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周至自卫军支援西安解围凯旋而归欢喜一片，冯玉祥突

（九十七）


终于在雪花飞舞的腊月初，高玉进和雷震天等人从西安返回周至。县城里郭德明很快组织县城工农商学医等各界人员热烈欢迎这些增援西安守城的英雄们。豆村的尚村长也在乡下组织各村有头有脸的人们，敲锣打鼓欢迎老五和成芳他们。过了几天，由郭德明提议高玉进组织把这次全县参加西安保卫战的有功人员予以表彰。参加大会的有郭德明，高玉进武光尘萧二平，何文耀，辛老五高精明还有二曲镇的区长庞彪，雷震天金海明，周至县医院的院长，豆村的尚老五，尚雄军商小童和萧成芳杏儿以及保安队全天成员和三育武术学校全体学员，还有一部分县城跟前的群众。大会由高玉进主持，表彰了尚老五父子等在西安保卫战中支援战斗中的英勇无畏，表扬他们是周至人民的精英，是关中平原上的模范百姓，是三秦大地最优秀的儿女。尚老五父子胸配大红花，萧成芳乐呵呵的，还有雷震天高玉进金海明等人，最后还表彰了出钱出力的尚雄军庞彪和萧家与辛家何家，特别表扬了杏儿，她深明大义，一个女人竟也出大洋五百，真不简单呀！大家给杏儿报以热烈的掌声，纷纷要求杏儿讲几句话，杏儿脸都红了，她说：“我这是替大宝他爹赎罪，大宝爹大家都知道，原来就一直在咱们县上，这回跟了顾辞章共同去围攻西安，他是男人我没有法子阻止他，只能算是替他赎罪吧！”杏儿话说完后向大家深深鞠一躬，胸前的红花丢在地上，她觉得不配戴着红花，也就没有去捡，人们静静看着杏儿缓缓走下主席台，被这个农村妇女一番话说的心里面都觉得沉甸甸的，赵晓正突然带头鼓起掌来，接着“哗哗哗——”顿时传来一阵阵热烈的掌声。郭德明在会上被推举为周至县农民自卫军总指挥，高玉进任大队长，武光尘任副队长，雷震天金海明任政委和参谋长，吸收各村护村队员全部参加，另外还由三育武术学校全体学员也被吸收进来。高德明发表了讲话：“乡亲们，今天我们成立周至县农民自卫军，是为了继承孙中山先生的革命遗志，坚决和分拣黑暗势力作斗争，和一切反动的军阀作斗争，让广大百姓都能过上好光景；我们农民自卫军就是要团结起来，保护好我们的劳动果实，和一切不劳而食的坏家伙作斗争。我听说，咱们国家已经有好多仁人志士在搞一个全新的运动，说不定呀咱们这里不远将来也会有这样的只是出现的。现在全国各大城市纷纷宣传新思想，有识之士提倡解放妇女，破除封建迷信，向西方学习……”讲到这里，郭德明停了一下，见人们的伸长了脖子听得很认真，他喝口水又说：“今后我们也要向西方学习先进的东西，比如科学文明进步和自由等，我们提倡人人平等，人人自由，大家都有饭吃……”真时候人群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高玉进机动地拉着老师的手说：“老师，你讲的太好了，谢谢你！”师生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到晚上，由杏儿提议，高玉进和杏儿及赵晓正郭德明等人一同到顾辞章的家去看看他的家属，安慰安慰她们，无论如何她们是无辜的。杏儿拉着吴晓雪的手说：“大姐，你们放心吧，咱们都是受害者，你和萌萌还有佳妮姐都是无辜的，你和顾旅长不一样，他是军人必须得听上峰命令。”“谢谢你杏儿妹子，你可是个好女人啊，大姐不知咋感谢你呀，还有高营长，郭老师你们都是好人哪！”刘佳妮的儿子睁着惊恐的双眼看着这些人，不理解他们在说啥呢？只是看看妈妈的脸，睁着黑乎乎的大眼睛，紧闭嘴唇不吭声。原来的国民党县党部是顾旅长一人独揽大权。现在他走了自热空缺，大家都说不用再选，就叫郭老师兼任县长，高玉进协助主持工作就行了。好在郭德明是国民党老党员，有资格兼任县党部主任一职，高玉进又是当年顾旅长的警卫营营长，军务一切都熟悉，大家都觉得很好，只是觉得人手有点少，后又曾选雷震天和金海明二位武术教官是委员，因为他们懂武术，农民们最直接，感觉农民自卫军就应该用懂武术的人去干事情，所以很顺利。农民自卫军成立不到两月，形势就发生了变化，冯玉祥在西安派陕军东征，陕军本来就和冯军有点不合，但碍于刚刚出兵替西安解了围，不得不离开陕西地界，陕军刚一走，冯玉祥竟然接受了镇嵩军刘振华的投降，和奉系军阀打得火热。刘振华马上被委任为关中地区防护军总司令，他的首席追随者吴新天赶紧从汉中又出来，顾辞章带领残余部队回到周至，刘老四和胡三小六子小金龟都回来了，一下子杂牌军驻军多大近万人，郭老师和高玉进商议，农民自卫军宣布解散，吴新天不问此事不说，问道就说农民自发组织起来保卫家园的，这可没有错啊！高玉进劝郭老师离开周至，恐怕有人滋生事端，借机报复他的……

