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集（3）

　　05-23：警卫班宿舍夜、外
　　髙雅、张华走到宿舎门口，方兴国立即出来相迎。高雅递交一份简历，他看一下，不解地望着张华。
　　方兴囯：你的呢？还没写出来？
　　张华低头不答。
　　高雅：我能见营长吗？当面跟他讲。
　　方兴国：你们等一下。
　　方兴国进屋里，把简历交给顾长茂。
　　方兴囯：高医生的简历，张华还没写出来。
　　顾长茂：现在没时间看，放下吧。
　　方兴囯：两人就在门外，想见你，你见见吧。
　　顾长茂：这种事，你也这么热心？你泥菩萨过河，保自己吧。
　　方兴国转身到门口，探头看，高雅、张华走远了。他又回头，离顾长茂还远，就嘟了嘴。
　　方兴国：营长，反正，我泥菩萨也要过河，我不换！
　　顾长茂：换不换，你自己能决定吗？先想想你的问题吧！走，陪我去王府，拜访大头人以后，回来再收拾你。
　　
　　05-24：王府议事堂夜、内
　　尼康和田保华看见顾长茂、方兴国、连长三人走到大门口了，淡定地等着。连长挎卡宾枪，方兴国、顾长茂徒手。
　　方兴国：大头人，我们顾营长、连长拜访你来了。
　　顾长茂向尼康行军礼，尼康措手不及，热情地请进议事堂。
　　方兴国将卡宾枪交给顾长茂，顾长茂双手奉献于尼康。
　　顾长茂：大头人，这是我代表本地驻军领导送给您的，请收下。
　　尼康发愣，不敢伸手接受。
　　顾长茂：大头人是佤山英雄，跟英国殖民军干过，打过日本鬼子，参加过第二次勘界。我们来拜访大头人，没有好的礼物，送这个给大头人护身吧，子弹不多，20发。
　　方兴国：大头人，我现在用的也是这种枪，又叫短步枪。
　　顾长茂：这些美国造，都是运输大队长蒋介石给我们运来的！
　　尼康高兴地领受了枪和子弹，田保华急于接手，尼康没让，摆放桌上。连长又托出盐巴、茶叶等礼物。尼康万分感缴。
　　康本准备泡酒，尼康去里屋搬出年代久远的朝服、几页文书、半块木契、破旧的手绘地图等一堆宝物，一一展示。
　　顾长茂和连长、方兴国都细看。
　　尼康：这是木契。清朝乾隆年间，内地来的汉人吴尚贤，来我们这里开银矿。我家先祖准许，定好分成，立了这个木契，各存一半。那一半块，由吴尚贤带进了京城。
　　顾长茂细辨字迹，多巳脱落。
　　顾长茂：日期还清晰：乾隆八年六日十二日。方兴国，是公元哪年哪月？
　　方兴国推算不出来。
　　尼康：公元1743年，200多年前的事了！200多年前，我们的祖先就在这里开银矿。最热闹时，矿工就有两三万人！
　　尼康让顾长茂坐王位，顾长茂谢辞，两人推来让去，顾长茂还是请尼康稳坐王位，和尼康泡酒。
　　
　　05-25：王府夜、外
　　赵永章带一哨兵巡夜，过王府，遇方兴国出门。
　　方兴国：我正找你！营长跟大头人泡酒，时间要长一点，你们要警惕。
　　赵永章：别只顾泡酒，泡醉了，忘记跟营长说请假探家的事。
　　方兴国：现在不能提探家，我们可能被撤换。
　　赵永章：凭什么换？我们哪点干得不好？你不要憨包，坚决顶住，跟营长说，我们班要干到底！
　　
　　05-26：王府议事堂夜、内
　　尼康和顾长茂泡酒正欢。方兴国回来。
　　顾长茂凑近油灯，铺开尼康给他的一张地图，看了一阵。
　　顾长茂：大头人，我明白，你让我看这些宝物，是告诉我：自古以来，这是班珙部落祖宗的辖地。你想尽快收回这些土地。
　　尼康：正是，正是！我去缅甸打完日本回来就想了，要修改红线！
　　顾长茂连忙向尼康敬酒，想尽力回避这个敏感话题。他酒力远不如尼康，把酒当水喝，已微有醉意。尼康见他实在，也豪饮。却没忘记正事主题。
　　尼康：营长，你的好兵方班长向领导报告，要越过红线，奇袭败军团部，活捉张团长，领导什么时候批准呀？
　　顾长茂又接过竹筒喝酒，方兴囯趁机走开。
　　顾长茂：大头人，这事复杂，要报中央审批才行。方班长把报告送给我，我看是个好主意。（帮方兴国打圆场）
　　尼康：我也说，是个好主意。
　　顾长茂：打个比方，王府旁边，老睡着一帮强盗，想掀翻大头人的王位，让他们回来当大王，统治部落。大头人能睡着吗？能不想办法，快点把他们消灭吗？
　　尼康：当然！我一直想收回勐困寨。
　　顾长茂：大头人，我也是寨门口抬龙竹，直来直去，现在不能打。
　　尼康突然放下杯，看田保华一眼。田保华盯着连长。父子俩失望溢于脸面，好久不开口。
　　
　　05-27：王府夜、外
　　方兴国在门外站着，连长走出来，拉他走开几步。
　　连长：要谈崩！营长替你圆了场，担当了责任。一说不能打勐困寨，大头人就不高兴了，你快进去。
　　方兴囯：只怕大头也不会相信我了。
　　连长：你总是熟悉他一些，别让营长下不了台！
　　
　　05-28：王府议事堂夜、内
　　方兴囯和连长回到屋里，尼康不客气地嘱咐康本陪客，拉着田保华进密室去了。
