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邻桌女生 16.17.18节

　　邻桌女生16)
　　十来分钟过后，秋叶端上热腾腾饭菜。一小盆烩菜，几个窝头和馍馍。饭菜虽然简单，但对剑雨来说已经是美味佳肴了。尤其是那窝头，那是他从小的挚爱，也可能是生活在农村的缘故吧，只要有窝头，再舏上几片咸菜，那是最好吃的饭了。
　　剑雨见饭菜端了上来，也不管秋叶吃不吃，客气和谦让的话都未哼一句，不由分说拿起筷子，夹个窝头，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也许是他饿了，早上都没来得及吃饭吧）。
　　秋叶望着剑雨狼吞虎咽的样子，还真让她觉得好笑，不由得笑了起来，又夹个馒头给剑雨：“慢点吃呀，急什么？也没人抢你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傻傻地看着剑雨吃饭。
　　“秋叶，我真的饿了，你也快吃呀！”剑雨一口窝头，一筷子菜，吃得津津有味，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不急，你先吃吧，我给你倒点水去。”秋叶说完站起来又走进厨房。
　　不等秋叶端水过来，三个窝头被剑雨消灭了。
　　哪曾想，秋叶端水回来，剑雨已搁下筷子，接过秋叶的水，咚、咚、咚几口水下肚，也算是饱汉无求了。
　　“你怎么都不吃了，怎么都把窝头吃完了，馒头还没吃呀？”
　　“我都吃饱了，馒头留给你吃，我爱吃窝头呀，你快吃吧。”
　　说话间，春爱门也没敲就走了进来，指着桌上的饭菜：“哎呀，秋叶，你就用这饭菜招待剑雨呀。秋叶你真没良心啊。”
　　“啊，我怎么没良心呀，我爸妈不在家，我也不会做。这是我妈妈早上做好的，一热就可以了。”秋叶反驳说。
　　春爱鼻子一哼：“说你没良心，你就是没良心，剑雨为救你都挨刀子了，你就用这饭菜招待剑雨吗？”反过头朝剑雨说道，“剑雨，哪天我请你到我家，给你做好吃的，剑雨，行吗？”
　　春爱一顿狠呛，把秋叶说得满脸通红，不知做错了什么，只能望着春爱干瞪着眼生气。
　　春爱见秋叶真的生起气来，赶紧拉起秋叶的手说：“我和你开玩笑呢，还好朋友呢，你呀，都不能给你句重话，不生气了，逗你玩呢。好了，你赶紧吃饭吧，吃完我们好上学去。”
　　两女生饭桌前简短的对话，让站在一旁的剑雨好尴尬，忍不住对春爱说：“行了，行了，秋叶还没吃饭呢？”
　　“啊，这还没怎么地呢，都拉偏架呢？”春爱指着剑雨又呛开了。
　　“春爱，你说得什么话，我和秋叶也没什么事吧，怎么就拉偏架呀？”
　　“你算了吧，你倒我不知道你们俩的秘密吗？那天看电影，你当我看不见，你们俩手拉着手，我是装着没看见，别以为你们的事，就能瞒得过我！呵，还没事，秋叶砸伤腿，你又是找医生，又是借拐杖，又是帮换药，别的男生怎么就不关心呀，就你剑雨能帮助人。我可是秋叶的好朋友，她有什么事，我都清清楚楚的。剑雨，你要是敢对不住秋叶，我春爱第一个放不过你，你可要记住了！”
　　秋叶见春爱冲着剑雨开呛了，赶紧搁下饭碗站起来，陪着春爱嗨嗨一笑：“行了，行了，你这是吃上呛药了，怎么又对剑雨也呛开了。好了，我们俩的事，你可不敢瞎说，谁让我们是好朋友呢。”
　　春爱又一顿狠呛，直说得剑雨有话不敢反驳，站在那里傻傻发呆。
　　这时，秋叶家的门一响，臭子和班长也走了进来。看着春爱杠红的脸，臭子忍不住问：“怎么啦，又和谁吵架了，不会是和剑雨吵架吧？”
　　“春爱和我逗着玩呢。”秋叶赶紧附和着臭子，说完，推推春爱，“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也该上学了。”
　　秋叶说完，班长和臭子一边一个架起剑雨就走。春爱帮秋叶把桌子上碗筷一收拾，追着班长他们也跟着走出了门。
　　
　　邻桌女生17)
　　下午第二节课后，操场上大喇叭响了起来：“各排注意了，各排注意了，现在马上整队，按排在操场集合，马上要召开表彰会了，马上要召开表彰会了。”
