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蛋蛋

　　生产队长走进室内拿起一个脸盆，找来一个木棍，急忙走出在家院门，站在村庄的街道中央边走便吆喝着边咚咚敲着脸盆，生产队长边敲边吆喝着说道：“生产队的男劳力，大家赶快穿好衣服，到村口集合哩...到村口集合哩...”
　　经过生产队长这么一吆喝，生产队长的叫喊声夹杂着脸盆敲打声，一时间传遍了村庄的角角落落。夜幕下，村庄正在准备就寝的男劳力，他们听到室外生产队长急促的叫喊声，大家急急忙忙穿着衣服胯下炕沿，匆匆走出院外，向村庄村口走去。
　　不大时辰，村庄夜幕下，古树村的男劳力三三两两三五成群向村口走来，大家伙还不知发生什么事，他们边走边嚷嚷着说道：“啥事啊？也不让人睡个好觉，真是的。”
　　“唉，俄也不知到，正想问问哩。”
　　他们边说边唠叨着，不一会时间他们匆匆赶到了村口的大树底下。
　　人群中二喜子问道：“拐瘸子，是谁家，丢了孩子是咋的？夜里，都不让人，让人睡个好觉？”
　　拐瘸子结结巴巴回答说道：“不...不知道，俄..俄也是刚到...到..这...这个地方。”
　　这时，站在人群中的生产队长看到大家伙火燎火躁很是恼火地说道：“你们急什么急？啊，大伙静一静，注意啦，都不要着急，也不要懆懆，听俄把话说完，啊。”
　　大约十分钟过后，大伙三五成群纷纷来到大树底下，这时拐瘸子和几个社员争先巩固说道：“那你..你，就..就别...别卖关子哩，要说，就快点说，看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哩？呵呵.....”
　　听了拐瘸子和部分社员一席话，生产队长很是生气，他耷拉着脸神情非常严肃地面向古树村的社员说道：“拐瘸子，瞅瞅...你那怂样，嚷嚷没玩没了哩？好哩！大伙也不要嚷嚷哩！把你们的耳朵竖起哩，听俄说，刚才大牛媳妇，到俄家找过俄！说是这么回事，就在今天下午，蛋蛋走失哩，到现在，还没个人影子哩，你们大家伙说说，这么大个娃说丢就丢哩，这事急人不急人？所以啊，俄把大家伙召集起来，就是为找回大牛家的孩子，现在俄长话短说，做一下简单分工，咱们啊，分为左右边各一组，左边为一组跟着二喜子，右边的跟着俄一组，咱们一组啊，由村子东口出发，二组由西口出发绕着村子，河沿仔细寻找，最后到这里汇合，现在俄帮大家捆了火把，每人一只，等会啊，让周会计来打开仓库，沾点油，大家伙还有没有问题？有啥问题都说出来，让大家伙一起议论，议论。”
　　大树底下的社员纷纷说道：“没啥问题，也没啥议论的，找娃要紧。”
　　“好，现在大家准备准备，拿到火把的人按刚才分组准备出发。”
　　生产队长讲过话间，周会计急忙来到库房门前打开库房门锁拿来油桶让大家一一粘好油，然后分别点燃火把，大树底下的人群按照生产队长分工举着火把匆匆离去。
　　漆黑的夜晚，古树村周围瞬间亮堂起来。一朵朵火把犹如两条火龙萦绕在村子的角角落落，在夜空中不停的游动盘旋“蛋蛋...蛋蛋...”“蛋蛋...蛋蛋...”
　　二喜子一组由村子东口出发在村庄四处旋转寻找：“蛋蛋...蛋蛋...”
　　生产队长的第二组绕着村子，河沿仔细寻找“蛋蛋...蛋蛋...”
