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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梦醒时分

作品名称:我想有个家      作者:姗姗刘      发布时间:2016-03-10 17:23:17      字数:9729

  汤韦牵着王鑫的手走了。他们要回张家口,还要回王鑫的家里,商量他们结婚的事宜,准备他们结婚的事项了。回过头来,看一看他和李千金、王鑫的感情,兜兜转转,分分合合,爱来爱去的,最终他还是牵上了王鑫的手。这次牵她的手,他是心无旁鹜,踏踏实实、一心一意地牵上去的。只为王鑫对自己执着的这份情,他决定牵着她的手,一辈子走下去,直到今生今世的生命尽头。
  对于王鑫来说,不管过程是怎样的,用了怎样的手段,她认为她打赢了这场感情仗,她胜了李千金,赢了这场她曾经并没有想要结局的爱情。这幸福说来就来,她就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一个有宝宝,有老公的家了。
  对于李千金来说,她本来很恨王鑫,恨她和汤韦产生的情感故事,恨不得在知道他们的事情后,立刻离开这里。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她为了涨工资的事,她留了下来,有机会认识了她现在的爱情。更令人震奋的是,听说汤韦和王鑫离开石家庄要去结婚了,那么意味着是不是再没有多余的人来搅乱她现在的生活,再也不用担心汤韦找她谈复合的事了?
  李千金的生活似乎恢复了往日的状态,她猫在春回暖的酒店里,除了和白伟杰卿卿我我,就是专心地读书、写作。转眼,两年的时光悄悄溜过,在这流星一划而过的两年里,加上自有的文学天赋,加上潜心地努力创作,李千金的文学水平,芝麻开花节节高升着,省、市、国家级的大小文学奖项,是拿了一次又一次。这让她颇为得意,觉得自己的人生之路越走越亮堂开来。
  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在她一次次获奖之后,在这两年的时光里,她背着满满的幸福和得意回过数次家。李千金告诉了阿敏,她在石家庄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好,是好上加好,美丽极了。说她遇到了生命中不可多得的贵人,她曾经校园里的文学梦又拾起来了,现在噌噌地如涨潮的水向上涨着,说她在工作单位里,得到了老板的赏识,不用干多少活儿,只管把文学搞好就是她的本职工作,还把一个个鲜红的文学获奖荣誉证书捧给阿敏看。李千金的母亲阿敏听到了、看到了这些好消息后,自然是喜在其中,一次次幸福地感叹着,她的闺女没白在城市里闯啊!越来越有出息了!可是,既然李千金有了这鲜明的特长,在这特长上还有了很多的成绩,她觉得更应该让李千金找份好的、稳定的好工作。再怎么说,那也是一家酒店呀!当阿敏把李千金获得的文学成绩一一告诉了李千金的表舅后,人优秀了,好事来得速度就是这么不可思议,这几年一直帮她找着工作却没有任何消息的表舅,没过多少天,打来了一个让李千金曾日思夜盼的好工作。就是这么巧,恰好她的老家,县文联不久前创办了一个文学杂志社,恰好这家文学杂志社正在招录编辑,恰好县文联主席和李千金的表舅是铁杆儿同学,听说了李千金在文学上的一些成绩后,人家学历证件,荣誉证件,发表后的样稿等都特例免去审看,欣然同意录用李千金,并答应一个月的试用期过完,附带五险一金正式转正。这工作,可是李千金以前想得发疯都不来的呀!听到了这个消息,着实让做父母的阿敏和大彬兴奋了一天一夜。他们平复了又平复,按捺了又按捺激动狂跳的心脏,经过商量,俩人一致认为,这天大的关乎李千金终身的事情,电话里是一句话两句话讲不清的,必须要她回来,要面对面地把这件美事儿告诉李千金。
