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新兵战士楠楠的心思

　　走进宿舍，全班新兵坐在床铺前的小凳上原地休息，只见新兵楠楠一个人双目呆滞呆的做在一个角落六神无主低头疑视着地面。望生摇摇晃晃走到自己的床铺旁边，直挺挺的躺了下去。全班战士抬头看了看躺在床铺上的望生，在转头好奇得看了看楠楠，不同而曰的摇了摇头，目光回到了原位。
　　就在望生刚躺下去的那一瞬间，室外传来一阵紧促的哨声，三班长急忙跑向宿舍，边跑边喊：“全体都有，集合，训练。”
　　望生迅速从床铺上跃身而起拿起腰带，紧随身后迅速到门前集合。
　　三班长站在横队中间发出口令：“稍息，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跑步走，121.121.1.2.3.4.”
　　全班新兵迈着整齐的步伐，发出浑厚有力的声音“1.2.3.4.”
　　“1234”
　　“1234”
　　“立定，向右转，稍息，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从前至后，整齐报数。”
　　“1.2.3.4.5.6.7.8.9.10.11.12.”
　　“现在，我们接着刚才的训练科目，继续训练，全体都有，从前至后，流水作业，稍息。”
　　听到三班长下达的口令，全班新兵从前至后一个紧接一个迈出有脚尖流水动作，成稍息状态。
　　三班长敏锐的眼睛落在最好一名新兵脚尖时，立即抬起头来下达口令：“立正。”
　　在全班新兵流水作业完成立正动作的同时，只见新兵楠楠身体东倒西歪，神情恍惚心神不静，嘴里唞唞囔囔说着什么，整个动作和全班新兵动作慢了半拍节奏。
　　寒风中，三班长试想：楠楠是个城市兵，是个独生子平时深受父母如儒爱，入伍前过着逍遥自在具有浪漫情调的都市生活，生活充满阳光的沐浴，来队第一天，接到妈妈不幸病故的电话，对于一个年仅满十八周岁的楠楠来说，心灵深处陷入极度痛苦之中......
　　同时，楠楠站在队列中间，反复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不停地告诫自己，入伍的新兵部队不可能准假，再说了，自己到部队也没几天，可是，想到爸爸打过来的电话，妈妈生前一幕幕再现眼前，此刻，楠楠心烦意燥，不经意间，站在队列中间大大咧咧，嘴里不由自主的开始唞囔起来。
　　三班长看到楠楠的思想变化，曾试想，今年的新兵不同往年，大部分新兵经过短期新训，分到各个连队要随大部队参战，作为新兵班班长，如果不履行职责，及时纠正娇生惯养的习惯，在短期新训中，没有掌握过硬的军事本领，那样到了战场，不等于白白送死，那样，等于害了一个无辜的生命。在看到眼前的新兵，站在队列当中左盼右顾，东张西望，队列歪歪扭扭。特别是队列中的楠楠，神情恍惚不安，嘴里还在唞唞囔囔，没有一个军人的模样？一时间，三班长怒火攻心大发雷霆：“从你们穿上军装那天起，你们就是一名中国人民解放军现役军人，经过短期的新兵集训补充的各个单位，随大部队参战上战场，这不像我们儿时过家家做儿戏，那是冒着枪林弹雨，和敌人你死我活的较量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有过硬的军事本领和士气，作为一名中国人民解放军现役军人，就应该有，雷厉风行立竿见影，和过硬的军事素质，你们瞅瞅你们站在队列中，站没有站相，坐没有坐相，到了战场，那是玩命白白的送死，你们知道吗？楠楠。”
　　“到。”
