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农民协会成立主持公道枪毙凶手赵海清，刘振华派人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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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台上的顾辞章老远看见郭德明高玉进等人，很友好地朝他们挥挥手，示意他们赶快上主席台来；高玉进走在最前边，和站在台子两边的荷枪实弹的士兵们打打招呼，和后面人一起上了台子，刘老四武光尘等人也在坐，他们互相握手客气让座。顾辞章的秘书见人已经都来齐了，起身到顾辞章跟前耳语几句，然后回过身来，朝郭德明走去，按照大会安排，由郭德明主持大会，秘书把大会主持程序交给郭德明，自己坐下来，一脸的严肃表情。

郭德明起身再到主席台前大声宣布：“周至县国民政府农民协会成立大会及公判大会现在开始——”台下面人群一阵小小骚乱，穿着破烂衣服的百姓们们互相低声议论着，对台上认识的不认识的人，指指点点的；只听见郭德明又在说：“大会第一项，鸣炮开会——”那些早已准备好的炮客们立刻点燃自己手里的铁炮，人群中胆小的早就捂着耳朵，在炮客跟前的人侧着身子看他们，只听见：嗵！嗵嗵——咚咚——炮声齐鸣，空气里弥漫着硝烟。“第二项，宣布农名协会主席名单：农民协会主席——王德轩——，副主席李浩——秘书长郭德明——”人群又一阵阵骚动，“欢迎农民协会主席王德轩讲话——大家欢迎——”台上台下掌声齐鸣。王德轩起身走到主席台前，朝台下黑压压的人群鞠一躬，然后说：“各位周至的父老乡亲们，大家上午好——”有一阵热烈掌声。“感谢乡党们对我的信任和支持，我本人是个粗人，但是我生来好打不平，眼睛里揉不得半点沙子。我觉得不管是穷人还是有钱人，大家都是父母生的，都应该人人平等的，这是孙中山先生一贯主张的，我就是奔着孙先生这个主张去的，参加了国民政府的军政大学——黄埔军校，我是第二期学员，记得毕业那天，蒋校长授我中正剑是说：请记住孙先生的话，革命尚未成功，同志须当努力！我一定会主持公道的，请大家放心吧！”台下顿时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郭德明宣布：“下面开始，把杀人凶手压上来——”台下面一阵骚动，两个荷枪实弹的士兵把赵海清押上台子，赵海清被五花大绑压上来，台下面有人高喊：“血债血偿——枪毙杀人凶手赵海清——”人们发怒了，大声呐喊着，人群一阵阵拥挤，呐喊声像海水一般此起彼伏……台上的赵海清尽管头发凌乱不堪，但那眼神里还流出仇视的目光，他抬起头看着顾辞章，眼睛里有一股仇视的劲道，顾辞章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刘老四走上去，狠狠打了赵海清一个耳光，赵海清用眼睛狠狠瞪着刘老四，“他妈的，临死前还这么嚣张，老子枪毙了你——”刘老四又狠狠抽他一个嘴巴，鲜血从赵海清的嘴角流下来，赵海清嘴里不住动着，脸都涨红了，眼球都要掉下来，就是不见出声来，原来早就被人把喉咙弄烂了。郭德明大声制止了愤怒的人群，他宣布：“下来有农民协会副主席李浩讲话——”李浩起身上前狠狠打了赵海清一个耳光，台下立刻有人喊道：“打得好，打得好，打死这狗日的——”李浩揭发赵海清杀人的罪恶事实……

“下来由本县最高驻军长官顾辞章宣判——”，郭德明大声宣布道。顾辞章走上前向台下老百姓敬军礼，然后大声宣布：“经国民政府批准，对杀人凶手赵海清处以死刑，立即执行——”“好啊！好啊！国民政府万岁！”台下口号声喊声叫好声不断，顾辞章看着台下激动的人群，此刻有一种很神圣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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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海清被枪毙的消息很快就传到刘振华的耳朵，他对吴新天恨之入骨，无奈何只好跑到冯玉祥将军府告了一状，说吴新天和女婿顾辞章利用手中权力，中饱私囊，贪赃枉法，要求国民政府派人处置。冯大肚很恼火，很快就派人到周至去查处这件事情。

