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丫（二十五）

　　征帆的心里跟姚雪一样，心里没有太多想法。虽然正是少男少女互相爱慕的年纪，可是征帆心里的那根弦还没有被拨响。他每天只是想着学习，课余时间打打篮球。他知道有男女同学在谈情说爱，他没去理会。他也知道有许多女同学对他有好感。他的心里没有喜欢的人，他不喜欢扭扭捏捏的女同学，也不喜欢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同学，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同学，自己也不知道。
　　他每天中午的饭都是跟姚雪在一起吃，早晨跟姚雪一起去校园里的小树林里读英语。姚雪经常找他讨论问题，他也经常找姚雪问她些事情。时间一长，学校里传开了他们在谈恋爱，他们还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直到老师找他们俩谈话，他们才知道。老师很诚恳地跟他们说，你们年纪还小，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姚雪跟征帆哑然失笑了，他们异口同声的说，他们根本没有谈恋爱。他们是一个村子里的从小一起长大，从小就一起上学，一直到现在。老师也笑了，他们放心了。姚雪跟征帆在一起的时候，俩人还笑个不停。姚雪说：“老师是怎么想的，我们根本就不可能谈恋爱，你就像我的哥哥，我一直把你当做哥哥的。”征帆把嘴一撇“你把我当哥哥，我看你更像个姐姐，什么事都要管着我，更像是我妈。”“我不管你，谁管你？就你，没人管还不知怎么疯呢。”“行，行，我说不过你。””不过，我在心里是把你当哥哥的，从小就叫你哥哥，都习惯了，管你也习惯了。”征帆笑着举起手，“好了，打住，我说不过你。”俩人一起笑着走回教室。
　　晚上睡在床上，王琪悄悄地爬上姚雪的床。姚雪看她上了自己的床，有点惊讶，她问道：“王琪，你怎么上来了？”王琪悄悄地说：“姚雪，他们都说，你跟征帆谈恋爱，是真的吗？”姚雪让她躺在自己身边，看看其他人都静悄悄的在睡觉。就悄悄的跟她说：“没有的事，我俩就是同学关系，我不是早说过吗？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也不是他喜欢的类型。”王琪把嘴对在姚雪的耳朵上说：“他那么优秀，你还不喜欢，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姚雪想了想回答道：“我不知道，反正不是征帆那样的，我们太熟悉了，根本不可能产生那样的感情。”王琪轻轻的说：“我喜欢他，可是我太不起眼了，他根本不会注意我。”姚雪在黑暗中握住了王琪的手也轻轻的说：“你好好学习，将来考上大学，我知道征帆不喜欢花枝招展的女生，他喜欢纯朴，善良，有内涵的女生。”王琪的信心大增，她轻声说：“我一定好好学习，争取让他注意我。”姚雪握住她的手摇了摇，说：“你可不要轻易向他表白，征帆不喜欢主动的女生。”王琪低声咕哝着“我也不敢向他表白啊，让他拒绝，多没面子啊。”姚雪说：“现在什么都不要去想，好好学习才是真的。”王琪低声说：“我明白，我下去睡觉了，你也睡吧。”她回到自己的床上睡去了。
　　校园生活过得很快，一年，两年，三年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到了高考的关键时刻。十几年刻苦的学习，就是为了这几天。姚雪在奋力地拼搏，征帆也在咬牙坚持，他们都憋着一口气，为了最后的冲刺，使出了浑身解数。所有的毕业生都在努力学习，都为了这最后的一博。每天早上校园里的小树林里，人工湖边，林荫小路上到处都有学生在苦读。晚上熄灯的铃声响了，他们还在读书，宿舍的灯灭了，他们在被窝里用手电筒照着书本学习。检查宿舍的老师看见了，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见了也当作没看见。他们理解这些学生的心情，他们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高考在即，高三的学生们脸上都不见了笑容，让低年级的学生见了肃然起敬。看他们脚步匆匆，目不斜视的样子，看着他们在餐厅里一边吃饭，一边手里拿着书看。看着他们那种样子，他们的心里也感到了压力。一年或者是两年以后他们也会这样的，这样的日子他们也会体会到的。
　　很快到了高考的日子，姚雪他们高三的学生参加了考试。考试完就该分开各回各家，等待高考分数出来。分别的时刻伤感在弥漫，许多女生都哭了。姚雪也受到了感染，她跟同学们互换礼物，互留联系方式，也互道珍重。他们最后恋恋不舍的分别了，中学时代的友情在他们的心里珍藏着，永远也不会忘记。
　　王琪跟姚雪分别的时候哭了，她说以后会去姚雪家里找姚雪玩。姚雪答应了，三年里她一直喜欢着征帆，可是一直都没跟他说过。心里很想去姚雪的村子看看，去找姚雪的同时，也去看看征帆。这是她心里的小算盘。姚雪明白她的心情，她不知道征帆心里怎么想的，只是想等有机会的时候跟征帆说一下。让他知道有个女孩一直默默的喜欢着他，如果他知道了，会有什么反应呢？
