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这一切都被躲在身后的汪家影尽收眼帘，昨晚回去后，她左思右想觉得还是亲眼看到居优然上车才放心，于是早上趁儿子送羽桦去机场，她就直奔车站买了一张车票送了过来。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儿子。
　　如今儿子知道了一切，肯定不会让她走的。她是了解儿子的，继承她的个性，说到做到！从不拖拉。
　　再说总裁的位置他本来也不想做，现在看来若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他肯定会放弃一切的！她不能没有这个小儿子，大儿子远在国外有事业有家庭了，丈夫也是常年到世界各地旅行。
　　当初为了生乐平，她是顶着多大的压力。按照国家计划生育政策只能生一胎，乐平是超生了。70年代时政策就下达了，很多上海人都响应国家政策，只生一胎。
　　生下乐平后，还罚了款。如今想来还是生下来好，大儿子不在身边，小儿子可以陪她。
　　如今若让她失去小儿子，她的感情是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若不想失去就必须接受优然做她的儿媳吗？
　　不行，她一定要让优然离开乐平！想到这她心生一计。
　　乐平和优然就这样互相拥抱着，直到乐平的手机铃声不适时地闯进耳中，刻意破坏这令人感动的瞬间，一接听才知是医院里专门帮爸爸治病的王医生打来的。要他马上去趟医院，说是他爸爸的病情有变化。语气里急急匆匆的，吓得他连忙答应立即赶过去。
　　挂了电话后，他就对优然道：
　　“看你脸色这么难看，眼圈红肿象只熊猫。先回去好好睡一觉，等我的消息！”
　　“嗯！”优然听话地点点头，“那你去忙吧！”
　　“听话！别胡思乱想了，回去好好睡觉。一切有我来处理！”乐平扔下最后一句话，猛踩油门很快在她的视线里消失了。
　　儿子走后，汪家影为自己的计划顺利进行而庆幸，
　　正当优然转身要走时，她从身后叫住了她。
　　一见是她！优然的心一下子又跌倒无底深渊，心象只狂乱的兔子到处乱闯。
　　“小姑娘你太不像话了，明明答应我的现在又变卦了。”
　　“阿姨我……”
　　“你这样会害了乐平的。”汪家影说着一手拿起拉杆箱，一手拉着优然的手就走。
　　“你要带我去哪里？”
　　“我送你去车站。”不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把箱子扔到车里，把她半推半拉地拉进车里。
　　“不行！我要等乐平！”
　　“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可是这样的话，乐平会很伤心的。”
　　“你难道忍心乐平为了你，放弃地位、放弃父母、放弃原本属于他的一切？”
　　一席话问的她哑口无言。
　　“听阿姨一句劝，感情是感情，我们是生活在现实生活中的，还是现实点好。你是个聪明的小姑娘，应该知道感情和现实完全是两回事！”
　　优然感觉自己无力反抗汪家影的理论，犹如行尸走肉般跟着她来到车站，想到即将要和乐平从此天涯海角了，心口骤然疼痛起来。然，她却无力反抗！
　　临上车前，汪家影拿出纸和笔，
　　“既然你已经伤了乐平，既然你诚心合作。那么就再帮阿姨一个忙，留一些话给乐平吧！你们就断个彻底。”
　　她不解地望着对方，不知她是何用意。
　　接着，汪家影就要她按照她的意思去写。
　　“阿姨！我不能这样写。这样乐平会恨死我的。”
　　“你们都分手了，永不再见面了。还在乎乐平恨不恨你？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还想回来……”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姑娘就算请你帮阿姨一个忙，等你将来做了妈妈，就会理解一个做母亲的心。阿姨谢谢你了，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跟阿姨说。除了你和乐平的事，其他事情只要阿姨能够办到，阿姨一定会帮你的。”
　　“阿姨你别在说……”听到这，优然已经泪如雨下，“我答应你，答应你还不成吗？”
　　每写一字，优然就感觉自己用刀割了乐平的心，写完了，她也把对方的心割得面目全非，血肉模糊了。想到这，她觉得心象是被人扔进高旋律的机器中不停转动，痛得她不能自己。
　　她真想对仰天大叫：上苍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可是心痛的她已经连叫的力气也没有了。
　　亲眼目睹优然上车后，汪家影这才放心离开，接下来她要回去应付儿子。
　　坐在急遽的火车上，眺望窗外被车速无情撕扯过去的倒影。每过1秒钟，距离上海的路程就越远，别了乐平！奔涌而出的泪水若突决的洪水泛滥成灾，顷时淹没整张脸，浸湿衣物渗透五脏六腑。
　　思想的闸门紧紧关闭着，任凭倾巢而动的泪腺，肆意摧残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4