吴新天带领他的第七师和女婿顾辞章的残余部队又住进了周至县城，吓得城里居民早早关了门，不敢出来。其实这时候军阀们还打着国民革命军的旗帜，响应的是南方广东政府的主张，所以郭德明的公开身份是国民党党员，自然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到是顾辞章对高玉进有了看法……


（九十八）

就在吴新天和女婿顾辞章领着第七师残部和散兵游勇们进县城的第二天夜里，一场罕见的大雪降临了。空中没有一丝风，天空阴暗，阴云密布，那鹅毛大雪一声不响的从空中落下来，落到地面上，先是被地面干燥的灰尘融化，其后地面开始变得湿润了，然后那雪花片就像是附着在上面，开始了慢慢积累，一层又一层，越积越多，地面上开始发白了，积雪渐渐厚起来，关中平原空旷的原野变得白茫茫一片，人们开始被这场大雪阻隔在家里，地里的麦苗和烟苗已经被大雪覆盖了，那些经常出没于田野的野兔子不知钻到哪里去了，原野上只剩下一白茫茫的世界。按照节气来讲，这是好事情，润雪兆丰年。可对于穷困与百姓们来说，这才真是大灾难啊！沿终南山居住的穷人们不下雪可以凭着自己的力气进到山里，砍很多硬柴，背到集市上去卖个好价钱，那些有钱人家这时候趁机给家里买些干柴过冬，北方的冬天特别冷，还有很多穷人们靠给财东家打短工，挣些零花钱补贴家用，黑老碳本来自己有几亩薄田，多亏了杏儿的孝敬，生活才有了着落，眼下看着纷纷扬扬的大雪，黑着一张老脸，眉头紧皱，心里想着，又不能替村长家把茅房粪运到地里去了，经常要尚雄军照顾，他觉得不好意思，真的是人穷志短，好在尚雄军从来没有在他跟前说过什么过头话，唉！县城里积雪很厚，顾辞章回到县城，首先骑着马回到了渭河岸上自己的家，马上一点雪花都没有，马背上冒着热气，他只带了几个卫兵，见大门紧关着，围墙外面都是一片积雪，院子里的梅花树上放佛开满了白花，卫兵走上前去，正要打门，被顾辞章止住了，他下马，整理一下军服，然后立在铁栏栅外面大声呐喊：“屋里有人吗？”声音很大，可是半天不见有人应答，那声音很快被飘飘而下的大雪掩盖了，这时几个卫兵赶忙大声叫喊着：“开门啊——老爷回来啦——”这时候有个佣人从门缝里伸出头来，故此咋会那个看见了马上喊：“刘妈，快开门纳？夫人那？”刘妈急忙走出里屋门，拿着钥匙把铁栏栅门开了，低头叫了一声：“老爷回来啦——”顾辞章顾不得回答，急急忙忙跑进屋去，见吴晓雪刘佳妮和顾萌萌都在屋里坐着，刘佳妮的小女儿紧紧抓着妈妈的手，惊恐地看着她的父亲。这一刻顾辞章有点凄凉，他脱下帽子，弯下腰朝小女儿伸出手来：“宝贝，来到爸爸跟前来——”小女儿吓得直往妈妈怀里钻，顾辞章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怎么都不认识我了？才走了几天呀？”吴晓雪缓缓站起来说：“您还知道回来吗？我们以为您把我们都给忘了呢？”顾萌萌看见爸爸很为难，赶紧说：“爸爸您请坐吧！”顾辞章感激地看看大女儿，这时候二太太刘佳妮冷冷说：“坐吧，您好歹也算是老爷呀！”起身拉着女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佣人刘妈见老爷和小姐太太们和好了，赶紧把茶端上来：“老爷，您请喝茶吧！”吴晓雪起身来问道：“你还没有吃放吧？刘妈，赶紧去给老爷做几碗干面，奥，多做点，还有外面的卫兵呢！”顾萌萌赶紧到外面叫那几个卫兵进来：“快进来，外面很冷，烤烤火吧？”那几个卫兵赶紧走进去，把枪靠在门背后，坐到沙发上渗出冻得生疼的手，在木炭火上烤着，发紫的手不停地搓着，嘴里哈着热气……