　　三班长齐步走到楠楠前面阴沉着脸大声说道：“在这里是训练场，不是大城市里的后花园，也不是公园里的游乐场，要时刻牢记，自己是一名中国人民解放军现役军人，作为一名军人，在部队有着钢铁般的纪律，队列训练，要保持严肃认真，精神状态良好，不许交头接耳。”
　　楠楠从小没受到过这样的委屈，看到站在眼前凶悍的班长，想起去世不久的母亲，深陷痛苦之中，于是血管暴涨身体的血液冲昏了脑部，淤青的脸部肌肉开始抽动起来，很不服气的大声回答道：“是班长，请您在训练当中，对待新兵要和蔼可亲，不要大吼大叫。”
　　楠楠在训练场上像一枚原子弹爆炸似的发飚，吸引住了了全营官兵的眼球，瞬间，训练场上全体官兵的眼睛齐涮涮瞄了过来，为楠楠的举动而震撼。
　　站在楠楠身边的望生悄悄地拽了拽楠楠的衣袖，示意楠楠好之为之。
　　楠楠心会意领，但为时已晚。
　　只见三班长摆动着双臂齐步走到楠楠的眼前，绷着那幅铁青的脸，凶悍得像一只发威的猛兽，开始大发雷霆，凶悍地大声说道：“不服气？是吗？在这里，我，是你们的教官，在这一亩二分田地，我说了算，我的口令，就是命令，你们必须无条件地执行，懂吗？”
　　楠楠大声回答说道：“我懂。”
　　三班长再次凶悍地大声说道：“回答问题，必须报告，知道了吗？”
　　楠楠大声回答说道：“报告首长，我懂。”
　　三班长转过身对着楠楠身边的望生大声吼道：“还有你，动什么动？你们两，出列。”
　　“是。”
　　望生和楠楠向前一步，站在队列中前列。全班新兵为楠楠的举动捏了一把汗，暗自唉声叹气，“唉，楠楠同志这次死定了。”
　　楠楠很不服气大声说道：“报告首长，刚才是我一个人的错，和身边的战友没有关系，我愿意受罚。”
　　三班长大声吼道：“我再重申一遍，在这里我是教官，我说了算。”
　　楠楠大声吼道：“报告首长，那我们是什么？”
　　三班长大声回答说道：“在这里你们就是，没有身份没有地位的蛋子兵，是一只没托壳的菜鸟。”
　　楠楠“嘿嘿”一阵冷笑，大声说道：“报告首长，你的说法我不赞同，虽然我们是没有托壳的菜鸟，蛋子兵，我们也是，有最严，和人格的，训练新兵，是班长的职责，训练中，方法要得体，干嘛，那么凶悍？不就比我们多几年兵龄，多吃几天皇粮，有啥了不起？希望，最重我们的人格。”
　　听到楠楠怒言愤语，三班长恼羞成怒大声呵斥说道：“耶和，有点意思，来劲了，是不是？不服气是吗？你要知道，这里是部队，部队，有部队组织性，和特殊性，作为一名军人，训练中，没有什么人格可言，有的只是，我们能否完成好，每一个动作要领，必须掌握过硬的军事本领，走上战场，不做无谓的牺牲，只做英雄，不做狗熊，这就是对你们，最好的最重，没有一点纪律观念，我行，我素，这样，能打胜仗吗？军人，最高致尚的境界，是什么？那就是，责任，荣誉，和使命，服从命令，听从指挥，是军人的天职，既然来到部队，穿上这套军装，上级下达的口令，就是命令，必须无条件的服从，没有严格纪律约束，那就是一盘散沙，如何提高战斗力？走上战场，那将是一败涂地。”
　　三班长长时间的训话，楠楠想到母亲离去一刻的遗言，加之身瘦体弱思想意识渐渐的模糊起来，一时间，感到四姿无力瘫倒在地。就在楠楠倒下的那一瞬间，全班新兵一拥而上准备搀扶起楠楠瘫软身体那一瞬间，三班长大声呵斥说道：“不许扶，让他自己站起来，这样，才能对得起这套军装，才能真正成为一名合格的解放军战士，真正的革命军人......”楠楠几经奋力挣扎，几分钟过后，终于摇摇晃晃站立起来。
　　三班长接着说道：“军人，有着坚韧不拔的战斗精神，有着与众不同特殊的气质，作为一名军人不能够装怂，敢于刻服困难，创造有利条件和机会，乘其不备克制于敌，队列训练是我你们进入部队的第一课，没有任何客观理由，只有无条件服从.....”
