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泄密者(18)

作品名称:泄密者      作者:陟云子      发布时间:2009-01-05 15:23:37      字数:6672

这天下午我在上班时看到全樱又匆匆向外走去。有了上次的经验,我也就先放下手中的事,对她进行了秘密的跟踪。
然而这次她走的却不是上次那条路。她在楼梯内拐了两个弯后走到十六楼,再在十六楼坐上电梯来到一楼。我悄悄地跟在她后面,既不敢跟得太紧也不敢离得太远,唯恐被她发觉或是把她给跟丢了。她来到一楼后,拐到西门出去。门外不远处有家小发廊,她径直走了进去。
我依然像上次那样,远远地躲在角落中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我发现她进去以后,仍然没跟任何人打招呼,而且还像上次那样,从手包中取出一顶鸭舌帽挂在了发廊的橱窗旁边。挂完之后她便匆匆地走了出来。这一次我看了一下时间,是四点五十七!由于快要下班,我也不敢太做久留,跟在她后面就回到了公司。
除了几件小事以外,我该考虑的重点问题就是金钧要求得到的整个天维公司的核心机密了。对于卡冠士来说,知道竞争对手的底牌就等于扼住了对手的咽喉,以后举凡什么单子他们都会在市场谈判环节失去竞争力,彻底地丢掉整个市场。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至于金钧怎么想,那完全是他的问题,与我无关。
袁源这几天一直都在公司考虑着老徐和他的支持者,没给我留下片刻的间隙。这样一来,窃取那一大堆资料的目标就不那么好下手了。我静静地分析了一下他的情况,没有发现有什么借口可以让他离开半个小时或是以上。但好在金钧这次没有像以往一样对我要求时间,大概他也知道完成这个任务并不轻松吧。那我就只有两种方案了:1、通过人脉制造机会让袁源离开;2、等待适当时机再动手。由于我并不想让这个任务无限制地拖下去,所以我选择了前者。
当天晚上我将司徒堂约到了秘密据点。在我走到云琅大厦出口的时候,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忽然有人狠狠地撞在我背上,我情知有变,下意识地捂紧了裤兜。其实兜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我这样做纯粹是出于特工训练中的自我保护。就在同时,一只大手向我的兜中伸来。我用剩余的那只手运足气力,向着那只手狠狠地弹了下去。只听人群中“哎呦”一声大叫,我急忙回过头去,却没有发现是谁。刚才撞我的那个人此时却正站在我身后,见我回过头来,连声向我道歉。我知道他不过被别人当成了掩护的道具,所以说了声没关系就走了。
这又是有人在捣鬼!我知道现在的处境并不十分巧妙,可我必须坚定地完成任务。所以当我走出云琅大厦,发现四周没有跟踪尾巴的时候,就又坚定地向司徒堂那里走去。
柳伯已经关闭了药店的门,遵从司徒堂的指示站在门外抽着旱烟,抽得烟雾缭绕,云山雾罩。一见我过来,他先问了一句:“买什么药?”我说道:“阿司匹林。”他继续问道:“是哪儿产的?”我说:“黔阳!”他点点头,拉开药店的门放我进去。
从我们在门外的对话中司徒堂已经知道是我来了。他急匆匆地走出来,满面含笑。一见到我他立刻握住我的双手,道:“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接着将我拉到桌前,指着一张报纸对我道:“看吧。”
那是一张《都市新风尚》。摆在我面前的是第一版。上面用几个大号字体写着:“星宇驻中国公司宣布解散,员工对此莫名其妙。”星宇公司就是司徒堂原先工作过的那家外企,老板是外国人,对中国人的思维还停留在上世纪二三十年代,极为严苛,稍有不从即拳脚齐上,不少中国人对此颇有怨言。司徒堂也因为这个原因发誓要弄倒它。我见到标题后心中一喜,不由接着看了下去:“记者日前从星宇公司新闻发布会上了解到,星宇驻中国公司因为经营不善等原因,宣布解体。由原先与星宇公司有债务往来的公司,请于十日内到星宇公司结算账务。星宇公司是本市十大外企之一,连年被授予‘守法经营公司’、‘精神文明优胜公司’等称号,而且一直在盈利,不知为何会突然停牌,记者就此问题询问了两位员工李某、黄某。
记:你听说你们公司要解体的消息了么?
李:听说了,我们自己都不明白为何要解体。
黄:我们公司是创税大户,国家和市里都是支持的,怎么说解就解了。
记:黄先生,你这个问题也正是我们广大市民所关心的。您能简要地给我们讲一讲国家和市里都是怎样支持你们的么?
