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

　　立春
　　这是个万物生发的节气，可是，历经一个冬季万物虚亏。人也是气血亏损，所以进补些补血气的中药是有必要的。可是人的气血不是补出来的，是人体自然生发的。所以调理人的脾胃对于自身的气血生发是有好处。那选什么中药最好呢。那就算红枣了。新疆夏季产的红枣是枣中的极品。所以花十几元钱买来新疆产的红枣，用三碗水兑六两红枣，煮来一小时，饮用一碗红枣汤并两勺红糖，就六颗红枣，每天服用一次，对人体春天调理脾胃生发气血是有很好的辅助作用的。
　　这个方子是我自己摸索出来的，不过还在试用期内，效果因人而异，可能有的人吃上一副就有见效，可能有的人吃上半个月也不见效果。
　　2016年的立春在二月四号是在年前打春的，所以，这个年过得还有些温暖。在写这篇时已经是清明过后一周，对于节气我们似乎很怠慢了，可是，作为动物的人应该做到天人合一道法自然，所以知道了二十四节气的变换对于人的养生、作息、安排农事等等是有很大的益处的。
　　在写《血缘》时已经是雨水过后的第三天——元宵节，所以文章一开头就是写了巫家上下准备元宵猜灯谜的环节。
　　那在立春与雨水之间的十五天我该写点什么呢？！
　　阅历尚浅，对于《刀客》《艺妓回忆录》《呼啸山庄》那种的回忆体是没有驾驭的能力的，所以只能把有限的经验发挥到极致。我的故事开始了。
　　“放烟花了”巫亮和姊妹几个在庭院前等着放烟花。
　　这是苏州的一隅，背山面水，风水很好，古人的安家智慧不是相士口中的简单几句墨守成规的片语。
　　青山依旧在，流水更绵长。
　　夜幕降临，巫家的庭院里可热闹了，因为今天是大年三十。
　　吃罢形似元宝的馄饨，寓意稳稳当当，财源滚滚。
　　巫老爷咳嗽一声，在一张搬在庭院前的太师椅上坐下。
　　“人都到齐了，”巫有成带领子女一起放烟花，“小儿巫亮你去点烟花。”
　　接到命令，巫亮兴奋地拿了一支点燃的香，一手捂着耳朵俯着身子点燃了第一支烟火。
　　“砰砰砰，”瞬间烟花直冲云霄，庭院里的老老小小欢腾了。
　　“老爷，金陵的小姑奶奶巫福得天花死了，”下人一脸严肃地向巫有成报信，“报丧的家人还在门口等着呢。”
　　“你去打点点银两，”巫有成的脸上没有喜气，从太师椅上站起，背着手走向东厢房巫氏的佛堂。
　　巫亮正热闹着，见父亲不见了，可是没有打消自己的兴头依然怡然自得的放烟花。
　　“姑娘巫福得天花死了，”巫有成进到佛堂，看巫氏正在念经。
　　“生死有命，节哀顺便，”巫氏没有因为小姑的死而情绪大变，“择日准备祭祀的东西，此行你得去，不要让人家觉得无视这个姑娘，伤了巫家的面子。”
　　“我知道你是个心细的人，”巫有成说道，“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是到底是大户人家的女儿，怎么也得把丧事办得体面点。”
　　“巫芙和巫亮还小出不得远门，你带大儿子巫田去吧。”巫氏说道，“此行花钱的地方多，要准备的细软要充分点。”
　　听完巫氏的话，巫有成上了一炷香后，静静地离开了佛堂。
　　择日，巫有成带着巫田和几位下人启程了。
　　“爹爹，此行要多少天？”巫田这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年第一次和巫有成出远门。
　　“从京杭运河需要三天，”巫有成常年在外行商对行程还是很自信的，“你姑妈家在金陵，此行应该可以赶在治丧其间，晚去了怕人家说闲话，毕竟是娘家人。”
　　“爹爹说三天就一定会赶上的。”
　　“此行我们会在无锡停留，把治丧的祭品准备好，”巫有成说道，“你也可以下船见见世面。”
　　“听说无锡的糖醋小排很出名？”
　　“是不是肚子里的馋虫作怪了？”
　　“这此出门可得修修我的五脏庙。”
　　“知道了一定带你去吃。”
　　第二天，水路就到了无锡。下得船来。码头熙熙攘攘到处是人。
　　“巫田不要走散了。”好奇的巫田很少见到这么多的人，别提有多兴奋。
　　“老爷，你由着他把，难得出一次门，可不得玩个尽兴。”下人说道。
　　“他哪知道人心险恶的道理，”巫有成说道，“真是初生牛犊应该不畏虎。”
