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

　　“姐妹们，好好表现，”夜总会的黄经理说道，其实她是一个鸡头。
　　“妈咪啊，现在的生意这么难做，”小叶说道。
　　“不做你喝西北风啊，快补补妆，夏蝉你的假睫毛要掉了。”
　　“妈咪我今天生理周期。”夏蝉说道。
　　“今天又一单大生意，伺候好了，今天请姐妹吃夜宵。”
　　“妈咪，夏蝉呢？”十二少问道。
　　“夏蝉今天来那个了，咪咪好生伺候十二少。”
　　“今天就要夏蝉，别人我不习惯。”
　　“夏蝉，客人嚷着要点你，你去应付一下。”
　　“是不是十二少？”
　　“谁会有这么大的架子，除了他还有谁。”夏蝉补了一下口红，“我去，不难为你。”
　　“姑娘敢情好。”
　　“十二少别来无恙？”
　　“夏蝉，坐下，”十二少很高兴，“看我给你带什么了。”十二少拿出一个包包。
　　“还是lv的”
　　“为你花钱我心里开心。”
　　“来喝酒，今天不醉不归。”说着夏蝉一口喝下一杯威士忌。
　　“好酒量。夏蝉就是爽快人，让人疼。”
　　“不然我混什么！”
　　“夏蝉啊，你那里来的本事客人的鼻子被你牵着走，小妹我要向你学习学习。”小叶说道。
　　“要想男人愿意在你身上数花钱，就要看你值几个钱，”夏蝉说道，“要摸透男人的心。”
　　“男人还不简单，当你是衣服，”
　　“可是没有那个男人不穿衣服就上大街的”夏蝉说道。
　　“是不是找件称心的漂亮衣服。”
　　“不是漂亮是有魅力的衣服，谁不爱美。”
　　“魅力，从何说起？”
　　“只可意会不可言表，自己悟去吧！”
　　“姐妹们今天请你们吃夜宵，”黄经理说着关了夜总会的大门。
　　“看见没有那些站街的三流货色，为了钱什么男人都可以！”小叶说道。
　　“你觉得你和她们还有几步之遥！”夏蝉说道。
　　“你什么意思！”小叶不高兴的说道。
　　“好了好姐妹一场，不要闹了吃夜宵去，”黄经理打圆场。
　　“夏小姐你的血检报告出来了，”夏蝉很紧张，“你已经感染了梅毒。”
　　“我以前一直有做安全措施的，”
　　“你知道口水也是可以感染的。”医生说道，“可能是客人传染给你的。”
　　“我又固定的客人，难道是十二少……”
　　“我建议你尽快做治疗不然你会死的。为了不感染其他人你最好不要再做生意了。”
　　“多谢医生”，此时夏蝉脑袋里嗡嗡的。
　　“菩萨我到底是什么命，”夏蝉来到寺庙。
　　“施主你求什么？”
　　“生死。”
　　“花开无痕落叶有根。”
　　“还算可以，你从哪里来就到哪里去，落叶有根。”
　　“我的根在哪里，是金陵是苏州还是哪里！”
　　“夏蝉你既然要走我也不阻挠，”黄经理说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你好自为之，这世道给我们的空间太狭小了。”
　　最后夏蝉还是回到苏州，虚三庵。
　　“没想到我们母女会在这里相逢”见到已经哑了的巫姬，夏蝉泣不成声。
　　“侄媳妇你为何到此。”
　　“既然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隐瞒了，”夏蝉把来龙去脉说给吕贝儿听。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姑姑，你说我会死吗？”
　　“不要怕，”
　　“我真后悔离开巫府，不然也不会染上梅毒。”
　　“夏蝉，菩萨只度众生不度人，你好自为之吧。”
　　“看来我也没有什么活下去的念头了，”夏蝉自言自语道。
　　第二天，夏蝉就寻了短见。
　　“娘亲我回来了，”巫芙回到巫家旧宅。
　　“芙儿，你回来了！”此时的巫氏已经只能卧病在床。
　　“娘亲，你怎么了？”
　　“我怕我是不行了。”巫氏有气无力说道。
　　“娘亲，”此时张浩然来了。
　　“我的儿，你都长这么高了。”
　　“娘你到底去了哪里？”
　　“你是浮萍飘到哪走到哪。”
　　“你找到苦根没有？”
　　“娘不苦，只是……”
　　“只是什么？”
　　“不说了。”
　　“听说巫尊侄女中秋会回来探亲？”
　　“是啊，这个姑娘嫁的那么远，难得她有这份心。”巫氏说道，“怕是最后一眼了。”
　　“娘亲你都用了什么药。”
　　“老方子了，一些补气血的药。”
　　“天冷了是该用这个方子，”
　　“老死了无病无痛的。”
　　“娘亲不要说这些个话，你会长命百岁的。”
　　“离百岁还有几天，过一天算两个半天，”
　　“浩然，你的学业有没有长进？”
　　“门门功课都拿优。”
　　“好样的。”
　　“姑姑，”巫尊喊道。
　　“巫尊你回来了？”巫芙激动地说道。
　　“蒋勋来见过姑奶奶，这是蒋宏烨。”
　　“见过姑姑，”蒋宏烨客气的行过礼。
　　“芙儿我想到新宅子里过中秋，”此时，巫氏勉强的起床。
　　“好吧，我们一家人团聚。”
　　所有的人都到齐了，巫氏端坐在上座，雪琴伺候左右。
　　“巫田你是老大你说几句吧，”巫氏说道。
　　“难得一家人团聚，现在国泰民安，我想今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过，我先祝福大家身体安康。”巫田说道。
