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5）

　　张华：什么任务？
　　赵永章：军事秘密，不好透露。
　　张华：打仗？活捉张威吗？
　　赵永章：（抓住说话机会了）这个，你不要多问！
　　张华：那还有什么？
　　赵永章：反正，这任务完成不好，会影响他提升军官。提升不了军官，他就会复员回老家农村。复员回了老家农村，他就……
　　方兴国：（画外音）副班长！回来！
　　高雅：听见没有？快去！叫他数数，从1数到1万，数数数，就睡着了。
　　赵永章开溜，走出门，回头看一眼张华。
　　高雅关了门，盯住张华。
　　高雅：你听明白没有？方兴国派副班长给你传话，你不跟他真好，他失眠了。
　　张华：我就不跟他好！
　　
　　07-39：男宿舍日、内
　　方兴国取下皮囊，取出地图，铺在自己床上，细致地查看。
　　赵永章轻轻地走到他身后。
　　方兴国：（不抬头）这么忙，你去女宿舍干什么？
　　赵永章：（顽皮）报告班长，侦察敌情！
　　方兴国：是不是撤走前还要再开个班务会，你作生活检讨？
　　赵永章：班长，我是为你，侦察爱情！
　　方兴国：谁要你侦察？
　　赵永章：好心不得好报。我假装替你要安眠药，说你没完成营长交的重要任务，没完成任务就当不上军官，急得几个晚上睡不着。张华还很关心，替你着急。
　　方兴国奋起，把赵永章放倒在床上，顺手用毛巾塞住他的嘴。赵永章把毛巾扯掉，扔了。方兴国又撕他的嘴，撕得他歪嘴斜眼，直叫妈。
　　方兴国：这个事，你不要瞎搅和！
　　赵永章：你儍，领导要你谈，我们都能证明。谈一下恋爱怎么啦？
　　方兴国：她是大城市人，不会长期在边疆干。我前途也不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要明白。
　　方兴国有些失落，转向窗外，掩饰遗憾。
　　赵永章：不要轻易放手，我出个主意。
　　方兴国：这个不提了！
　　赵永章：别憨！丢了她，你会后悔一辈子。
　　方兴囯：不提了！驻军选点，你还有什么主意？
　　赵永章：我都不想动脑子了。我早就要你提出交换条件，要大头人答应驻军、号地。你不听，错过了好机会，亏了！
　　方兴国：你那样交换，是猪脑子！
　　赵永章：我猪脑子，你牛脑子，算了！你要不到地，输光了，早点回家去把你妹妹接来！
　　方兴国：做梦！我不靠你了，自己解决，你看着。
　　赵永章：我不看，睡两天大觉，看你回去怎么向营长交代？
　　
　　07-40：牛头房日、内
　　尼康把孩子们带进牛头房，让田木娜站在中间，田保国、方兴边站两侧，教他们手挽手，看牛头骨。
　　尼康：听好！你们是亲兄妹。你们大哥做生意，没回来。家里的事都靠你们！我家这么多牛头骨，个个都有英雄故事！
　　方兴边：我还背水、背柴、放牛，种地……
　　尼康：你要当英雄！班珙部落，老爹不能管多久了。要靠你们！我们佤族崇拜英雄，才能在这深山老林里，一代一代生生不息。你们要使班珙部落富有、强大，别人不敢欺侮我们，不敢来动我们一花一草，只想求我们、归顺我们！
　　
　　07-41：王府日、内
　　方兴国挎着皮囊，带着赵永章走向王府。
　　赵永章嘟着嘴，快走近王府大门，停步，不想去了。
　　方兴国：走呀！也怪我，没让你学学外交工作，不了解大头人。今日你见他，看我怎样做，你就明白了。
　　赵永章不走，方兴国只得让步，把皮囊让给他挎着。赵永章这才高兴，挺胸昂首，方兴国倒好像他的警卫员。
　　两人进入王府议事堂，尼康热情接待。
　　方兴国：大头人，我和赵副班长来向你请教一件事儿。
　　他向赵永章示意，赵永章取出地图，铺开。俨然一位参谋替军事指挥员服务。
　　方兴国：我这张地图比较老。大头人有军事经验，又熟悉这一带地形地物，请大头人教教我们，实地核对一下。
　　尼康十分高兴，仔细看地图，比比划划。他另有心思。
　　尼康：方班长，工作队走，你们不走，我好好跟你看地图，好吗？
　　方兴国：（欣喜地）是呀，我们舍不得走。
　　尼康：我很担心。我靠近人民政府了，鸦片也铲光了，有好多人不高兴。你们撤走，会有人找我和班珙寨麻烦。
　　方兴国：（喜而不露）请大头人放心，大头人的热情邀请，我立即向部队领导报告，班珙寨驻军没问题。
　　尼康：那我现在正式邀请你们长期驻军。营盘要占多少地就划多少地，地点任你们选。人马多多的来哟！
　　方兴国：大头人，我和你想到一起了，我要争取再来。请你放心，在班珙寨长期驻军，就是划定国界，收回勐困寨，实现部落统一最重要的一步！
　　
　　07-42：男宿舎日、内
　　男宿舍，方兴国异常兴奋，请来张华给他理发、刮胡子。张华精心细致，借此机会接触。赵永章在旁边羡慕地看着，战士们围观。
