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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1) 万象更新之一

作品名称:石桥街      作者:未杲唐麒      发布时间:2016-03-17 10:09:29      字数:6744

  转眼间就是文重儒的小孙子满月,文念孝虽然没有时间回来给儿子过满月,可是文重儒不能不热热闹闹地给孙子办两桌满月酒。再说念孝和国英的婚事文重儒夫妇推说年轻人赶新潮是旅行结婚,远亲近邻就发了几斤喜糖,尽管确实有难言之隐不得已而为之,不过总是有失体面,这一回无论如何也要热闹一场把面子补回来。
  文重儒提前两天就把王团长请了过来商定酒席安排,亲朋好友该请的也都提前请了。夫妻俩又屋里屋外认认真真地打扫了一遍,忙得个不亦乐乎。不过周伯同和唐玉珍公婆俩也没闲着!头一回辈分升级为外公外婆,无论如何也要做得像点样——单尿布、棉尿布、和尚领衣裳、蹬脚裤……这些小外孙缺不得的全套装备,按照习俗是由外婆准备的,还有长寿面、大团圆、礼鱼、礼肉等等也得马马虎虎挑一担!
  到了小外孙满月这一天,周伯同大清老早就打发了儿子周进荣去县城接姐姐和外甥,他和唐玉珍各自梳洗打扮又换了身会客的行头,接过了久违的扁担,挑起长寿面、大团圆还有礼鱼、礼肉晃悠悠在前,唐玉珍挎上塞满单尿布、棉尿布、和尚领衣裳、蹬脚裤的包袱俏生生随后,满面春风脚底生风直奔老文家而去。
  文重儒夫妇今天是主角,自然天不亮就起床忙活开了。两个人也有分工,灶头上的事文重儒打下手只会帮倒忙,自然由他的妻子听王团长调遣!摆摆桌椅碗筷,接待接待客人,便由他老人家一人承担。
  正忙前忙后陀螺似的转个不停,看见亲家公、亲家母挑的挑、挎的挎一前一后来了。文重儒赶紧把周伯同肩上的担子接过来安顿好,国英姐弟俩带着他的小孙子也进了门!文重儒几十年不曾有过如此阵势了,耳朵里只听见大人逗“乖乖”,孙子闹“喔嗳”(婴儿的哭声),开心极了。
  王团长给文重儒家安排的满月宴是当年石桥街规格最高的“十二汇馔”,即四盆八碗十二道大菜,看来文重儒这回为了小孙子要不惜血本风光一回了。
  宴席一共两桌,女眷们自然集中在里屋一桌。客堂间一桌:周伯同父子、祝志平、文重儒的一个堂兄一个表弟一个舅子以及他本人七个,凑巧的是恰逢礼拜天,文重行文大厂长难得这么直爽也前来捧场,不多不少八个人正好坐满八仙桌。
  第一道菜王团长是用一个特大号菜盆端上来的,他得意地介绍道:“这叫‘横波一笑’,请品尝!”
  石桥街人大多晓得这是王团长发明的招牌菜,自是等文重儒给大家斟满“金波酒”后好大快朵颐。这“金波酒”是用当地特产紫高粱精酿并配以十余种名贵药材炮制而成,酒汁金黄醇美,入杯挂壁斟满后可入三枚铜钱而不漾,且有健体养颜之功效。文重儒给大家一一斟满后,端起酒杯少不了一番客套话先干为敬,大家也就当仁不让呷口酒后便朝“横波一笑”发起进攻。
  “这不就是蟛蜞螯么?”文重儒那不懂吃法的表弟朝也不知如何下口的文重儒的舅子道,“怎的叫个甚的‘横波一笑’?街上人就是街上人,花头真多。”
  “为甚的叫‘横波一笑’我这个大老粗也说不好!”正往桌子上上第二道菜“什锦肚丝”的王团长道,“这个菜名是我们祝老师取的,你问问他就晓得甚的意思了。”
  祝志平见王团长把他推了出来,只得解释道:“蟛蜞跟螃蟹一样,之所以能够横行霸道全靠它的一对螯!”祝志平取了一只蟛蜞螯在手道,“这道菜的第一个字就取了横行霸道的‘横’……”他轻轻将蟛蜞螯的半边一掰问道,“听见了什么响声?”