　　寻找蛋蛋的的声音在古树村上空回荡。
　　几个小时过后，两条火龙合并的各组社员垂头丧气回到村口大树底下，生产队长急忙上前打听情况：“你们组怎么样？找到娃没？”
　　二喜子垂头丧气的摇了摇头回答说道：“没，就连个影子都没有。”
　　生产队长摸了摸脑袋自言自语的说道：“唉，你说，这么个大活人，能跑到哪去哩？不可能从咱们古树村蒸发掉的，以俄说，大家伙也不要灰心，接下来，我们要继续找，就是挖地三尺，也得把娃给俄找到，现在，俄们开始分头行动。”
　　听到生产队长的再次分工，各个小组再次分头在寻找。
　　此时，已经是夜半时分。大牛媳妇急的在室内直转圈圈。每当想到蛋蛋还没有一点消息，大牛媳妇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安。他急忙起身走出室去一路摇晃着瘦小的身体大声呼喊起来：“蛋蛋....蛋蛋....”
　　此时大地死去般地沉睡过去，四处没有一丝回应。一阵飓风吹拂着大地，凶猛的裂风使劲的吹打着大牛媳妇身体，她迈着艰难的步伐，大牛媳妇嘶哑着声音喊叫着：“蛋蛋...蛋蛋....”
　　“蛋蛋....”
　　呼叫蛋蛋的声音好像是大地，在感憾声中传向远方，声音在古树村村庄高空回荡。
　　生产队长带领的一组社员走到小河沿岸，漆黑的夜晚，一把把火把熊熊燃烧起来的火苗把沿河流岸照的一片通红，走在最前列的生产队长忽然发现横卧河道坡道的草丛里一个小锄头，他急忙低头沿锄头寻找，忽然发现蛋蛋横卧坡道底下的一个坳沟里，生产队长急忙把火把递给身后的社员，他急忙弯下腰来轻轻抱起了蛋蛋瘫软的躯体急声呼喊着：“是蛋蛋...是蛋蛋...”
　　生产队长和身后的社员惊喜万分，抱起蛋蛋急步爬上了小坡。此时，只见蛋蛋温香躺在队长的怀里发出重重鼻音打起了呼噜，生产队长和身旁的一组社员看到蛋蛋香甜的鼻音，大伙失声哈哈大笑了起来，生产队长抱着睡梦中的蛋蛋叹息道：“哈哈...你这个娃呀，可吓坏了你的妈妈哩，瞅瞅，这还打起了呼噜。”
　　生产队长抱着蛋蛋和一组社员一路匆匆赶回村庄，来到蛋蛋门前，蛋蛋已从睡梦中醒来，他轻轻的揉了揉疲惫的双眼，这才发现生产队长一组的社员和站在自己和哭的泪不成声的妈妈身边。
　　妈妈看见睡梦中的蛋蛋他微微睁开了双眼，妈妈很是生气地埋怨着蛋蛋说道：“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啊！...怎么这样不听话啊！...你差点急死哩妈妈....”
　　妈妈急忙转身走出室外，同寻找蛋蛋归来的社员他们一一道谢告别，生产队长、二喜子、拐瘸子和社员们与大牛媳一一握手道别离去。
　　在蛋蛋的记忆中，这是妈妈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发这么大的火，也不知妈妈是那里来的这般大的火，就像一座爆发的火山，瞬间，欲火四起。
　　烛光下，蛋蛋依偎在妈妈的怀里，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妈妈，今天，俄见你病了，俄，俄的心里难受...我听童话爷爷说过，河坡上，生长的一中小草，能给妈妈治病，俄就去了，想挖...挖点草药回来，好给妈妈治病...”
　　听到蛋蛋的解释感动得大牛媳妇热泪盈眶，那眼睛里的泪水涌泉般的一涌而出，顺着面额滚滚而下。此时，妈妈再也没说什么，在妈妈的心里只有感动。妈妈紧紧的把蛋蛋抱在自己的怀里放声哭泣起来，她说道：“蛋蛋，你这不懂事的孩子！吓死妈妈哩！好孩子！以后！可不能这样哩！妈妈不能没有你啊！我的好孩子！”
　　望生深情地望着妈妈很是委屈地说道：“嗯，妈妈....知道了....”