　　操场主席台前，人头攒动，黑压压站了一大片，各排已整队完毕。学校革委会副主任宣布会议开始：“同学们安静了，表彰大会现在开始。”
　　“今天我们召集同学们，表彰四排二班剑雨同学。他在同学受侵害的危难时刻，挺身而出，勇敢向坏人坏事作斗争，光荣负伤的先进事迹，体现出我们学校的学生在毛泽东思想的正确指导下，敢于同一切坏人坏事作顽强斗争的光辉形象。他是我们学校所有同学学习的榜样。下面请革委会主任宣布对剑雨同学的表彰的决定。”
　　掌声中，革委会吴主任宣布表彰决定：“同学们，在全国上下形势一片大好的凯歌声中，我们学校四排二班剑雨同学，为了解救同学，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奋不顾身，英勇顽强，同坏人坏事作斗争，光荣负伤。为此，学校革委会决定，授予四排二班剑雨同学“学雷锋标兵”的光荣称号，以资鼓励。请剑雨同学上台领奖。”
　　吴主任的表彰决定刚宣布完，全场掌声雷动，喊声震天。尤其是剑雨所在班级，激情涌动，臭子伸起拳头带头喊起了口号。“向剑雨同学学习，向剑雨同学致敬；毛泽东思想万岁；将革命进行到底”的口号声此起彼伏，响成一片。
　　这时，主席台上革委会付主任高声讲话：“请四排二班剑雨同学上台领奖，请四排二班剑雨同学上台领奖。”口号声在付主任的讲话中安静下来。班长和臭子一旁一个，架起剑雨一拐一拐地走上主席台上。
　　驻校工宣队张主任为剑雨颁发“学雷锋标兵”奖状。剑雨接过奖状，热泪盈眶，万分激动。一时语梗话塞，说不出话来。看着台下黑压压一片的同学们，他胆怯了，他萎缩着那里，满脸只是泪水。他无有同坏人坏事作斗争的那种奋不顾身的勇气，也无有了天不怕、地不怕，冲锋陷阵的那种执着，更无有了那种无所畏惧的激情和豪气。
　　热烈的掌声，激昂的口号声倒让他畏缩不前，站在那里发呆。倒是班长提醒他，吴主任让他讲话，才从刚才的懵晕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站在麦克风前，他唯唯诺诺地说到：“其实，我没有做什么，在同学受坏人欺负时，我根本没想什么，只是义愤填膺，想解救同学。感谢吴主任给予我这么大荣誉。今后，如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会毫不犹豫去同坏人做斗争。”简短的几句话，剑雨嘟嘟哝哝地说了好几分钟，气得臭子在一旁都为他直跺脚。
　　台下人群里，秋叶的眼中噙着泪水。听着剑雨的发言，她心痛着，担心着，一言不发，拼命地为剑雨鼓掌喝彩。
　　春爱望着秋叶那满脸的泪水，嫉妒而讽刺说：“你还流泪呀，要不是剑雨，你还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有这样的同学，是我们的骄傲，我就喜欢剑雨这样的同学，危难时刻挺身而出，以后就不怕了。好了，秋叶，以后再哭吧，小心泪剮了鼻子啊。”
　　“就你喜欢，那你为啥那天不去接剑雨上学呢？还喜欢呢？我看你是嫉妒吧？”秋叶没好气地说道。
　　表彰会结束时，革委会副主任宣布了学校参加学工学农活动的时间和任务。初中班从下周起参加半月的学工、学农活动。要求同学们都要积极参加，不准请假，并作为一次政治任务来完成。
　　当剑雨听到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时，心情无比激动，可这刀伤让他苦恼着，他该怎么办呢？一次重大的考验又摆在他的面前。
　　
　　邻桌女生18)
　　回到教室，同学们为参加学工学农活动的消息而振臂高呼，一个个兴高采烈的劲头空前高涨。尤其是男同学，都手足舞蹈起来，好像是参加一场篮球赛，那样的兴奋，那样的快乐。
　　可他们哪里知道，剑雨坐在那里正为此事苦恼着。因为刀伤，现在自己走路都成了负担，还能参加学工学农活动吗？
　　班长长虹见剑雨一言不发，低着头闷闷不乐的样子，走过来问剑雨：“剑雨，怎么啦，得了奖还不高兴吗？”
　　“班长，不是我不高兴，我的刀伤现在还没好，连活动都参加不了。班长，我怎么办啊？”
