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有惊无险的逍遥
作品名称:未曾表白的许诺 作者:倾蕙宁 发布时间:2016-03-14 19:37:11 字数:4247
梁碧木一扶脑袋特别无可奈何:“看来真是没什么事。”他打开保温罐,“我正好给你熬了鸡汤,喝一点吧。”
我应和着:“就是在鬼门关来回溜达着九死一生,不就是小小的跳车嘛,要不然你也来一次?”
冯之绝叨咕着:“我都说了,应该及时给孩子应有的关怀和心理疏导,梁碧木你看朵咩现在的状态多不好。”
我抢白了他:“什么状态呀,我哪有那么脆弱,被折腾几下就弃世登仙的是我凌朵儿么?”
梁碧木笑:“对,你从来都不会寻死觅活。”
我才想起个正经事,马上问:“姓梁的,你们发现我的时候,我真的没有被怎么样吧?”
梁碧木没答我,冯之绝反倒俯身看着我,问道:“你那么想被怎么样吗?”
我在梦里都非常想被芮云房怎么样,然而我不能表露这一想法,我说着:“冯之绝,带着你那梳中分也算好看的小瘦脸一边玩去!”我冲着梁碧木嚷嚷:“按通你的电话之后,我就没了意识,后来是怎么回事?”
梁碧木说:“其实,是这样,冯之绝在浅茉西郊发现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地方,想带你去玩,不过又想给你个惊喜,于是让他家的新司机去接你,没想到你这么大的反应,跳车?你真能耐啊,还好你只是撞到头和一点擦伤,万一是严重脑震荡,或者成为了一个崭新的植物人,那怎么办?”
怪不得冯之绝眼睛红成这样呢:“冯冯,你愧疚么?”
冯之绝显得很诚恳,说:“朵咩,我决定,我所有的限量版书都等着你来烧!”
我恨恨地说道:“本宫耐心有限,我再给你三秒钟时间,向我道歉!”
冯之绝嘟囔:“真没天理,本来是一件好玩的事。”
我百无聊赖地半闭着眼睛:“三……”
冯之绝捶胸顿足:“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
我依然半闭着眼睛:“二……”
冯之绝椎心泣血:“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
我还是半闭着眼睛:“一……”又若无其事地补了句:“大丈夫能屈能伸,性格太强硬的人好像不容易找到饭吃。”
冯之绝哭天抢地:“那就对不起嘛。”
我悠悠说出一个字:“零……”
冯之绝赶紧说:“朵儿大小姐你看你这么聪明大方美丽漂亮活泼可爱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我打断他:“别说那不切实际的,说点实在的。”
冯之绝拎出重点:“就大人有大量别记着这件事了。”
梁碧木肯定以为我会跟冯之绝急,肯定没想到我会恬不知耻地特气派地挥挥手:“算啦,没关系,本宫大度,不怪你,原谅你了。”我躺在病床上跟他们掰扯:“冯之绝我这么跟你说,要不是现在咱们俩都长大了睡一起怕人误会,我真想牵着你的手跟你睡在同一张床上互诉衷肠,你总是给我丰厚的幽默感和好心情,就像卓别林一样,你说的那个有趣好玩的地方,改天还是要带我一起去的哟,只是你家新司机实在太‘人不可貌相’了,结结实实吓到了我。”
梁碧木则说我:“都这状态了,怎么还贫呢。”
我仰起笑脸:“因为这是典型的凌朵儿风格。”
冯之绝赶紧说:“我可不想再栽到一小丫头手里,而且还是一叫凌朵儿的小丫头手里。”
我说:“就今天这件事,够我剥削你几年了。”
这时候恩泽魇也从门外进了来,我说:“嘿,你们真的都在啊。”
恩泽魇眯着眼睛吊儿郎当笑,我这才发现他很多天都没有这样玩世不恭地笑过了,他说:“你这么难得进了趟医院,我当然要跟着你。而且,你知道吗,下课后一直跟你的那个学弟,是我找来的。”
“你们联起手来玩我是吧?好样的。”我并没有怪恩泽魇和冯之绝的意思,真没有,我只是说:“你们真是不太了解我呀,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样的。”
冯之绝眨巴着纯真的大眼睛:“你是什么样的?”
