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变态的心理折磨

　　顾小怡回到报社办公室的时候，头还是觉得晕乎乎的，整个身体也是轻飘飘的。昨天晚上在酒店里发生的一幕，等她渐渐安静下来的时候，才一点一点地涌上心头。
　　现在想想，又是一阵后怕。
　　童瑶看着发呆的顾小怡，有点心虚地敲了敲她的办公桌，探询道，“小怡，真出事了？”
　　“你原来就知道会出事么？”顾小怡收回正在神游的魂魄，抬起明亮的眸子，对上童瑶躲闪的目光，有种被骗的感觉，很心塞。
　　“那个……曹明睿……是我表哥。”童瑶闪烁着目光，有点尴尬地陪着笑脸。
　　顾小怡这边还在想着要怎么回她的话，那边却听得同事徐子岚噔噔的跑步声，还有语气不善的阻拦，“这位警官，你找谁？你不可以就这么硬闯的。我们可是生活在法治社会呀。”
　　后面还跟着两个保安，可是一看到曹明睿身上醒目的国徽和手上的大盖帽，哪敢上前阻拦？但不做点什么，公司里是不会养闲人的，只好就这么干跟着。
　　“滚！别挡道！”曹明睿愤怒的声音刺激着办公区每一个人的耳朵。
　　“嘿，警官，你别以为你长得有点姿色就可以开染房了！”徐子岚双手叉着小蛮腰挡在他的面前，她可是法务部的人，有义务保护这里的每一个人。
　　童瑶一听到声音，在格子间抬起了头，糯糯地唤了一句“表哥”，便抿着嘴，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一副邻家女孩的模样。可是曹明睿哪里有心情看得懂女孩的心思。从计划昨晚的事情开始，曹明睿没有睡过一天的好觉。昨晚邵寒虽然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地抱着拳头，像一座大山一样地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咆哮大哭，看着他很失分寸地蜷缩在一团，但是他自己心里的压力，已然把他所谓的理想和梦想击得七零八落，早已找不到原来的样子。他原来耻笑文森对爱情的执着，为了一个女人，甚至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可是当方如妍在他眼前倒下的那一刻，他才明白，什么叫做心痛，什么叫作爱。也许文森的选择，死不足惜，可是，为什么要赔上方如妍？！所以，所有让这一起事件发生的人和物，他都不会放过，包括顾小怡。
　　“顾小怡，你给我出来！”曹明睿并不搭理童瑶，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地推开徐子岚。
　　“怎么了，曹警官？”顾小怡淡淡的声音在格子间轻轻地飘起，但并不见其人。
　　曹明睿左右张望了一下，在寻找着顾小怡的位置。
　　童瑶向他使了一个眼色，努了努小嘴巴，用手指指着自己旁边的位置。
　　“瑶瑶，你们的会客室在哪？”曹明睿这回终于抽空看了童瑶一眼，走到她两人的跟前。
　　顾小怡在有条不紊地收拾着办公桌，完全把曹明睿当成了透明的空气。她可没忘记，昨天晚上，他不但毁了自己的采访计划，还差点把她当成了人质。要是段逸辰真的动作不方便，或者反应慢一点，那军刀刺进的地方就是她的身体了。
　　“顾小怡，你跟我来！”曹明睿看着她一脸的不屑，心中的怒火又旺盛了几分。他抓住她的胳膊就往外拽。
　　“曹明睿，痛！”顾小怡被他拽得头昏眼花，但并没有挣扎，反正于事无补。她一个小女人怎么比得上一个警校出身的大男人？于是她便顺着曹明睿使力的方向，跟着他进了会客室。
　　曹明睿粗鲁地把她推进会客室，然后用脚倒勾着门，砰地一声，便把门从内到外锁上了。
　　他把她按在墙壁上，大手滑过她的脸颊，低头伏在她的耳边，痞痞地笑着，“果真是好香呀，难怪除了文森和宁磊，还会自动送上一个段逸辰。呵呵，红颜祸水，说的就是你这种女人吧？”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严重鄙视你！枉你是正宗警校出身的，没一点的侦察能力，每一次只会为难我这样手无抓鸡之力的女人，蠢货！”顾小怡一点情面都不愿意给曹明睿，六年前就想举报他了，如今，她更不喜欢他，之所以没达到讨厌的程度，那是因为，她感觉曹明睿对文森是有一种特殊的感情的，只是这种感情到底是什么，她又说不出来。
　　“手无抓鸡之力？你吗？独闯‘兰桂坊’，赤手空拳爬上六楼的窗台，就我所见，已经很骇人听闻了，一个学文出身的女人居然有这种胆识和魄力，我也算是开了眼界了。再说，六年前，你就被人潜了，可谓魅力无法挡呀，外表清纯可爱，内里妖媚性感……”曹明睿两只手压在墙上，把她圈在自己的包围圈内，嘴巴几乎就要贴上她的耳垂了。
