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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缘

作品名称:血缘      作者:导墅愚公      发布时间:2016-04-22 19:46:37      字数:4155

  “仕超,你表哥张博涵留洋回来了。”陈思思说道。
  “那可好,”
  “过几天会到苏州来看你。”
  “敢情好,好久不见也不知道他的洋墨水吃的怎样了!”
  “日本人这么坏他还去留洋,不怕别人说他是汉奸。”
  “他是去学戏的,能坏到哪里去!”
  “终究是鬼子的地方,不知道近朱则赤近墨者黑的道理!”
  “艺术无国界,想必他不会是那种投敌卖国的。”
  “你少和他接触,不要学坏了!”
  “叙叙旧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爹也是不允许的,仔细你的皮。”
  “表哥这是何种打扮?”张仕超见戏台上的女子分明是张博涵。
  原来他是反串《牡丹亭》中的杜丽娘,可这男子又是何人,他所扮演的正是柳梦梅。
  其实,张仕超曾经也看过《惊梦》一折,就是没见过男子反串的。杜丽娘,端坐着,只见受花神之命的梦神拿着日月宝鉴靠近沉睡中的杜丽娘。
  此时,柳梦梅手执一直垂杨柳漫步而来。
  一场春梦这就开始了。
  含羞的杜丽娘和柳梦梅相见,原来是这般的熟悉。
  【山桃红】
  
    则为你如花美眷
    似水流年,
    是答儿闲寻遍
    在幽闺自怜
    转过这芍药栏前
    紧靠着湖山石边
    和你把领扣儿松,衣带宽
    袖梢儿揾着牙儿沾也。
    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
    是那处曾相见?
    相看俨然,
    早难道好处相逢无一言。
  一曲终了,张仕超到后台见张博涵。
  “好哥哥,你是哪里学来的,都可以以假乱真了,美极了。”
  “表弟,这是我回国首次登台。”
  “好哥哥,你的打扮不像我们苏州一带的杜丽娘,多了几分洋气。”
  “有这种感觉那就对了。”张博涵卸完妆,“待我慢慢给你讲来。”
  在茶楼表兄弟一见如故。
  “在日本我学了歌舞伎,那种美是在中国所没见到过的耳目一新,”
  “是传说中的艺妓么!”
  “表弟你也知道。”
  “你知道艺术是无国界。”
  “你说的很对,只要是艺术就有相通的地方,唯独那独特的东西着实让人着迷。”
  “其实,青楼的艺妓也是很不错的。”
  “表弟此言差矣,青楼和日本艺妓是不可一概而论的。你知道,日本的艺妓是有严格的训练,而且‘拒绝一见’”
  “拒绝一见是什么意思?”
  “日本艺伎是卖艺不卖身的,凡是第一见面都要有她们熟悉的人引荐,熟悉之后,可以视为知己,而且很忠贞。”
  “这倒新鲜,难道他们不为了钱。”
  “她们是为艺术献身一辈子的,没有爱情可言。在国内青楼的妓女都还可以赎身而艺妓终身不变志。”
  “那你学到了什么。”
  “日本的刚和柔。”
  “柔我见过了那刚呢!”
  “让你见识见识,”说着,张博涵拿出一把刺刀,“这是日本武士的刀。”
  “有什么特别?”
  “看着这刀光,你就可以感受到武士道的那种精神。”
  “武士道是什么?”
  “像中国武官的那种精气神,让人的内心充满刚毅。”
  “难道砍下中国人头颅的刀也配称之为有精神的道。”
  “表弟,这是国家之间的利益冲突,和他们之间的微妙感情无关。”
  “难道你的举动不怕被人说你是汉奸吗?”