　　好孩子.....妈妈紧紧把蛋蛋搂在自己怀里，眼眶含着晶莹的泪水说道。
　　随着时光得流失，蛋蛋和小伙伴们一起玩着童年的游戏，他们嘻嘻哈哈地穿梭在大街小巷，一起捉迷藏，一起抓小鸡，一会儿缠着童话爷爷给他们讲童话故事.....望生和小伙伴们度过了一个充满了天真无涯的童年时代。
　　七十年代初期，也是我国解放后比较贫穷落后一个阶段，全国各地粮食极为紧缺。为了解决人们的温饱和生活基本保障问题，党中央向全国各大城市的知识青年号召，在祖国山川大地掀起一场轰轰烈烈知识青年下乡运动，几十万知识青年生力军浩浩荡荡从祖国各大城市奔赴农村支援地方农业生产建设。
　　关中平原夏秋交替之际，暖暖热风吹袭着青川大地，在一望无际的关中平原这块肥沃的土地上处处呈现出秋天脚步即将来临的味道。
　　这天晌午时分，由我国首都北京开往西部地区一列列车，伴随阵阵列车汽笛声，犹如一条灰色长龙奔驰在辽阔关中平原。列车飞速行进中，一节节列车两侧粘贴悬挂一条条横幅和标语。列车厢内，就坐着一排排身着绿色青装激情盎然青春少男少女，他们是来自首都北京支援西部地区农业生产建设知识青年。
　　列车上，列车在他们一路欢歌笑语声中，伴随着阵阵汽笛声，列车驶入西安火车站站台，缓缓靠站停驶。
　　列队上就做的知识青年，他们背着背包提着行囊依次走下列车，排着长长的队伍穿过站台走廊走出出站口，来到西安火车站广场。
　　在出站口和广场沿途西安人民群众热烈欢迎锣鼓声中，列队知识青年依次登上一辆辆解放牌汽车。
　　不多时，在当地群众热烈欢呼声中，随着车辆鸣笛启动，车队依次缓缓驶入古城西安沿街市区。
　　这天清晨，古树村村庄房舍浮空炊烟萦绕，一索索晨光从天空倾泻而来，金色的光芒透过枣树木枝杈被丫枝撞的粉碎，如星辰般的光泽零零散散漂浮而下，撒在大牛家院内院外，让人浑身暖洋洋的。
　　院子紫叶茂密的枣树枝丫已透出粉黄色的花蕾，有的花蕾被吐出青色的小枣顶得飘飘然然洒落下来，一个赤身裸体的少童光着脚丫，一个人蹲萌萌的坐在大树底下阴凉处玩耍，他时而翘翘小嘴歪着脖子静静地思索着什么？小嘴时而唞唞囔囔这什么？.也好像被什么新生事物所吸引，引发他好奇和凝问？
　　坐在院子的少童正是大牛的孩子蛋蛋，蛋蛋清晨起来，妈妈在厨房做饭，他一人便来到室外的院子，一个人坐在院子枣树底下玩耍。
　　随着日头的攀升，天气渐渐炎热起来，一束束火辣辣的太阳烧烤着大地，蹲在蛋蛋身旁的一只大黄狗，它取名叫阿黄，由于难耐天气炎热，阿黄大吧大吧张着它那张血淋淋嘴巴，透着微卷的舌尖，大黄在急促喘息声中，那根微卷的舌根渗出粒粒汗珠，汗珠顺着舌尖滚滚落地而下。难耐炎热浮躁的阿黄，它时不时很不耐烦的抬起头来对着身边的蛋蛋嗷..嗷嗷吼叫两声，然后摇摇尾巴静静地坐在蛋蛋身边东张西望。正在玩耍兴头上的蛋蛋没理会大黄嗷嗷吼叫，他依旧那样萌萌的坐在枣树底下发呆。
　　就在这时室内传来妈妈清脆呼叫声：“蛋蛋，吃饭哩。”