  “波……”有人答道。
  “对了。”祝志平道,“波,横波!我再这么一咬一吸……”祝志平边示范边品嚼着吸入口中的螯肉道,“如此鲜香肥嫩的美味保证你吃了会开心地一笑——横波一笑,也可以说成“横掰一吸”。虽然是个文字游戏,不过这世上往往强横霸道之人却挡不住佳人的横波一笑!作为石桥街人,这种从来都不曾有人关注过的东西,经过妙手烹调竟也成了一等美味,确也值得为它取个好听点的名字。来来来,你们几位试试看,仔细品品这‘横波一笑’或者‘横掰一吸’味道如何?”
  文重儒的表弟和舅子见祝老师说,也学着别人去盆里取了一只“横波一笑”如法炮制,只可惜生手生嘴一时里不得要领,螯里那一团鲜美的肉就是吸不出来,赶紧又另取了一只,一丝不苟地学着别人一掰,一咬,一吸……总算如愿以偿!于是乎,一只一只又一只……风卷残云如汤沃雪,一大盆“横波一笑”一会儿工夫就盆底朝天,一个个还意犹未尽!
  文重儒端来一盆清水,让大家洗了手上汤汁,好“同志继续努力”。文重儒的舅子是个有心人,趁大家洗手的空当,私下里叫姐姐留一点“横波一笑”给他带回家里。过了一天也去江边逮蟛蜞掰螯,却可惜既不懂掌握火候,又不会适当放佐料,好好半锅新鲜蟛蜞螯哪还有半点“横波一笑”的影子?味道到底如何姑且不论,就那螯壳内鲜美的一团任凭用尽吃奶的力气,就是千吮万吸不出来,最后连老虎钳剪子都派上了用场,也解决不了问题——这是题外话了。
  洗完手,八个人重新入座。有了第一回合的“同桌共哜”,气氛变得活泼多了。这时候王团长又陆续上了“蒜香鲈鲃”“酱香糖蹄”“六亲不认鸡”“家常鸭”四道菜。
  “不错不错,王团长着实有两手。”周伯同朝着文厂长明里赞许王团长其实在和文厂长套近乎,“味道着实不错!”
  “何止两手?”文厂长应道,“别着急,好戏还在后头呢!这个席面肯定少不了‘双茸原汁狮子头’,那滋味……”文厂长应付周伯同点到即止,令他感兴趣的似乎另有其人,突然话头一转,端起酒杯敬了敬祝志平道:“祝老师,你可晓得这个为甚的叫做“六亲不认鸡”?这个叫法好像不怎的中听!”
  文重行与祝志平虽然认识,但也仅仅面熟而已。现如今祝志平在石桥中学人气很旺,名头也渐渐大了起来。文重行尽管当上了厂长,可是因为当年的窘困未能多上几年学一直是个遗憾,所以对为人师表的书才子祝志平自然而然多了几分敬重。难得今日有缘同席共饮,机会凑巧亲近亲近也是人之常情。而祝志平不但信奉“有教无类”,更反对“人以群分”,三教九流都可以成为他交往的对象,但却有个“臭脾气”:从不肯摧眉折腰奉承有权有势的人!当然,对屈尊讨教者又另当别论。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祝志平也礼节性地端起酒杯回敬道:“我听说这个“六亲不认鸡”要选四斤开外的大公鸡,宰烫洗净后挂晾阴凉通风处几个钟头,天气冷要时间长一些,天气热时间可以短一些,再剁成匀称的鸡块,放进开水锅里加醋焯透后用凉水洗净,入砂锅点高汤加六样作料文火焖至八成熟,另起油锅将鸡块加色收膏装盆,撒上姜丝、葱白、蒜叶、黑胡椒粉,并以适时红色蔬菜围边,衬托得紫金色的鸡块富丽堂皇。如此一来,贪嘴之人吃起来连丈人老子到了都舍不得丢下筷子接待——简直是六亲不认!再加上六样作料,六种颜色,这道菜名叫‘六亲不认’也不算牵强附会。不过王师傅让我帮着另外取的名字我已经想好了,就叫‘十八学士’,三六十八么!而那大公鸡活着的时候趾高气扬、昂首阔步,分明是一副学士派头!来来来,大家一齐动筷,这‘十八学士’一凉,味道就降等级了!”
