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部队第一次晚餐

　　这是可容纳十几人的集体宿舍，室内面积大概有十几平米左右，在他们踏进宿舍之前，室内外卫生已经打扫的干干净净，设施别致有序。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桌椅，紧靠墙面摆放着一个可供一个班新兵放置物品组合四开柜，对面墙沿是一处大通铺洋溢着一种温馨舒坦的感觉。灯光下，年轻的新兵战士或喜或忧。
　　正当大家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迷惑之际，三班长站在战士们的中间，乐呵呵的说道：“同志们，从今天起，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园，来自五湖四海，聚集一起，大家一路辛苦了，我先做一自我介绍，我名叫王媛媛！八三年入伍的老兵！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新兵班班长！今后！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属于我的管辖范围！直到新训结束！以后，大家就称呼我班长，我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大家都要听清楚，铭记在心，在部队，班长是你们的直接领导，班长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命令，是死命令，必须无条件的执行，大家听清楚没有？！！”
　　全班新兵战士经过一路颠簸，深感疲劳，有气无力的回答说道：“听...清...楚...了...”
　　班长立刻脸色大变，耷拉着脸，神情严肃的大声说道：“在部队！回答教官提出的问题！必须浑厚有力！声音宏亮！请大家再来一遍！听清楚没有？！！”
　　全班新兵战士大声回答说道：“清楚了！！”
　　三班长站在队列前列，犀利的眼睛从前至后扫视一番，洋洋得意的说道：“不错！有进步！希望大家保持和发扬！现在，大家先收拾一下个人行礼，每个柜子和放置物品的位置，都留有字条，请大家，按照纸条规定，放置好自己物品，五分钟后开饭，大家听清楚没有？！！”
　　全班新兵战士大声回答说道：“清楚了！！”
　　“解散！”
　　班长讲话结束，拿着饭盆走出门外。
　　新兵战士个个霜打似的提着各自行礼懒懒散散走到通铺前面，看到白灰色的墙面几张木质的床板拼凑起来的通铺，几名讲着普通话的城市兵有气无力的嚷嚷起来“这就是我们梦寐以求的地方？唉！一张木板板，一个蚂蚱小凳，灰色的墙面，硬桹桹的床铺，超乎了我们的想象啊，这哪是我们想象营区啊？简直就是民工公棚！”
　　一名新兵接着说道：“哎！当了兵，就应该提高思想认识，将就点吧，虽然比想象的差十万五千里，必定是革命大家庭一员，既来之则安之。”
　　“呵呵...没想到这位兵哥哥，思想觉悟挺高的啊，不过，说实话，我可受不了十几个人一床滚生活习惯，在家，一个拥有的世界，那才是一种享受，一张软绵绵的席梦思床...晚上可以自由的飞翔，那才叫舒坦啊，现在到好，我们这么多人同住一张床，到了晚上，磨牙啊，放屁啊，打呼噜声，成了个人的品牌和专利，说来也真够刺激的...大家说是不是？”
　　这时，来自偏远山村入伍新兵战士双双他憨厚地露出一丝微笑，站在室内面向大家乐呵呵地说道：“嘿嘿......要我说啊，这样比起我的老家来，那是条件好多了，我的家居住在贫穷偏僻的山区，每个村庄不到几户人家，在我们那里每家每户，不是七八个兄弟，就是八九个姊妹，每天晚上，大家挤在一个不足几平米逢人炕头上，侧着身睡觉，有时就连喘口气，都要屏住呼吸，像这样的日子，一直要熬到成家娶妻，兄弟姐妹才能独居一室。”
　　双双一席话惹得全班新兵战士一片哄堂大笑。一时间，全班新兵战士激情四起。就在这时，一名满身学生气的新兵战士兴奋之余，他满怀激情盎然诗意大发朗诵道：“啊.....我们来自不同的时间，一个不同的，小小的地方，聚集一起，我们拥有青春年华，怀揣梦想，带着一颗炽热的心，是祖国和人民，把我们召唤在一起，为了和平和尊严，同吃一锅饭，同举一杆旗，啊，战友如同兄弟，为了我们光辉灿烂的明天，奋勇直前！前进！前进！在前进！”
　　“唉，哪有工夫听你们唠叨，累死我了，先这么着，我呢，先去马克思爷爷，的爷爷，的爷爷，那里报个到，迷瞪一会，呵呵。”
　　几个新兵战士随此声音躺了下去，自言自语道“舒服......”