　　“哎，妈妈知道了。”妈妈的喊叫声打破了蛋蛋暇思和梦想。
　　蛋蛋听到妈妈们的亲切温和的声音急，他急忙起身蹦蹦跳跳从院子来到室内，妈妈已经做好早饭摆放在室内的放桌上。
　　蛋蛋看了看桌面上的早饭，一碟腌制的咸菜，一碟泡制的青椒，桌面竹篮里放着几个玉米馍，一碗热腾腾玉米汁。他顺手拿起放在身旁一个小凳坐了下来，一边吃饭一边喊叫着在厨房忙碌的妈妈：“妈妈，吃饭哩？”
　　妈妈听到了蛋蛋的声音，他一边忙碌着洗锅刷碗一边侧过身来吩咐着蛋蛋说道：“蛋，你先吃，妈妈洗完了碗，还要赶着上工哩，你吃过饭后，在家玩啊，妈妈要下地干活，啊。”
　　“哎，妈妈，知道了。”蛋蛋很顺从的应声道。蛋蛋听到了妈妈的回话，心中开始闷闷不乐起来，他在想妈妈等会要上工去了，又要把自己一人丢在家，哎，一个人待在家里真没意思？要不等妈妈上工以后，自己去村子找小朋友玩去？嗯嗯嗯....就这样。蛋蛋想到这，他端起饭碗囫囵吞枣吃完早饭，准备走出家门去村里玩耍。这时，妈妈已在厨房忙碌完毕，她急忙走出厨房抬头这么一看，立刻慌张起来，眼看着清晨的太阳已从房檐下爬的老高，妈妈心想，今早上工又要迟到哩，她慌忙中解下围裙匆忙扛起锄头，回头向蛋蛋吩咐着说道：“蛋，好好呆在家里啊，不要乱跑，妈妈要下地干活哩，去晚了，生产队会扣妈妈公分，我走哩啊。”
　　“嗯，知道了。”
　　妈妈嘱咐完转身急急忙忙走出了村口，向农田走去。
　　妈妈走后时间不长，蛋蛋便摇大摆的走出家门，向村庄走去。
　　蛋蛋这刚走进村口，远远看见童话爷爷叼着一尺多长的烟嘴笑呵呵迎面走来，童话爷爷烟袋锅冒出的缕缕烟丝浮空萦绕飘浮。
　　蛋蛋至小就是一个很懂礼貌的孩子，她远远地和童话爷爷打起了招呼：“爷爷好。”
　　童话爷爷走到蛋蛋眼前，他拿下叼在嘴里的烟嘴心里乐开了花似的，眯着双笑眯眯的眼睛趁蛋蛋这么一不留神，伸手便将蛋蛋拦腰抱在了自己的怀里，童话爷爷乐呵呵说道：“哎..好，这是谁家的娃啊？你瞅瞅！这小嘴啊，像似摸了蜂蜜似的，这么得甜啊！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快把你的脸转过来！让爷爷亲亲！呵呵......”
　　其实，此时此刻，在蛋蛋的心里令他最难以忍受的就是童话爷爷臭气熏人的旱烟味，他一想到童话爷爷那臭臭的嘴唇落在他脸蛋的时候，那比什么都难受，于是蛋蛋在童话爷爷的怀里奋力摇晃着双腿，在与童话爷爷的嘴唇做垂死挣扎。可蛋蛋那曾想到凭他微薄的一点力气，怎么也抵制不过童话爷爷火辣辣胡须的侵扰。在蛋蛋奋力挣扎中，童话爷爷那张血淋淋嘴唇已经紧紧贴在蛋蛋的脸部，随后就是一阵疯狂的扫荡，那根根如同钢针般胡须深深地扎在蛋蛋的脸上。
　　瞬间，蛋蛋只觉得童话爷爷那钢针般胡须所到之处阵阵痛痒。他急红了眼似的摆动着小手在童话爷爷面额上几个回合疯狂地扫荡，嘴里在不停地嚷嚷着：“爷爷....好痛....啊嗯......”