　　“大哥你操持家也很辛苦我敬你一杯。”巫芙先干为敬。
　　“我说几句，”此时浑浑噩噩的巫亮已经日渐体衰，“我们这个家已经走过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现在能够团聚也是祖宗积德，不过这往后的日子也不是一顺百顺，能够为家出点力的就出力。”
　　“小弟说得对，家还是要的，来为了家干一杯。”巫芙说道。
　　“看月亮去，”巫法和浩然一人拿了块月饼出去了。
　　“现在人丁还算兴旺，浩然巫法已经是小伙子了，”巫氏说道，“真是祖上积德。”
　　“对了，我们的乌鹊桥已经很久没作诗了，”娉韵说道。
　　“娉韵说得对，”巫芙也起了兴头，“今天就以中秋团圆作诗。”
　　“你们玩吧，”此时巫氏在雪琴的搀扶下离席，巫亮也无精打采了走了。刘兰芝伺候茶水。欧阳宁抱恙在身也已经早早的回去了。
　　“港台骨肉亲，炎黄子孙情，又见中秋月，月是故乡明”巫芙起了个头。
　　“攀登高峰望故乡，故乡江水长又长。难忘黄河西北风，一朝统一美名扬。”蒋宏烨说道
　　“勉强通过可以喝酒了。”
　　“堂前明月光，中秋把月赏。闺阁锁清秋，只盼有情郎。”娉韵说道。
　　“妹妹啊，女大不中留，”刘兰芝说道。
　　“娘亲我要学戏。”巫芙不明白。
　　“好端端的学什么戏，你可是要考大学的。”巫芙不同意。
　　“我就是要学戏，考艺校。”张浩然说道。
　　“学戏你会饿肚子的。”
　　“我要跟陈思思婶婶学戏。”
　　“唱戏有什么好，一点前途都没有。我们巫家世代行商你不学经商跑去唱戏成何体统。”
　　“现在是新社会了，那些歌唱家不是个个春风得意。”
　　“你容我考虑考虑。”
　　“博涵啊，你说是不是冤孽，你的儿子要走你这条路，你说我是答应好还是不答应好，”巫芙在张博涵的遗像前祷告。
　　“仕超哥哥，你说戏子有什么不好？”浩然问道。
　　“弟弟，你年轻，很多事你没有经历过，你不知道做好一件事是多么的不容易，你还是好好地把书念好，学戏可以但不能为主业，只能当爱好。”张仕超好言相劝。
　　“我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做主，不用其他阻挠。”浩然根本听不进去。
　　“你真像你父亲，一个痴人。”
　　“痴有什么不好，只要是对就要坚持，哪怕以死相逼。”
　　“不许这样说，”因为仕超想到表哥被逼死的遭遇，“好了，我安排你去我娘亲哪里学戏。”
　　“浩然婶婶是个直来直去的人，说话或许不动听可是我要给你敲各警种，‘外人眼里过去戏子的地位是很低贱的，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我不想你变成无情无义的人，可是‘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你吃得了这个苦吗？”
　　“婶婶我知道你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我吃得了这个苦。”
　　“不要后悔否则你会被梨园行的人说成‘欺师灭祖’。”
　　这样一来，浩然就成为了一个戏子，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曾经也是个戏子一个为了艺术而献身的勇士。
　　“兰芝，巫法在家吗？”司萍送来一盒核桃。“孩子学习用脑辛苦这个核桃补脑。”
　　“多谢姨娘还挂记着巫法。”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孙子虽然没有血缘关系。”
　　“姨娘你坐，”
　　“兰芝不瞒你说，我是很看好你的，虽然你是巫国的二房可是我对你和夏蝉是一视同仁毫无偏见。”
　　“姨娘你有心了，我们都是低贱之人，可是我们要活得明白，”
　　“哪能说明白就明白的，你公公现在嗜烟如命，我不晓得如何规劝他，”
　　“巫国没了对他打击很大，还有叔叔巫强做了和尚，他是觉得没指望了所以才堕落了。”
　　“兰芝你是个明白人这样一说我就豁然开朗了。”
　　“不过还好有巫法这条根在。”
　　“你们孤儿寡母也挺不容易的，”
　　“姨娘你不要这样说，都是应该的。”
　　“巫家上上下下就数你通情达理，明白是非。”
　　“其实，人活得太明白也不是好事。”
　　“何来此言？”
　　“糊涂的人会更快乐，明白了就看透了。”
　　“兰芝你可不能有此想法。”
　　“不会的我会爱惜自己的，因为我还有巫法。他的前程我还要操心。”
　　“马上就要高考了，孩子有没有打算考什么学校？”
　　“打算让他考医学，治病救人也算积德行善。”
　　“想来也对，这救死扶伤也是件好事。”
　　“那要看他的造化了，我们父母又不能代替他，都要靠他自己。”
　　“虎父无犬子这孩子会有出息的。”说毕，司萍退下。
　　2016.4.14晴于寒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