  真个是“一呼八应”,八双筷子齐刷刷地伸向了“十八学士”。果然妙不可言,鸡块酥而不烂,汤汁光亮稠粘,入口鲜嫩肥美,香馥馥回味不断。正一个个吃得汤汁淋漓红光满面时,只听王团长一声“双茸狮子头来哉”!大家抬头一看,只见王团长将一只热气腾腾的大汤盆摆在了桌子上。霎时间,阵阵鲜香纯正之味直扑大家鼻端……
  因是文重行已经有过赞美,所以大家都想先尝为快!不约而同地把筷子伸了过去。不料文重行却一声“慢”字将大家定格了,他提醒道:“这个‘双茸原汁狮子头’最大特点就是味纯鲜嫩,要这样挟……”文重行左手端起面前的空碗,伸近汤盆边右手的筷子放平了轻轻挟住一只“双茸狮子头”,小心翼翼地移入左手空碗中道,“要不就碎了。”
  文重行郑重其事的样子料想不会有假,大家便纷纷学着他。祝志平也是头一回品尝这个“双茸原汁狮子头”,他夹了小半只送入口中细细咂品着。少顷,赞叹道:“鲜、嫩、纯、美,原汁原味,回味无穷!”他对笑眯眯站着不曾离去专等赞美的王团长道,“好手段,果然不是凡品!我想这‘双茸’里头不会没有鱼茸吧?要不这么的鲜嫩,如何做得成‘狮子头’?”
  “有两下子,我就晓得瞒不过你祝老师!”王团长开心得满脸的“酒窝”都开了花,“我是花了不少心思试了几十次才试成功的,猪前夹肉和青鱼肉各一半,猪肉用擀面杖砸打成茸,青鱼开片用快刀刮取鱼茸,再一道放在木盆里加蛋清、料酒、葱姜汁、一点生粉、一点粉盐,顺丝和到能立得住筷子。把高汤烧到滚开加半汤勺冷水,这一点最要紧,要保持这种又开又不滚的火候,再把双茸挤压成肉圆一个个放进高汤里,一直到狮子头熟高汤都要又开又不滚就成功了!也真凑巧,我头一回做成功,碰到文厂长家有客人找我帮忙点冰糖猪头肉,我就把这个也给了他!不瞒你祝老师,这当中还有一点小小门道,等我有工夫再和你慢慢聊。你们大家慢用,没工夫陪你们了!”
  祝志平感慨不已:“王师傅做的蟹黄狮子头筋而不僵,双茸狮子头嫩而不松,一个香鲜浓郁,一个清鲜纯正,堪称双绝!要是有机会开个酒馆饭店肯定声名大噪。”
  大家自然齐声附和。热闹处王团长加快速度将“红烧五花肉”“咸味八宝饭”“洋葱烩鳝糊”“冰糖猪头肉”还有“鳝筒肚肺汤”等“十二汇馔”统统上齐。桌面上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除了周进荣还是小青年且还有父亲和老师在座不好放肆外,其他诸位莫不酒酣耳热乃至形骸放浪。
  周伯同虽然好饮却缺少豪量。“好……酒!”他的舌头似乎短了几分,“又强筋、筋骨又、又健体、体魄,这个金波……酒,好……酒!”
  “酒确实是好酒!”文重行虽说满面红光,可脑筋似乎还清清爽爽。他颇有感慨道,“要是还像前些年那么乱,这金波酒只怕就绝种了!听说亏得酒厂的老厂长多长了个心眼,把配方藏起来了,否则被那些没清头的造反派给毁了,这个孽就作大了!”
