可好?
  杨玉环:我爹他可忙了,整天都是一大早就去衙门里办公,到晚上才回来。前两天听说皇上要来洛阳亲自督办漕运,他呀,急得都快睡不着觉了。
  陈玄礼:我想起来了,他任职司土,管的正好是车船之事,这回可得让他辛苦一阵了。
  陈继忠:爹,杨老伯是个老实人,勤勤恳恳干了半辈子,也没升个一官半职,您还不跟皇上美言几句?是不是?(陈玄礼一拍桌子。)
  陈玄礼:嘟!这样的事也是你们小孩子来管的吗?
  杨玉环:就是,这事咱们可管不了。而且我爹说了,那些不会干活只会溜须拍马的人,还有那些靠拉关系走后门升官发财的人,没一个好东西。咱们不学他。(陈玄礼大笑。)怎么?我说错了?
  陈玄礼:没有,没有。这才是正路子。
  杨玉环:这就好!对了,我还没给您敬酒呢。(上前斟一杯酒,恭恭敬敬捧上。)伯父大人在上,小女代表我爹、我娘、还有我自己,为您接风洗尘。
  陈玄礼:嗯,看来你爹是个正派的君子,你也是个懂事的孩子。(一饮而尽。)
  杨玉环:伯父您吃菜!(上前夹菜。)伯母您也吃。忠哥,你站着干什么?还不过来?
  陈继忠:嗳!(凑过来。)那,爹,我可也吃了啊。(也不等他爹发话,嘻皮笑脸端起碗就吃。)嘿嘿,好吃!好吃!玉环,你也坐下一起吃吧。
  白氏:就是。翠姑,再拿一付碗筷过来。
  杨玉环:呦,那怎么行?
  白氏:有什么不行的?噢?你吃我们家饭吃够了,是不是?
  杨玉环:我不是那个意思,伯母,我是说,今天您一家人团聚,我跟着瞎起哄算什么?
  陈继忠:嘿!你是我妹妹呀!
  杨玉环笑:那是你说的,伯父能认我这女儿吗?(陈玄礼喷酒。定格。)
  11,定格画面后移。说书人上。
  说书人:咱们书中暗表,陈玄礼为什么不乐意儿子喜欢杨玉环?原来,他早就给儿子物色好对像了,女家是朝中兵部尚书孙蒙的女儿。那个时代,凡是做官的人那讲究政治联姻,官和官之间利用儿女亲家互相勾着,有的是为自己升官铺平道路,有的则是为子女将来的前途着想。作为龙虎大将军的陈玄礼,当然不愿意和一个比自己小着五、六级的小官儿结亲了。这么着,他就打心眼儿里不待见杨玉环。
  得,欲知后事如何,咱们下回再说。(退出。画面满屏。片尾歌、字幕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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