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镇嵩军营长赵海清气势汹汹来者不善，顾辞章无计可施

（七十八）

查烟委员师某被抓的消息传到哑柏驻军处，当时驻哑柏的镇嵩军营长叫赵海清，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他得知此事后马上给在省城的大都督刘振华打去电话，报告此事，刘振华大怒，立即电令吴新天把姓师的给放了，电话打来的时候督军还在县医院躺着，接电话的是顾辞章，吓得他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赶紧派高玉进前去找督军去了。高玉进听到此消息很高兴，巴不得这些军阀们互相来个狗咬狗才好哩！他赶紧把这个情况给郭德明汇报一下，郭老师说：“很好，我们就是要用他们之间的矛盾来让他们互相牵制，把他们对百姓们的压迫减低到最小的程度，这样百姓们就很愿意和我们就接近，发动群众的工作就容易多了”高玉进心里很佩服老师的分析，他说：“老师，我有时候想，咱们的力量太小了，全县近乎三十万人，咱们才有几十个人，真的是太渺小了……”郭德明笑着说：“你分析的没有错，的确如此，现在是中国最黑暗的时候，不过你把一点给忘了，那就是咱们是给广大的穷人们做事，我想现在穷人们还不能理解咱们的，顶多只是对咱们每个人只是个感激，如果有一天，咱们把所有的穷人都动员起来了，就像最近由三育武术学生参与的县城中区群众集体游行示威吧，不是已经把顾辞章们给将了很好一军吗？”“老师，谢谢你的提醒，我把尚雄军，萧成芳，赵晓正……还有那些赶厢人的后裔们忘了，呵呵，这是一股不可小看的力量啊！”“恩，眼下我们主要利用军阀们之间的利害冲突，叫他们顾不上管百姓们种大烟就行了，去吧，赶快把顾辞章交给你的事情报告给吴督军吧！”高玉进离开后马上赶到了县医院，见了督军，把刘振华的意思给他说了，督军脸色很难看，心里窝囊透了，但还不能表露出来，把自己对刘振华的不满强咽下去，脸色由铁青慢慢变得有点舒缓，渐渐地心平气和了，他告诉顾辞章，先给姓师的把外伤看好了，但是还不能放人，严加看管起来，毕竟他犯了贿赂罪和打击报复罪名，刘振华就是再厉害，面子上还得摆出通情达理给人看呀！“是！”高玉进敬个礼转身走出了医院。

话说驻守在哑柏的镇嵩军营长赵海清，接到刘振华的秘书打来的电话，说那个姓师的是大都督的小舅子，务必要把他放出来，不能叫吴新天伤他一根汗毛。赵海清放下电话马上带领一连人马直奔县城而来，到了县城西门，赵海清骑在马上，大声喊叫着：“开门！”看门的见是个陌生的军官，在城门楼上把脑袋伸出来看了看，回去报告当班的班长，那班长赶忙出来站在城门楼上，“嗨——，开门那，听见了没有？他妈的耳朵聋了？”“你们是哪一部分的？”小个子班长大声问着。“镇嵩军营长赵海清，我们在哑柏驻扎着——，开门，老子有急事，他妈的误了大事，老子枪毙了你们！”“你们等着吧，我去请示一下！”小个子班长给县保安队打电话，武光尘接了电话，马上给高玉进回报请示顾长官，高玉进报告给顾辞章说：“镇嵩军驻哑柏赵海清营长在县西门外求见。”“恩？这家伙来一定没有好事，这样，你带人去到西门接应他，就说是我派你来的。”然后趴在玉进耳边耳语几句。“是！”高玉进领着警卫营的士兵去了西门。看门见高营长来了，马上打招呼：“高营长好！”“好，把城门打开，叫赵营长他们进来——”城门开了，赵青海在马上给高玉进抱抱拳：“镇嵩军营长赵海清！”“警卫营营长高玉进！有请——”高玉进把他们带到司令部，叫手下安排他们去到秦月楼去玩，赵营长说：“那个姓师的是大都督的小舅子，赶快把他给放了。”高玉进笑着说：“一定，一定，你就放一百个心吧！”赵海清听了高兴地说：“好吧，那就感谢你了！咱们一块到秦月楼去吧？”“呵呵，我陪你去！”高玉进按照顾辞章的意思把他们安排到秦月楼，叫他们寻妓女找乐子去，自己就匆忙离开了。