　　“你看，我连这事都忘了，这样吧，我去找班主任说说，看看学校怎么安排呀。”班长说完，径直走出教室，找班主任老师去了。
　　同桌春爱听见剑雨和班长说参加活动的事，接过话头说：“那不正好吗，也不用我们接送你了，你正好能在家里养伤啊。”
　　秋叶返过头来，冲着春爱吼道：“就你嘴多，你不见剑雨闷闷不乐的正为此事犯愁吗，剑雨是那意思吗？什么在家里养伤，剑雨是那样想的吗？”
　　春爱本来说话无意，倒让秋叶呛得一声不吭，狠狠瞪着秋叶：“剑雨的心事，你怎么这样了解呀，你是他肚子里蛔虫吗？”
　　剑雨见春爱和秋叶又呛了起来，两手一推她俩：“行了行了，不要因为我的事，你俩再吵啦！班长不是问林老师去了吗，一会儿就知道我该不该去了？”
　　秋叶一听剑雨开了口，心中好不自在，冲着剑雨说：“看你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本来为你说话，可现在我倒是里外不是人了。”说完气呃呃调转了头。
　　春爱正要开呛，只见林老师和班长进了教室。“同学们，安静一下，现在我把明天参加活动的时间、地点安排一下。”林老师接着说到：“我们这次学工学农活动，共去15天。学工在我们厂三车间进行，明天早晨8:30在厂俱乐部门前集中，大家不要迟到。另外，剑雨，你的伤还没好，这次学工活动就不要参加了，就在家里自习吧。好了，同学们，要记住明天千万不要迟到。”
　　林老师刚布置完，还没有走出教室，只见男同学们都站了起来：“我们解放了，我们解放了。”又欢呼雀跃起来。
　　第二天早晨，俱乐部门前，剑雨的同学们三一群，五一堆的扎在那里等待林老师的到来。剑雨虽说不能参加活动，可他还是早早地拖着腿，来到这里集中。
　　班长远远望着剑雨那难耐的样子，赶紧跑过去搀着他走了过来：“不是让你在家休息吗，你怎么又来啦？”
　　“班长，我也想参加这次活动，这样的机会还能再有吗？”剑雨回答道。
　　“可你的伤还没好，等过几天好点了，还能来吗。”
　　同学们见剑雨过来，又都围了上来，劝他还是回家休息，伤好点了再来参加活动。说话间，林老师和一位戴柳条安全帽师傅走了过来，剑雨一看是秋叶父亲，赶紧打个招呼；“叔叔，你好。”
　　“噢，是剑雨啊，你不是受伤了吗，怎么还来参加活动呀，快回家休息去吧，等伤好了再来，好吗？”
　　秋叶见父亲走过来，忙走上前去：“爸爸，我们是到你们车间参加活动吗？”
　　“是呀，你们班这次活动厂里安排在我们车间活动。秋叶，你看剑雨也来了，他的伤还没好吧，你赶紧把他送回去吧。”
　　没等秋叶明白父亲说的话，林老师喊道：“同学们，集合了！”
　　林老师一声令下，同学们按小组集合整队完毕。
　　“同学们，我们这次学工活动厂部安排在三车间进行。下面请三车间李主任给我们讲话，大家鼓掌欢迎。”
　　一阵掌声之后，秋叶父亲接着林老师的话头，继续说到：“同学们，首先，我代表三车间全体职工，欢迎大家来参加学工活动。你们要把这次学工活动，当作一次政治任务来完成，要向工人师傅们学习他们那种用毛泽东思想武装自己，积极改造世界观的品质；要向他们学习那种抓革命，促生产的一往无前的革命干劲；要向他们学习在灵魂深处闹革命，不怕困难，勇往直前的革命精神。”李主任的一段激情昂扬的发言，得到同学们的热烈鼓掌。
　　“同学们，参加学工活动，不仅要锻炼自己的意志，更主要的是锻炼为人民服务的本领。你们又都是工人阶级的后代，继承和发扬工人阶级优秀本色的重担就落在你们的肩上。所以，在进入工厂后，必须按工厂的规章制度工作和学习。下面，我强调要注意三件事：一、进入车间前，必须戴好安全帽，一会儿，我们去车间办公室，大家领安全帽；二、到现场后，不准乱动、乱摸车间设备，避免发生事故；三、进入现场参观，必须由带队人带领，不准私自乱走，乱串。好了，我的话讲完了，下面我们先去车间办公室领安全帽！”
　　李主任一说完，林老师让班长带领大家跟着李主任向三车间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