  想象着李千金因为这则消息,笑了起来,跳了起来,像蜜蜂似的,嗡嗡地围着家飞了起来,他们的心脏又开始了狂跳。
  “哪儿?县文联创办的?”从石家庄赶到家的李千金,在阿敏和大彬神彩奕奕地话语里,知道表舅终于给她找着了好工作。但她并没有像阿敏和大彬想象的有多激动。
  “嗯。这就如愿了不?高兴了不?这工作那可是铁饭碗,试用期一过,各种保险附带着就给转正了。”坐在沙发上的大彬悠悠雅雅地吸了一口夹在手上的烟,然后慢条斯理地吐出一口花一样的烟气来,看着阿敏感叹:“这下真正有个着落了呀!咱们的心也放下了。能进这样的单位,也算是烧高香了。有这么一个机会,也靠孩子自己的本事儿,要不这等了好几年的工作,说来它能来得这么快,这么顺畅。”
  “是。也真是巧了,正好金金在写作上就有了突飞猛进的增涨,正好就有了这么一个机会。”阿敏笑意融融地说:“金金,准备准备吧赶紧,你舅说最晚可能等上一个星期的时间,就会通知你去报到的。石家庄那边,你回去收拾收拾,好好谢谢你们老板,跟人家客客气气地道个别。没有你们的那个好老板,你的文学水平不可能这么见涨,文学水平不见涨,没有一些成绩,你舅不可能跟你找到这份工作。正式工作的事,还指不定要等到什么时候呢!你说是不是?好好地谢谢人家,听见了没有?”
  李千金在外面的世界,阿敏和大彬怎么会知道是怎样滚动着呢?他们只知道李千金遇到了一个好老板,又怎么会知道她和老板是怎样的一种关系呢?猜到天边上去,也不会想到李千金把一个有妇之夫,四十多岁的男人,她的好老板当成认定成她要托付一生的人。怎么也不会想到,李千金正在做着一场富丽堂皇的爱情梦,因此,一定会断然拒绝这份她曾梦寐以求而姗姗来迟的好工作的。
  “妈,叔,我……我不打算回县里了。其实……其实吧,我觉得还是大城市好。”李千金的心里敲着小鼓,吞吞吐吐地说,她不敢去想,当她说出拒绝这份正式工作的话来,阿敏和大彬会有怎样不堪设想的反应。
  “什么?”愁等苦盼地给李千金总算找到了一份正式工作,她却迎着他们的激动心情,说了这么一句扫人兴的话,阿敏和大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从嘴里发出这令人不敢相信地质问。
  “我说,我不回县里来,正式工作我不要了。”李千金心一横,闭上眼睛豁出去般地说。
  “唉呀!——小金金,怎么啦?你说说怎么啦?为什么?”看着李千金认真、呆呆的表情,阿敏知道自己的闺女不是说着玩儿的,她刚才还笑意融融的表情,被李千金的话扫得荡然无存,一副急愁得不知所措样子。一旁的大彬,也不再悠悠雅雅地吐他花朵一样的烟了,他在阿敏急愁地说话中,狠狠地往烟灰缸里捻了几下还有大半支的烟,横起眉来,随着嘴巴咝一声,一会儿又咝一声,刀子一样的眼光一剜一剜地剜向李千金。
  “不为什么。”
  “不为什么?不为什么你怎么不早点儿放屁?哭着闹着非要找正式的工作,这跟你找着工作了,你不去!你这是要闹哪儿样?”阿敏厉声说完,就听见大彬唉的一声叹息。
  屋子里在那声唉的叹息声后,空气如死了般刹时沉寂下来。……
  李千金掰弄着手指,半响,嘟嘟囔囔地说:“我怎么知道他还能帮我找到正式工作呀?要知道他还能给我找着,我就说不需要了。这都好几年了,谁知道还能呀!”
