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向灵芳结婚

　　第十三章 向灵芳结婚
　　开学后不久，向灵芳该返回学校上学了，可是她却一点去上学的心思都没有。自从与杨文枫在一起之后，她的心里就只有杨文枫了。
　　公公婆婆和姑妈是一直反对她们较早就在一起，那段时间婆婆甚至不让灵芳出去见杨文枫。婆婆她们虽然也很喜欢杨文枫，只是为着灵芳着想，想着她才十八岁，还要上学，不希望灵芳这么早就嫁人。
　　就这样，矛盾了一个多月，婆婆终于还是发现了，因为灵芳已经怀孕了。一开始，婆婆发现后，对灵芳大发雷霆。过了一段时间，她又心疼地灵芳说：“我的姑娘啊！妈妈是不想让你过得像我一样辛苦，早生子，就早辛苦。你不该这么早就把自己嫁了……”
　　我知道，婆婆这是恨铁不成钢！到现在，灵芳就真的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结婚生子。
　　怀孕后，向灵芳顺理成章地住到了杨文枫家。
　　灵芳虽然怀孕了，却还没有结婚，因为杨文枫那时什么也没有，婚礼还得依靠父母亲为他们办。他的父母和我公公婆婆商量后，计划在国庆节时为他们办婚礼。
　　杨文枫宠着灵芳，什么事情都不让她做。她在杨文枫面前，就像个小女孩，本来杨文枫也比她大了八岁，他们的爱，有时很像是父女之爱。
　　在寨子里，他们两人的爱情，一直让很多人艳羡，特别是寨子里的未婚男子。灵芳是寨子里最俊俏的姑娘，自然也是很多男子心中的梦中情人。
　　在我生孩子的时候，灵芳已经有五个月的身孕，中秋后就是国庆，离他们结婚的时间越来越近。
　　她们结婚那天，正是国庆节放假的时候，许多人都回寨子里了。但，她的婚礼，我们家的每一个人都不能去参加。我结婚的时候，我的父母也没能来，当时我还对那件事情耿耿于怀，以为向阳他们是在骗我，故意不让我的父母来参加我们的婚礼。直到小姑结婚，我才相信，那真是他们的一种风俗习惯。
　　扬文枫家就在向阳家下面一点，他家的房子我们站在房顶上都能看得很清楚，所以她们结婚我们也能看得到。
　　早上，灵芳照样要去我挑水的那口水井里挑水。她的头发很长，她的颈上，腰带末梢还有手腕上，都坠满了银饰品。她的银饰品是寨子里所有的女人当中最多的，也是最独特的，束起来再戴上银珠饰，更漂亮。那是公公给了她全套的银饰品作为嫁妆，她走到哪里，就会把银玲般的响声带到哪里。
　　这个时候，灵芳已经有怀有六个月的身孕了，身材略显丰满，体态也不是那么轻盈了。也许是快要做母亲的缘故，圆圆的脸上带着母性的温柔和慈爱，显得比以前更加温婉动人。
　　她的婚礼和我的婚礼大体是一样的，唯独有一点不同——她怀孕了。给长辈们磕头的时候，她们两个不能用衣服的前襟接长辈们的祝福礼。我结婚时还未怀孕，所以我是用衣服的前襟接的礼。
　　听说，很早很早以前，当地带孕结婚的女子，是不能给长辈们磕头，也不能得到祝福礼的。在我看来，这许多新鲜而又奇特的风俗，有着太多的不一样。就像这已经怀孕的女子与没有怀孕的女子的婚礼就有很大区别的。
　　听邻居大嫂说，连回门都不一样，婚后三天未怀孕的新娘子是要回门的，但是灵芳已经怀孕，她就暂时不能回门了，只能等到生了孩子以后挑个合适的日子。
　　婚礼上，杨文枫和灵芳站在一起敬酒，看起来两个人差不多高。他的老同学和朋友们真诚的祝福着他们，希望他们能白头偕老，成为最幸福的一对儿。
　　有几个爱说笑的人在那里乱说一通，他们问杨文枫：“你还没有向灵芳高一点呢！家境不算特别富裕，人长得也一般，你是怎么……把人家这么漂亮的姑娘追到手的呢？”
　　他们一边说一边起哄。杨文枫借着酒意笑着说道：“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身高不是距离，是贫是富也不是问题，相貌就更不是问题了，咱讲究的是郎才女貌。再说了，情人眼里出西施嘛！”
　　说完他还自信地搂着灵芳，问道：“你说是不是呀？灵芳？”
　　灵芳幸福地笑着，点头算是回应。
　　灵芳的婚姻我一直都是特别看好的，我那时觉得她很幸福，至少比起我来是很幸福的。她有两个哥哥关心爱护，有疼她爱她的老公，要是想父母了，可以随时回家看望，还可以小住几天。