顾辞章很快就获悉此消息，心里很着急，但又不敢声张，心里很窝火。回到家里阴着脸，动不动就发火；家里人都吓得不敢出声，老丈人吴新天说：“怕啥呢？不就是省里来人调查吗？想办法叫他们不出声不就完了？窝囊废一个，光知道给家人发火，哼！”“您教训的是，我这就想办法去办！”顾辞章停了老丈人的话，心里有了底，赶快去找高玉进和郭德明他们。

省里派冯玉祥将军秘书李雪婷和省警署推荐的警员柳力涛一块来周至。郝大海暗地里把唐思颖也派了回去，暗示他配合周至地下党利用清算顾辞章贪赃枉法的事情，搞一场轰轰烈烈的农民运动，最好能把军阀吴新田赶走，逼顾辞章立场转变，能靠近革命势力，到时候周至的革命形势会发生改变，扩大影响，进一步动员群众。

当李雪婷和柳力涛来到周之后不久，就和当地的地下党取得联系，他们二人表面上是国民政府派来的人，所以顾辞章很客气派秘书把他们招呼在醉仙楼。那个地方原来是吴新天办公的地方，现在老丈人主动搬到女婿家里住下，把此处让给他们住，这些都是吴新天的主意。其实很少有人知道，吴新天早已想回到天津去，只是现在其后还有点寒冷，他早已准备在阴历四月间天气变暖，就会回到天津了。

唐思颖和马燕荷在高家兄弟结完婚以后，两人一块回来拜见父母，顺便按照大人们的安排在老堡村举行了婚礼，设宴招待了村里的乡亲们，总算去了唐老爷子的心事，如今两儿子都娶了媳妇。唐思颖的儿时的好伙伴“讪讪磨子”闹洞房闹得最厉害，事后还央求思颖能帮忙给他找一个媳妇，说完话脸都红了，手脚都不知放哪儿好，马燕荷笑嘻嘻的说：“好啊！只要你跟着少爷好好干，一定会娶个漂亮媳妇的！”“那就谢谢夫人了！”“讪讪磨子”一副受宠惹惊的样子。

李雪婷和柳力涛白天不停地来往于县党部，装作调查顾辞章的问题，晚上有时候除了被顾辞章的秘书安排和县里有身份的人打麻将外，还不失时机的和郭德明高玉进金海峰雷震天他们商议事情。这当口柳力涛因公务到顾辞章家里做客，遇见了顾萌萌，很惊讶，想不到顾辞章竟然还有这样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儿，而且还是大学生。他不理解为什么萌萌不出去做事？正天一个人闷闷不乐的在家里。柳力涛看着顾萌萌有点苍白的脸问道：“顾大小姐很有学问的，为啥不出去做事情呢？难道真的是坐在家里当大小姐吗？”“唉！一言难尽……”两人谈得很投机，顾辞章意见心里暗自高兴，心里想着，要是女儿能和省里派来的警员攀上关系，最好能成为夫妻，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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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农民协会成立后，各地农民纷纷组织起来。除了新当选的农民协会主席副主席和秘书长外，还增选了苗冲、萧成芳、牛皋、朱庆武、李翠婷等为农民协会委员。他们在各村都把群众组织起来，建立硬团，又叫“红枪会”，因为队员们大都使用的是红缨枪而得名。李浩和苗冲在县西各村组织了红枪会组织；李翠婷在县东南建立各村红枪会组织，萧成芳是豆村红枪会的领导兼武术教练，牛皋在马村和临川寺以及西坡村建立了红枪会组织，聘请王德轩为武术教练，朱庆武把三育武术学校的学员们和二曲镇的青年组织起来，每天早晨起来练习武术，喊口号，由朱庆武和金海峰还有雷震天三人轮流教授队员武术。一时间全县范围内红枪会组织在二百多个村里都建立起来了。声势浩大的农民协会组织下破了顾辞章的胆，他感觉到有一种强大的威胁和恐惧；近日来省里的警员柳力涛和李雪婷在暗中不停地调查他贪赃枉法的事情，真叫他坐卧不安。老丈人倒是很镇定，他深谙官场的内幕，这次省里派人明里是冲着顾辞章来了，其实他很清楚，就是要借机会把他赶走，他太了解刘振华的为人了，看起来是因为枪毙了赵海清，其实还不是因为赵海清是他镇嵩军的人吗？这明摆着是要削弱他手中的兵权。正好他早已做好了下野的准备，他用手拍拍女婿顾辞章的肩膀说：“辞章啊！你要沉住气，他们无非要把我从周至赶走，所以就给你找事情，寻麻烦，不要担心，到时候我一走，你把事情都往我身上一推了事，听我的话，准没错的！”顾辞章听了老丈人一番话，激动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连忙说：“这哪成啊？我这样做不是给您老人家脖子下支砖头吗？陷您老人家于不仁不义吗？”“哈哈哈……傻瓜一个！都到啥时候了，还顾得了这个？你尽管按照我说的去做，只是你不能辜负了晓雪就成，其他的都不用管了！”“太感谢您了，我真的有些于心不忍啊！”“笨蛋！啥叫无毒不丈夫呢？你呀你，就是心太软，将来会吃亏的……记住我的话吧，唉，我老了……”说完话吴新天起身走进客厅，顾辞章知道老丈人大烟瘾又发作了。

