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集（3）

　　14-17：界河日、外
　　方兴边和五名自卫队员护送马帮过界河。
　　
　　14-18：山路上日、外
　　午后，山岭遮蔽了阳光。护送方兴国的小分队在一条山路上艰难前进。
　　方兴国平卧在担架上，抬担架的战士换了两位。
　　小李伏身看看方兴国，用手探探方兴国鼻息，眼泪流下来。
　　小李：排长晕过去了，放下歇歇吧！
　　战士：还歇？快走！送到团部！
　　小李：歇下！让团里抡救组多跑！
　　战士们把担架放在路边平地上。
　　小李用水壶的水蘸湿毛巾，替方兴国擦擦脸，方兴国无反应。
　　小李含着泪，靠单架一旁扶着。她眼睛只顾盯着方兴国，脚下踩空，差点滑下路边悬崖。一战士把她拉住。
　　
　　14-19：山路上日、外
　　山路上，团部派出来的医疗抢救小组加武装护送人员一行10多人，朝班珙寨方向迅跑。
　　护送方兴国的队伍加速前进。
　　扶着担架的小李喊：小心！排长快不行了！
　　两支队伍在一个山坳口相遇，太阳已掉下山那边。双方交接。
　　小李向团部来的主治医生（男）汇报伤情（无声）。
　　主治医生：就地急救！
　　小李和战士们把担架支起来当手术床，方兴国被抬到床上。
　　
　　14-20：哨所日、外
　　高雅骑着马，带战士外出巡逻。赵永章叫一战士替她牵马。
　　队伍出哨所大门，尼康带康本来了。尼康内心愧疚，一时说不出话来。
　　康本：高医生，赵排长，大头人着急，来问问方排长伤情……
　　赵永章：（有气）正在抢救中，我们也不知道脱险没有？
　　尼康：对不起，我家老大……
　　高雅：大头人，我巡逻回来，咱们再商量吧。
　　赵永章：你家田保华可要吸取教训啊！我跟方排长脾气、处事方法都不一样，老大可不要犯在我手上！
　　髙雅拽拽缰绳，赵永章轻轻推一下马，马迈步出发。
　　
　　14-21：昆明雅庐日、外
　　张华父亲提着公文皮包，大步急走，走近雅庐大门，急急地打门
　　张父：开门，快开门！
　　大门开启，正在打扫庭院的张华手持扫帚迎父，张母也跑出来。
　　张父反手掩门，背靠门上，大喘气。
　　张母：你怎么了？
　　张父：好消息！儿子有信了！
　　张父打开公文包，拿出一封信。张华抢过去，信封里先出一张照片。
　　张华看一眼，惊呼：是，真是哥哥，哥哥！
　　张母接照片一看，放声大哭，倒在女儿身上。张华扶住她。谁也顾不上看信。
　　张父：你们知道吗？帝国主义封锁我们，好多战略物资不能进口，橡胶也没有！有位缅甸华商，一直秘秘供应我国橡胶！
　　张母、张华听着，嫌张父绕弯子太大。
　　张父：这位华商通过工商联找到了我，儿子托他带来这信和照片。儿子根本没去台湾，加入缅籍了，现在在中缅边界大山区种橡胶。
　　张华：我知道了，他离我去过的班珙寨很近。
　　张父：进屋，你们先看信。
　　张华像柱子扎根不动。
　　张父：女儿，正视现实吧！他没去台湾，跟方兴国敌我对阵，短兵相接，你死我活啊，更不妙！你不能再对方兴国存任何幻想！
　　
　　14-22：雅庐书房日、内
　　张父在画案上铺开宣纸，准备画画。张华硏墨。
　　张母：（进来添水）小华，你不能这样躲在家里！
　　张父：没有工作，就让她跟我学吧。
　　张华：哪里也不要我这个反动家属加边疆逃兵！
　　张母：你们父女都不听我的！王副省长的儿子还想见你，让他来吧！
　　张华：不行，不要，我不喜欢那种公子哥儿！
　　张母：你跟他好了，工作也能找上。
　　张华：我不见他！
　　张母：你真要当老姑娘吗？
　　张华：妈，你实在怕我嫁不出去，我当尼姑去吧！
　　张母：现在，尼姑庵都关门了，你尼姑也当不了！
　　张父：依我之见，好事多磨，温水泡茶慢慢浓。
　　张母：你们父女就在书房里磨吧，泡吧！
　　张母气鼓鼓地走出。
　　张父：感情方面，你要多一手准备。
　　张华：爸，你不要动揺我。宁可他负我，我决不负他！
　　张父：你这样，反而使他放不下，对他可不好。
　　张华：反正我闲着，我想去班珙走一趟，想办法见见哥哥，劝他弃暗投明，保住命要紧。
　　张父：那你还得方兴国帮忙。不行！你们不能再见面！
　　张华眼泪流下，捂着脸走出书房。
　　
　　14-23：病房日、内
　　医护人员把方兴国从重症监护室转移进普通病房，转上病床后，方兴国要坐起来。专护他的小李不准，他听话地侧卧。小李用毛巾替他擦背。
　　子弹从他背上进，从胸前左锁骨下出。子弹进出伤口还封闭，未拆线。
　　小李：排长，你命大！子弹从心脏旁擦过。
　　方兴国：我说了，我会很快回哨所去，赶上勘界。