  “可是在日本国我是被尊重的,我们有灵和肉的交融。”
  “南京都屠杀成那样了还谈什么灵。”
  “可是东京法庭对那些罪魁祸首加以惩罚了,可是日本国内的民众是莫须有的,我们不能把所有的错都算在那不知的人身上。”
  “还说你不是汉奸,我看我们是没有共同语言了。”
  “好了好了,我们不谈这些,”
  “那好不许你说日本人好。”
  “你真是孩子。”
  吃罢茶,张仕超带着张博涵游了一下新宅。
  “真是个优雅的地方,茂林修竹,花团锦簇,莺莺燕语,像极了《牡丹亭》。”
  “天太热了我去取些折扇来,你不要乱跑,小心迷路。”说毕,张仕超退下。
  来到藕香榭,看着满池的荷花,微微凉风袭来。顿觉舒畅。于是情不自禁歌了一曲《游园》。悠扬的曲声吸引了很多的人。其中一个身影更吸引了张博涵。她就是巫芙。而巫芙也被此人打动了。
  “唱得不好哪来的雨丝风片烟波画船杜鹃荼蘼牡丹,你瞎唱什么,不男不女的莺莺燕语倒是有。”
  巫芙的话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此时,张博涵一脸的尴尬。
  “表哥,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张仕超喊道,“大家都散了吧。”
  “张仕超,这是你的表哥?”
  “姑姑好,正是在下的表哥,初来园内,打扰了。”张仕超正要和张博涵走。
  “且慢,这把折扇送给你。”巫芙把手里的折扇递给张博涵。
  “姐姐,小生不敢。”
  “什么敢不敢,盛意难却会吧,”巫芙说道,“不要我就撕了,这倒干净。”
  “且慢,小生收下就是。”
  “泣露光偏乱,含风影自斜。
  俗人那解此,看叶胜看花。”打开折扇,只见题诗一首,署名叶千尘,“好字好诗好名字,”
  “叶千尘是她的雅号。”张仕超说道,“看来这个姑姑是心花怒放了。”
  “好诗好名字。”张博涵反复地说了几次。
  “得了一把折扇,你不虚此行。”
  “要是得到芳心那就更妙了。”
  “说你痴你还不信,你以为是在唱曲那,那可是戏文。”
  “弟弟,你姐姐遇到中意的人了,”巫芙对巫亮说道。
  “姐姐当真。”
  “是个唱戏的,看来很寒酸,不像官宦人家的。”
  “这倒难住我了,”
  “我不介意的出生我看中的是他的人。”
  “可有信物交赠。”
  “那段曲是最好的信物。”
  “我的好姐姐,一段曲就让你神魂颠倒,你是不是欠考虑不像是以前的作态。”
  “不管,你得帮姐姐,他是张仕超的表哥,你们男人好说话,替我探探虚实。”
  “既然你喜欢,我就算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也要给你把他带回来。”
  “人家是个文弱之人来不得这般野蛮。”
  “不会真拿刀。看你急的。”
  “平时叫你们练手劲,现在连枪都端不住,以后上战场如何打敌人。”巫亮正训练巫国和张仕超打枪,“握枪一刻钟不许动。”
  此时,两个人的体力已经不支。
  “站如松,”巫亮说道,“行如风。”
  “父亲现在太平盛世那会有杖打。”
  “太平盛世谁告诉你的。”
  “革命风暴正在席卷全国,美帝国主义对我虎视眈眈,不然也不会有朝鲜战争。”
  “美国离我们那么远,何来的虎视眈眈?”
  “那他为什么要支援南越?!”巫亮说道,“好了今天就训练到这里,张仕超你留下。”
  “仕超听说你有个留洋日本的表哥?”
  “伯父有此事,何来此问?”
  “你表哥除了会唱戏还会别的吗?”
  “我也是刚和他有联系。”
  “送她折扇的巫芙姑姑对他有意思,你可知?”
  “恕我眼拙,没发现。”
  “如果没意思就打消了念头不要到院子里唱什么戏,不然我对他不客气。”
  “伯父如果姑姑有意思可以约个地方,也不枉我们旁人的一番苦心。”
  “这么说是有点意思了。”
  “他是个痴人,我也不甚了解。”
  “既然这样,明天我会在园子里组织一个戏班,他如果情愿就来,不来我们也作罢,免生罅隙。”
  “好的,我回去转告他。”
  “正是那段《游园》,”巫芙似百听不厌,“弟弟你看他像不像真的杜丽娘。”
  “粉脂之气,不可看,哪有我们军人的那股子男人味。”
  “好啦,不要挑剔了,我看他就是我的中意人,”
  “唱完啦,下来喝口茶吧。”巫亮命下人搬了张椅子一同落座。
  “你来说明你有意我们姑娘,先留下信物做个证。”
  “你拿刀什么意思?”