黄:国家曾经鼓励过几大银行给我们贷款,还给我们的产品贴上了‘免检产品’的标签。至于市里,那就更不用提了,每年都会派人下来看看。前年何市长、大前年吴书记都曾来过,还跟我们的老总合了影呢!他们鼓励我们要扎实做好各方面的工作,保持高效增长和高就业率的‘双高’,并且号召本市所有外企向我们学习。我们就是不明白,好好的一个公司,为何要解散呢?我今年都三十六了,已经不是一个可以随意变更工作的年龄了。我们公司中像我们这样年龄的人还有许多,公司一解散我们上哪儿去找工作去?
记:黄先生的看法可能代表了一部分职工的心声。那李先生呢?你对这个问题怎么看?
李:反正我们不久也就要失业了,多说少说两句话也没有什么关系。我当然不是想说公司的什么坏话,但现在公司风传解体的原因是有一位大领导对我们不满,亲自来我们公司挑茬,回去后还不罢休,在人代会上居然将我们公司的问题捅了出来,所以---
记:星宇公司一向遵守法律制度,怎么会有什么问题?
李: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再说,这个问题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记:您能给我们讲详细一些么?
李:有些东西公开了不好。”
我看到这的时候全都明白了。望了一眼司徒堂:“这件事是你办的?”司徒堂微笑不语,好半天才道:“报纸上的采访严重失真,不过我看重的只是结果。好了,我知道你来到我这里一不烧香,二不拜佛,有什么话就赶快说吧!”
于是我将情况向司徒堂简要说明了。他说他倒没接过类似的任务。他问我有何打算。我说希望他能在公司内适当时机制造一场不大不小的混乱,袁源肯定会下去处理情况,在那一段时间内我将东西窃出来。司徒堂点点头又问我,你有几成的把握?我说:“排除公司内部张小龙等人的干扰,我大约有八成把握。”他又问:“有时间限制么?”我说没有,但是希望能在三五天内完成,他说:“这个没问题,如果我准备好了,我就会派人告诉你一句话:‘公司的股票今天看涨了’,你就开始行动好了。”
我一面感谢他的配合,一面将张小龙等人的资料告诉他。说到这一点,我比司徒堂有优势得多。因为关雪就在文献信息部工作。公司内除了几位高层所有人的档案我都可以直接调出来查看。张小龙的那份材料有作假的嫌疑,但我知道那些对行动并没有太大影响。一刻钟后司徒堂掐灭烟头,拍拍公文包上的烟灰:“我们分头去准备吧。”
在我这方面看来,准备工作就是要尽可能地对袁源屋中的保险锁做出估计。这倒难不倒我。他的那批文件分散在外间和里间的小柜子里。里间的密码我是知道的,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也不会去更换。外间是进口的名牌保险锁,但我在袁源开锁的过程中已掌握了开锁的全部奥秘,这一点有赖于我平时细致入微的观察。所以在这两点上,我并没感觉到太过紧张。
司徒堂就不同了。他要考虑制造混乱的方法。经过和我反复商量之后,我们将目标锁定到了一种名叫白磷的化学物质上。这东西很容易自燃,在适当时机可以很容易制造混乱。
但这两天袁源却依然坐镇办公室,甚至没有挪地方。他得指挥杨总和齐总瓦解老徐的联盟,使他们彻底的失败。老徐自然不会想到袁源会出这一招,因此根本没有防备。但老徐有一个特点,就是太过谨小慎微,凡事都要事必躬亲。袁源的做法他固然没有猜测到,但他却还对手下留了一个后手,即每隔一段时间,他总要将这些手下召集到一起,询问大家相互间的联络情况。换句话说,此时每一个靠近老徐团队中的人都会被他团队中的其他人所监视,不管是在公司还是在私人住宅区。这样一来,袁源想通过这种方式来瓦解老徐的目的自然不那么容易实施。杨总曾雇了一个公司员工的亲属,请她以串门的名义去几家中走访,但不料还未到门口,均已被别人给堵了回来。杨总知道后无可奈何,忙和齐总一交流,两人遇到的情况如出一辙。无奈之下,两人只好又求助袁源。
袁源还算是个人才,他听到后默不做声地静坐了片刻,然后告诉杨齐二总如此如此。二人一听大喜过望,立即表示一定不负所托,圆满完成使命。至于使命是如何完成的,作者在稍后的篇幅中会有介绍。
婉汀去日本度假以后,我几乎是天天扳着手指计算着日期。期间她从日本给我打过来两次电话,都是些要关心身体啦,别酗酒啦之类。我一听之下自是连连应允。这样一天天数下来,就来到了七月十七日,她在日本的最后一天。按照原计划,这一天她将从富士山返回东京,并下榻在东京帝国大厦,赶乘第二天一大早的班机回国。由于这两天她不在家,我心绪有些不宁,所以我没在家做过饭,都是在外面将就着对付了,今天自也不例外。