  “金金,这可是杂志社,做编辑。这关乎你整个将来的生活,你可得想好了!”忍不下去的大彬开了口。
  “你说说原因!小金金,石家庄它再有多大,你不就是一个小服务员子吗?一个在石家庄酒店里,给别人端茶送饭,一个是在县城的杂志社里,给文章添枝加叶,谁好谁赖,这个还用我们说吗?你傻呀?”阿敏接上大彬的话,瞪着李千金气呼呼地说。
  “我不是跟你说们说了吗?我不是端茶送饭的,我是秘书,很轻闲很轻闲的。”此时的李千金想着,是时候告诉阿敏和大彬她和白伟杰的事情了吗?眼前的事态,都逼到了这个份儿上,她要向他们公布她和酒店老总的爱情吧,谁知道白伟杰什么时候才能离了婚脱开身,以她对像的身份来她家登门拜访。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她也不是没有要求过白伟杰,让他尽快离婚,陪着自己回家看看去,但,白伟杰似乎总有他的各种理由,几句床上的甜言蜜语,几番设身处地的着想,她就依了他,顺了他,迁就了他。这一依,一顺,一迁就,转眼两年多过去了。她要不公布吧,依照现在的局面,李千金觉得没那么简单就能甩掉这份“正式工作”。
  如何是好呢?
  “轻闲不轻闲的,秘书不秘书吧,小金金,你说说你到底为什么不去?怎么跟你舅说?!总不能人家好心好意地帮你找了个好工作,就说你在酒店是秘书,很轻闲,不去吧?你这不是拿捏着人玩儿吗?”
  一旁的大彬,想要说什么,但他斜瞪了一眼李千金,又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从嘴里发出了一声咝地夹杂着无奈、不满的声音。
  “真的也不为什么。”
  “不去是吧?!行,不去还不好说?!这可是你自己走的道儿,别后悔!”阿敏怒气冲冲地说完,冲着大彬说:“大彬你去跟她表舅回电话,这工作不要了!”
  “别——金金,你再好好想一想……”
  “想什么想?!这么大妮子了,明摆着的事,好赖还用得着想吗?”阿敏打断大彬的话。
  “就不去了呀金金?这工作不要了是吧?!”大彬站了起来,似乎只要听到李千金的一个嗯字后,他就要去打电话了。
  “其实我在石家庄谈了个对像。”李千金弱弱地说出这句话来时,气呼呼着的阿敏和大彬都愣住了。
  他们愣愣地看着李千金。
  “他就是我们酒店的老总,他叫白伟杰。”
  “什么?”听李千金说她和自己的老板在搞对像,阿敏更是惊呆了,大彬也惊讶地看着李千金。
  “你怎么不早点儿说?什么时候的事儿呀?”只见阿敏从惊愕中清醒过来,紧追地问。
  “他是离过婚的,但没孩子。比我大些,所以怕你们不同意,一直没敢说……”李千金顺口就编了这么一个瞎话。在她说出这段瞎话时,她突然感觉很对不起阿敏和大彬,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负罪感和欲哭感。白伟杰明明没离婚呢,她本来想着等他离婚后,以她真正的对像来见她的家里人,给大彬和阿敏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让他们啧啧地夸赞着她,想不到金金还有这两下子,这闺女命真好!找了这么一个有钱人。却不曾想到,还是在他没离婚前,她先以欺骗的方式,在阿敏和大彬面前公开了他们的关系。这种自欺欺人的瞎话,让李千金懊恼得想哭。可是,想想白伟杰这两年多来对自己的好,无论从精神上,还是物质上,还是文学上,给了她太多的宠和爱,只不过从情感上,暂时还没有给她一个明正言顺、光明正大的称呼。
  她不再设身处地的多次为他着想他的苦衷和艰难了,况且,白伟杰也并没有明确地对她说过他的苦衷和艰难啊!她只是在他常说的那个等字后,想象着他的世界,善解着他的世界做了一个自我理解。
  这次向阿敏和大彬公开,李千金决定不再等下去了,不会像写诗那样意象着白伟杰的世界。再回到石家庄,她必须要白伟杰离婚,还要和他一起来见自己的家人。
  想着这些,李千金的心情渐渐得明郎了起来。她不应该有负罪感和欲哭感的,她对自己这样说,这不是欺骗,她和白伟杰的感情公布给他们是早晚的事儿。
  “他也很喜欢文学。可能是我们共同的兴趣爱好,他一直对我特别好,后来,他就对我说了,想和我在一起……”起初还是满脸羞色的李千金,说着说着幸福像花一样地就绽放在了她的脸上。
  原来李千金不愿回来,不在乎这份杂志社的正式工作,原因在这里啊!听着李千金说白伟杰是如何如何对她好,他家的家业是如何如何大,将来如果他们结了婚,嫁给这么一位年轻有为的人做自己的男人,不用蹶着屁股没日没夜地为了张嘴奋斗,就能过上等的生活……阿敏从心里佩服起李千金来。行啊!这闺女比她这当妈的有远见多了。再想想以前,每次李千金回来,总会一成不变地带着笑说他们老板这好那好的,这不是,还真就把她的闺女培育成一个在文学上有了小小成绩的年轻作家,不会有假的!何况还是一份男女情呢!