　　此时新兵战士按照班长的安排开始找到房间，找到放置物品和行李的准确位置，仔细的寻找查看着行礼架上不同物品放置的标签和字条，然后一一按照标签目录标识的位置放置好自己的行礼和物品。
　　过了片刻，躺下床上的几个新兵战士也懒洋洋站起身子，拿起自己的行礼和物品开始别致有序地放置到指定位置。这时，室内银灰色灯光下，走来一位衣着整齐佩戴领章帽徽的老兵战士，他耷拉着脸迈着矫健的步伐从室外走了进来。当这位年轻英俊潇洒的老兵帅哥班长走进室内之时，新兵战士个个莫若惊呆地仔细上下打量一番眼前的老兵战士，也不知什么时候他像土行孙似的出现在他们面前。第一次见到这位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全班新兵战士紧张得立刻屏住了呼吸，正在忙碌中的新兵战士也放下了手头上的东西，大家双手紧贴衣裤线上体保持立正姿势齐声喊道：“首长好。”
　　其实，在全班新兵心目当中明白，眼前这位年轻英俊潇洒的帅哥老战士就是他们班的班长。
　　同样，在三班长走进室内的那一刻，他也是在全班四处打量一番，当他看到站在室内一个个散懒成性的新兵战士，很是愤慨和恼火，他立刻受尽了笑容耷拉着脸毕恭毕敬向全体新兵战士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神情严肃地大声吼道：“全体都有，听我的口令，面向我，成一路横队，集合。”
　　随着班长一声令下，几名躺在床铺还没有来得及起身的新兵战士立刻纷纷跃身而起，迅速穿好鞋只双手抱于腰间跑步成一路横队依次入列集合。
　　三班长为了严明军纪，给第一次见面的新兵战士来个下马威，他依然耷拉着脸神情庄重而又严肃从他们每个人眼前踱步而过，依次巡视一番。看到眼前歪歪扭扭列队中的新兵战士，一时间，他恼羞成怒大发雷霆大声吼道：“在站的各位，你们自己，前后左右，瞅瞅，站在队列当中，歪歪扭扭，摇摇晃晃，站，没有站样，坐，没有坐相，在家，在学校，你们的老师和家长，就是这样教导我们的吗？！从穿军装那天起！我们，已经很荣幸的成为，中国人民解放军序列一员，也就是说，你们目前站的这里，是夹杂着一种浓浓火药味地方，准确地说，这里是部队，不是你们在家时，那块一亩二分田地，作为一名军人！一名人民解放军战士！最大的特点是什么？那就是，既然我们站在了这里，从你们穿上军装的那一时刻起，我们就不同于一名普通的老百姓，我们作为一名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一名中国军人！首先，我们应该具有顽强的战斗意志，和良好素养和战无不胜的精神，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真正成为一名合格解放军战士，合格的中国军人，今天，鉴于我们大家初次见面，我就给大家留点面子，在这里！我就不骚你们的皮，但是，从今天我讲过之日起，下不为例，现在，敬请大家伙闭上你们自己的双眼，很好地琢磨，琢磨，如何才能做到，站有站样，坐有坐相，好了，现在，请大家睁开你们自己眼睛，鉴于你们入伍时间不长，对军人这个职业还比较陌生，没有足够的思想准备，但是，在这里，我需要提醒大家的是，希望在站的各位，能够严格要求自己，规范自己的言行举止，尽早，尽快，投入火热的军营，适应部队生活格调，早日进入各种状态，用我们的行动，去适应部队的生活，在此，我可以明确的告诉大家，从今天起，在站的各位，要在这里，我将全权负责，你们三个月的专业集训，不久的将来，新训结束之后，你们，将从这里分到不同工作岗位，在此之前！在新兵营，我，就是你们的新兵班班长，你们的教官，在这里，我们一起相处机会很多，在这个班，我是你们的班长，我的职位最高，也就是说，在这个班，我，说了算，你们知道吗?在新兵营，新兵集训期间，这意味着什么吗？哈哈，没人知道？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们，这意味着，在新兵训练当中，你们是既没有身份，也没有地位，有的只是两个字，那就是服从，要有常人无法忍受的忍耐力，要有常人吃不了的苦，通过新兵集训队的科目训练，把我们训练成为一名钢铁般的战士，合格的兵，在你们来部队之前，对于人民军队这几个字，并不感到陌生，看起来简单，做起来难，部队，不同与社会其他团体，有她的特殊性和独到之处，有着钢铁般的纪律，作为一名军人，服从命令，听从指挥，是我们的天职，因此，我希望每个新兵战士，无论是训练，还是日常管理，还是两个字！服从！其次，我们A师，是一支具有光荣传统的红军师，和平年代精锐之师，无论在抗日年代，还是解放战争年代，立下了赫赫战功，我们身处这支光荣的人民军队，什么东西都可以丢！唯独我们红军部队传统不能丢！精锐之师这面旗帜不能丢！希望同志们，保持和发扬红军部队的优良传统，继往开来，争取早日把我们练就成为一名合格的解放军战士！合格的兵！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
　　三班长接着说道：“好！现在！请大家睁开眼睛！全班新兵微闭眼睛细心回味一下，当兵的感觉，按照自己回味的标准！调整好自己的姿态！”
　　新兵战士迅速按照班长口令，身体保持正直，双手紧贴衣裤下垂，自行调整姿势前后左右看齐。
　　三班长再次踱步仔细巡视一番，大声问道：“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
　　“瞅瞅你们！一个个大老爷们！霜打的茄子似的！刚才我已经说过！回答问题声音要浑厚洪亮有力！再来一遍！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
　　三班长接着说道：“大家，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铁道输送！想必已经又累又饿！首先！对于大家的到来！表示热烈的祝贺和热烈的欢迎！”
　　室内，新兵战士掌声响起一片。
　　三班长继续接着说道：“好！最后在强调一点！请大家抓紧时间！放好行礼！两分钟后！开饭！十分钟后熄灯就寝！大家！听清楚没有？！”
　　“听清楚了！！”
　　“好！！现在！利用两分钟的时间进行洗刷！！两分钟后准时开饭！！”
　　三班长讲话结束，走出宿舍，瞬间，室内变得鸦雀无声，战友们拿出牙缸牙具走到室外，迅速洗涮完毕，回到宿舍，放下牙缸牙刷，两分钟过后，炊事班战士端回一盆热腾腾的饭菜，进门就开始大声嚷嚷起来：“亲爱的新兵战友，同志们，开饭啦......”