　　“你要试试？”顾小怡只是轻仰着小脸，淡漠地看着眼前靠得那么近的男人，有点厌恶他身上浓烈的烟草味道。
　　“文森是你害死的，你知道吗？”曹明睿忽地变了语调，幽幽地透着寒气和讽刺，“你是他的情劫，你是他的祸水，是你，害死了文森！”他觉得自己卑鄙了，可是他还是要说，尤其是昨天晚上在酒店里，段逸辰宁愿眼睁睁地看着军刀刺进他的肩膀，都不肯移开一步，只是坚定地挡在顾小怡的跟前。他俩一定有见不得人的勾当。
　　“是我又怎样？就是我害死了文森，你抓我呀！”顾小怡的声音忽然地拔高了好几十个分贝。
　　“你以为我不敢？”曹明睿从后裤腰带处扯出手铐，啪的一声，锁在了她的手腕上。
　　“曹明睿，别说我看不起你，除了这一招，你能不能来点新意？”顾小怡从鼻子里哼出这么一句，眼里是无尽的嘲弄和讽刺。
　　“我一招就足够了！你咬我呀！走！”曹明睿推搡着顾小怡往外走。
　　办公区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童瑶看着顾小怡手腕上的锁铐，心里还是有点焦急的，“表哥，到底怎么回事？”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一个女孩子家，就应该安分守己地工作，没事别随便勾搭男人，尤其是身份不明的男人！”曹明睿看似跟童瑶说的劝告，但他却咬牙切齿地贴近顾小怡的脸庞，声音异常的清晰。
　　李纯茜刚从外面回来，一听到情况，马上就奔了过来。
　　“曹警官，有什么事情不能说清楚的吗？”李纯茜伸手挡住了他的去路。
　　“女人，别多事！”曹明睿眼里的烦躁已然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而一直处于疲惫状态的他更是让自己的理智彻底地被心魔控制了。总之，他现在不管顾小怡有没有罪，谁拦他，他就削谁，遇神杀神，遇魔降魔，谁也阻挡不了。
　　“这位警官，我能不能推测一下，你最近是不是便秘了？眼睛发黄，眼圈焦黑，那完全就是中毒的现象呀。”李纯茜作为娱乐部的主要负责人，怎么可能轻易就让人把自己的员工带走呢？就是顾小怡有错，那不也是应该先有拘捕令或者什么的吗？为什么一声不吭就冲进来抓人呢？
　　“女人，你很讨厌！”曹明睿把自己口里的烟味故意地喷向她。
　　“唔，你好臭！”李纯茜捏着鼻子，甩着小手不断地在脸上扇着。
　　“男人都是臭的，你不知道吗？还是你根本到现在还是老处女，没有男人？”曹明睿的嘴巴真的很臭，不仅是他口里的烟味，还有他说出来的话，也异常地让人觉得讨厌。
　　“曹明睿！”宁磊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门口拐弯处。
　　“大文豪，你又怎么了？”曹明睿觉得很烦，这一拨一拨的人，算是什么呀？
　　“小怡绝不会做坏事，你这么做分明就是……”宁磊不能说他以权谋私，因为那个男人的死；可是顾小怡有什么错呢？而且死者本身的选择，只是想让顾小怡远离那些不必要的纠缠而已，这剩下来的精神压迫不该由她来承担，这一个月以来，她所承受的已经很多了，只是外人都看不见而已。
　　“不做坏事？那杀人算不算？”曹明睿低下头，把脸凑到李纯茜的脸颊旁，鬼魅地一笑，然后又转向顾小怡，“顾小怡，我有说错吗？”
　　顾小怡并不答话，只是清冷地笑着。
　　“曹明睿，东西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讲，你这样会毁了小怡的！”宁磊不想跟自己的老同学开打，不是因为知道打不过他，而是因为不想给顾小怡添上更多的麻烦和异样的眼光。
　　“宁磊，我可是一直看在你的份上，才会对你格外地关照的。你以为，她真的那么单纯吗？六年前，她就被人潜规则了，而且是被大人物潜了，你以为她一个山娃子，怎么可能又是读重点大学，又能……”话没说完，啪的一声，曹明睿的脸上不但有一个巴掌印，还有手铐划过的血痕。
　　“卑鄙！”顾小怡鲜少生气，她的人缘一直都不错，尽管到了紧要关头，真的能为她挺身而出的没几个，但是她的好脾气真的是办公室里认同的。可是她现在真的生气了！那是她刻意催眠自己也要忘记的往事，在曹明睿的嘴里说出来，她便由一个受害人变成了一无是处的人人喊打的荡——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