  阿敏深信不疑了。李千金大致介绍完白伟杰的情况后,她瞅着大彬,语调缓了四个节拍地说:“你说怎么办呀大彬?也确实难为金金了。”
  “哼——”大彬嗤笑了一下,“怎么办?我考虑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吧,人家一个多家连锁酒店的大老板,就是离婚了,怎么能……”
  “我怎么了?你的意思是说我是农村里来的,他就不应该找我这样的?”李千金看见大彬看着她,想说又没说出来的话,很不满地胀红了脸说:“我们有共同的志趣!我也不是以前在家待业的我了。我现在是总经理秘书,是一个搞文学的。你们就爱瞧不起人!知道吗?我为什么这样自卑、内向,还不都是你们当爹做妈的从没给过我自信的话!”说着说着,李千金就呜呜地哭了起来。
  “问问你怎么办?你是想着法儿的给出个主意呀?说的这是什么呀?”阿敏不满地瞪着大彬。
  “行行行!我不说了行吧?!什么我也不说了,行吧?”
  “我说什么也不让你说了吗?我说让你出个主意怎么办?”只见阿敏叉起翅膀,气势逼人地说。
  “四十多岁了呀,金金才二十多岁,那差距也忒不小呀!”大彬绕回到头上说。
  “一个大男人怎就这磨叨呀!男的大点儿好,才知道疼着人让着人呢!家庭经济条件又都摆在那儿,这个都不事儿。你就说那正式工作的事怎么办吧?”
  “还能怎么办?实话实说吧,就说金金在市里找了个对像,婆婆家条件好,年轻人又不想两地分居着,这工作想要也要不了了吧!”
  “金金,他们家的老人你也都见过了?”尽管刚才听了李千金说了很多很多,包括与白伟杰的父母已正式见过面,尽管阿敏埋怨大彬絮叨,但大彬仍然有些不放心地回过头来再次问李千金。
  “我不是都说了吗?处对像,男方家所有的流程该走的我都走了,就是女方这儿,我没敢向你们透露一点,怕你们嫌他是再婚,岁数大,一直拖到今天才迫不得已地说出来。”李千金脸不红、心不跳地撒着她的谎。虽然目前是个谎,但她坚信,这些在她回到石家庄后,马上要一一实现了。
  
  
  临近晌午的这一天,在络绎不绝的食客们当中,“春回暖”大酒店里迎来了一位特别的女客人。说她特别,是因为她的到来,让“春回暖”里有了一次空前绝后的热闹。当然,这种热闹是非同寻常的,是不跟“春回暖”的生意沾任何边的。正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到来,让酒店上下所有的员工们大跌了眼镜,让李千金一直做着的那个富丽堂皇的爱情梦一下子摔得粉碎。
  “白伟杰在哪儿?我找白伟杰!”一个脖子里紧紧箍着一条金光闪闪的链子,约摸45岁上下,腰丰臀肥,胸如大海,傲慢一片,腿如葫芦,上下分明,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女人,朝着大堂前台酿着嗓门大喊着,过来准备吃饭的人们纷纷扭过头去看向这个来者不善的胖女人。
  “您好!这里是酒店,有什么事,您能不能靠近前台说?”