  一直只是劝酒劝菜的文重儒可能因为酒精的关系话题也宽了许多,他摇摇头叹了口气接过堂弟的话题道:“唉!像那个样子,人的心都长颠倒了!几年前有一回我不大舒服去医院,在医院门口碰到一个人从医院里出来,一边走一边说:‘一直只是听讲洋为中用,古为今用!今天总算弄明白了。’有人问他怎的一回事?那人回答说:‘我先去挂号,站在窗口说了好几遍,那个姑奶奶好像对我的话一句都听不懂,自顾自跟另一个人叽叽咕咕嘻嘻哈哈笑作一团。我只好用力拍了拍窗板,又惹得那姑奶奶朝我翻着洋白眼直骂:敲甚的敲?嘴巴里头长洋葱了?洋盘!挂了号再去看医生!医生开的病历和药方不晓得是哪一国的文字,我一个字都看不懂……这些大概就是洋为中用了。好不容易稀里糊涂拿到药水跑到注射室,却又见护士娘娘摊了一台的野菜忙着拣,就是没功夫理我。古时候神农尝百草才有了药草,这护士娘娘古为今用了。说得进进出出的人笑得东倒西歪。这样子的医风医德,真个把‘白衣天使’的光荣称号给抹黑了!”
  “要说受害最深,莫过于文教艺术界了。”祝志平似乎并不觉得好笑,反倒生出了忧郁道,“受‘白卷英雄’的影响,不知耽误了多少青少年的未来!我家斜对门老万家的六子就是‘白卷英雄’的追捧者,老师和家长叫他好好读书,他白眼一翻怪声怪气:‘英雄不做做狗熊——又不是呆子!’混到毕业还到处吹牛:‘拿到考卷我就上厕所擦屁股用,可照样拿到毕业证!’有一天他家隔壁董奶奶的儿子董祥寄回来一封信,董奶奶看到万小六正在门口百无聊赖就叫他:‘小六子,请你帮我念念这封信。’小六子接过信来却结结巴巴念不下去,又怕坍台丢脸!就闲扯:‘这信哪里寄来的?’董奶奶说:‘是董祥寄来的。’小六子叹了口气,如释重负:‘唉,难怪我不认识它们!东洋寄来的——日本鬼子说的米西米西,八格亚路,斯拉斯拉,开路开路的我还听得懂几句,日本鬼子的字么,它认得我,我认不得它……’也不知可笑还是可悲?”
  酒足饭饱,按石桥街风俗“半边天”们抱着文重儒的小孙子跑桥去了!说是孩子长大了才胆子大,祝志平本想早点回家睡个午觉,却经不住文重儒真心留客,便随着大家重又坐了下来品茶闲聊。此时周伯同酒劲已过,恳求祝志平道:“祝老师的书已经好久不曾听到了,今天开开恩来一段让大家解解馋吧。”
  祝志平自从重新走上讲台,确实很长时间抽不出空来让老伙计们一饱耳福了。他本是个抹不开脸来拒绝别人请求的人,便道:“好吧,只是长篇的一时半刻有头无尾讲的没劲,听的也没趣,就来段搞笑的大家醒醒酒吧——”
  
  有张、李二位好友,儿女摇篮亲结成秦晋之好,谁知老李的儿子长大了竟是个不爱读书的粗鄙顽劣的东西。这一天老李从外面回来,见自己的儿子又在顽皮,便没好气地训道:“你这个没出息的孽子,今天我去你岳父家,看你那舅子年纪虽小,却愈发的知书达理温文尔雅!似你这般的粗蠢,日后成了亲看你怎么去跟人家亲近交往?”
  别看这鄙劣的东西一肚皮稻草,可倒还有三个不买账,顶嘴道:“少来唬人——欺我不懂行情还是怎的?”
  老李给顶得几乎气昏,骂道:“你这个混账东西别不相信!我告诉你,今天我去找你岳父有事,一进门你那小舅子就恭恭敬敬地又是行礼又是端点心又是倒茶!我问他:‘令尊呢?’他回答说:‘去南山与老僧对弈。’我又问:‘何时能回?’他又答:‘早则独归,晚则同眠。’我见他家壁上新挂了一幅中堂便称赞道:‘真是幅好画!’他道:‘先祖传下至今。’我夸奖道:‘贤侄愈发出息了!’他回道:‘过奖过奖!’我见他手不释卷,便道:‘贤侄自便。’他又行了个礼,指了指桌上茶点:‘招待不周,您请慢用……’听听,这么样得体的话你说得出来?”