　　赵永章：胡子还留着唦，让人看你50岁才好！
　　方兴国：怎么样？副班长，大头人主动邀请驻军，服了吧？
　　赵永章：不服！我不背这个破皮囊了，好像你是团长，我是你的勤务兵，听你指手划脚的。
　　战士们都想等张华理发，方兴国令赵永章拿出班里的理发工具，自己动手。
　　刘景东进来，也等着张华给他理发。
　　刘景东：张华，你的手艺也提高了，把方班长变年轻了。
　　张华：他本来就不老嘛！
　　刘景东：对，对！我们来到班珙寨整整100天了！告别班珙寨，回去总结总结，各人都要回归各自工作单位。
　　刘景东盯住张华手里的剃刀，剃刀在方兴国脸上走动，他不再讲话，等到张华精心梳理方兴国头发。
　　刘景东：我相信，班珙寨100天，是我们每个人一生中最有意义的一段时光。临走前，方兴国、张华同志还说服了方兴边回到大头人家里，总算满足了大头人的一个心愿，更为工作队锦上添花……
　　张华：队长，该你理了。
　　刘景东坐下理发。方兴国清扫头上发屑，用园镜子照着，在赵永章面前炫耀。大家惊异地看他，那么青春，那么光鲜。他自己也暗喜，镜里的他一直微笑。
　　
　　07-43：王府外日、外
　　王府，田依娜在“自来水”管下洗花裤衩。
　　方兴边赶着几头水牛路过，立足，观望。
　　田保国在近处码劈柴，盯住方兴边。
　　一头水牛拱动了竹管。竹管躺地。田依娜洗不成了。方兴边立即上前把竹管架好。清水继续流淌。
　　田依娜接着清洗花裤衩。方兴边视线牵在裤衩上。田保国举起一块劈柴，冲向方兴边，朝他背上打去。方兴边倒地，一阵才爬起来。
　　田保国：岩老二！
　　方兴边：我叫方兴边！
　　田保国：你盯着我妹妹做哪样？
　　方兴边：她也是我妹妹，洗衣服，我不能看？
　　田保国：不得你看！
　　方兴边：我就看！
　　田保囯举起劈柴向方兴边头上打去。方兴边躲得快，一把夺了劈柴，扔向远处。田保囯又扑向方兴边。方兴边退让，背后撞着了田依娜。田依娜倒在水管下，两手高举着花裤衩。田保囯接着追打方兴边，方兴边在竹管下钻过来躲过去。田依娜爬起来，端起一盆水向赛多泼去。田保囯躲水，摔倒在泥地上，赖着不想爬起来。
　　方兴边帮助田依娜把花裤衩等衣物晾晒在竹竿上。
　　田依娜：我告诉老爹，你心好，老二心不好！
　　方兴边瞪起双眼，防田保国起来再次袭击他。
　　
　　07-44：工作队日、外
　　队员和战士们收拾行装，准备出发。
　　寨子里，象脚鼓声、铜铓声、芦笙声、欢呼声四起。
　　欢送工作队的人流涌向广场。
　　张华站在宿舍门口，方兴国问：你收拾好没有？
　　张华：好了。方兴边怎么没来呢？
　　方兴国：他可能不便出王府，我们去和他告个别吧。
　　
　　07-45：路上日、外
　　方兴国、张华急急忙忙朝王府走去。
　　方兴国：我如果回去就复员，以后很难见到他。
　　张华：时间过得太快了！
　　方兴国：是呀，我们再多驻一些时间就好了……
　　尼康带随从匆匆迎面跑来。
　　尼康：方班长，不好了！方兴边跑了！
　　方兴国：（陡停步）什么时候跑的？
　　尼康：对不起！老二欺负他，他昨晚上跑出去了。都怪老二！
　　张华：大头人，估计他去哪里了？
　　尼康：不知道，跑不远。
　　方兴国：大头人，我最怕他落到败军手里，就回不来了！
　　
　　07-46：勐河边日、外
　　方兴国带三个战士先行。一路寻找、喊着方兴边。他想方兴边可能躱在路边老林子里，突然窜进队伍跟着走，一路不见。
　　他走到勐河桥头等着，不断喊：方兴边，兄弟！
　　听得见寨子里的鼓声、欢呼声。
　　战士：欢送好热闹！
　　方兴国：我们热闹不起！弄不好，方兴边的一条命丢在我手里。
　　工作队和战士们的队伍开过来了。刘景东骑着骡子走在前头。人员过竹桥。骡马卸下驮子泅渡。方兴国看马泅渡，眉头紧锁。
　　刘景东：方班长，方兴边难找，放弃吧。
　　方兴国：队长，不只是方兴边的问题。大头人老婆没找到，只怕他还要去攻打勐困寨，我总觉得我们没有园满完成任务。
　　刘景东：我也觉得没完成，最担心我们走后，败军回窜。我回去建议，尽快在班珙寨驻军。
　　方兴国：你们放心走，我当后卫。
　　路边的杂木丛里有异动，方兴国驻足观察，走过去，看是不是方兴边藏在林子里？他只走几步，迅速后退。
　　方兴国：都小心，有眼镜蛇！
　　战士们注视树林里。
　　方兴国：（决断地）别看了，也别找方兴边了，前进！
　　队伍过了桥，追工作队，方兴国一步三回头。
　　勐河在原始森林深处流向远方。
　　从林深处，传出连射的枪声。队伍中一匹骑马嘶呜。
　　方兴国遗憾不已，转身赶队（独白）：我的好兄弟，你能走出丛林吗？你可不要落到败军手上！
　　（第7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