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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请买税牌

作品名称:街曲8090      作者:晓扇      发布时间:2016-05-14 12:16:04      字数:3250

  一听竟能办高中毕业证,我和夏可能都有些意外的惊喜,于是当场各掏出五十元钱,交到闫长贵手中。
  当时我就想:齐正虎、李凯乐你们两个家伙,别看你们上高中了,可我这个初中都没上完的,却要比你们早拿到高中毕业证。
  交完钱,闫长贵又要我们将各自的姓名、出生年月等信息,写在他随身带着的一个小本子上,然后就对我们说:“一个月后,你们再来找我。”
  可是,等过了一个月,我们去找他时,他却说还得再等等。
  我就对夏可能说:“会不会那一百块钱被他独吞了?或者他根本就没给咱办?”
  “不会的,他要是这样不讲信誉,那还怎么在社会上混?”夏可能道。
  之后又去找了两次,依然没办好。这事一直拖到第二年的春天。
  这个春天,我们联防队的队伍又壮大了,又增加了四个人。这样我们巡逻就不用天天晚上都上阵了,而是隔天巡一次。不过我们白天也经常被安排任务,如果第二天白天有任务,头晚上巡逻结束后,所里会提前通知他们。
  这个四月的天气里,我们白天的任务是在街上四周的路口,检查自行车,让骑自行车的人买税牌。
  税牌是统一订制的,是不规则的圆形,上有“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字样,还有当年的生肖图案。我们是配合税务所来卖税牌的,每天还有一定数额的奖励。
  这天,我和夏可能在街西的路口检查过往自行车,大半个上午卖了一百来个税牌,四块钱一个,一共四百多块钱。
  夏可能举着那装钱的包,对我说:“虽然下面各个生产队都挨家挨户派过税牌了,单位也都是集体买的,但还是有漏网之鱼,你看这收获就不少。”
  当然,如果见到是骑车过来的是自己人或熟人,即便他们的车子没有税牌,我们就会采取“睁一眼、闭一眼”的对策,让他们过去。因为是第一年给自行车上税牌,乡里的管理也不是多紧,大差不离就行了。
  我正想着今天能得到多少钱的奖励时,突然前面过来一个脑门铮亮、笑容可掬的骑车人,看起来大约三十岁左右,看他那神情大概已经发现了我俩是查自行车的,而他十有八九是没有税牌的。
  正准备喊他过来查看是否有税牌,却见他麻利地下了自行车,对着我和夏可能笑道:“哎哟,兄弟你现在在这查自行车的?你看,多少年都没见了,还真想得慌,哪天有空,一定一块坐坐说说话,我今天正好有事,到南边喝个喜酒,我先去了啊,改天见!”
  说完,那亮脑门的哥们就跨上车,快速离开了。
  “你认得他吗?”我问夏可能。
  夏可能反问我:“我不认得,不是跟你打招呼的吗?”
  我说:“我还以为是和你说话的呢!”
  夏可能懊恼地说:“我日,被这个家伙耍了,他动点小心眼就蒙混过关了,他现在一定在心里嘲笑咱两人了。”
  我这才明白过来,敢情那哥们用的是个瞒天过海的计策,刚才他那几句话还真把我说转向了。
  “等他回来,一定狠狠罚他,竟然跟我们玩花招。”我没好气地说。
  夏可能道:“算了吧,他一定是个过路的,下午绝对不会从这里回去了,他说去喝喜酒,这话还能信?”
  正在郁闷中,闫长贵出现了。看到他骑着自行车,到了街口就要向东转,我就对夏可能说:“你看,那不是闫长贵吗?喊住他,问问毕业证的事,怎么样了。”
  夏可能抬头看到了闫长贵,就对着他大声喊道:“闫主任,哪去的?”
  闫长贵听到喊声,忙转头看,发现了夏可能在喊他,于是就下了自行车,推着走到了我们的面前。
  “你俩在这查自行车的?”闫长贵笑道,“我正想找你们呢!”
  夏可能问:“闫主任,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闫长贵道:“去街里找个人,正巧碰到你们了,给你们说个好消息,毕业证的事办下来了!”
  “那可要谢谢你了,闫主任,改天再请你。”夏可能冲闫长贵拱手道。
  “不过办这事也确实费了劲了。原来管学籍和发证的那伙计,调其他股室了,又换一个跟我不熟悉的,我中间找了几个人,好说歹说,才把事办成。”闫长贵道,“至于我自己多花的那些钱,就算了,以后有什么事,说话就是。”
  “哪能让你为我们破费,你为我们为这事操心,已经够感谢你了,我们心里有数。”夏可能道。
  “那你们等我回来,就过去一个人跟我拿证去吧。”闫长贵道。
  “好的,你先忙你的吧。”夏可能道。
  闫长贵骑上自行车,向街里而去了。我问夏可能:“你说他真能多花自己的钱,为我们办事吗?”