早晨起来,洗漱完毕后,我就来到了楼下的欣欣粥屋,要了两张薄饼,一碗粥,半份榨菜,慢慢地品尝着。上班的时间一直都很忙碌,我很难在工作时间内寻找到一个放松自己的时间,所以每天如此的早餐,就成了一天中放松大脑的小憩了。
我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因为我知道这是婉汀在国外的最后一天。虽然很难将这两件事扯到一起,但我还是忍不住将一些毫不相关的事情连到一起。人有时就是这样,会在突然间冒出莫名奇妙的想法。所以当这个想法在脑中出现时,我没有想方设法地扼杀它,反而顺其自然地想了下去。
张小龙—全樱—老徐。这后面难道还会加上婉汀?他们会以这样毫不相干的理由扯到一块儿去?全樱和老徐正策划着怎样将袁源踢掉而换上自己上台,而婉汀只是一个私立中学的教师,怎么会加入到这个团队中,这不是无稽之谈么?恍惚间,我看到她那张唯美的脸在冲我微微发笑。我心中一怔,奇怪,怎么会出现这种想法?不是因为我这些日子以来太紧张了吧?
想到这里,我的粥也吃完了,我便停止了对这个问题的思考,而匆匆搭车来到公司。
到达公司时,袁源还没有来。我随手翻了一下墙上的日历,上面写着三碧,财神正东,喜神正南,贵神东南,唯独没有提幸运之神在何方。当然我对这一套一向嗤之以鼻,这些全部是毫无根据的市井说法,与真正有使用价值的预测学谈不上有半点关系。袁源更是不信,我甚至没见过他什么时候翻过日历,当初买这个日历的人纯粹是为了讨好他才给他买这么昂贵的日历,而昂贵的日历么,上面自然要印点什么。我一边故作轻松地笑着,一边快速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凭预感,我知道今天会发生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
为了证实我自己的预感,我用兜里的硬币给自己起了一卦,是《坤》卦的上六,爻辞是“括囊,无咎,无誉。”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是一个中卦,不好不坏,但并没指出我要面对的实际情况。也许指出了,但它隐藏的太深,以我的水准还不能把它看出来。
九点时,我的预言被证实了。那时我正陪袁源下去检查公司直属各部门的工作,电话突如其来的响了起来。但我早已将它调成了震动,那种感觉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而已。趁袁源不注意,我慢慢地溜了出去。办公室中虽然有几个人注意到了我,可他们现在主要目标都是听袁源的演说,所以都是大略地瞟了一眼就都将目光收了回去。
接起了电话,果然是司徒堂打来的。为了这一刻我们准备了很多天,我甚至用六七个假身份证办了五十多个手机号码。他说:“命运之轮已经开始运转了,耶稣半个小时之后会被钉死在十字架上。”我说:“请圣父、圣子、圣灵三位一体的神放心。”接着挂下了电话。司徒堂用的是我们事前约定好的暗号,那就是说他半小时后他正式动手,到时候我一定要把握好这次机会。我没有问他在哪里,因为这是我们这一行的大忌。
只过了短短的三十秒,我又回到了办公室中。为了糊弄那几个注意到我的人,我在进门时故意将一叠纸巾放进了裤兜中。袁源根本没有觉察,他甚至还在重复刚才话语中某个特定的状语结构。按照他现在的讲话速度,是没法将整个安排都在一上午完成的,甚至他不会走出这间屋子。不管怎么说,我都要进行行动前的最后准备了。
十五分钟很快过去了,袁源还没有停止的迹象。坐在那里的某位部门领导脸上有些尴尬,用一口一个“是”来回答袁源的问话。袁源虽然谈风甚健,可还是可以让那位部门负责人发言,弄得他很被动也很狼狈。当然时候我知道,那位是老徐的铁人。
就在同一时间,坐在保卫部里担任部长助理的张小龙同志正抬起那双眼睛望着窗外空荡荡的空间。他当然不会知道马上就会降临到他身上的厄运。正当他出神的时候,手机响了。里面有一个焦急的语调道:“是张小龙么?我是陈颖珠。有点小事想麻烦你一下,今天我买了二十斤大米,想拎上楼去,可电梯今天停运了---”张小龙一听马上就乐出声来:“颖珠,是你!什么?你就在家暖花园的门口?好,好!我马上过去!”
