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夜深人静，不夜城的人们都已进入了梦乡，杜频却常常无法入眠。一个人伫立在窗前，眺望着远处的高楼大厦和星星点点的灯火，眼前不由自主地飘动起那个难忘的背影。从着装打扮上他能肯定对方很喜欢白色，要不为何两次见她都穿白色的衣服？就连背包也是白色的。那次的谈话真是惬意又轻松，这种感觉初次来临，却已经在脑海里久久徘徊吝啬得不肯离去。虽然生活在这个纷繁复杂的社会里，却赋予人们一种荷花出污泥而不染的感觉，这是难能可贵的！也是将他深深吸引的结果。
　　他们的两次见面都是在星期六，于是每到双休日，他会推掉一切的应酬，去第一次邂逅的那家书城。便在那里寻觅等候，几次错把别人当作她，害得自己空欢喜一场。那种顾盼生秋的眼神，让人一看就清楚是在等人。那位工作人员已认识了他，几次见他失望、魂不守失的样子，就忍不住问道：
　　“先生是在等那位小姐的吧！”
　　他点头表示肯定，接着问：
　　“你也认识她？”
　　“当然，那位小姐很特别，所以印象就深刻，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束着一头笔直的秀发。尤其是那双眼睛让人难以忘怀。怎么？她没有把书还给你？”
　　“她很守信用，上次的事谢谢你！”
　　“我懂了，你想交她这个朋友，可惜她没留下任何的联系方式，是不是？”
　　“你见她来过吗？”
　　“没有！”对方摇了摇头。
　　“小姐，能不能请你帮个忙，如果有一天你见到她，马上联系我好吗？”他突然急中生智，觉得工作人员可以帮到他。
　　“可以！”
　　“谢谢！我把号码留给你，拜托了！”杜频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书城，没有等到白澄，却托了一个认识她的人帮忙。总算无望中也升腾起一缕希望了。
　　眨眼又是匆匆数日，他依旧等不到她与那位书城工作人员的电话。同事们都搞不懂，好端端的一个人，近来为何一直萎靡不振？工作中总会出现一些小差错。这种现状让伍伶俐既心痛又心急，问他又说没事，为了逗他开心就与同事商量，下班带他去唱MTV，可依然不见效。
　　一日，一直和公司有生意来往的久隆公司，准备搞一个活动来宣传一些产品，就把公司的一些同事拉去帮忙，他们把地点定在离公司不远的公园，活动举行的很热烈、很成功，引来不少的围观群众。那种热闹的气氛并没有感染杜频，他依然提不起精神，坐在那自顾发呆。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跟他浑身不搭界。伍伶俐看不下去了，她再也忍受不了对方的这种死气沉沉。将他强行拉起来，要他表演一个节目。还是遭到无情拒绝了。杜频觉得自己此刻的心情很不适合这样的场合，也感觉这样会让同事扫兴，就一个人默默地走出热闹的人群，准备随处走走。
　　不知不觉中来到一泓静静的潭水边，在那棵法国梧桐树下驻足后，他的目光却定然凝固了。那个坐在梧桐树下的长椅上默默、全神贯注地盯着书本的女孩！不就是他日夜都想见到的人？不就是一直影响他情绪的人？没错！肯定是她！穿着与上次一模一样的白色连衣裙。他有点怀疑自己是否看走了眼，就使劲地搂搓着双眼，睁大的眼珠一动不动地盯视数秒，心终于砰砰地狂跳起来，心律一下子上升到了顶点，这才使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那个坐着捧着书的女孩的确是白澄，今天李非仁又霸占了她们半小时才下班。下了班，她就到这里来看看书，消磨这并不长的休息时间。刚才看过手表，离上班时间还早，她就把心思全都用在书中了。
　　这时她感觉有一个身影在她眼前一晃，跟着就一直停在她面前没离开，起先并不在意，然，身影完全影响到她的思想，已不能将心留在书里了，便不由自主地抬起头颅。
　　眼前的身影也让她惊呆了，傻掉了。这不正是她时常想起的那个男孩吗？此刻正双手兜袋，目不转睛地微笑着凝视着她。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他轻声问候着。
　　“还好！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十分诧异。
　　“昨夜月亮婆婆托梦给我！她告诉我我想要见的人，今天会在这里出现，所以我就来了。”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俏皮地开着玩笑，上苍可真眷顾他。