“我容易心血来潮,我容易热血沸腾,我容易一时之气,我容易想抽某人。”说完拿眼睛横恩泽魇和冯之绝,盛气凌人地用目光往他俩脸上泼硫酸,他们两个在我的灼灼目光下终于低下头去,如果目光可以化成刀枪棍棒的话,他们早碎尸万段了,如果此刻我是法官,而他俩是正在被审讯的话即使他俩没罪,也足以在我令人粉身碎骨的凌厉目光下乖乖束手就擒。“还好本宫抑制力强,否则我早就动手让你俩脸上繁花盛开了。”
恩泽魇重新抬起头来说:“我之前还跟冯之绝说呢,‘你从今以后绝对不会有好日子过了’,先把墓地挑好吧,敢明目张胆欺负我们的凌大小姐,你从今以后不想在青禾学院混了。”
冯之绝笑:“挑墓地?倒是没这个必要吧,凌朵儿的折腾我们有目共睹,‘千锤百炼’之后,我早就习惯了。”
我摆摆手,对冯之绝十分大度:“本宫心情好,不跟你计较。”
摆手这个空档我才反应过来,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哀嚎着:“怎么办,我完美无瑕的小身体就这么毁了,这么长的伤口难看死啦!没人要啦!嫁不出去啦!”
冯之绝摸摸下巴:“朵咩,你知不知道我认识你这些年,什么心理素质都练出来了。”
恩泽魇一点都不正经:“别担心噢,朵妹妹,还有我呢。”
我严肃地反驳道:“恩泽魇你听好,我可不想当你的小妾、填房或者姨太太!就算把你家祖坟全都迁到光明顶也休想!那只是春秋大梦!”
梁碧木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消停会吧,这么重伤还这么大力气,喊这么大声,一看就知道伤口不疼。”
我翘首盼望芮云房能接着从门口进来,然而很可惜,并没有,而梁碧木说:“苑松出差跟人谈合作项目去了,他不能来看你了。”
这时候我手机响,一听就是短信来了,原来是宫香:“朵儿姑娘,我回家一趟,这几天就不回寝室住了。”紧接着雪渊就来电话问候:“朵儿姑娘,你还好吧?听说你意外受伤了。”
我笑了:“雪渊,谢谢你打电话来问候我,我绝对会毫发无伤地回去,还给你一个完整的我。”
不一会林蒂心也传来叮嘱:“朵儿,听说你现在身上有伤口了,我这儿有一种特效治疗跌打损伤消除疤痕的药,你不会留下什么难看印记的。”
挂下电话,有个挺漂亮的护士姐姐过来给我静脉输液,可是这位姐姐扎也扎不上,我的小手背眼看着马上就要千疮百孔了,我脱口而出:“阿姨,你别急,慢慢扎。”年纪不大的姐姐一张脸立马绿了。
恩泽魇一见也一起着急了,问她:“你以前不是做法医的吧?”
冯之绝添油加醋:“也可能是兽医呢?”
好不容易总算是扎好了,大家全都出去透口气的功夫,我一侧身发现针又掉出来了,我这是又得挨多少针呀?我一激动,顺着那个孔又把它塞回去了。
我原想在医院待个一年半载的,结果我在医院里没住上几天梁碧木就想把我接出医院送回家了,他的理由是“每一天跑医院太麻烦,在家里好照顾你,反正你也只是擦伤和摔伤,又不需要化疗什么的,不用每一天都在医院耗着。”
我不愿意:“我在医院多好啊,来来往往这么多的人,在家里怎么有这样的盛世图景?”