李雪婷和柳力涛还真不简单，走访了很多人，做了大量的调查，竟然查出顾辞章不少问题，至少这些年顾辞章利用手中的权力，受贿和贪污了大约几十万大洋，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呀！关于如何处置顾辞章贪赃枉法的事情，真难住了李雪婷和柳力涛他们。于是他两人找到郭德明把问题的严重性交代一番，三人赶到问题很棘手，如果把问题反应到省里，那顾辞章一定会受到严厉处罚不可，但就目前局势来看，顾辞章还有利用价值，到底咋办？一时拿不定主意。郭德明建议开一个秘密会议，大家商议一下。

很快郭德明通过高玉进就把地下党员们召集来了。就在周至中学的一个教室里，总共有九个人参加了会议。除了他们四人外，还有金海峰、雷震天、赵晓正、惠风、唐思颖等，大家在一起讨论，如何处置顾辞章贪赃枉法的事情。唐思颖情绪很激动：“要处理！一定要严肃处理！这还了得，贪赃枉法这么大的数目，给老百姓增添了多少难常，弄得老百姓们民不聊生，难怪国民革命这样难搞，都坏在这些军阀官僚的手里，革命不能成功，败就败在这些坏蛋的身上！我主张，上报省里，报呈冯玉祥将军处置。绝不能心慈手软！”高玉进和郭德明发表了看法，认为现在是乱世，打到了一个小军阀，上面还会再派一个来的，在说顾辞章也不是脚底流脓坏透了的那种角色，至少目前他对国民革命还是支持的。我们可以利用这个问题和顾辞章谈谈，作为一种交换的条件，叫他以后收敛一些，不要在给老百姓那么苛刻。大家争论不休，意见不统一，李雪婷见大家一件很难统一，他说：“同志们，今天在场的各位都是咱们组织里的人，目前咱们党正在不断壮大力量，但实际上距我们起事的力量还相差很远，上级党叫我们尽量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不要树敌过多，这样我们好发展自己的组织，有一个靠山也好隐蔽工作，不到万不得已时候不要暴漏自己，所以我们的上级指示我们，尽量利用敌人的力量来保护自己，抑制发动派和黑暗势力，最大限度保护老百姓的利益，并且暗地里秘密组织群众，领导好农民协会，有礼有节地和敌人斗争，避免不必要的牺牲！”说到这里，唐思颖脸都红了，他坚持说：“雪婷同志，你这是向反动势力妥协，是向敌人人投降呀！很危险哪！”郭德明说：“我同意雪婷同志意见，同意的请举手！”大家纷纷都举手，唯独唐思颖保持沉默。李雪婷对柳力涛说：“力涛，你看还有啥要说的呢？你是负责调查这件案子的。”“放心吧！我回乡省里交代的。”

最后决定叫柳力涛亲自上顾辞章家，找他先谈谈，看他的态度再顶下一步的行动。柳力涛还没有到顾辞章家，心里就犯嘀咕，要是顾萌萌出面直接和自己说着事情该咋办？他急匆匆地去了顾辞章家，刚一进门，就看见了顾萌萌，马上打了个招呼：“顾大小姐好！”“你呀，叫你不要这样叫我，就叫我萌萌不甚好吗？偏偏要这么叫，难听死了！”“呵呵呵，对不起，下次一定改！请问顾长官在家吗？”“是谁呀？”顾辞章听到有人喊，马上从楼上下来，一看见柳力涛马上大声说：“哎呀！我当是谁来了？原来是柳警员啊！快！快！屋里请吧！”柳力涛进了门，卸下帽子，跟着顾辞章进了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