　　方兴国和顾长茂、连长等着尼康。康本劝酒，三人都不再喝。
　　尼康和田保华回来，田保华拿起枪，送还方兴国，将盐巴、茶叶等礼品推到连长面前。
　　尼康：营长，这些礼太重了。我们没法回礼，不敢收。
　　顾长茂：大头人，我们是一家人，亲兄弟。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这边敌情复杂，我们还没有驻军，所以，这支枪送你护身。还有这些小礼品，不成敬意，你一定得收下。
　　田保华：说明白吧，我老爹的意思，政府、解放军不支持我们收回勐困寨，统一部落，就难说是一家。这些礼就不收了。
　　方兴国：大头人，老大，收下吧！
　　顾长茂：收回这些土地，不能单纯诉诸武力，要靠政治、外交、经济等综合手段。中央已定下和平协商解决的方针。我跟大头人想的一样，不承认红线，勐困寨一定要收回，班珙部落一定要统一。只不过是时间早晚问题。
　　尼康：时间拖得越长，就怕收起来越难了！
　　顾长茂：大头人，请放心！等中缅两国政府开始边界谈判，就可以不费一枪一弹，收回勐困寨，实现部落统一。我估计，不会等很长时间。我希望在我的营长任期内解办好这件事。我这次走边界，过班珙寨，看望大头人，有一项重要任务，就是为勘界摸底、准备。
　　尼康把枪和子弹放回桌上，接着泡酒。顾长茂三人尽兴地喝。喝得越痛快，尼康越高兴，双方心越贴近。
　　
　　05-29：广场夜、外
　　广场上，篝火熊熊燃烧。联欢会即将开场。不等贵客出面，寨民们的象脚鼓、铜铓、芦笙，笛子，歌声，欢快热烈，震响夜空。刘景东带工作队队员集体入场。
　　方兴囯带警卫班战士布置岗哨。随顾长茂来的警卫班除了留四名战士跟随顾长茂以外，其他都参加警卫，由连长指挥，保证晚会绝对安全。
　　方兴国闷闷不乐，把赵永章拉到一旁。
　　方兴囯：副班长，你今晚多操点心，我喘喘气吧。
　　赵永章：不行！今晚你怎么能撒手？
　　方兴囯：我得主动找营长，我真怕被撤了。营长替我在刘队长、大头人面前打圆场，承担责任，搞得他很被动。
　　赵永章：那今晚也別找他解释，明天再说，我陪你！
　　方兴国：明天，怕早把我撤了，打背包向后转了！
　　赵永章：今晚，出事怎么办？
　　方兴囯：连长来了，你跟着连长吧！
　　场上，佤族青年男女已经唱唱跳跳，歌唱道（迎客调）：
　　打起鼓，唱起歌，
　　欢迎贵客进寨啰。
　　贵客和阿佤心连心，
　　幸福日子安心过。
　　有男女青年趁热閙劲儿，在歌舞圈外追逐戏闹。
　　方兴国把顾长茂、连长接回驻地。顾长茂醉意浓浓，路过晚会场边，看看打歌的热闹场面，笑笑。
　　顾长茂：先跳吧，唱吧！没谈成的事，跳完再说。
　　方兴国：营长，大头人气消了，他收了枪和礼物，其他事就能谈。
　　高雅和张华走过来，方兴国暗中做个手势，叫她们大胆冲，把营长注意力引开，高雅示意要他引荐。
　　方兴国：营长，高医生、张华陪你跳舞，她们……
　　顾长茂：跳什么舞？我不会跳，只看看。
　　高雅：营长，北京人，还不会跳舞？
　　顾长茂：我知道，你们想当兵，简历还没看。我的事，还没办妥。你们去玩吧！
　　方兴国连连摇头。高雅、张华失望地走开。
　　
　　05-30：观众中夜、外
　　方兴国跟高雅、张华回到工作队的位置。
　　方兴囯：你们不要只依赖我，今天晚上，趁营长看晚会，一定要找他谈定，明天，他更没时间了。
　　张华：我不去了，高医生一人找他吧。
　　方兴囯：去！一定要找他，过了这一村就没有这一店了！
　　
　　05-31：广场夜、外
　　尼康带领五六十名青壮年佤汉，人人手持寒光闪亮的长刀，来到了场上。尼康长刀一挥，刀手们就摆开了阵势，把唱歌跳舞的人和观众都挤开。
　　尼康指挥操练长刀，左劈右砍，披荆斩棘，进退自如。整个儿一个威武雄壮、气势吓人的原生态长刀舞或称大型长刀团体操（专业人员编导）。
　　顾长茂、连长和战士们都震撼了。
　　
　　05-32：领导席位夜、外
　　顾长茂向方兴国招手，方兴囯走到他身旁。
　　顾长茂：大头人什么意思？
　　方兴国：这是部落的长刀队，准备打勐困寨的精兵强将。
　　顾长茂：公开表明决心，还是要打？
　　方兴国：我们警卫班，表演一下刺刀操吧，别让老百姓以为我们是软蛋，不敢帮他们打勐困寨。
　　顾长茂：不！我们也给他露一手，软的，唱歌！
　　
　　05-33：晚会场地中心夜、外
　　方兴国集合所有警卫战士，先为长刀舞击掌叫好，更助舞兴。接着，请顾长茂指挥唱歌。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志愿军战歌》……
　　刘景东把工作队人员也带出场，由高雅指挥，唱歌。
　　
　　05-34：寨外夜、外
　　寨外密林里，黑影时隐时现。
　　两位战士巡逻，驻足倾听歌声：《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