　　“真是这样的吗？难怪！难怪！”
　　“难怪什么？难道你也做了同样的梦？”他静静地、沉沉地迎着那束注视着他的目光，她忽然感觉浑身不自在，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你真幽默！梦到是没有做，但却有人告诉我，今天一定会发生一件意想不到事，是福是祸都躲不过。你说是福还是祸呢？”
　　“那当然是前者了，我不是告诉过你，认识我不会错吗？”
　　“不好意思，净顾着说话！”她把身子往旁边挪了挪，腾出足够大的地方给他让座。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惊喜地问，问话里都有点颤音。
　　“空了就到这里翻翻书。”
　　“你常来这里吗？”
　　“也算是吧！对了《金粉世家》读完没有？”
　　“早就读完了，最后一晚我整晚都没睡。”
　　“为何？”
　　“心里不平静，结局太悲惨了。”
　　“是的，被感动得清泪涟涟。我要改写结局，让那对经历过痛苦煎熬的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为什么相爱必须经历从心动到心痛的过程？要知道如此的话，人生路上，爱情这一笔就省略不计吧！”她的话匣子立即被打开了。
　　“没有爱情人生怎会完满？生活也不会因此而精彩！这只不过是小说，现实生活中的爱情应该是很完美的！”
　　“其实爱情圆不圆满，关键还在于当事人自己怎样对待它！社会、家庭、外界的压力又能将他们怎样？说白了金燕西，还是个对感情不付责任的人，他很自私，不想自己的爱人与任何男性有交往，自己却不断地接受白秀珠的约会。这对冷清秋不公平。”
　　“爱本来就是自私的，谁都想归为己有，可这又恰恰说明了金燕西对冷清秋的爱，是那么的深那么的沉！其实爱是靠自己争取得来，因此在爱情面前，我们都要成为强者，这样才能捍卫我们的爱情！”听到这，她笑着点头，不知再说些什么？两人的世界一下子又安静下来。
　　好久没有这么开怀过！跟她在一起聊天，感觉很轻松很充实，毫无顾忌，总把内心充盈得美美滴。他默默地注视着她的脸，静静地思想着。这些日子的等待、急躁、颓废、消沉因了她的出现都逃遁的无影无踪。此一刻他被她的沉静、安然深深地吸噬着，已然忘却了一切。
　　两人互望着对方，相视而笑。
　　“很开心啊！”这突如其来的一句，使两人都不由得回过头，杜频一看来人是伍伶俐。
　　“你怎么来了？”一阵阴影自心头飘过，美好的心情被来者破坏了。
　　“大家都以为你失踪了，”伍伶俐边说边用一种异样的带着敌意的眼光，瞟着一旁的白澄。两个女孩四目相对，只见对方匀称的身材，一身白衣裙，那双出神的大大的圆眸安静地望着她，那份安静的气质就连她看了都舒服，也难怪吸引杜频。她的审视让白澄感到一阵慌乱。“因此叫我来寻找，能不能介绍一下你身边的这位漂亮妞？”
　　伍伶俐投来敌视的目光使白澄感到一阵手无足措，她不清楚对方和杜频是什么关系，然，从对方的眼神从断定对方很排斥她。
　　杜频很气愤的瞟了她一眼，没吭声，因为这会儿她不该出现在这里。他的好心情被被她吓跑了。
　　“你们谈吧！我该走了。”说罢，白澄低头匆匆而去。她想，离开就是最好的尴尬中的不尴尬。杜频欲言又止，跨步上前想留住她，但被伍伶俐拽住。
　　“你凭什么阻止我？”他气恼的把她的手从他的身上甩开，失望地目送着白色身影。这时两个同事也找到这里来了。
　　“她是谁？”
　　“白澄，等一等！”他突然想起还没问她要联系方式呢！这次他肯定她不会拒绝，他在心里想。欲想追上去，又却被对方第二次强行拉住。
　　“别闹了！”他恼怒地甩开她的手。一阵意乱情迷的感觉“侵蚀”整个大脑。
　　“我知道了，她就是你每天心不在焉上班出差错，休息天拒绝我们出去玩的原因所在！”
　　杜频没有答理她，还是出神地望着背影消失的方向。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你们俩躲在这里谈情说爱，害得我们一阵好找！”
　　“你们搞错了，和他谈情说爱的那位漂亮小姐已经走了，我们的杜先生还真会保密！感兴趣的话，请教他吧！”说完，伍伶俐气得拂袖而去。
　　“胡说八道些什么？别听她的。”杜频感到一阵心烦意乱，带头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