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金色灿烂

　　五月，在久久期盼麦田收获的日子里，关中平原夏天徐徐揭开了帷幕，一夜暖风就像是附了魔咒似的，神奇般唤醒了，沉睡中的川野大地。在阡陌纵横的田野，阳光灿烂，潮海翻天，麦浪起伏，麦田片片绿叶镀上了金似的渐渐变得金黄。头头丰硕的麦穗放射着道道金色光芒。烁金遍地，风起，云涌，麦浪。川野上，那层层青绿如海潮浪尖般的潮伏，想是挣脱田野的束缚，在一望无际的旷野自由流动。
　　这是知青来到古树村迎来第一个麦黄的季节，田野传来阵阵布谷鸟麦黄...麦割....麦黄...麦割....奇幻般的叫声。走在田埂上，荡漾在麦浪中每一朵浪花都是感到生命的律动，色泽由鹅黄淡绿渐渐变为金黄灿灿。碧绿的天空犹如宽阔的河床任凭麦浪的打闹，嬉戏，汹涌。
　　劳作间隙，生产队社员瞭望着绿野晴空，田间地块麦浪起伏，一浪比一浪高，一只只白鹤展开飞翔翅膀在湛蓝天空自由翱翔。一群受惊了的燕雀叽叽咋咋，俯身在这美丽麦潮浪尖掠过。
　　话说这天晚上，关中平原夏日闷热，唤醒知青到室外乘凉想法，大山、皓皓、苗苗和小青他们早早准备好了凉席，大山拿起他心爱的吉它，他们迈着矫健的步伐，迎着夏日晚风习作缓步走在古树村乡间的小路上。
　　少时许，他们来到村外的枣园，在这个节气里正是枣树飞花结出果蒂的时间，他们脚步踏进枣园泥土那一刻，一股浓郁枣儿花蒂飘香扑鼻而来，他们尽情释放着内心喜悦，深情呼吸着古树村泥土夹杂花香清新的味道。
　　在他们走进枣园之时，夜幕已经完全沉落，暮色天空繁星闪闪，一轮明亮的月牙徐徐腾升而起，一索索银色的月光穿过枣树树木枝丫倾斜而下，月色撒下银色光芒被树木枝杈碰得粉碎，撒下满地星星点点，整个园子如同浮空倒挂，夏日夜空勾起他们的怀想，好像回到了童话般的梦谣。
　　大山、皓皓、苗苗、小青来到枣园一片空地。展开手中的凉席，他们肩靠肩背肩背围成一个小圈，仰望着幕长空海星际。
　　明月幕空下，大山盘腿而坐，弹起心爱的吉它：湛蓝的天空，金色的五月，涌动的田野，金色的麦浪，写下来年的喜悦梦想，这里是曾经向往的地方，夏风吹打着我的脸庞，耳边响起丰收在望，润泽的目光打湿了我的眼眶......
　　大山的歌声吉他和旋伴奏声，在枣园上空飘荡
　　皓皓、苗苗、小青他们在大山弹着吉和铉伴奏下尽情放声歌唱，他们舞动着青春的气息翩翩起舞，刹那间，他们你追我赶相互嬉闹。
　　时光在他们欢歌笑语中流逝而去，不经意间，月亮渐渐西移落幕，暮色长空变得异常的寂静。夜深人静时刻，他们撑起疲惫的躯体肩靠着肩背靠着背相互依偎着睡去。
　　第二天清晨，皓空万里，蔚蓝的天空，没有一丝浮云。古树村的人们像往日一样，扛着锄头、铁锹，下地劳作。一时间，田野的人们挥舞着汗水，辛勤的经营着这方土地。
　　
　　时间如水流逝而去。常言道：五月的天，幼童的脸蛋，一天一个变。
　　时至六月初旬，在关中平原一望无际川野上，一块块井字形田埂地块，青黄色的小麦姿头倒映出一片片金灿灿的脸庞。
　　六月是关中平原夏季丰收的季节。收割小麦日子即将来临，古树村生产队和大多邻村生产队一样，提前收到公社做好夏收工作的准备，生产队长委派社员陆续到集市上，买回扫除、推扒、木锨等，一些夏收所需的劳动工具。
　　在古树村生产队有一个传统，每年在夏收收割小麦搭镰的第一天，都要举办一次收割手比赛。按照比赛的议程和规则，比赛的内容主要是，比谁下刀快，下刀稳，下刀准，割倒小麦的麦茬低，速度快，麦堆摆放整齐有序。
　　今年的古树村生产队也不例外，在收割即将打镰的前一天下午，生产队长叼着烟袋嘴晃晃悠悠来到生产队队部办公室，他拿起话筒前向全体社员群众下达生产队夏收收割能手比赛通知：“古树村的广大社员群众同志们，古树村的知青社员同志们，现在，传达生产队通知，俄们生产队的广大社员都知道，在一年一度夏收搭镰之际，生产队要举办一次，生产队收割能手比赛，根据公社安排，生产队实际，明天，就是俄们古树村生产队，搭镰收割的第一天，为了激发和调动，俄们生产队，广大社员群众，革命斗志，调动广大社员，在收割期间的激情和热情，经俄们生产队研究决定，明天中午，俄们古树村生产队，将举办一次，夏收收割能手比赛，具体事宜呢，由饿在明天收割现场宣布，希望，古树村生产队广大社员群众，古树村生产队知青社员，听到广播后，大家事前，做好比赛的各项准备，你那镰刀不重用的，该修理，好好的修理修理，你那刀刃不好使的，该磨的，磨一磨，这常言说的好，谁英雄，谁好汉，咱们比武场上，比比看，呵呵，我的通知下达完了，请古树村生产队，广大社员群众，做好准备。”