　　队列中，楠楠不停的告诫自己，来部队目的不就是实现人生愿望？不就意味吃苦吗？他不停的在问自己，楠楠啊楠楠，你这是怎么了？当全班战友的面顶撞班长，这不是让班长下不了台吗？三班长是一个班集体的核心，是战士们的思想行为刺激素，有机肥，违犯纪律，不是自己的一贯作风。楠楠又想起爸爸打来的电话，电话里爸爸伤心的说道，妈妈病了...抢救无效死亡，爸爸告诉他，妈妈最后的遗言是，告诉孩子，家里都好，别让孩子牵挂，好好的训练，妈妈走了...楠楠内心发出撕裂地呼声，妈...我好想你呀！！妈.....楠楠由于身体不支再次昏倒在地，在班长和新兵战士的帮助下楠楠被抬回宿舍。
　　训练结束，三班长带队喊着浑厚有力的番号，“1.2.34,1234”，迈着整齐的步伐，跑步返回宿舍门前，随着班长“解散”一声令下，全班新兵拖着疲惫的躯体返回宿舍，目光扫视了一下躺在床上的楠楠，个个懒懒散散解下腰带返回各自床铺旁边。
　　三班长回到了三班宿舍，他默默回想起楠楠在训练场上的情绪变化似乎有点出人意料，他心里在琢磨着，有点不对劲？！会不会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别的隐情！不行，我一定要了解到在楠楠身上近期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什么事情导致他如此大的思想波动？想着想着，三班长漫不经心的已经走到了楠楠身边。这时楠楠挣扎着身体微微睁开那双明亮的眼睛，从睡梦中苏醒过来，这才发觉自己已经躺在三班宿舍的床铺上。当楠楠回过头的时候，他发现三班长坐在自己身边在深情的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此时，楠楠看见班长那双敏锐伶俐的眼睛，他再次羞怯般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回想起自己的人生梦想，渐渐的认识到自己今天所犯错误，他涨红着脸羞怯地轻声说道：“对不起！班长！我...我的错了！”
　　听到楠楠的道歉，三班长心里明白，楠楠已经意识到所犯错误的严重性，更让三班长没想到的是，楠楠思想转变和认识错误态度这么快。三班长愕然一笑，很有耐心的说道：“快躺下，你的身体弱需要休息，在部队就没有对不起这几个字，你们入伍不久有的是机会，军营啊就像一个大熔炉，慢慢的练就自己，其实，看到了你们的现在，也勾起我的回忆，哪时我入伍不长时间，听不进去班长训导，当时也和你的想法一样，认为是班长故意刁难，和班长操了一架，从此，班长放松了对我的要求，形成了一些自由散漫的不良习惯，新兵考核实弹射击中，出问题了，射击结束，没有按照射击规程操作，验枪的时，不小心枪走火了，子弹打掉了自己的帽檐，嘿嘿...那次意外事故，那时起，连队从此没消遣过，连长在全营军人大会做检查，我受了处分，取消优秀连队评选资格，现在想起这事啊..至今，懊悔莫及...新训期间，是每个新兵重要阶段，班长是启蒙老师，后来，慢慢适应部队管理模式，体会到军营生活中酸甜苦辣，苦了，累了，对军人而言！又算得了什么？只有好好的训练，把握机会，才能体现军人的价值！嗷对了，最近觉察你思想波动较大，情绪反常，一定是遇到什么闹心事？”
　　三班长的一席话，让楠楠感到愧疚不安。
　　楠楠想起自己的偏激行为，丢失了军人的本质，损坏了集体荣誉。楠楠再次想起了爸爸的来信，极力掩饰着撕裂沉痛和委屈的内心，偷偷抹去眼眶里的泪水，强免露出一丝微笑，向班长说道：“没的事！！就是初到部队，快节奏的生活，快节奏的起床号，快节奏的紧急集合，快节奏的训练节奏，今天，在训练场，对训练认识，有点偏激，情绪过激，对不起啊，班长...”
　　三班长接受了楠楠诚恳的道歉，他在想，人无完人，孰能无过，只有在犯错误中纠正自己，改变自己，在改进错误中提高自己，嘿嘿，这样的兵我喜欢。想到如此，这时，三班长积压在内心的悬念像一颗重石轻松落地那样，露出丝丝甜蜜的微笑，他非常诚恳友善地对楠楠说道：“没事就好！以后，在训练中，一定要克制自己情绪，可不能发生类似现象，作为一名军人，这些都是基本要求和素质，都像你这样，这还像是部队吗？既然选择了这个职业，就要时时处处来维护她，军人，这个词语，有她的特殊性，人民军队，服务于民，这也是对军人最基本的要求，军人，就应该敢于担当，以身作则，令行禁止，不过，你的这件事，已经在部队造成了不良影响，部队，是有组织，有纪律的社会团体，也是，处罚分明的团体，这件事，也不会就这样简单的过去，你要做好思想准备，不过啊，连长那里有我来顶着，最起码再给一次机会。”楠楠羞却的点了点头。
　　吃过午饭，通讯员急匆匆走进三班宿舍，通知三班长：“连长有事找您，在连部会议室等候。”
　　通讯员走后不久，三班长跑步来到连部会议室门前轻轻的敲了敲门。会议室传来连长的声音：“请进。”