梁碧木被我拗得没办法,于是就点了头,他每一天都过来医院看我,每一次煲的汤都各有不同,我想梁碧木真是和苑松异曲同工,我还记得宫香住院时苑松的殷勤,照顾人上。梁碧木可比苑松更加细致,我想雪渊是有多好的福气,能得到梁碧木的心,说实话,如果W.F里选一个做老公的话,我肯定选梁碧木,细心体贴周到,比苑松更加适合长久相伴,真可惜,他是我亲哥。人各有命,当哥哥也不错,而芮云房呢,就是幻想中最理想的情人。
在医院里很长时间,我发现自己身上的肉好像是变多了,正好这一天体检,果真胖了两斤,本来芮云房就不喜欢我,可要是这样胖下去他可就更加无视我了。
更加过分的是梁碧木简直在把我当成孕妇养,每一天都给我准备一大堆好吃的,那架势,就好像生怕我吃不着下一顿似的。
我不得不在冯之绝来的时候,趁着梁碧木不注意把一大堆好吃的全都推给他,正色庄容地说:“我非常荣幸地告诉你,你完了,你今天晚上别想回家。”
冯之绝连忙问:“我又哪招惹你了?”
我说:“你哪都招惹我了,你赶快,把这些全都吃光,否则你就不能走了。”
冯之绝真的非常乖乖,其实我很想吃这些美食的呀,只能暗暗吞着口水看他把美食们全部吃进肚。
每一天,医院的深处都有“我碰!”“胡了!”的叫喊声,探过头去瞧,就看到一群人正围在一起打麻将,对,没错,这中间叫嚣最狠的就是我凌朵儿。我在医院里召集了哥哥嫂嫂大爷大妈们打麻将,梁碧木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一个趔趄差点站不稳,他能怎么样啊,他亲爱的妹妹没有把医院前面花园里的老树根点起火烤鸡腿已经是这座医院的福气了,他还能说些什么呢?我召集人的时候真的没有搞年龄歧视,多大的人都可以跟我一起玩,我可是相当的包罗万象,以至于医院的医生和护士们全都摩肩擦掌想要加入,也许是我真的长了一张纯良无害的小脸,又嘴巴甜甜会说话。
这一天恩泽魇对冯之绝说话被我听见:“其实芮云房也特别喜欢玩麻将,尤其是爱摸牌不喜欢看。”
冯之绝原本一直沉迷在掌上游戏机的世界里,这时候突然抬起头问:“摸谁?”
我特自豪地举起手:“Me!”
冯之绝嘲讽我:“你的脸是犀牛、大象、河马的混合物吗?”
我明白他的意思,装着没听见,我的脸皮就是很厚,要你管,哼。
梁碧木新给我买的日历,主题是一对男孩和女孩,他们在四季之中牵着手到处穿行,我就这么对着日历数着日子画着圈,一天天期盼着也念叨着,等待着芮云房来看我,或者给我一个问候,我觉得自己在坐以待毙,就不知是“币”还是“毙”。半个月过去了,他一丁半点的消息都没有,我还特地问了恩泽魇:“芮云房他不知道我受伤住院了吗?”
恩泽魇笑:“他当然知道,只是最近他可能忙吧,不在浅茉。”即使真的不在浅茉,也应该发个短信给我吧。
而我在上网的时候,看到芮云房更新了一条状态,就在我入院的第一天的时候,这条状态是这么写的:“怎么那么不小心,怎么就不会照顾好自己,我在城堡的外面,不知道该怎么走进去,而你却在城堡里面,休养生息。”我觉得这是写给我的!芮云房还是很关心我的对不对?!我一定没有会错意。等等我要先查查清楚“休养生息”是什么意思……而城堡这句话,可真应了那句“城里的人想出来,城外的人想进去”。
于是我发了一条短信给他:“房哥哥,你在哪?我看到你的网络状态更新了,是写给我的吗?”
芮云房没有回应,就像我把短信发给了宇宙黑洞,从我手中出去,便瞬间了无痕迹。想象着他的想法,如果他回,估计也是这样的:“我更新网络状态,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理解宫香的单恋恩泽魇的心情,每一天都像是后宫三千佳丽中的一人,在等待皇上驾临,深宫的最深处,已经长满了静欢天宇的高草,每一天从高草丛里面望着蓝天,数着南飞的大雁,绝望地在心底歇斯底里,想象着皇上来到时的情景。他会怎样笑,怎样挽着自己的手,对自己说话;然后太阳东升西落,一天又过去了,等到的,只是外面“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提醒和每日重复的暮鼓晨钟的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