　　大喇叭声音在古树村生产队上空回荡。
　　村庄各家各户正在家里歇息生产队社员，听到大喇叭播放的声音，个个是摩拳擦掌，从房间找来魔石镰刀摆开磨刀阵势。
　　这天晚上，夜幕降临之际。生产队长正要准备吃晚饭，忽然他想到生产队新来的知青，于是他放下手中的碗筷，同老伴打过招，起身拿起放在饭桌上的大烟袋，匆匆走出门外。
　　生产队长走在暮色街道上，他边走边想，唉，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生产队知青点的几个知青，他们必定是城娃，再说哩，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档子事，又没有什么经验，还是俄过去给娃们指导指导，想到这，他乐呵呵点燃烟袋，摇晃着身体，哼着革命乐曲，兴高采烈，向知青点宿舍走去。
　　古树村知青点。大山、皓皓他们几个知青看到生产队社员群众收割的准备，在他们心里也不甘落后，于是他们吃过晚饭，大山找来磨刀石，摆在各自面前拉开架势，摆出一副磨刀的架势。
　　站在一旁的苗苗、俊杰、皓皓、小青，他们看到大山笨着的磨刀姿势，几人不同而曰的仰俯大笑。
　　笑声过后，苗苗指手划脚走到大山身边乐呵呵说道：“我说，这大山社员同志啊，这用刀，用在刀刃上，磨刀吗？俄想，也要磨在刀刃上，呵呵，看看你，刀片虽然磨的，噌亮，噌亮，可是，那刀刃？不好说吆，呵呵。”
　　俊杰走到大山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臂膀说道：“我说，大山社员同志，你这是在磨洋工，不是在磨刀啊，这样磨下去，我们知青点明天的比赛，那是必输无疑，这磨刀吗，要有经验，我来试试。”
　　大山听到俊杰一席话，他便停了下来，坐在板凳上傻乎乎的摸了摸脑袋，装作做出一副无可奈何般的模样，很是神秘地问道：“你，试试？”
　　俊杰很是得意地点点头，他应声道：“嗯嗯，我试试。”
　　大山便站起身来，俊杰坐下，他摩拳擦掌拉开一幅非常老练磨刀的架势，将双手扶平刀刃放在磨石上，噌噌磨了起来。
　　不多时，他翻过一面噌噌又是一阵细磨，这才拿起用手指试了试刀刃，他乐呵呵很是满意地说道：“磨刀吗，心要平，气要顺，手要稳，用力要均匀。”
　　正当俊杰在知情面前自吹自弄，自我炫耀的时候，不知不觉间，生产队长嘴里叼着他那只二尺多长的大烟袋已站在他身后。
　　生产队长进屋瞬间，苗苗和几名知情准备热情打招呼之时，生产队长低眉弄眼给他们试了试眼色。
　　俊杰的自我一番炫耀完毕之后，他这才发现生产队长叼着他那只二尺多长的烟袋已站在自己的身边，于是俊杰连忙热情地和生产队长打起了招呼：“队长大叔，您什么时候来的？”
　　生产队长叼着烟嘴乐呵呵从俊杰手中拿过刀刃，他伸出拇指比试了比试，这才拿下烟嘴搭在肩上，他乐呵呵来到俊杰身边说道：“呵呵......看来呀，俄们知青点可谓，是卧虎藏龙之地啊，啊哈哈，没想到啊，你们这些文化人，还有这么一手，你们瞧瞧这刀片，磨的是明晃晃的，不错，不错，看来，你们事先，已有充分的准备？不过啊，俄还是要给你们提个醒，咱古树村的社员，割起麦子，那可是蹭蹭的，简直就是在玩命，本来哩，俄是来教教你们咋样磨刀，顺便呢，也给你们提个醒，这下倒好，哈哈...俄还是小瞧你们这些城里娃哩，你们当中可有能人哩，啊，呵呵。”
　　他们急忙给生产队长让座：“队长大叔，你请坐，我给你倒杯水去。”
　　生产队长抬起左脚跟磕了磕烟灰，他乐呵呵说道：“明天的比赛，可非同一般哩，俄过来看看就走，不过，看到你们卧龙藏虎，个个精神饱满，早有准备哩，俄也就放心哩，俄不耽搁你们休息哩，俄走哩，明天地头见，露一手，压压他们的气势，呵呵。”
　　生产队长打过招呼，向知情们挥挥手，便抬脚走出知青点宿舍扬长而去。
　　苗苗、皓皓、小青、俊杰、大山，他们目送生产队长扬长而去，他们向生产队长挥挥手说道：“队长大叔，走好。”
　　“哎，回去吧，夜里好好休息，明天，准时到比赛场地。”回过话，生产队长双手背后摇晃着烟斗，生产队长乐呵呵身影消失漆黑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