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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歡』(39)

作品名称:清歡      作者:依湄湄      发布时间:2016-03-20 19:57:35      字数:6518

  潘玉章到火车站接了潘母。
  “妈,你这是弄啥嘞?”看着嘀里嘟噜的大包小包,潘玉章蹙紧了眉头。
  “弄啥?”潘母的小眼睛瞪圆了,浑圆的脸上陡然现出两个亮亮的黑点,倒让人看见了有几分诧异,好像一对警惕性极高的灵活的小耗子。“还不是给你的媳妇准备的。”
  “你给她准备啥?”轮到潘玉章吃惊了。
  “看她妈的那个样儿只怕不是个会干活伺候人的主儿,你媳妇生孩子了,那孩子不得要尿介子呀。这不,我把你爸爸的、我的不穿了的秋裤球衣啥的都包了来了,备着当尿介子使,咦~”撇撇嘴,“你可不知道,月子里的娃儿最难弄了,尿介子准备少了不够用。”潘母一口气说下去,根本不给潘玉章说话的机会。她很明白,只要一停,立刻就不再有自己开口的多少机会了,不如一气呵成。
  “妈!”潘玉章恼火得看着母亲,“你知不知道,如今大城市的人都不给孩子用尿介子了。”
  “啊?”潘母胖胖的脸上就一呆,“那用啥?”
  “用啥?”反问了一句。
  “对呀,孩子不用尿介子用啥?总不会让他随便拉尿吧。”
  “妈!”潘玉章简直觉得他母亲不可理喻,“如今这城市里的孩子都用‘尿不湿’。”
  “啥?”一对小老鼠简直就要从洞里跳出来了,声音拔高了几度,有几个人好奇地看过来。潘玉章眉头紧蹙着瞪着那几个人,那几个人转过脸,有些讪讪的。
  “给你说也说不明白,等下到了家你见了就明白了。”潘玉章并没有给母亲解释“尿不湿”是什么东西的耐心。“走吧,我车子在停车场。”叹口气,拎起母亲带来的包裹,迈开脚跟着泱泱的人群往出站口走去。
  “尿……”潘母并没有记住刚才听见的那一个从来没有听见过的名字,潘玉章已经走出去两步了,两条短短的腿紧捯饬了几步跟上去,“玉章,你刚刚说的那个东西叫个啥名字?”
  “再告诉你你也记不住,回到家你看见就知道了。”潘玉章头都不回,只顾往前走。
  潘母的脸上笼罩了一层阴云,又不好大庭广众下发作,下死劲儿瞪了儿子的背影一眼,一双短腿忙碌的挪动着——要跟得上高大的儿子几乎要用小跑了,又不满起来:“没有良心的小兔崽子!跟他爹一样一样的!”到底又压抑住了怒火,真的人前给了儿子没脸自己也没有什么意思。脸上愈发阴沉沉起来。
  绿茉要做第二次清宫治疗了,已经上了化疗药物。
  李枫指导自己的学生为绿茉制定了治疗方案。第一次清宫时绿茉的状态还不错,手术过程当中的出血也不算多,就没有使用子宫收缩剂,李枫很满意,告诉学生第二次全部清理干净,并定好了一周以后为绿茉做第二次清宫治疗。
  “24床是不是今天做第二次清宫?”李枫走进医生办公室,一个个子挺高的年轻大夫正拿着本病历夹看呢。
  “哦?”抬起头,“李主任。”一边说着人已经站了起来了。
  “彭绿茉今天第二次清宫?”
  “嗯。”
  “这两天她情况怎样?”李枫外出开了三天会。
  “很好呢。我估计今天清完宫没什么事儿的话,化疗结束就可以出院了。”
  “哦?”