　　年迈体衰的童话爷爷经不起蛋蛋几番折腾，少时许，童话爷爷气喘吁吁连连败阵，他放下了怀中蛋蛋笨重的身体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回头乐呵呵对蛋蛋说道：“呵呵......下次，别让爷爷逮着哩，如果下次，再让爷爷逮着了，爷爷要亲个够哩，呵呵，爷爷，今天有事做，不逗你玩哩，呵呵。”
　　说话间，蛋蛋脱身之后刚站稳了脚跟，他就急忙转过身一路小跑向村庄里跑去。
　　不多时，蛋蛋已与童话爷爷身影渐渐远去，他这才放慢了脚步。他慢步走在村子里坎坷不平的街道上，巧逢村庄的早饭时间，只见村庄街道上行人熙熙攘攘，村子异常安静。就在这时村子里一些做好早饭的人家，他们端着饭碗零零散散走出家门，或是靠着门楼前的墙面上，或是三三两两围晒着太阳，边吃早饭边骗着翰传其乐融融。
　　几个吃过早饭老人袖手裹着灰厚的棉袄，他们靠在南墙晒着太阳点燃叼在嘴里烟袋吧嗒吧嗒吸啄起来，随后灰色的烟雾随风萦绕漂浮。
　　蛋蛋走在街道路面上，远远看见妞妞爷爷端着一碗苞谷汁一瘸一拐地走出来家门，然后找到一块向阳地弯下腰靠着墙皮蹲了下来，这时逢巧与正在吃饭家的邻居老王头两人相遇，于是两位老人边吃边聊了起来。
　　妞妞爷爷说道：“俄说老王头啊，你听说哩没有？这两天啊，村子里来哩几个城里娃？说是，什么知识青年下乡，支援地方，搞什么农村经济建设，有莫有这莫回事啊？”
　　老王头咽下口中的饭菜缓了缓气，他慢慢吞吞回答地说道：“啊？听说哩，好像啊，有这么当子事，前两天啊，俄还和人家城里娃照过面呢，呵呵，哎，你还别说，人家城里来的娃呀，一个个长得，那才是眉清眼秀，个个招人喜欢，待见人可有礼貌哩，那老远的遇见了你，就和你热情地打起招呼来，还说啥？大叔好！叫的你呀，那心里是暖乎乎的，唉！你再看看，咱这村子里的这些娃！狗日的！一个个没出息的！老远遇见你！一个个做贼似的，躲的远远的！哎！不懂得一点礼貌！”
　　妞妞爷爷应声说道：“呵呵，看把你美的，遇上人家城里娃，那可是你的福分，呵呵......”
　　“呵呵....可不是咋的。”
　　“看把你美的....呵呵......”
　　正当两人相互搭腔聊的火热的时刻，远远地看见望生正迈着欢心轻快的脚步蹦蹦跳跳地走来，在远远的地方和两位老人打起招呼来：“爷爷好，你们吃饭呢？”
　　“乖，蛋，你一个人干啥去？”
　　“呵呵....玩呵呵..”
　　“就在附近玩，别跑太远哩啊，别让家里人替你担心哩！啊！”
　　“哎，知道了，爷爷。”
　　“唉，这命苦娃，至小就没爸，还好，这大牛媳妇没白费心思，你瞧瞧这孩子，多懂事，待人多有礼貌啊？”
　　“可惜娃一生下来，就没了爹，苦命的娃。”老王头自言自语道。
　　望生和老人打过招呼，他一股烟似的跑得无影无踪。
　　就在妞妞爷爷和老王头呼里呼啦吃饭的时候，生产队长双手背后大摇大摆的从自家门前走了过来，他远远看见靠在自家墙皮上的两位老人，便热情的打起招呼来：“大叔好，今天天气不错，晒太阳哩？啊呵呵...”