　　三班长齐步走进会议室，立定，敬礼，报告：“报告首长，新兵二连，一排，三班长，前来报道，请首长指示。”
　　连长站在会议室中央，他若无其事的端起水杯润了润嗓子，然后抬起头来上下仔细的打量着三班长许久。只见三班长身体保持立正姿势站在连长面前一言不发，一阵“嘿嘿...”傻笑。三班长发现连长不动声色，他用一种非常奇异的目光在审视着自己。三班长感到连长神色不对，他立刻收紧了笑容，耷拉着脸，像是犯过罪罪犯站在原地微丝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三班长已经感到自己的身体好像长满了刺似得很不舒服，为了缓和室内气氛，他急忙掏出一盒奔马牌，然后从中抽出一支香烟乐呵呵走到连长身边，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连长，抽烟，抽烟。”
　　连长故弄玄虚，他很是生气地说道；“不抽！”随后端起手中的水杯仰起头，润了润嗓子，咳咳咳嗽两了下。室内再次陷入死去般的沉静。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三班长站在会议室急切的等待着连长的训斥。
　　过了许久，连长再次“咳咳”咳嗽两声若无其事放下手中的杯子，他漫不经心走到三班长身边怪声怪气地说道：“三班长啊！你们班！真是人才济出啊！啊！可以啊！啊哈哈哈....好样的！你带的兵！个个都是好样的！啊！连长我！深感敬佩啊！”
　　三班长一阵傻呼呼的微笑站在原地不动，笑声过后，收紧身体，保持立正姿势大声说道：“报告首长！事情没..没你！想象的那么严重！”
　　连长听到班长的回答，一时动怒，非常的恼火地大声训斥道：“嘿嘿....三班长啊！三班长！请你脑袋瓜清醒一点啊！你们班的新兵啊！就在新训工作展开的第一天！就搞了这么大的动作，成了新兵营爆炸性新闻啊，这是顶撞班长啊顶撞班长啊，你说没事就没事了啊？这是在部队不是社会，军人应该具备咋样的素质？你也是一名老兵，懂得多，敢在全营官兵的面顶撞班长，太新鲜了点啊？像这种素质也能当兵？简直是乱弹琴，作为一班之长，不但没有认识所犯错误的严重性，竟然袒护纵容，以后连队新兵训练如何展开？你作为一班之长怎样带兵？没有一点纪律观念，你说说该怎么办？”
　　三班长站在连长面前不停的挠头凿耳，认认真真地听着连长每一句训话，不时的冲着连长“嘿嘿”傻笑。连长训话结束，三班长皮笑肉不笑的促了上去，大声回答说道：“报告首长！新训工作固然重要！但是！今天训练场上发生的事！责任不在新兵！我的训练方式有点急躁！言语过激！我占很大一部分责任！要处理！就处理我！”
　　连长听了三班长的回答，他走到三班长面前就是一阵“嘿嘿”冷笑，笑声过后，立刻收紧笑容大声责问道：“是你的错？呵呵....你的玩笑可开大了点！啊！我还认为是我的错呢，就不该搞这个新兵训练，那我到要听听谁的错？我还不了解你？恨不得把所有的责任，全揽到自己的身上，训练新兵有什么错？我想问你，这个新兵到底和你是什么关系？竟然纵容一个新兵，这可不像当班长的一贯作风啊，我的三班长同志清醒清醒吧，啊嘿嘿...”.连长再次容颜大怒，举起手重重的拍了拍桌子大声说道：“我的错...错在..训练过于急躁，方法不当...还有呢？赶快从我眼前消失，越快越好啊——”三班长不知所措，他心里明白，连长在动怒中不好招惹，于是便摘下军帽，站在那里，乐呵呵的摸着脑袋嘿嘿傻笑。连长趁机责问道：“没话说了？我认为我连长罪过比你大，我的三班长啊..我..就明白了，一个新兵蛋子，菜鸟一个，顶撞班长，全是我们的错？，去..去..，这是什么哲学？，说白了，我们就不该组织训练？，更不该带兵，你这不扯淡吗？这个兵我处理定了，明天打着背包走人，送回他们当地政府！！一了百了。”
　　听到这里，三班长见连长心火未灭欲火不至心中暗想，此时此刻不能给连长火上加油要注意策略，只有至此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于是三班长便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摸样抓头挠耳身体微微颤颤不在言语。
　　连长其实最为了解三班长的心情，知道他在装蒜，心想，我还不了解你，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于是他装作一幅无济于事的样子接着说道：“我给你说啊！！别在我面前装腔作势啊，这事没得商量，说什么也没用，就这么定力，去，回去让那个新兵蛋子打背包走人，看见他就来气。”
　　三班长无言对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