  “等下您查房的时候看一下。”
  “好的。”看看表,“走吧。”
  年轻大夫合上病例夹子,站起来,手里拿着病历夹子跟着李枫走进了绿茉的病室。绿茉半靠在床头,手背上贴着胶布,——早晨护士就过来输液了。看见她们走进来,微微笑了一下。
  “感觉怎么样?”李枫走近前来。
  “挺好的。”
  “今天做第二次清宫手术。”
  “嗳。”脸色有些苍白。
  “行,先输液,输完了就可以手术了。”又看了绿茉一眼,微微笑一下,“走吧。”已经是对着自己的学生说了。
  绿茉看着李枫的背影,刚刚那个温和的笑让她心里很温暖,不知道怎么,忽然想起母亲来了,鼻子就有点儿酸酸的,忙从枕边放着的纸巾盒里抽出两张纸擦了擦眼睛。一阵“叮叮咚咚”,手机响起来了。
  “喂?”
  “彭绿茉,”是焦仲良。
  “焦总,”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医院那边没什么事情吧?好几天没有跟你联系,这两天香港的那个客户过来了,比较忙。”
  “哦,”绿茉忙摇摇头,“我这里没事,谢谢您!”
  “李大夫那里我打过招呼,有什么事就去找她。”
  “嗳。”
  “哦,”想起来什么似的,“你那里是不是需要一个护工?我请李大夫帮忙看一下。”
  “哦,不用了,”绿茉忙摆了摆没有输液的手,“真的不用!我自己都可以的。”
  “嗯?”好像楞了一下。
  “焦总,我真的没有什么事需要护工帮忙照顾的,我自己都可以的。”很急的声口解释,也是的,本来就已经欠了很大的一个人情了,如今又是一番好意,怎么可以继续亏欠下去?其实,心里尽管不愿意面对也知道这一个人情还将会欠下去。身边没有一个亲人,是自己不愿意亲戚们知道自己有多么不幸,让人同情有什么意思。父母那里是不想他们再为自己操心担忧。到底又不是一个轻微的病。碰巧让焦仲良遇见了,他又那么热心,不然怎么就会承了这样大的一个人情?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什么,很久以前也曾经感觉过的,因为从来没有工作的交集,那一份感觉慢慢也就消失了。当然,之君占据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之君?脸上略微怔了一下,他现在哪里?在做什么?多久没有联系过了?那一场恋爱好像已经是几个世纪以前的事情了,抑或是一个梦?之君是梦里头的人嚜?怎么这一段日子竟好像忘记了他似的。一时间心里乱糟糟起来。
  “绿茉,”突然,焦仲良这样叫了一声,就连他自己都唬了一跳,头一次这样不连名带姓的称呼了她,而且那么自然,没有丝毫的狎昵的亲热。
  绿茉也震动了一下,“啊?”
  “你介意我这样称呼你吗?”不知道为什么心跳得有些“怦怦”的。
  “我,”顿了一下。
  “我是不是,”也顿住了。两个人都不说话,听筒里都很静,一点点的喘息声都不听见。有些尴尬的沉默。
  “焦总,”
  “彭绿茉,”
  两个人同时开了口,又都停住了。
  “你先说。”
  “您说。”
  “我能,”
  “可以的。”绿茉点点头,“您可以叫我‘绿茉’的,我的名字不就是‘绿茉’吗?没有什么不可以。”
  “哦?”焦仲良楞了一下,但立刻就笑起来,“呵呵,你也有爽快的一面。”
  绿茉脸红了一下,难道自己给人的印象是个不爽快积粘的人?