吴新天要比女婿好多了，他一进城就领着卫兵直奔醉仙楼，醉仙楼老板一看吴督军领着卫兵大摇大摆走进来，心里猛吃一惊，忙陪着笑脸说：“啊呀！呀！是吴督军吗？快进来，烤烤火吧，外面雪正大着呢？”吴督军先做到账柜台前，老板已经把木椅子端过来，一个机灵的卫兵赶紧接过来，给督军放到跟前，围着木炭火烤了起来，那个端椅子的卫兵大声说：“给督军大人来点好吃的！”“好吧，伙计，给督军大人来一壶酒，几斤牛肉，叫军爷们先吃着！”吴督军自己在醉仙楼红吃大喝的，士兵们在大街上各自找吃的。街面上几家饭馆子刚开门，见满街都是当兵的，一个个背着枪，到处砸门，大声吆喝：“他妈的，开门了，老子饿极了，给点东西吃，在不开就开枪了——”有些胆小的赶紧开开门，士兵们一拥而上，见能吃的东西就去抢，小饭馆刚开开门，一见这么多兵，吓得赶紧关门，几个眼疾手快的士兵一下子扑进去：“他妈的，老子打仗为你们，肚子饿极了，赶快做吧恩？”吓得小老板赶紧赔笑脸说：“老总们辛苦，先做吧，饭一会就好。”还有几个饭馆老板想关门，被几个当兵用枪把在屁股上狠狠搓几下，大声叫喊：“哎呀！打人啦，当兵的打人了——”“打人？你他妈的见老子为啥要关门？恩？不想活了？妈妈的，我看你是活腻了？快，快给老子们做饭，要不然有你他妈好看的！”有几个不开门的小商贩，他他们是卖水果的，被几个当兵把门砸开，一阵乱抢，满地滚的是水果，当兵的放下枪蹲在地上捡苹果吃，店里老板吓的不敢吭声，任凭他们胡乱糟蹋，临走了还骂骂咧咧的……

高玉进一大早就看见了很多士兵在街上抢东西，他已经知道顾辞章和吴新天又回来了，心里想着该如何应付后面的事情？他急急忙忙向城东面周至中学跑去，把这一突如其来的情况告知给老师。进了中学们，看见老师正领着学生们清扫积雪，郭老师穿着藏青色棉袄，头上戴一个棉帽子，嘴里哈着热气，见高玉进来了马上打招呼：“嘿嘿，小高，今日这么早？”“不早，都七点多了。”郭老师把扫帚递给一个大个子男生，随玉进走进了自己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