  不料那个草包儿子不服气道:“这有什么稀奇?要是有人这样问我,我也回答得出来的。”老李见儿子说得底气十足,将信将疑道:“你真能说得出来?”小李拍胸保证:“如果回答不出,甘愿挨揍屁股!”
  俗话说得好:瘌痢头儿子也是自家的好!老李宁愿相信自己的儿子是个韬光养晦深藏不露的高才。便放话道:“那好,明天把你岳父邀来,你如果有这个水平接待他,从此以后随你怎样顽皮我都不责罚你!”
  第二天一早,老李就找老张去了,因为老张对这个不爱读书的女婿有过“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的说法,应该让亲家公见识见识老李家的儿子还是有才学的,便谎称刚刚路上遇见了生意上的伙伴,急着找自己有要紧生意洽谈,今天不能回家,拿出一包东西拜托亲家公务必亲自送去自己家里,万万不可耽搁。
  老张见老李说得要紧自然不敢怠慢,拿起那包东西便往老李家去了。到了老李家门前,见他那宝贝女婿正自“去南山与老僧对弈”、“早则独归晚则同眠”……临阵磨枪念念有词背诵他舅大爷的“文章”。看见岳父大人来了赶紧接了进去,行了个不三不四的礼,倒了杯不冷不热的茶,他岳父果然问道:“令堂呢?”只是改了一个字。小李哪里懂得“令尊”是问其父,“令堂”是问其母,只顾显摆自己好不容易背熟了的学问,照本宣科地回答道:“去南山与老僧对弈。”直听得老张一愣:亲家母还有这一手?便又问道:“何时能回?”小李正愁老丈人不往下问,担心自己的“急就章”英雄无用武之地,老丈人这么往下问正中下怀——张口便来:“早则独归,晚则同眠。”
  老张愈听愈不是个味道,不觉恼了:“这是什么话?”小李早有准备,“先祖传下至今”脱口而出!老张厉声斥责:“岂有此理?一派胡言!”小李倒也装得谦虚:“过奖,过奖!”老张勃然大怒道:“放屁——放屁!”小李见势头不对,赶紧打招呼:“招待不周,您请慢用……”
  
  趁大家笑得捶胸顿足之机,祝志平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等大家笑得差不多了,感慨道:“这老李家父子二人,老子不懂‘遗子黄金满籯,不如教子一经’的道理,儿子不学无术,而且不知‘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闹出这种笑话,说起来似乎可笑,想想其实可悲。可叹就是有人丢不开急功近利的迷思,眼光就是放不远!我敢说,最多一年时间,那些不晓得把握学习机会的肯定会有人后悔的。”
  祝志平话中有话,周伯同心知肚明,其他人不明就里,自是当成过耳之风。周伯同正自多少有点尴尬,却多亏文重行突然问他道:“老周你找我两次可是有甚的事?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有甚的事直说最好!”
  很久以来宣扬自己“只要不害人,哪怕人有多高、皮有多厚、泥土里还有三尺又怎样”的周伯同,许是有了祝志平的话中话,竟然也会忸怩起来,期期艾艾道:“事也没、没甚的大、大事,就是……我家小儿子进荣,喏,就是他!”周伯同指了指坐在一旁听闲话的周进荣道,“毕业了,在家闲着不是个生、生意经,我想请文厂长帮帮忙,帮他安排个合适的工、工作。”
  “好吧,你家是居民户口,这事不算太难,等我有机会去局里看看有没有名额,弄妥了我让儒哥通知你。”
  “你们有要事商量,那我就告辞了!”祝志平自然看得出周伯同多少有点尴尬,再也坐不住了!把周进荣叫到一边关照道,“不管到哪里,不管将来做什么工作,都不能忘记‘少而好学,如日出之阳;壮而好学,如日中之光;老而好学,如秉烛之明’!切记切记……”讲完,在大家的目送下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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