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黎若碰了一鼻子灰后，气急败坏地来到酒店，大厅里迎面碰到小宇。
　　小宇不正在追着居优然吗？她怎么把这个茬给忽略了？看来老天爷还是助她的。愤怒渐渐地平息了下来。
　　很快小宇被叫到办公室，
　　“总经理你找我？”
　　“你爱居优然吗？”她直截了当。
　　对方不知她何意，停片刻顿还是肯定地点点头。
　　“但居优然爱的不是你，而是梅乐平！”
　　“这个我知道。”
　　“那你知道梅乐平是什么人吗？”
　　“他不是总经理你喜欢的男人吗？”
　　“那他的身份你知道吗？”
　　对方摇头表示不知。
　　她示意小宇坐下，就把梅乐平的身份和居优然假结婚的事情告诉了他。
　　小宇听完叙说后，还是不断地摇头，他怎么也不相信，只有小说剧情才有的情节，怎么会跑到现实生活中，而且还发生在他的身边。
　　“不可能的，总经理你别在编故事忽悠我了。”
　　“看你小子傻得真可爱，我爱的男人都快被别人抢走了，我还有心情在这里跟你开玩笑吗？”
　　望着一脸认真，心情沮丧的黎若，感觉促使小宇相信了她的话。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我已经没辙了，应该是你打算怎么办？”
　　“她一直躲着我，现在连她的人也找不到，手机也不接。”
　　“她已经骗得梅乐平为她买了一套房子，现在就住在里面。”
　　得知这个消息，小宇更又焦急又嫉妒。什么？梅乐平已经为优然在市中心买了一套房子，而且产证上还写了她的名字。这样的话他还有机会吗？一点点都没有了。即使优然一直拒绝他，他都未向现在这样绝望、心灰意冷过，这种强烈的感觉紧紧地箍住他的身心，让他感到窒息压抑。
　　“带居优然离开上海吧！走得越远越好。”
　　耳畔忽忽悠悠地飘来黎若的声音，见他还沉静在思索中未吭声，黎若不禁伸手去摇了摇他。
　　他绝望地摇摇头，
　　“不可能的，她是不会跟我走的。”
　　“你振作些好不好？她不想走我们想办法让她走。”
　　和黎若分手后，回到家的优然就焦急不安地等待着乐平，如今黎若知道她的住处。再住这里就不会安宁了，她有种预兆，总有一天乐平的妈妈也会找上门来。她要搬离此地。
　　且说，妈妈的病情有所稳定后，梅乐平就驱车匆匆赶回属于他和优然的新家。发生了一系列突如其来的事情，他在想要不要告诉优然。
　　刚进门，优然就急匆匆迎上来，帮他拿好拖鞋，接过他手中的皮包。每天优然都是这样迎接他回来，还会问长问短地说上几句。他也会习惯性地先吻她的额头，再摸着她的耳朵走进客厅，今天他再也没有心情和她调侃。奇怪的是她也没有说一句话，仿佛是有所感应似的。
　　优然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他摇着头为自己有这种念头感到不可思议。
　　小霖把做好的饭菜都端到餐桌上，两人默默地吃着，谁也没有开口。
　　得到优然的住址后，火急火燎的小宇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你怎么会找到这？”门口的小宇使居优然感到万分诧异，想到几天前在优乐酒店的一幕，一下子明白过来。肯定跟黎若有关。
　　对方只是答非所问地说了一句，
　　“不请我进去参观参观？”
　　这句话听得优然愣在那，意识告诉她，不能让他进来！乐平还在里面洗澡呢？她不想他们碰到一起再发生不愉快。
　　“还是出去谈吧！”
　　她的话音刚落，执拗的小宇已经推开她走了进来。
　　环顾四周后，便发出了感叹声，
　　“这客厅真大真漂亮！不错啊！优然，眨眼便摇身一变成了阔太太了。”
　　优然默不作声地听着，默默地给他倒了一杯水。
　　“你是不是活在幻觉中？认为自己是大S，找了个富二代？人家是大明星有资本，你有什么？”
　　“小宇！”优然不知如何回答他，她理解对方的心情。不管对方如何奚落她都不会争辩，“回去吧！”
　　“回去？回哪去？回居镇吗？除非你跟我一起回去。”
　　“你其实很清楚，我们是不可能的。”
　　“不要活在幻觉中了，优然！醒醒吧！你不是明星，没有她们所拥有的一切。又怎么可能跟一个富二代在一起？”
　　“谢谢你小宇！我是什么也没有，但我清楚我现在在干些什么。”
　　“你根本就不清楚，他不爱你！只是在玩弄你。一旦玩腻了，厌倦了就会把你抛弃。”
　　“你不了解乐平，所以才会这么肯定。”