　　高考结束，姚雪的心里感到特别轻松。征帆也是如此，他们回想起三年的高中生活，其中的滋味，只有自己知道。考试完了回家的前夕，他们跟几个要好的同学在城里到处转了转。三年里都没好好逛逛，这回可要好好看看。商场，超市，所有能进去的地方，他们都去看了看。虽然不买什么东西，可是看看也是好的。要不回去别人问起来，县城什么样？他们却不知道，不是笑话吗？生活了三年不知道县城的样子，谁都不会相信的。逛完县城他们回家了，回家等高考的分数下来。
　　等待是让人十分焦急的事情，姚雪心里倒没有多大的压力，她知道自己考得还不错。跟征帆对题，觉得征帆考的也不错，他们俩的分数应该不差上下。回到了家里，姚雪闷头大睡了三天，征帆也是这样。为了高考他们晚睡早起，把精力用到了极限。现在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心情放松就觉得特别疲累，特别想睡觉。姚清芳见女儿这么累，很心疼，她每天变着花样为她做好吃的。白牡丹也是，整天打算着给儿子做点什么可口的饭菜吃，让儿子的精神早日恢复。征帆一回家白牡丹就得老老实实在家待着，不敢去招惹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进门。虽然心里着急也不敢放肆。儿子对自己的态度本来就是那样不远不近的。她知道儿子对自己的生活方式有意见，不敢让儿子看见那些人跟自己接触。儿子在家，她也不太打扮自己，毕竟儿子长大了，一米八五的身高，健壮的身体，怎么看都是个大小伙子了。如果自己不小心让儿子看见不该看的，后果她自己都不敢想。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去她家，只能在她上街的时候，偷偷摸摸地叫住她，摸一把，亲一口过过瘾。都着急她的儿子什么时候上学走了就好了，那时候他们就能白天黑夜地在她家鬼混了。
　　高中毕业姚雪十八岁，征帆也十八岁了。姚清芳已经四十八岁了，头上长出了白发，眼角的皱纹也增多了，显出了老态。让姚雪看了心疼，妈妈干活还是那么拼命。白牡丹四十三四岁，她就显得年轻多了,这么多年没怎么干活，也不怎么操心。脸还是白嫩细腻的，头发还是乌黑的，再加上她会穿衣打扮自己，看起来就跟三十多岁似的。征帆虽然还是不太喜欢自己的妈妈，可是毕竟是她把他生下来，这么多年把他养大。没饿着他，没冻着他，他也没什么可抱怨的，他试着跟妈妈心平气和的说话，不再粗声大气地呵呼。妈妈惊奇他的变化，高兴的去跟姚清芳说：“臭小子，不跟我较劲了，叫我妈妈叫的亲热了。”姚清芳看着她高兴的样子说：“孩子大了，懂事了。”“是啊，这孩子从小就跟我较劲，我都不知道他像谁。”“这回好了，孩子跟你亲近，你可要好好的，不能再去招惹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让孩子知道了还会闹的。”姚清芳坐在院子里洗衣服，白牡丹就坐在她身边，跟她说话。姚雪跟征帆去果园里干活了，他们不在家，姚清芳说话就没有什么顾忌了。白牡丹听姚清芳说自己，也不生气，她笑嘻嘻地说：“他在家，我不让他们上门。”“你呀，赶紧跟他们都断了来往吧。好好找个人过日子，不能再这么下去了。”白牡丹嘻嘻一笑“我等征帆大学毕业就跟他们断了来往，现在还不行，还得指着他们帮我干活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懒得干活。”姚清芳一边揉搓着衣服，一边摇着头“你呀，真没治了。”“嫂子，看你这些年多累，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图什么呀。人一辈子就活这么一回，怎么活不是活，非得那么累。就像你洗衣服吧，买台洗衣机多好。洗起衣服来又快又省力，用手搓多累，你就是不会享受，反正我不会像你这么活，太累。”姚清芳看她还是那样不知悔改，自己也没法再说什么。
　　洗完衣服，姚清芳也想去果园里看看。征帆跟姚雪却回来了，他们进门看见白牡丹坐在那里，姚雪叫了一声婶子，征帆叫了声妈妈。白牡丹笑嘻嘻地答应了，她说：“我回家做饭，包饺子，你们都来吃吧。”姚清芳说：“在我家吃吧，我也包饺子，菜园里现摘的菜新鲜。”白牡丹毫不客气的说：“行，就在你家吃，我帮你包。”征帆看妈妈这么说，自己也不反对。三个女人一起动手包饺子，征帆烧火，一会就做好了，四个人一起亲热地吃了。白牡丹跟征帆回家，姚雪和姚清芳收拾了碗筷，娘俩开始午休。第二天征帆和姚雪一起去镇上的网吧查了分数，俩人的分数不相上下。姚雪考了六百八十分，征帆考了六百七十八。俩人高兴坏了，姚雪第一个想到的是阮萍老师，她跟征帆说：“我要去跟阮老师说一声，让她高兴高兴。“征帆点点头说：“应该的，阮老师对你那么好。”姚雪让征帆跟自己一起去，征帆说：“你去吧，我去我的初中班主任老师家里去，跟他说一声，也让他高兴一下。”俩人在大街上分了手，各自去了各自的初中班主任老师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