  “这是一个武士的刀从未沾过任何人的血,”
  “那好吧,折扇你也收了,我这里有一副马鞍你收下。”说着巫亮命人拿来马鞍,“这可是我打日本鬼子用过的,你好生收着,记着你是中国人。”
  “多谢。”此时,张博涵的脸上沁出冷汗。
  “下面还有什么戏?”
  “《穆桂英挂帅》”
  “好戏。”
  “张公子你来,”巫芙看弟弟看得入神,“我们去游园子。”
  “佳人莫须问,牵手知己人。遥想京都春,情愿刀下魂。”张博涵牵着巫芙的手散步藕香榭说道。
  “不问亦能闻,丹心照荷风。君若坦荡身,何关他人问。”
  “姑娘你若视我知己,我自好生对待你,不枉费你的一片丹心。”
  他日,巫芙和张博涵成婚。
  “这是从香港寄来的信,”巫亮把信封打开傻眼了,“这不是鬼子的文字么!”原来这份从日本辗转香港寄来的信是其实信来自日本也无关要紧只是那个字迹拙劣的“爱”字着实让人看了扎眼。
  “这是姑少爷的信么?”司萍看了几行,几个爱字赫然纸上。
  “真是个好姑少爷,”巫亮愤怒道,“看我不拧下他的头颅。”
  “少爷你莫急,我们不要打草惊蛇。”
  “此话怎讲?”
  “你这么冲撞怕伤了姑奶奶的面子。”
  “那如何是好?”
  “装作不知道,他等不到信自然着急,我们按他的行踪行事。”
  “拍电报。”
  “少帅我们等他走了去看他到底拍什么电报。”
  “你个刚拍完电报的人到底内容是什么?”小厮问道。
  “这是隐私不便告人。”
  “那枪说话你还告不告诉。”巫亮用枪指着电报员。
  “信未收到,急等回信,爱你的涵。”看完电报巫亮怒发冲冠,“呸,这混小子竟敢背着我姐姐与鬼子相好。”
  “既然事情核实了就不要给他留情面,那天姑奶奶不在家你大可以问罪于他。”
  “表姐,”巫芙来虚三庵还愿。
  “表妹听说你已经心有所属,恭喜。”吕贝儿说道。
  “表姐其实你也可以和我一样幸福的,若不是母亲一言让你皈依佛门。”
  “其实我们并不怪罪舅妈,她也是为了我好,毕竟我是从暗门子里偷生的,能够留条命已经知足了。”吕贝儿并不难过的说道,“看你独自一天天大起来了,一定会顺利生产的。”
  “能不能先赐个名。”
  “张浩然如何,浩然正气。”
  “好名字,如果生的是女孩子呢?”
  “你就把她当男孩子养不就行了。”
  “我好言相劝你不听,当初送你马鞍已经警告过你,现在你竟敢很鬼子偷偷的续情,你安的是什么心?”巫亮把枪指着张博涵的脑袋。
  “她只是一个艺妓,我的启蒙老师。”
  “在床上启蒙你的吧!”
  “不准你侮辱我的老师。”
  “侮辱,你侮辱我姐姐还不够吗,汉奸。”
  “我不是汉奸,我只是一个唱戏的,没做对不起国家的事,我的手上没沾一滴中国人的血。”
  “你在精神上强奸了中国人,一个日本的傀儡。”
  “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只有一死来表明我的忠贞。”说着,拿起那把武士刀,那刀第一次染上的是张博涵的鲜血……
  巫芙回到家,得知张博涵已经死了。她不知道很多,可是无人告知。
  “你为什么不死在日本,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又与我结缘,冤孽啊……”
  2016.4.13晴于寒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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