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初恋情人

　　韩雨熙一边掖着顾小怡的被角，一边状似漫不经心地看着宁磊，可是宁磊却一点都没发现韩雨熙在看他，因为他的眼里只有顾小怡。
　　韩雨熙撇了撇嘴，看似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的事物，但司空洛的身影还是被她抓到了。
　　韩雨熙反应很快，一下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跑了出去，“阿洛，今晚回家吃饭吗？”
　　司空洛“嗯”了一句，然后走近她，在她的头发上啄吻了一下，便准备离开。
　　韩雨熙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说道，“小怡生病了，你不进来看看？你们好歹也是初恋呀。”
　　“雨熙，我和小怡不会再有关系了，你不要一整天都在我面前提她，好吗？”司空洛知道，韩雨熙就是疑心重，哪怕是在同学聚会上，他哪怕是多看顾小怡一眼，回到家她都会不依不饶的。
　　“那小怡岂不是很伤心？再怎么说，你们曾经那么爱。”韩雨熙就是不打算放过司空洛。她爱他，却又不能完全相信他，尤其是他爸妈经常在她的耳边吹风，说司空洛不可靠。可是他们都同居了，她把女人一生最宝贵的东西都给了这个男人。
　　“韩雨熙！再提顾小怡，我就搬出去！”司空洛甩手而去。
　　韩雨熙看着走廊上奇奇怪怪探寻的眼光，并不觉得尴尬。她就是要顾小怡听清楚，司空洛已经是她的了。虽然她们是同学兼闺蜜，但爱情是不能相让的。
　　顾小怡和宁磊又何尝不懂韩雨熙的用意，但他们两人都不是呆笨的人，所以韩雨熙再次走进来的时候，宁磊正把削好的苹果放到她的碗里，就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
　　韩雨熙这回倒是尴尬了，腆着脸皮说道，“雅若什么时候回A市？”
　　“好像是三个月后吧。”顾小怡说道，然后露了露牙齿，继续吃着。
　　“如果烧退了，就出院吧。这两天我都闲着，刚好为了我未来的老婆，先来讨好一下身边的红娘。”宁磊继续削着苹果，还不忘递给韩雨熙一小块。
　　“嗯，也好。我刚找到新的房子了，在报社附近，家具齐全，这两天搬过来刚好。那，宁大大，辛苦您了。”顾小怡也在找话题。本来搬家的事情，找搬家公司就可以，根本不用麻烦总编大人，可是既然提到了，那就用免费的，还能省不少钱呢。
　　“我的东西，还在吗？”冷不丁地，司空洛又冒了出来。其实都过去五年了，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么问真的有点荒唐了。可是他就是鬼使神差想要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没有重新找男朋友，是不是心里还惦着他？
　　“你的东西我干嘛留着。”顾小怡很不满地给了他一记白眼。
　　“不是说不进来吗？难道又舍不得了？”韩雨熙忽然就激动了。刚才明明说的好好的，不要再提，不能再提，现在倒好，又直接找上门来了。
　　“韩雨熙，你别动不动就……”司空洛话没说完，愤恨地剜了她一眼，便又离开了。
　　韩雨熙追了出去，拉扯着他的胳膊。过往的护士医生，有点疑惑地看着两人。这不是一向恩爱有加的模范恋人吗？怎么就闹脾气了呢？
　　司空洛没有给她面子，第一次在医院的公众地方甩开了韩雨熙的手。
　　韩雨熙一路追到了他的办公室。司空洛气鼓鼓地把自己摔进沙发里，懊恼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不知道该说什么。韩雨熙反手锁上了办公室的门，喋喋不休地蹭着他的胸口，“洛，不要这么对我，我会受不了的。”
　　“我跟她之间，永远都不可能了。当年那件事，我也参与了，我对不起她。”司空洛这六年来，一想到她痛苦的呻吟声，就不可抑制地感到全身都痉挛起来。那就像一场噩梦，如果顾小怡不肯原谅他，又或者顾小怡一直都找不到爱她的男人，继续幸福着，司空洛的良心都会过不下去，这不是仅仅因为他们曾经是恋人，还因为她从此失去了她的贞洁。在这个年代，说没有处女情结的男人，都有点虚伪。他发现自己矛盾了，一方面，他想要她过得好好的，彻底忘记他给她带去的伤害，另一方面，他又是自私的，他一直把她放在心底最深的地方，他希望她也能够给他留一片心的位置。