　　小李：真的，你赶得上勘界。
　　方兴国：小李，你真好！辛苦你了。
　　小李：苦倒不苦，把我吓坏了。
　　方兴国：我没事了，你去医院看看，二妹安排好没有？教她好好学习。
　　小李：医生要我看住你，这几天，你不要乱动。我去给哨所打个电话。
　　
　　14-24：电话机旁日、内
　　同一画面上，小李和赵永章打电话，两人都十分高兴、庆幸。
　　小李：告诉高医生和同志们，排长脱离危险了！内脏没有伤，淤血清除干净了。他的体质好，自我恢复能力很强。他请同志们放心，赶上勘界不成问题。
　　赵永章：叫他别想勘界，哨所有我呢。安心养伤吧！
　　小李：还有，二妹在医院开始工作、学习了，你也放心。
　　赵永章：谢谢！请你照顾好排长，叫二妹帮帮你。
　　
　　14-25：病房日、内
　　小李用尿壶替方兴国接尿。方兴国羞愧难当，坚持下床，自己去厕所。
　　小李只得扶他下床，用瘦小的身子支撐方兴国出门。
　　门口，来了个男护士，惊讶地：你怎么下床了？
　　男护士把方兴国挡回病床，用尿壶接尿。
　　方兴囯看一眼小李，小李退出门去。
　　小李在门外站着，打了个深长哈欠，暗自流泪。她听见了尿声。
　　男护士端着尿壶，喊小李进去。小李抡过尿壶，出门。
　　
　　14-26：病房外日、外
　　顾长茂、刘景东一起来了，小李站住。
　　顾长茂：小李，方兴国能讲话吗？
　　小李：还好
　　
　　14-27：病房日、内
　　方兴国刚想睡一下，刘景东、顾长茂进屋。顾长茂扶方兴国躺好。
　　小李进来，忙搬凳子，请二人坐在床边。
　　刘景东：方排长真是大难不死。这是第二次，在工作队差点掉脑袋了。
　　主治军医见领导来看望他的伤员，急忙进来陪侍，等待回答领导询问。
　　顾长茂伸手要了病案，默默地翻阅。（他懂不宜和方兴国多讲话。）
　　刘景东也不讲话，只用敬佩、鼓励的目光看着伤员。
　　病房内，静得只听到人的呼吸声。
　　顾长茂看着病案，一会皱眉头，一会儿浅露笑意。直到看完，长出一口气，拍拍病案，轻松了。
　　顾长茂：方兴国，你真命大，命大！心、肺都没碰着，胸腔内没积血水，神了！
　　刘景东、主治医生都笑。趴在桌上睡着了的小李也惊醒。
　　方兴国：首长，我想出院。
　　顾长茂：不行，不准讲话！
　　小李：他老想着，最近，我们那边，非法武装团伙活动猖獗。高医生、赵副排长为难呀！还老想着赶上勘界。
　　顾长茂：哨所那边，要不要换人顶替你？
　　方兴国：不要！我请求，高医生当指导员吧！
　　顾长茂：哨所没这个职务编制，她多做些指导员的工作也行。小李，你困了，去找个地方迷胡一会，我们三个聊聊。
　　顾长茂轻轻拍拍小李肩头，小李退出去。
　　
　　14-28：国境线上日、外
　　高雅牵着马，在国境线上巡逻，在杂草丛里找到一堆界石（那时还没立界碑），和战士们一起察看、研究。她薅净了界石周围的杂草，细致地把泥砂抠干净。
　　高雅：可惜，没有照相机。
　　高雅豪迈地远眺
　　
　　14-29：医院花园日、外
　　医院花园，阳光明媚，鲜花盛开。伤病员们或拄拐，或坐轮椅，或由护士陪护，散步，沐浴阳光，观赏花朶，品闻花香。
　　小李让方兴国一只手搭在她肩上，她一手扶住他的腰，用身体支撐他慢慢行走。
　　方兴国：我该出院了。
　　小李：刚拆了线，还不能出院。
　　方兴国挣脱小李搀扶，自己走。胸还是挺不起来。他试着走正步，挺胸直腰难。
　　小李上前扶住他。
　　小李：医生要你防感冒，不能咳嗽。一咳，伤口痛，容易开裂。
　　小李扶着他，默默地走过花丛，在花园小径上兜着圈子。
　　
　　14-31：病房夜、内
　　病房内，方兴国躺在病床上，进入梦乡。
　　小李替他掖好被子，怀着深情，注视他安祥的睡姿。
　　她春心萌发，仔细观察他的脸，有一种抑制不住的意念，想“偷袭”他的脸，但羞色已露，反而做贱心虚，脚步轻轻地退出病房。
　　
　　14-31：（幻觉）花园日、外
　　方兴国仰躺在花园草地上晒太阳。只见一人捧着一把鲜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走近他，他看见她哭了。她不是小李，是张华！
　　方兴国喜出望外，连忙坐起来，张华把他按下，躺倒。坐在他身旁，手在他脸上抚摸。
　　张华：你伤着哪点？
　　方兴国：我没伤！
　　张华在他身上找伤，摸他的头，看他的脸，查他的脖子，手臂，肩膀，看他胸膛，看到他的伤口，眼泪掉在他胸膛上。她抚摸他的胸口，痒痒的。
　　方兴国不由得伸出手抓她的手，抓了个空。（幻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