　　乐平急匆匆地开车来到医院后，王医生告诉他，爸爸的心脏病比较以前有所恶化。在看了片子后，接着王医生就跟他介绍了下一步治疗计划。
　　来到爸爸病房，梅子恒正在读报。对于儿子的到来他有点吃惊。
　　见爸爸身体无大碍，乐平就把他已经深深爱上优然的事情告诉他，希望得到父亲的支持。
　　“爸爸，现在我是小诚的监护人了，按照协议我和优然的婚姻也该终止了。可是与她相处的这段日子里，我发现我已经爱上了她，我不想和她解除婚约，希望爸爸您……”
　　“乐平！你的婚姻大事爸爸一直都是让你自己决定的。优然是个很不错的小姑娘，我也很喜欢她。但是爸爸对她的了解并不多，这样让爸爸多了解了解她好吗？”
　　爸爸虽然没有明确表态，而在心里已然接受了优然。听到这里，乐平笑着点了点头。接着他又和爸爸说出了心中的忧虑。
　　“可是爸爸，现在妈妈恐怕要我们解除婚约，要优然离开我！”
　　“有这样的事？”梅子恒思索了片刻，“要不我跟她好好谈谈。”
　　“谢谢爸爸！”
　　得到爸爸的支持他十分兴奋。于是当梅子恒问起公司的运作情况时，他便兴致勃勃地讲了公司里的一切起来。
　　父子俩一聊就忘了时间，直到护士进来提醒梅子恒该吃药了，才中断谈话。
　　他向爸爸告别，梅子恒要他请他妈妈有空来医院一趟，他和她好好沟通一下。
　　乐平点头答应了爸爸的要求。同时他也会回去跟妈妈提这件事，看看她到底怎么说。等做好妈妈的思想工作了，就可以把优然接回家。
　　回到家中汪家影对儿子的出现似乎有点意外，他以为儿子回来是向她兴师问罪的，但一看脸色不象是刚才去找过优然的，似乎并不知道她已经离开了。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公司没有什么事所以就回来了。”乐平在妈妈的对面沙发上坐下，望了望她，然后鼓起勇气说道，“妈妈，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汪家影明知故问。
　　“我想……我想……”妈妈一脸的冷漠，使他一时竟然不知如何开口。
　　“有什么事你就直说，跟妈妈还有什么不好讲的。”
　　“我不想和优然解除婚约，我想把她接回家。”乐平终于说出了心里话，他早就打算好了。若妈妈坚决反对他和优然在一起，那么他就放弃总裁的位置放弃家产。这次的婚姻他一定要自己选择，再也不让任何人来主宰他的婚姻了。说完他定定地望着妈妈。
　　“你真是这么想的？”汪家影认真地注视着儿子。
　　“是的！因为她就是我这一辈子要找的女人！”他坚定地说道，态度果断坚决。
　　汪家影一动不动地瞪着儿子，庆幸自己早儿子一步完成计划，可是她的儿子她了解，对感情特别地认真专情，一旦知道优然已经离开会有什么强烈反应呢？会做出什么她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这时门铃声响了，乐平忙走过去开门，门口站着一个快递员。
　　乐平签收后就疑惑地打开信，读着读着，他的脸色骤然难看起来，渐渐地脸色刷白。霎时，痛苦、惊愕一起向他涌来。
　　乐平：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离开了这个城市，一切都该结束了，我们的游戏也该画上圆满的句号。
　　你如愿地得到了你的儿子，我也得到了梦寐以求的200万，我们各有所得，谁也不欠谁的了。
　　为了各自的目的，我们都成了出色的演员，把一切演绎的淋漓尽致。待清醒时方觉这不过是一场戏而已。
　　既然一切都结束，我也不瞒你了，在高中时我就有一个男朋友，他一直要我离开这个城市和他生活在一起，不是为了后来的100万，恐怕在第一次得到100万时，我就会离开这个城市去另一个城市找他了。
　　不管怎样谢谢你这些日子对我的照顾和关心，希望你很快能找到一个真正爱你的女人！
　　优然留
　　“不！不！这不是真的！”乐平读完后，象是被人重重地擂了一拳，心口剧烈疼痛起来，整个心被扔进油锅煎炸般灼热疼痛。他疯了一般对着妈妈大吼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谁的信？”汪家影佯作不知情从儿子手中夺过信。看完后，她深深地叹了口气，
　　“儿子！很多事情是靠缘份的，看来你们没有缘份。”
　　“不！我要她亲口告诉我，否则我永远不会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梅乐平说罢箭一般冲出门外，开车飞一般地上路了。
　　然，优然的住处已是人去楼空，直到他把手敲破敲痛才住了手，这才意识到优然真的不在这里。他悲痛地大声叫着，
　　“优然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不可以！任何女人都可以抛弃我！但是你不可以！”
　　心痛了，手痛了，喊累了！他无力地瘫坐在门口，双眸早已盈满泪水。他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地上，仅有的一点力气好像也被带走了，唯有一颗伤痕累累的心还在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