　　“洛，你也对她做了那档子的事情？那她不就是人尽可~~~”韩雨熙睁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他，随即便觉得恶心，那场面该有多混乱，想想都怕。这么想着，她忽地觉得喉头一紧，整个胃都在泛酸，呕吐了起来。
　　“韩雨熙，你想到哪里去了？”司空洛对着她大吼，有点厌恶地看了她一眼。顾小怡她不是那样的人，他知道的。他当年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她追到手的。尽管那个时候的她还是青涩有余，个性不足，但是他就是爱惨了她那个呆萌呆萌的样子。只是后来的一切，完全轮不到他控制了。他的软弱，她的无助，全在那一刻把他俩的爱情弄得支离破碎。
　　“就她那样的，活该被人轮着来……”韩雨熙看着司空洛那受伤的表情，自己的心也在扎着痛。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司空洛懵了，韩雨熙懵了。他居然能为了顾小怡打她。
　　韩雨熙受不了这样的刺激，扑上来揪着他的衣领，很没形象地大哭大喊，“司空洛，我要跟你分手。我不要你了！你这个伪君子！难怪你和顾小怡分手了，她过得比以前还滋润了，原来她的选择是对的。”她的头发乱了，衣服也被磨蹭着松开了好几个口子。她的眼泪扑簌扑簌地往下掉。她从不掩饰自己的伤心和失落。
　　“韩雨熙，你敢说分手？只有我跟人家提分手，从没有人跟我提分手，懂？”司空洛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压在墙上，俯身低头便啃咬着她的颈脖。
　　“司空洛，你这禽兽！你放开我！”韩雨熙奋力挣扎，想要推开他，无奈，女人的力气永远比不上男人。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男人扒掉自己的长裤，完全毫无前戏地进入她的身体。她痛，痛在身体，痛在心里，而这根刺，却是自己最好的朋友——顾小怡。
　　云雨激情之后，司空洛帮她整理好衣服，轻轻地抚着她的后背，沙哑着声音说道，“不要挑战我的底线，她顾小怡遇见的每一个男人都不是好人，包括我。”
　　“我才是你的女人！”韩雨熙特不喜欢听到顾小怡的名字。
　　可是很讽刺的却是，顾小怡还是她最好的闺蜜。她明明不想见，却还要装模作样地跟她一起玩，因为她明白，司空洛的心里始终有着顾小怡。不管她怎么努力，顾小怡始终在他心里占着一席的位置，谁也赶不走。
　　“就因为你是我的女人，我才告诉你，不要总是想着给她难看，你和我都得罪不起。她的背后……”他不知道，当年那些都是些什么人，他只知道，他全都得罪不起。他不知道，当年那些人为什么非得要顾小怡怀上那个人的孩子，哪怕他们从来都不曾爱过，而更大的可能便是，他们还从未谋面，顾小怡甚至不知道把她撵压在身下的是谁。
　　韩雨熙还想再说什么，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了。
　　“雨熙，阿洛，你们都在吗？”是顾小怡的声音。
　　其实她站在门外有一会儿了，只是听到里面暧昧的声音，才不好意思地走远了，然后猜着他们应该完事了，才又折返回来。
　　两人错愕地互相看了一眼，到底顾小怡站在门外多久了？她又听到了多少？
　　顾小怡知道他们都在里面，但毕竟在办公室里做那样的事情，总归是不好意思的。于是，她又开口说道，“我就是来告诉你们一声，我的烧退了，可以出院了，宁大大已经帮我把手续办好了。”
　　顾小怡也不等他们的反应，说完就转身离去。
　　司空洛佯作慢腾腾地打开门，其实韩雨熙已经看到了男人颤抖的双手。他斜斜地靠在门口，看到的是，顾小怡在转角处的侧影，没有落魄，有的只是挺直的腰背。也许放不下的真的只有他自己而已。
　　韩雨熙从他的身后抱住他，把下巴抵在他的背上，呢喃着说，“不要为了她而伤害我，我会受不了的。”
　　“只要你不动不动就提她，我其实根本不会动手。她也是我心里的一根刺，永远都拔不出来的一根刺。”司空洛把她推进办公室，细细软软的吻便落了下来——其实初恋，真的没有那么美好；它只会一次又一次地提醒着司空洛，他这个男人有多窝囊，他连自己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亲手把她送到别人的床上。而这个窝囊，他只能烂在肚子里，他甚至为了自己的虚荣，对外说，那是他爱上了别的女人，而顾小怡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过客而已。其实谁才是谁的过客，司空洛心里明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