　　“好了，不管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不要再去深究。但是你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他外面有女人，黎若才是他真正的女朋友，你还是趁早离开他。”
　　“我知道无论我怎么说，你也听不进去，不早了，你还是回去吧！”
　　“我要你跟我一起走。”
　　两人正在为说服不了对方而焦急，这时，乐平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客厅里顿时鸦雀无声，六目相视各怀心思。最终还是梅乐平打破了沉默，
　　“你们聊，不打扰了。”说罢，拔步欲离开。就听到身后大叫一声，
　　“站住！”
　　小宇叫住了梅乐平后，快步来到他面前，
　　“你骗她想骗到何时？”
　　“我没有骗她，我们都是夫妻了，她是我太太，我怎么会骗她？”
　　“那是你为了得到孩子才和她假结婚，你是在利用她。”
　　“我承认一开始我是带着这样的目的，可是渐渐地我们就发生了感情。”
　　“到现在你还撒谎？”
　　“我怎么撒谎了？我对她的感情是真挚的。”
　　“好了好了！这些你拿去哄骗女人，鬼才相信呢！拿出一点诚意好不好？我也会说优然是我老婆，我爱她。那么你相信吗？”
　　“当然不信，我们是合法夫妻，得到法律认可的。再说这里也是她的家，房产证上有她的名字。”
　　“优然！”小宇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把目光移向优然，想从她那儿得到证实。
　　对方用颔首回答了他。
　　“我不信，我不信。”
　　这次，乐平也不在跟他争辩，走进卧室，很快又走了出来。
　　“这是我们的结婚证和房产证，这个答案应该让你满意，让你放心了吧！”
　　义愤填膺的小宇，一直认为乐平是在玩弄她的感情，摆在眼前的事实使他一下子偃息旗鼓下来，这些都是他不能给予优然的。他除了会说爱她，什么也不能给她。
　　他感到沮丧，绝望紧紧地缠绕着他，坚固的心墙随之土崩瓦解。
　　他悲然地再次环顾眼前的一切，默默地离开了。
　　优然和乐平默默相觑，一时间都沉浸在复杂的情愫中。良久，乐平才回过神来，
　　“他怎么会找到这里？”这句话象是问优然又象是自言自语。
　　“是黎若！黎若告诉她的。”
　　“黎若？”
　　“对，她来找过我。”优然在考虑要不要把黎若两次找她谈话的事情告诉他。
　　乐平沉默了，联想到医院里他们的一番对话。突然间他明白了一切。
　　妈妈怎么会知道他和优然在一起？那一定也是黎若的“杰作”。她甚至还知道到这套房子的产权人是优然，她又是怎么知道他和优然在一起？这个女人太可怕了！如今黎若对他们俩的事情是了如指掌，她为什么要对他如此关心？难道……
　　他急切地想弄明白自己不明白的一切，抓起车钥匙就要出门。
　　“你去哪？”身后的优然叫住了他。
　　他转过身，深深地望了对方一眼，
　　“早点休息，记住有我在，发生任何事都不用怕。”
　　小宇沮丧地来到酒店，他的表情已经准确地把答案给了黎若。望着呆呆坐在办公室里的小宇，她关上门走近他。
　　当她得知，对方是因为自己不能给予居优然物质上的一切，不在坚持自己的爱情后。急得把他给臭骂了一顿。
　　“你还是个男人吗？就这么轻易被打倒？”
　　“无论哪方面我都不如他，这是不争的事实。”
　　“但是你爱居优然，你比任何人都在乎她。”
　　“没有用的，爱情可以吃、可以穿、可以用吗？物质上不能给予，说什么也白费。”说到这，他的心情沮丧到极点，不停地咒骂地自己。
　　“你振作点好不好？真没出息。”
　　看到对方妥协，黎若心里也不是滋味。她本想借他之力让优然离开乐平，却不想对方是个孬种，这么快就放弃。骂归骂，一时间，她也想不出个好办法。
　　正当她又急又气又无计可施时，有内线打进来。说是总裁打电话找她，要她即刻回过去。这才想起出来时，把手机丢在办公室了。
　　回拨过去后，乐平说在他的办公室等她，要她现在就过去。
　　乐平这会找她，公事还是私事？不太象公事，若是私事的话，就说明居优然把一切都告诉他了？那么她应该如何去面对？
　　“想必黎总太空闲了吧？还是对‘多管闲事’这种无聊的事情乐此不疲？”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黎若表情尴尬地望着他。