　　元旦节那天下午，灵芳有早产的迹象，那几天又遇到哈尼族过年，杨文枫和他父母亲都去洛勐哈尼族家过年了！她一个人在家里，羊水先破了，肚子却又不怎么痛，她从没见过生孩子，不知道那是羊水破了，灵芳打电话给我婆婆说，我们才知道她是快要生了。
　　婆婆匆匆忙忙地收拾一些洗好了的尿布去杨文枫家，那时我好羡慕灵芳，嫁得近就是有好处。
　　下午，我就很想去看看灵芳到底怎么样了。江云说我不能去，她说我的孩子还没满一百天之前，我就不能进去别人家里。知道有医生在，婆婆和杨文枫也都在，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这样想着，我就早早带着孩子睡了。
　　到了晚上十二点以后，我听见杨文枫的母亲着急的在外面一边哭一边喊着。
　　她是用彝族话说的，大概的意思是说：“亲家公，亲家公，你在不在呀？姑娘，姑娘，你爸爸不在吗？你妹妹疼得昏死过去了，我要回去了，快叫你爸爸也下来我家。”
　　我能听见她很急地跑了回去，我的房间就在路边上，她真的跑得太快了，我都没来得及回答她，她就已经不见了。
　　我再也睡不着了，就干脆起来，江云也起来了。
　　我再次问江云：“我能不能去杨文枫家看看灵芳，因为我真的很担心她，想去看看她到底怎么样了！”
　　江云又重复了原先告诉过我的话，“如果我们去了以后，灵芳和孩子都没有好转，而是更加严重的话，婆婆她们都会怪罪我们的，还是先等等再说吧！”
　　向阳还没回来，他去打麻将了，爸爸也不在。过年的时候，外面打工的人都回家了，他们就爱聚在一起打麻将。
　　我再次问江云，“我为什么不能去看灵芳？”
　　因为我是汉族姑娘，不懂她们当地的风俗习惯，我只能听她们当地人的话。
　　江云说我的孩子还很小，怕把我身上不干净的东西带到杨文枫他们家里去。
　　“假如你的孩子是在初一生的，那么你生孩子的这个月就不能进去堂屋里，这点你知道了呀！还有，如果你的孩子不满一百天，那么你就不能去别人家里，你去了人家会忌讳的，所以我才拦你。”江云很仔细的给我全部介绍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啊！真是的，名堂太多了，如果你不在，我肯定就跑下去她家了！”我恍然大悟地对江云说。
　　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天早上。婆婆回来说，灵芳她们母子终于平安了。听说又是因为婆婆她们让灵芳坐在板凳上生，才造成灵芳难产的。那时候医生回家去了，孩子倒是生下来了，却引起了大出血。灵芳太虚弱了，才晕死过去的。
　　杨文枫和他的父亲把孩子丢在一边，他们说假如灵芳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孩子他们也不要了！幸好医生及时地赶到了，救了灵芳。灵芳醒来后，第一眼就看到儿子躺在一边哭着，身上什么都没盖，也没人管他，孩子的小脸都冻青了，所有的人却都盯着她。
　　灵芳心疼地说：“怎么谁也不管孩子呢！我儿子好可怜啊！你们快点跟他洗洗包起来吧，把他冷得好心疼哦。”
　　杨文枫怜爱地看着灵芳说：“灵芳，我好担心你，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如果没有你，我还要孩子做什么呢！我什么都不想要了。”
　　“现在不是醒了吗？傻瓜，快点让我看看我们的儿子。”灵芳像没发生过什么事一样，说话还笑着，她都不知道在她昏迷的时间里，大家有多么着急。
　　
　　灵芳说她昏迷的那几个小时，就像是做了一个梦一样，没想到一醒来就看见大家都围着她，孩子却一个人在那里哭泣。
　　是啊！她的感觉只是像做了一个梦一样，而她最至亲至爱的人却为她担心着急。
　　灵芳刚十八岁，还没踏入社会，就直接进入了婚姻。老人们都说她们早婚早育的女孩子，是娃娃带娃娃。
　　婚姻和爱情是两回事，大部分人是先有爱情，再有婚姻，也有很少的一部分人是先有婚姻，后有爱情，当然也有一些人是有婚姻没爱情也过了一辈子。如果能让爱情和婚姻共存着过一辈子，那是最好的事情，不过太难了！
　　爱情一旦变成婚姻，介入柴米油盐、生活琐事，就不再有那么多的浪漫和温情，不信等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