  “好了,我还有个会。你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不用客气。”恢复了平素的声口,简单利落。
  “嗳。”
  挂了电话,绿茉微微攒了眉看着手机,心里渐渐的有一个阴影越来越大,好像烟雾一样慢慢的漾开去,要完全笼罩住一个空间似的。  
  之君胸口里郁积的黑糊糊乱糟糟的一团乱麻终于自那一道缝里飘走了。
  那天晚上,那个绿裙子。
  之君站在窗下,看着窗外,晴朗的天空蓝是蓝的,却带着一点灰蒙蒙,如今的污染太严重,过去那种晶莹剔透的蓝色天空几乎不看见了,却到底又是晴朗的,阴霾已经过去了。目光移动着,窗子外边的树已经开始往外抽出叶子来了,枝枝丫丫当中一个个嫩绿的点子——春天来了。之君的嘴角微微往上翘了翘,绿裙子在窗子玻璃上一点点印出来,模糊不清的一个妩媚的微笑,细细的腰肢疯狂的扭动着,长头发飞舞起来,一个朦胧的黄色的光圈上上下下的浮动着。恍惚间,之君好像看见一条金色的美女蛇,眼睛瞇起来,信子吐得老长,他的脸不自觉凛了一凛,眉攒了起来。窗玻璃上的那个妩媚的微笑渐渐变了,一双水一样的眸子印出来,如泣如诉的。之君忙闭了眼睛,不敢看。过了一会儿,睁开再看,玻璃窗上映出来的是自己的脸,一张表情很奇怪的脸,——好像犯了牙痛,有些扭曲。
  之君知道自己应该打个电话了,多久了?一个世纪的感觉。绿茉会生自己的气吗?这么久没有一点点的音讯。她很可能是生气了,不然怎么会不打电话来?或者她惭愧?眉益发攒紧了,她会惭愧吗?这样的遭遇并不是她的错,她为什么要有惭愧?那么她是在生气?气自己不打电话?之君的脸上阴晴不定,好像牙痛得厉害了似的,玻璃窗上的一张脸扭来扭去的,人跟着就烦躁起来,往后退了两步,窗子上自己的脸却愈发清晰起来。
  盯着窗子看,突然转过身,房门紧闭着,——父母从来不会来“打扰”自己,除非要吃饭了,母亲会轻轻敲了门,轻轻说一声:“之君,吃饭了。”之君知道,父母在等着自己去牵了绿茉的手回来,两位老人那么喜欢她,但自己不动,他们也不能说什么。
  之君知道,自己应该给绿茉去电话了。 
  听筒里传来一个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女人的声音:“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再拨。”之君脸上的肌肉颤抖了两下,手臂缓缓的垂了下去,“啪!”手机落在桌子上,屏幕已经黑黑的了。
  绿茉躺在手术台上,准备第二次清宫手术。病室的床上,静静躺着她的手机。 
  绿茉在病房里,已经换了自己的衣服,——可以出院了。
  焦仲良早晨就来到了医院,绿茉出院的一切手续都是他在办理,尽管绿茉说自己可以做的,他却不同意她在医院里跑来跑去的,只让她等着他。
  终于,病室的门被推开了,焦仲良和李枫走了进来。
  “绿茉,”李枫笑盈盈得看着绿茉,她很早就这样称呼了,“都办好了,你可以出院了。”
  “谢谢您!”由衷的感激的声口。
  “太客气了!这原就是我的工作。”
  “哦。”绿茉不知道要说什么,脸上就有些红。
  李枫看着绿茉,一张小小的脸,依旧带着些微的淡淡的病容,眼睛却盈盈的,她真的喜欢这个女孩子。唇边的笑意加深了,“绿茉,要记住,以后每个礼拜都要到医院来做一次检查。”
  “嗳。”绿茉点点头。
  “仲良,”李枫转头对着焦仲良,“至少两年不可以给绿茉太重的工作,否则后果会比较严重。”
  “我知道。”焦仲良点点头,看了绿茉一眼。
  绿茉脸又红了。
  “绿茉,”李枫又转回来,“一定记得要开开心心的哦,良好的心情才会让你有一个较高的抵抗力呢。”
  “我会的。”
  “还有,”李枫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变得这样婆婆妈妈的,好像叮嘱自己的孩子一样,“平时不要做重活,但适当的活动是可以的,比方说经常散散步啊、做一些家务活啊什么的都可以。”
  “嗳。”绿茉点点头。
  “好了,”李枫伸手握了绿茉的手,“我就说这些了,祝你健健康康、快快乐乐!”