当张小龙来到家暖花园门口,费了好大的劲找到等在那里的陈颖珠时,她立刻交给了他一袋沉甸甸的大米。两人并肩向里面走去。当来到楼房门口,忽然从楼道里冲出几个全副武装的小混混来,不说二话拽住两人就打,一边打一边骂两人今天没上交保护费,不准往上抗大米。当然挨到陈颖珠身上的拳头都是假的,可她还是发出了很逼真的“哎呦”声。张小龙想借此机会上演“英雄救美”,他的鹰爪功也的确够水准,居然打倒了两个人。不过他也不想生事,打得都不重。那几个人自然也不是吃素的,最终还是将张小龙摁在地上狠揍了一顿,直到陈颖珠掏出手机来想要报案,他们几个人才骂骂咧咧地离去。
张小龙还要跟那几个人斗,被陈颖珠给拦住了:“算了吧,他们几个是这里的地头蛇,仗着有点门道,你斗他们不过的。你伤的严不严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陈颖珠的这一番话比什么都好使,张小龙立马表示:“一点问题都没有”,还硬帮着他将大米扛上了十五楼。由于陈颖珠的解释,他一点也没起疑。当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一段时间足够我完成一样相当重要的事情了。
与此同时,全樱接到了我的电话,告诉她老总现在在这面挺生气,可能对徐总不利,叫她赶快过来一趟。全樱自然连连应允,还感谢我能为她提供这样的情报,放下电话后她很快就赶了过来。
此时距正式时间只有十分钟了,就在袁源讲到一个段落,刚要停下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大喊:“失火了,失火了!”众人闻风而惊,却不知道是哪里的事情。一个青年男子匆匆走了过来,告诉袁源是十六楼的一个仓库突然失火,他是这座大厦的保卫人员,要求袁源立即组织人员有序撤离。
袁源自然连声答应。他吩咐各部门主管尽力抢救手头的资料文件,实在抢不出来就算了,保证人员安全要紧。各部门主管平时虽有人与袁源不和,可此时也只得峁足了劲齐声答应。袁源对我道:“小张,没有时间了,你去把我办公室中的东西都抢出来,实在不行多叫几个人抬也得把它抬出来!”
我盼的就是这么一句话。他话一出口我立即表示:“知道了!”袁源绝无可能再回办公室,因为他已被几十人牢牢定在那里。我刚要转过身去就听全樱道:“我陪你一起去吧!”我猜测她是想借此机会探点风声什么的,于是一口回绝:“徐总那儿事还挺多,你去帮他忙吧!我们这儿的事有我就够了!”到此时候她自然不好再掺和,只得怏怏的走了。
我飞快地冲进了办公室,用事先早已定好的方法打开了保险柜,抽出里面的资料就是一阵猛拍。当然这些资料太厚太多,我不可能将所有的都拍下来,只是将那些属于重大机密的文件找了出来。就在找的过程中,一份数据忽然跃入了眼帘:《关于转让潇湘集团三百六十万元集成款》,下面竟然没有附带什么文件之类的凭证。我意识到了这里面有问题,往下一翻,又一张收据是“转让古风公司一千万元”,再下面又是“云湖集团八百五十万元”,“譶东集团七百万元”—这些钱别说公司文件上没有记载,就连我天天在办公室,连听都没听说过。而最让人称奇的是,最后一张的时间竟然就是昨天!这说明什么?说明有人在通过天维不断的洗钱,而这些钱的来路全都是不明不白的!于是我隐隐猜到了全樱的真实来意。
我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些东西绝对不能让袁源知道我拿出过。我拍完照后将它们原封不动地塞进保险柜,看看时间才过了五分钟,就又在其他的箱柜中翻腾,最后我找到了袁源压在小铁柜下面的一个笔记本,上面写着每天的工作情况,我略略一瞅就随意打开了一页,不料上面写的是:“去见A先生,带了十万元。”A先生是谁,大概只有他知道。可凭着袁源的身份地位,向来都是别人送给他钱,是谁有这样大的本事让他一下子就送去了这么多?接着我仔细一翻,发现上面的这种记录还真的不少,其中A先生尤多,出现频率不少于二十次。袁源没有必要在笔记本中对谁撒谎,因为平时根本没有人能够接触得到它。但他还是很小心的将人名全部抹掉而改用了一些别人不为熟知的暗号。A先生出现的次数之多证明了他与袁源关系的不凡。可我凭借多天来的回忆,没有发现袁源在上班时间内与公司外的哪个人有过这么多的接触。那么他究竟是谁?与袁源真正要做的事有没有联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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