　　“不！你很聪明，是我不明白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没有干什么啊？”
　　“回答得好！倘若你觉得酒店总经理的工作太清闲无聊的话，没有关系，我支持你换行，只是不要拿我和优然来做试验品。”
　　“总裁我想你误会了。”
　　“自己做过的事情自己最清楚。”
　　“我知道你宁愿相信她的谎言，也不会相信我的话，你已经被她迷到不能辨别是非了。”
　　“是嘛？你找她谈些什么？我相信你的诚意，你现在告诉我。”
　　他定定地一动不动地逼视着她，容不得她有片刻机会来掩盖些什么。她很快就将视线移至别处，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极为不自然的表情变化已经证实了他的猜测。
　　沉默不久，她就将心里准备好的一套版本背台词似的倒了出来。
　　“你的版本和她的完全不同。”
　　“我就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为了缠住你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说这些话时，她的眼中闪烁着不满、仇恨的光芒。
　　“知道她告诉我些什么吗？”
　　黎若把视线又移过来，忧心又好奇地摇摇头。
　　“她就告诉我你找过她，其他什么也没有说，因此我才来问你要答案。”
　　乐平不急不慢的语速，平静地说完，双眸一眨不眨地瞪着她。她再也不能强迫自己平静了，仿佛被人打了闷棍般懵愣在那。
　　以前她曾给他写过求爱信，结果使他误会优然。当他知道真相后没有揭穿她，后来她从国外进修回来，一直努力工作，他以为她想通了。他一直把她当作一个得力的助手，能够帮助他更好地为梅氏的创造辉煌。如今发生的一切，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她。
　　“不管你怎么看我，这一切都是为了爱，因为我爱你。”
　　“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做工作上的好伙伴，我坚信你的能力，也放心让你去探索、去改革。但这跟爱情毫无关系。”
　　“我一直想不通，论条件我哪里不如那个乡……”说到这她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改口，“那个居优然？你为什么会独独对她好？”
　　他深深地望着她，回味着她的话。是啊！她什么都比优然强，为什么偏偏爱上的人是优然？
　　他想她还没有悟彻爱的真谛，这个世上只有爱情是阐述不清的。没有道理可讲、没有规则可循、没有公式可套、没有力量可摧！
　　他爱优然什么？淳朴天真、善解人意、勤奋刻苦，这些是上海女孩几乎都望尘莫及的。她给他的感觉，就象他喜爱初秋的黄昏一样惬意爽朗。
　　迷人的黄昏，浮云忽忽闪闪，天蓝地绿，风儿随处飘动，沁入心脾。他常常感动沉湎于那一刻。如今优然的出现，使他时常都会有这样的感觉。
　　“爱情并不是因为谁的条件好就眷顾谁，很多事情的发生，都不会按照我们的意愿去进行。我爱优然，即使她不如你，不如很多条件好的女孩。我也爱她！”
　　“可爱情要在现实生活中生存的，倘若是现实所不能容忍的，爱情就会夭折。”
　　“是有很多爱情屈服于现实，请相信我和优然的爱情不会。她会不顾一切甚至放弃生命地来爱我，我也会！迫不得已我会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跟她去过平凡人的生活。”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想你是不是已经被她迷得神志不清了？”
　　“我清醒得很，我也要清醒地告诉你。若你不想破坏我们现在的关系，还想在梅氏继续干下去的话。就必须接受事实。”
　　“不！我黎若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失败过，更不会输在一个甚至没有竞争权利的外来妹手上。我会让你爱上我的。”
　　“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执迷不悟的思想，她们的存在就已经宣告你的失败。不要枉费心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