  “我说白伟杰那个王八旦在哪儿?”胖女人怒青着脸。
  “对不起,这个我不太清楚。您有什么事,方便的话,见到白总后,我可以帮您转达。”柜台里面,年轻的女服务员望着一脸青色的胖女人说。
  “转达!转达!转他妈的!不肯出来是不是?我让你他妈不出来!不他妈过,就别他妈过!”说着胖女人冲进柜台里面,揪起墙架里面的一瓶酒,朝着地上怦得一声摔了个稀巴烂。没等人们反应过来,接着揪起一瓶又一瓶来,怦得一声又一声,摔成了一个又一个稀巴烂。随着一声声尖叫,前来吃饭的食客们惊得四处乱窜,柜台里面,三五个女服务员吓得抱着脑袋躲到了角落里,其中,刚和胖女人有过正面交流的女服务员,哆哆嗦嗦地拿起电话,喊来了陈霞。
  “怎么回事儿?这怎么回事儿?!”颠颠地赶到大堂的陈霞,被扑鼻而来的浓烈酒精味道,满地的玻璃碎茬儿,满地纵横驰骋的酒水吓住了。作为大堂经理,她还没来得及询问眼前胖女人到底为什么大闹酒店或者说,她还没来得及向白伟杰汇报这种一恐怖行为时,只听见胖女人“哇”的嚎啕大哭起来。她一边大哭着,一边紧闭着眼睛说:“我摔的也是我的心血啊!是我这么些年来,一直在幕后默默付出的心血啊!好歹也是我爸给打下的底子啊!这不是被逼得啊?!”她带着哭腔说到这的时候停了下来,紧闭着的眼睛跟着也睁开了,“我是白伟杰的媳妇儿,原配。这个酒店,”只见胖女人抬起脑袋,环视着,眼泪汪汪地说,“我是这的老板娘,这么些年来一直在小白脸的背后做着他的幕后支持者,我在邯郸的家里伺候着他有病的老爹,瘫在床上的老娘,照顾着他的孩子,我没日没夜,没脏没净地伺候着他的一家老小,把自己的青春都炼成了一个烂桶,他可倒好,狗改不了吃屎。在外面再一再二地搞男女关系。”说完,呜呜地接着大哭起来。
  “是嫂子呀?!您真的是白嫂夫人?“也不管地上的酒水、玻璃茬儿了,也不管那些被吓走的食客们了,陈霞一下子来了精神。原来白伟杰老婆就长这桶样呀?!怪不得从来没在酒店出过世呢!怪不得白伟杰要和李千金靠上呢!他怎么会对女人有如此浓重的品味呢!
  “我他妈算知道了!让那个小白脸在石家庄买房不买,说攒着钱给我和孩子在夏威夷买,让她给他的爹给他的娘雇保姆,说保姆不如我伺候得贴心细腻,原来他妈就是拿着我的钱在石家庄和一个叫什么李千金呀还是李万金的女人鬼混着呀?!唉呀——怎么能这么对我呀?!怎么能这么对他的结发妻子呀?怎么能这么对待背后默默支持他的女人呀?哼哼……呜呜……”胖女人再次大哭了起来。
  “嫂子,您先别哭,别哭呀!”我帮您先去看看白总在不在八楼他的办公室,陈霞故意不怀好意地说。
  胖女人听陈霞说完,擦了一把眼泪,抹了一把鼻涕,带着哭腔说:“八楼?说起来,我是这的老板娘,可连自己的男人在哪儿办公都不知道,只知道我爸打下的江山还是在这个地方,只在他妈小白脸第一次和别的女人鬼混上后,来到过我的酒店里,没想到哇!这才隔了几年,他又犯了偷人的老毛病呀!”胖女人看着陈霞说,“走!捉奸捉双,带我上去看看!”