  夏可能冷笑道:“你听他胡说,我只不过想让咱们承他的情罢了,他要是说好办,一句话就行,是不是还要把那五十块钱再退给咱?”
  我笑笑,觉得夏可能分析得很有道理,又觉得闫长贵有点狡猾。
  一个中年妇女过来了,她骑着一辆很破的自行车。我让她下来,问她有自行车税牌吗,她装作没听懂似的,继续往前骑。夏可能就走上前几步,伸手拉住了她的车把,道:“问你话呢,你怎么不理人?”
  “什么,你拽我车子干啥?”妇女不解地问。
  夏可能就举着一枚税牌,在她脸前晃了晃道:“现在开始,骑自行车要缴税了,要有这个税牌才能上路,不然就不能骑自行车。人家都买了,你买了吗?”
  “什么税牌,我怎么没听说过?以前多少年,都没有什么税牌,这怎么想起来卖税牌了,你们怎么这么会坑人?”妇女不满地说道。
  “我们坑人又不是坑你一个人,我们也是执行任务。乡里要我们在这查,我们就得查,你没有税牌就得买一个,否则,车子就得扣下。”夏可能道。
  妇女突然将车子向旁边一推,道:“车子我不要了,一个烂车子能值几个钱,还要我花四块钱买税牌。”
  夏可能道:“那随便,车子不要你就放着吧,你走吧,车子被人推走,没人负责。”
  妇女看了横在地上的那破自行车两眼,接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拍着大腿就哭诉了起来:“我的娘来,我不活了,俺娘有病,我去看看,都没钱买东西,哪有钱买什么税牌,啊啊啊啊!”
  一见那妇女当真哭起来,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看起来真伤心了。我就对夏可能道:“看她怪可怜的,放她走吧。”
  夏可能看妇女那种表现,脸上就有了厌恶的神色。又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一些骑自行车的人都从圈外跑了,夏可能就对那妇女道:“推起你的车子,走吧,别在这丢人现眼了,真是晦气!”
  妇女听到这话,立即止住了哭,用袖口抹了一下眼睛,推起车子就走了。
  妇女刚离开时,我发现有个和我年龄相仿的男子见我们不备,骑车想溜,我就喊他:“喂,下来,查车!”谁知他竟突然加速向北逃了。
  我当时一下子就上火了:“喊你你还跑,我今天非得查你不可!”
  想到此,我顺手拉过路边停着的一辆自行车,飞身上去。
  那家伙转头看我追他了,于是蹬得就更卖力了,上身几乎与车大梁平行了。我也以同样的姿势追赶,并在心中发誓:就是追到你家,我也要追上你。
  结果还没追多远,就到了中学西北角的那个路口,路口上刚巧有一个老头赶着一群羊经过,被追的那家伙想躲避羊,情急之下,一下子撞到了路边的一棵杨树上,接着人和车都栽进了路边的沟里。
  见此情景,我一阵窃喜:你小子想跑?老天都不帮你!
  我站在沟岸上,见他挣扎了一会,爬起身,想推车子上来,可努力了几下也没有成功。我看见南边有一处沟坡比较缓,就对他说:“那边,从那边上来。”
  他就按照我的指示,从南边上了沟岸。他一上来,我迎面就是一拳,道:“跑什么跑?你觉得你能跑得了?”
  “你凭什么打我?”他问。
  我说:“就因为你跑,你这是逃税,知不知道?”
  他咕哝嘴,没话说了。
  “抓紧跟我过去,掏四块钱,买税牌,要是再跑,那就不是这么好说的了。”我指着夏可能所在的方位对他说。
  他只好骑着自行车,乖乖地跟我到了夏可能哪里,老老实实地买了一块税牌。
  此时,闫长贵正好也过来了,他问我们谁去他那里拿证去,夏可能道:“我去吧,刚才一元弟追那个伙计,赶得不轻。”
  还没等闫长贵和夏可能上车走,我就又拦住了一个没有税牌的骑车人,我让那人交钱买牌,他有点不情愿,我大声呵斥他:“快点!”结果被闫长贵听到了。
  闫长贵看我时,也看到了那人,那人立即喊了声:“三反叔。”
  闫长贵就推着车子拐回来,小声对我说:“这是我侄子,让他过去吧。”
  我看着夏可能,夏可能笑了笑,眼神里有“放行”的意思。
  我只好对闫长贵的侄子挥了挥手道:“走吧,赶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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