　　三班长紧跟身后走进宿舍，非常和蔼可亲地说道：“现在，请大家放下手头上的东西，准备开饭。”
　　班长话音未落，新兵战士一窝蜂似的扑了过去，你争我抢地边跑边喊“开饭唠......”
　　站在旁边的班长立刻耷拉着脸，严肃说道：“瞅瞅你们，一个个，饿狼似得，大家，不要争，也不要抢，请大家放心——，晚餐——，保证大家，吃的包——。”
　　听到班长的讲话，室内慢慢的安静下来。新兵战士开始整齐有序的盛好饭菜，拿起碗筷蹲了下来，拉开吃饭姿势，津津有味的吃起了饭菜。
　　这时，一名新兵发现班长站在身边看着大家用餐，便乐呵呵抬头凑了上去，他一边津津有味的吃着饭菜，一边好奇问道：“班长，部队的晚餐，比较丰富，有米饭，馒头，还有咱西北人，最喜欢吃的面条，班长，是不是今后，也是同样的标准？”
　　三班长愕然一笑，回答说道：“部队，有统一的伙食标准，你们放心吃吧，今后，现在，一个样，呵呵......”
　　这名新兵接着说道：“班长，你怎么站着？看着我们吃？来，来，坐下来一块吃？”
　　三班长笑呵呵的回答说道：“听说你们要来，这是新兵营，特意为你们新兵准备的，我们是正常就餐，已经吃过了，不过，今晚，大家放开肚皮，尽包的吃啊。”
　　“哎！谢谢班长！”
　　三班长“哈哈”大笑，“谢什么谢呀？到了部队，战友，兄弟，是一家人，连长，就是我们的家长，班长，就是兄长，不用客气，以后需要什么帮助，尽管吩咐啊，呵呵.....”无意间，班长伸手看了看手表，催促着新兵战士说道：“大家抓紧时间吃饭，五分钟后，上床熄灯就寝。”
　　顷刻之间，室内变得鸦雀无声，剩下的只有战士们紧促的“呼噜呼噜”吃饭伴奏声，大家很快吃过晚饭，急忙起身拿起碗筷，走出室外，洗刷完毕，纷纷上床打开背包，铺好床铺，躺了下去。
　　这时营区传来阵阵嗒嘀嘀嗒嗒嘀嘀嗒...嘀嘀嗒嗒嗒嘀...嗒嘀嘀嗒...嗒嘀嘀嗒...嘀嘀嗒嗒嗒嘀.....熄灯号声响起，瞬间，新兵营区宿舍的灯光在同一时间内依次熄灭。忽然新兵三班宿舍传来一阵大嗓门嚷嚷声“哎！我说哥们！我还没有上床呢！是谁把灯给灭了？快点打开！看我怎么收拾你！谁呀？啊，你给我站出来。”
　　瞬间，新兵三班宿舍再次一片肃静。
　　“谁呀？啊，给我站出来。”
　　听到新兵战士的嚷嚷声，气得躺在床铺上的三班长非常震怒，没好气的压低声音小声说道：“谁呀？在嚷嚷什么，在部队，要坚持一日生活制度，没上床睡觉？没那你试问，到嚷嚷起来了，摸黑，赶快上床睡觉。”
　　新兵听到班长的训斥，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怪脸，踮手踮脚摸黑走到床边开始上床就寝，瞬间室内陷入万般的寂静。
　　这天晚上，新兵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沿途颠簸，个个显得精疲力尽，消失了往日的激情和兴奋，各自静静的躺在床铺上，很快进入梦乡。
　　午夜时分，巍巍陇海山脉上下起伏延绵不断万籁俱寂，一轮明月徐徐攀升，宝镜般的悬挂长空，明月周围，星际纷繁，点点闪闪，月色放射出银灰色的光芒，抛洒而下，沉睡中的山川梯田，依旧那样的美丽迷人。
　　大山脚下城市里的大街小巷灯火辉煌，一盏盏干道灯光怒放出银灰色的光芒，一条条笔直城市干道交错纵横，灰暗色的高楼大厦黯然于星月交汇，一座现代化中等城市浮入灯海之中。
　　月光下，灰暗的新兵营区陷入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