  陈霞当然是知道白伟杰现在就在八楼呢!她不但知道白伟杰现在就在八楼,而且还知道他和李千金现在就鬼混在一起呢!那会儿她去八楼准备找白伟杰汇报后勤上的一些杂事的时候,恰好看见了他的背影闪到了李千金的屋子里。她想着,李千金呀李千金,你的好日子要到头了!你不是骄傲吗?得意吗?我倒要看看你见了这烂桶似的女人还要骄傲得意成哪样?!想到这的时候,她突然又觉得李千金虽然升职为秘书了,虽然傍上白伟杰了,可再骄傲,再得意,也没有对她咋样呀!相反的,李千金对她还是那么客客气气的,虽然不再叫她陈经理了,虽然她的脑袋瓜子抬得那叫一个高,……这么做是不是太歹毒了?陈霞思忖着……何况看眼前的胖女人,白伟杰在两个女人之间,能选择这样的?这一公开撕破了脸,指不定将来人家李千金就是明正言顺的老板娘了呢!
  犹豫了一下,有了一个小小的良心发现,更为了给自己以后的工作打好更大的一个基础,她笑着对胖女人说:“哦,嫂子,你看我都忘了,白总今天确实不在,他去保定出差了,说去参加一个什么剪彩活动呀。不然这样,您先去我的办公室坐坐,消消气,我打电话CALL他,说您来石家庄了。”
  “我不去!你拷他让他赶紧回来!”说着,胖女人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她突然又转过身子说:“那个叫什么李千金呀还是李万金的女人呢?”
  “还真是巧呀嫂子,她刚辞职没一个星期,离开了这里。”陈霞张嘴编了个瞎话说。
  “他妈离开了,我也跟你们没完!姓白的,你回来了再说!”说着,气呼呼地就要迈出春回暖的大门时,又返了回来,“不行,没人我也要看看去!这是我的酒店!从今以后,再也不他妈的做不闻不问、全权交出去的幕后英雄了!”
  容不得陈霞再说些什么,她只好带着胖女人来到了白伟杰的办公室门口。
  白伟杰的办公室和李千金的办公室紧紧相邻,陈霞把胖女人故意带到白伟杰的办公室门口,大声说着:“嫂子,您看,白总的办公室就在这,他去保定了吧!他应该明天才回来呢!”陈霞装作转了转门把手。
  “总经理秘书办公室……”胖女人抬着头看着另一个门上的标签,喃喃地念出后,对着门咚得一声,就是狠狠的一脚。“这肯定是他妈那个叫什么李千金呀李万金的女人待过的地方!白伟杰,你这个挨千刀的,你他妈拍着良心问问自己,对得起我吗?!你这个他妈挨千刀的,我跟你没完!呜呜……”只听咚得一声,胖女人对着门一脚又一脚地踹上去。
  踹了不知道有多少脚,踹了不知道有多久,胖女人呜呜哇哇地和陈霞一起离开了。
  屋子里,床上一脸灰色的白伟杰抱着一脸惊慌的李千金,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小气不敢哼一声地,一动不动地伏在床上,竖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白伟杰听出是他的老婆兰花来了。
  当他闪到李千金的办公屋里后,在他一句打情,李千金一句骂俏的互相挑逗中,俩人情不自禁地抱着倒在了床上。没想到,正在欢爱着的时候,兰花竟然来了!这让白伟杰怎么也没料到。这么多年来,对于酒店,一直在家任劳任怨,除了那次男女事件外,几乎从没踏进酒店(当然,他也不愿意让她过来)的兰花突然就这么来了!好像还知道了他和李千金的“私事”。
  白伟杰怆惶地就要起身穿衣时,李千金突然紧紧地抱住他,俯在白伟杰的后背上说;“伟杰,我爱你!你能为我离婚吗?”李千金也不傻,不用问,她能听不出门外刚才骂骂咧咧,一脚又一脚地踹着门的女人是谁来了吗?没想到,等白伟杰主动说娶她的这两年里,等没等到,在她准备张开嘴要他离婚的时候,他的媳妇儿竟然找上了门。
  白伟杰哪里还有心思像以往那样迎合着李千金的热情,去温存她的那份热情呢?他挣脱开李千金,边匆忙穿着衣服,边小声兮兮地说:“我爱你,宝贝儿!永远爱你!但,我不能娶你。”
  “你——”听到白伟杰说不能娶她的话时,李千金的眼前顿时一片黑暗,她的心一下子乱了。
  “嘘——”白伟杰一把捂住李千金的嘴巴,“外边有人,不要叫,不要叫。”
  李千金愣愣地望着白伟杰,当他拿开了他的手后,她不再有只言片语,只是愣愣地坐在床上望着白伟杰,愣愣地望着他……
  “宝贝儿,我爱你!下辈子我们一定要相见,我一定要娶你的!虽然,我对她没有爱,可是,念及这么多年来形成的亲情,我也不会跟她离婚的。是她一直支撑着我的那个家,是她这么多年来,照顾着我的父母,为我生了孩子。你知道吗?这个酒店其实最初是她父亲打下来的江山。因为我父亲和她父亲打小就在一起,两家人的关系好得那是自然没得说,后来她父亲生了重病,白白把奋斗多年的小饭馆赠给了我的父亲。当然,前提是,等将来我上了大学,毕业后,必须和他家的闺女结婚。所以,我们两个的婚姻是受父母之命的。虽然她学习不好,文化不高,从一开始,我也没有爱上过她,但拗不过父母,我们还是结了婚。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我不能和她离婚!”