  “李主任,真的谢谢您!”绿茉的鼻子尖红了,眼睛里亮闪闪的。
  “绿茉,”李枫拍拍绿茉的手,“哭了就不好意思了。”
  绿茉笑了,脸又红了。
  “还有,”李枫看着绿茉,顿了一下,焦仲良的眼睛里也闪进去一抹疑惑,“以后不要叫我李主任了,硬邦邦的。”
  绿茉的脸更红了。
  “你可真爱脸红呢。”李枫又拍拍绿茉,“叫我姐姐可以吗?”
  “嗳。”
  “都准备好了吧?”李枫看看病床上,一个旅行包放在那里。
  “准备好了。”
  “好了,回去以后好好休息,不是还要工作吗?”就对着焦仲良看过去。
  “不急,”焦仲良看看绿茉,“她下礼拜正式开始上班。”
  “那就好,总之不要太累了。”
  “我知道。”
  焦仲良拎起绿茉的包,三个人走出了病房。  
  木木半躺在产床上,满头大汗,凄厉的叫着。一个严严的带着帽子、口罩的医生站在产床的旁边,“使劲儿。”帽子底下一双丹凤眼睛里不看见一丝的感情,反倒有几分不耐烦。“等下,有宫缩再使劲儿。”
  木木已经听不见任何话了,肚子死去活来的痛。“求求你,把他/她弄出来吧,我,我,”她往起探了探身子,两只手紧紧握着产床两边的把手,“我实在痛得受不了了。”
  “那我可帮不了你,”医生看看木木,目光淡淡的,不看见丁点儿的同情,也是的,天天看见的都一样,刚刚毕业那会儿的同情早就被消费光了,不厌烦已经不错了,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情来同情。妇产科的医生、助产士、护士早已经对产床上半躺着的产妇那凄厉的“嗷嗷嗷”的叫声见怪不怪的没有任何感觉了。丹凤眼弯了一下,略微带着笑意:“他自己不出来我可帮不了,不管怎么的他都要自己先出来才行啊。”颇有些快心的声口。
  “啊~”木木的脸涨得通红,一阵剧烈的宫缩,她死死抓着把手,感觉自己连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
  “嗳,快了快了,我都看见头了。来,再使把儿劲儿!”原本站着不动的医生把手放在了木木的身体下边,尽管已经侧切了会阴,到底需要做一点些微的保护的,一个湿漉漉的黑色的脑袋已经露出来了。
  “啊!”又一声凄厉的叫声。
  “出来了,出来了。”医生手里已经接到了一个胖胖的小宝贝,飞快的,医生的手变魔术一般就自上而下从孩子的小脸上抹了一把,又麻利的拿起一块辅料在孩子嘴巴里擦了一下,然后在孩子的小屁股上轻轻一拍,“哇~”一声响亮的哭声响起来,医生的丹凤眼睛里满是笑意,看了一眼木木。拿起剪刀剪断了脐带。
  有护士走过来,医生将孩子交过去。护士抱了孩子,略微往木木跟前递了一下,“是个女孩儿。”
  木木喘着粗气,看着护士手里的孩子,眼睛一下子就湿了,——那个胖乎乎、湿漉漉、不停扭动着的小宝宝就是自己的女儿!她突然感觉委屈万分,眼泪就落了下来。
  “胎盘还没有娩出来。”医生看着木木,“还要等一会儿,不疼了吧?”
  “嗳。”木木抬起一只胳膊,用衣服袖子擦了擦眼泪,孩子出来的那一刻肚子一下子就不痛了,而且一下子就感觉肚子空了,整个人也被抽空了一般,尽管产房里有医生、护士,却空荡荡的,满世界只有孩子的哭声,最美妙的音乐,天籁之声。木木的眼泪又涌出来。 
  木木躺在一张有轮子的床上,身边一个小小的婴儿床,两个护士推着一大一小两张床从产房里出来。“姚木木的家属在吗?”