　　老王头听到生产队长队长远远地声音，也便热情地和生产队长打起了招呼：“呵呵，这不吃饭着哩，待在家里闷得慌，在外面吃饭，一边吃饭，一边骗着翰传，这不两全其美哩？呵呵，哎！正好，今天，俄有件事想打听，打听。”
　　生产队长乐呵呵回答说道：“老王叔，啥事？你说，俄能知道的，全告诉您。”
　　老王头说道：“呵呵，其实，也没啥要紧事，就是有这么一回事，听说，咱村子，来了几个城里娃，有莫有这么回事？”
　　“呵呵...”生产队长放慢脚步阔腹大笑起来，笑声过后，他寓意深长说道：“是啊，咋的？这昨天下午刚到，你是咋知道的？”
　　“呵呵，俄刚才呀，还和妞妞他爷，说起这档子事，还是真的咋的？”
　　“嗯，老王叔，你说对哩，有这么档子事，不是，中央有新政策，说是，让城里娃，到咱乡下锻炼，说是啥，支援咱农村地方经济建设，向咱贫下中农学习啥的，是县里分的指标，这些娃，从城里到咱乡下，还有点不习惯，在说哩，人家娃，也是刚刚离开父母，还不适应，俄今天就没给几个娃派工，呵呵..让娃们休息几天，派工给他们，毕竟人家是城里娃，有知识有文化，也算是个文化人，以后啊，咱古树村的生产建设，全靠这些娃哩，好哩，你们唠，到上工时间哩，俄到村口拉铃，招呼社员上工去哩。”
　　“哎，去吧，别光顾着谝闲传，别把正事给耽误哩。”
　　“哎，哪俄走哩。”
　　“哎，去吧，去吧。”
　　生产队长和两位老人打过招呼，便加快脚步匆匆忙忙向村口大树底下走去。
　　生产队长走后，妞妞爷爷转过头大声喊叫起来：“妞他爸，赶快收拾一哈，生产队马上就要上工哩。”然后他顺手将饭碗放在门前的石墩上，拿出撇在腰间的烟袋锅，装上烟丝点燃重重吸了一口，轻轻地吐出缕缕青丝。
　　院内传来一阵清脆的声音：“达，知道哩。”
　　少时许，妞妞爸拖着肥胖的姿体晃晃悠悠的走出门外，向邻居的大叔憨厚地笑了笑打着招呼说道：“大叔，吃饭呢。”
　　邻居大叔嘴里嚼着饭菜，他面带微笑会意的点点头。
　　然后，妞妞爸转过头问道：“达，您吃完了没？”
　　妞妞爷爷很神气的加重语气回答说道：“吃完哩，碗在石墩上放着哩。”
　　妞妞爸温顺地从石墩上拿起碗走回家中放进厨房，妞妞妈着急地催促妞妞爸：“赶快把碗递过来，待会，就要上工哩，咱可不能迟到哩，托哩生产队的后腿。”
　　“哎”妞妞爸应声过后，他转身由院子走进了厨房，把手中的碗筷递给媳妇吩咐说道：“咱大说，快要上工哩，先把碗筷放着，放工后洗”
　　妞妞妈接过碗筷说道：“这就不用你操心哩，你去忙你的事，俄洗完就去，不会迟到的。”
　　不大一会工夫，妞妞妈妈忙碌完毕，她解下围裙抖了抖踢盖下裤腿的灰尘，拿起洗脸盆走到水缸边，哗哩哗啦摇了几瓢水，洗过手进了房间。
　　这时，生产队长叼着大烟袋大摇大摆已经来到村口大树底下，他伸手拉响铁钟的绳索，铁钟发出噹...噹...噹...噹...急促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