　　“老爷你放心，有人跟着不会走丢的，”下人指着前面紧跟着巫田的下人说道。
　　“少爷，你慢些，不要走丢了，”下人紧跟着巫田，“看老爷都走在后面了。”
　　“哦知道了，”巫田回头看了看这才知道自己已经离父亲老远，这才放慢脚步。
　　“早知道你这么横冲直撞，连爹爹都不顾了，就不带你出来了，”巫有成说道，“真是顽劣。”
　　“再不会了，”巫田说道。
　　“我们到茶馆歇歇脚，”巫有成在一家茶楼停下，“你们去办治丧的祭品，”巫有成吩咐下人道。
　　“客官是远道而来的吧，我们这里的茶是上等的西湖龙井，您尝尝。”茶楼的小二替巫有成引路到楼上的雅座。“上好茶。”
　　一盏茶的功夫，下人已经办好祭祀的东西。
　　顺便带回了巫田垂涎三尺的糖醋排骨。
　　“吃罢，难得出次远门，可不能亏待了你。”巫有成笑呵呵的打开包装精美的包裹。
　　“真是不虚此行，弟妹们可没这福分，”巫田边吃边嘀咕道。
　　“老爷船快开了，少爷我们准备出发了。”下人在雅座外喊道。
　　“知道了，”巫有成不急不燥的吩咐巫田喝完茶。“喝完茶刮刮你的油肚肠。”
　　“真饱，”巫田笑着打了一个嗝。“爹爹我们启程吧。”
　　坐上开往金陵的船，一路上的风景真是美不胜收，当年乾隆皇帝下江南也不过如此，真是感叹当年修这条运河的壮举。
　　“北上，你可有所得？”巫有成问道。
　　“吃喝玩乐。”
　　“就没有点心思，我们这是去给你姑妈治丧！”
　　“还真有点难过，”巫田说道，“这么远的嫁到金陵，一辈子也没回过几趟娘家，真是枉费此生。”
　　“生女儿有什么好，到底是别人家的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还是男儿好，爹爹是不是很高兴生了我和弟弟巫亮。”
　　“恩，好是好，可你们要是能够争气点，长大后可以继承我的家业，那我也就死而无憾了。”
　　“说什么死啊死的也不忌讳！”巫田严肃地说道。
　　“不说了，希望此行你有所得，那也不枉你母亲的一片苦心。”
　　“母亲交代什么了吗？”
　　“不带你弟妹，只带上你，还不是为了让你见见世面。”
　　“那倒是，糖醋排骨真好吃。”
　　“嗨，你真是个傻小子，只知道吃呢，回去我可要考考你的功课，写则游记不过吧？”
　　“那就写上江南吧！”
　　“也好，我们是从江南北上，你倒是有点心得。”巫有成说道，“下一站就是金陵可能要坐船两天，你就看着运河水作诗一首吧。”
　　“出嫁二十载，北上三天船。遥想乾隆年，同是京杭岸。”
　　“我儿有才，你姑妈出嫁时就是从这条水路远嫁金陵的，回想这二十载，也是感慨万千。”
　　“爹爹你不要难过，人总是要死的，像姑妈这样的，再平常不过了。”巫田说道。
　　“爹爹不是仅仅是感叹你姑妈啊……”巫有成想那历史长河中的风流人物何时再领风骚。
　　过了常州和京口下一站就是金陵，到底是繁华的江南，一路上的人情风俗看不尽。
　　第三天就到达金陵。下人带着祭品车马劳顿到金陵巫福家。
　　一进门巫有成看傻了，怎么会荒废成这样，宅子也是年久失修，地上杂草丛生。
　　“巫老爷到。”屈指可数的几个下人报信到。
　　“舅舅，”巫福的大儿子见娘家舅舅到了下跪泣不成声。
　　“好外甥，节哀顺便，”说着呜呜哭泣不已。
　　奉上祭品着实蓬荜生辉像个治丧的样子。
　　敬上一柱香，戴上丧服在棺木一旁，巫有成感受着阴阳相隔的无奈。到底是娘家人客人都惊讶这次治丧的祭品可不是一般人家办得起的。再看看随行的下人个个衣冠楚楚是大户人家的随从。
　　八音八仙都到齐，看来这次巫福家是铁定要把丧事办得体面点，毕竟有巫有成这个顶梁柱在这里，不然也折煞了巫家的面子。
　　“到底娘家人阔气，拔根汗毛都比他家的腰粗，”客人议论纷纷，“想来巫家是有点底子的。”
　　下材那天帐台上巫有成出了几百两，赫赫的大名记在花名册上。
　　出丧那天一行客人排成长队送到灵堂屋。看来也是关系巫家的面子，虽然巫福家已经家道中落。
　　过完头七，巫有成已经有了打道回府的打算，可是看着巫福留下的一对遗孀甚是难过。女儿和巫田差不多大，索性就带回苏州养活。此行也就多了一份情意，这是后话……
　　2016.4.11晴于寒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