  潘玉章和姚母潘母听见立刻拥过来。
  “姚木木和孩子出来了,看看吧。”
  “小子还是丫头?”潘母的一双小眼睛里盛满了紧张。
  “女孩儿。”
  “哦,哦。”毫不掩饰的失望,但立刻又笑了起来,“丫头好丫头好!丫头跟妈亲。”
  姚母的脸上变了几变,到底没有说什么,只看着木木,“木木。”
  潘玉章的脸微微颤抖了几下,终于笑了,眼睛里却冷冷的,俯身看看木木,“辛苦了。”
  木木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傻丫头,哭什么哭?孩子跟你都平安。”伸过来一只手在木木脸上抹了一把,“我看看咱们的女儿。”有些咬牙切齿的吐出来“咱们的”三个字,一侧的脸已经咬出一个包来。
  孩子的眼睛黑黑亮亮的,已经不再哭了。
  姚母就想抱抱孩子,护士拦住了:“您这会儿不能抱。”
  “哦?”
  “医院的规定,孩子没有出院家属不能抱,看,可以。”
  “为啥?”潘母的小眼睛瞪得圆圆的,从来没有听见过这样的规定,“俺们那里的医院就没有这样的规定。”
  “为什么?”护士看着潘母,眼睛里有些不屑,“我们医院有我们医院的规定。不让你们现在抱是因为孩子刚刚出生,抵抗力弱,你们从外边来,谁知道衣服上都有什么,抱了孩子病了谁负责?”
  “嚯咦!”叫了一声,“哪里就恁的娇嫩了?!俺的孩子俺怎么不能抱?俺非要抱抱。”说着就真的要去抱孩子。
  “嗳,”护士一下子挡在了潘母跟前,“你怎么这么不讲理!”
  “俺不讲理?”潘母让了起来,“俺家的孩子不叫俺抱,恁才不讲理哩!”
  “小王,你在那里让什么呢?”一个护士长模样的人走过来。
  “护士长,”护士指着潘母,“我跟他们说在医院不能抱孩子,他们非要抱。”
  “恁是护士长?恁来评评理,俺家的孩子俺怎么就不能抱抱?”潘母拉了护士长,一副要理论到底的样子。
  潘玉章的脸阴沉沉的。
  姚母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嘴巴抿得紧紧的,眼睛里盛满了不快,——这个亲家,简直丢死人了!
  木木的心里一阵凄凉,扭头看看身边的女儿,眼泪顺着两腮滚落在被单上。 
  潘玉成打电话给路清,告诉她木木生了个女孩儿。路清略微怔了一下,立刻就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忧虑,木木今后的日子只怕不会好过,潘家二老、潘玉章是很重男轻女的,婆婆在动身前就一直念叨着:“我们潘家就要有孙子了。”玉成本想开个玩笑,说了一句,“妈,女儿跟爸妈最亲了。女儿好。”婆婆立刻就瞪了眼睛,“女儿好?好个屁!我跟你说,要是玉章媳妇真生了女儿就是你这张臭嘴咒的!”玉成吓得也就不敢再说什么了。回到家,路清就取笑玉成嘴巴太坏,玉成挠挠头,却并没有生气,只“呵呵”笑了笑也就过去了。
  路清微微攒了眉,犹豫着要不要给木木去个电话。说什么呢?恭喜?抑或告诉她自己的担心?路清忽然心里有些难受,竟然有了想哭的冲动。
  果然,晚上回到家,玉成见了自己第一句话就是:“我爸特别生气!”路清瞪着玉成,并不说话,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原就猜到了,公婆不是一般的重男轻女。“玉章可要有得听的了。”玉成看着路清,眼睛里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路清不再看玉成,转身进了卧室,她想一个人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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