  白伟杰抱住愣愣的李千金,傻了的李千金,万般可怜又万般可恨的李千金,说:“对不起,对不起宝贝儿,谢谢你陪我走过的这些日子里,让我没有了孤独,认识了活着的美好。”说着白伟杰长叹一声:“其实,我后来认识到了自己的自私,可是,我没有勇气说出……早就预料到这种结局,……怕伤害你……今天还是伤害了你……”
  “你记住,我真的爱你!记住,一定不要放弃自己的文学梦,执着地走下去!”
  白伟杰抱着一直愣愣地流着泪的李千金,自顾自地说着的时候,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他拍了拍李千金的脊背,轻手轻脚地朝着电话走过去,谨慎地看了看来电显示,然后秉着呼吸拿起了电话,“喂,白总吗?我是陈霞,嫂子刚去蹲厕所了,你们赶紧趁机溜出去吧!我说你去保定参加活动了,李千金早辞职了。看样子,她不会再离开酒店啦!你们赶紧趁机溜出去吧,不然暂时出不去啦!”
  放下电话后的白伟杰,一边催促着李千金穿衣,一边猴急马跳地帮她收拾了一些用品后,不顾一切的拉上泪眼帘帘的李千金就往外奔。
  白伟杰拉着面对这突如而来的变故,除了大声喊出了一个“你”字后,再没有说过半句话,愣愣地流着眼泪,绝望无比的李千金奔驰着,一直到了长途汽车站的进站口,汽车缓缓地停了下来。
  “丫头,别忘了,我爱过你!真心地爱过你!……回家吧,找个好男人就嫁了吧!别忘了,在文学的路上坚持下去!”说着,白伟杰摸索着衣服里层的口袋,掏出了一张银行卡,他拿过李千金木然的手来,递到了她的手心里,“虽然早料到会有这一天,但还是没有做好准备,这张卡里的十万元钱,是我对你爱的一份礼物吧。”说着,白伟杰慢慢合上了李千金的手。
  “你…….不娶我,不要我了是不是?”李千金低下头去看了看手里的卡,呜咽着。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能娶你!”
  哇得一声,李千金绝望无助地大哭起来。她打开车门,左手心里紧紧攥着那张十万元的银行卡,右手拎着背包,疯了般地朝着车站里面跑去。在她奔跑的路上,从“春回暖”里逃出来时忘了换的拖鞋,还掉了一只。
  白伟杰的老婆兰花头来石家庄的这天晚上,在水谢花都2号楼2单元301室里,醉意朦朦的涛子搂着交往了刚好一年的女朋友,“我……我要娶媳妇儿了,我……我姜涛……不再是一个光棍儿,也要有家了哈?”
  “当然了。”
  “今天去邯郸……你和兰花嫂子……偷偷摸摸……偷偷摸摸说我什么坏话呢?”
  “她说你可勤奋呢!”
  “什么?”
  “她说你可勤奋呢!”
  “我不耳聋……你叫什么……”
  “我叫甘露。”
  “我看你……欠收拾了……”涛子一个翻身压住了甘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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