吴督军终于回到醉仙楼，派人找来唐思颖，询问把那个姓师的如何让处理，唐思颖就把顾辞章如何安排回报给他。吴新天一听心里乐开了花，心想着，还是我女婿行，想得很周到，就是不能轻易把他放了，借此机会镇镇那老东西，谁叫他不把咱们放在眼里。嘿嘿，你他妈的仗着有吴佩孚撑腰，瞧不起老子，哼！走着瞧吧！唐思颖见督军大人半晌不说话，心里想着是不是督军不高兴了？忙问道：“督军大人，您看这事情？”“好，很好，你忙去吧，又是我叫你，去吧！”督军支走了唐思颖赶忙打电话叫顾辞章来见他。顾辞章接到电话来到了醉仙楼：“报告！”“进来——”“督军找我？”“坐吧，关于姓师的事情你办得好。”“谢谢您的夸奖！”“唉，辞章啊！难为你了，跟着我你很窝囊，咱们这些人都很难哪！我的上头有刘振华管制呢，这年头，你记住，当军官的只要手里有兵，底气就足，没有兵权了，他妈的连狗屁都不如，呵呵”“是，您教训的是。”顾辞章有点受宠惹惊了。这么多年来，还从未听到过这位岳父大人这样掏心窝子的话，他觉得跟着他干没有错。想到这，他说：“进来我发现咱们县里好像有一股势力，在暗中操纵和我们较劲，到底在哪里我说不上来，就是有这种感觉，呵呵”“恩，有道理，你看这次群众大规模游行示威，背后一定有人组织，要不穷鬼们哪有这么大的胆量呢？”“这里面有三育武术学校的教官参加，不知他们有何企图？”顾辞章说。“哦？你立刻派人去查查，看有没有赤色分子？”“好吧。另外我听说镇嵩军驻哑柏的赵海清营长来要人了，我叫高玉进把他们应付着，都安排到秦月楼去了，您看？”“恩，走一步，看一步，反正有把柄在咋们手里，姓刘的不敢把咱们咋样！”“是的，一切有您巧计安排，我们很放心。”“最近告诉手下人，不要把事情搞得很僵，能收多少就收多少，不要再添麻烦了！”“好吧，我回头开个会吧！”顾辞章起身告辞了。
（七十九）

这个镇嵩军赵海清，可是个难缠的家伙，此人脾气暴躁，但是却很讲义气，他在哑柏镇驻军几年了，和当地的有头脸的人关系搞得蛮好，比如他很敬佩苗冲和李浩，这两人是哑柏镇上护村队队长，一正一副，武功都很好，只是因为李浩脾气暴躁，大家有点怵他，但他还是能分得清善恶是非的，因而赵海清和他两点关系特好，经常无事去拜访他们，目的就是想和他们搞好关系，有事好说话。赵营长和刘振华有点亲戚关系，具体说不上来，大概是远房的什么亲戚吧！所以刘振华排他驻扎在周至西大门。提起刘振华，老一辈人没有不骂他的，他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他的军队的军饷主要靠大烟。他特别对周至大烟款，始终是采取强硬的手段，无论是摊派大烟还是催收烟款，极尽暴虐，令人发指。他曾在一九一九年摊派给周至十万亩大烟种植面积，百姓们非常震惊，曾经联名上书请求实地丈量，以期核实。这时刘振华来到周至，他是下来到各地巡视，当他看到沿途烟花盛开，烟苗茁壮，认为周至地区很适宜种植鸦片烟，，可以成为陕西全省主要种烟县份，对百姓们的要求置之不理，居然还要求每年都要增加大烟种植面积。这就是他不断索刮钱财的手段，为了不断保证烟款征收，他除了每年的阴历二三月份派查烟委员来以外，还有非常毒辣的办法：他每年要征收两次烟款，一是上半年征收本年的烟款；下半年预借下年烟款；这样一来，百姓们永远都交不清烟款，也永远都有交不完的烟款，他采取连坐的法子，就是把烟款分下去，叫各地乡公所统一征收，乡公所又分到各村叫村长或保长去收，自然村又有散约，又叫小乡约，有他们直接向农户征收烟款上交，这样一来小乡约收不上来就要挨板子，一级打一级，严刑逼交，夜夜板子打到天明，哭声不断，惨无人道。到了一九二二年，为了征收便利，改由县署统一征收，县署如数分到五大区征收，每到征收期间，各区都会派有镇嵩军的官员，由于各区来人众多，开支就多，他们就把用来招待的饭菜花费一律都加进去，本该是一亩地就得交一亩半地烟款，他们花样太多了，各区还竟然实行交比，看谁家教得多交得快，百姓们把这中交比叫血比，中区在每月的二，五，八；西北区再三，六，九；交比时候经常有小乡约挨打，常常被打得头破血流，那住在哑柏的镇嵩军赵海清就曾经带领荷枪实弹士兵三十好几人，在哑柏镇喝令士兵轮流抽打缴款少的小乡约，很多人被打成重伤，卧床数月才能起来，这些暴行激起了苗冲和李浩的强烈不满，他们们两人曾经赤手空拳闯进赵海清卧室，但终因寡不敌众，被束手就擒，然而赵海清很聪明，他不愿得罪这两人，这并不是说怕他们，只是赵海清觉得只有这两人他很敬佩，所以就放了他们，和经常拿酒肉去拜访他们，其他人一看就都不敢出声了，连两位队长都和当兵的来往密切，谁还敢反抗呢？你别说这一手还真厉害，苗冲曾动员大家团结起来一起反抗，大家没人响应，还有人说：“谁知你肚子里是啥主意？搞不好把我们卖了我们还给你点钱呢！”尽管苗冲再三给大伙解释，没有人信他们了。

从此以后，赵海清见无人公开敢和镇嵩军做对了，经常以安宁为名，派一位连长率领武装士兵，每早在哑柏地区附近巡逻，扬言是要保护百姓收烟，六月忙后赵海清即命令哑柏镇八所百姓们每亩按十两烟土交保护费，谁不交派兵下去拉到军营，吊起来打，直打得你求饶为止，赵海清很得意这种办法，他说这就叫做创收，而且还用计把李浩骗到军营，给他灌上了大烟瘾，从此李浩被他控制了，镇嵩军就更加肆无忌惮了，有时候大白天竟然会发生抢劫事件，他们再三家庄因抢劫未遂，公然开枪杀死百姓，苗冲带领大家去找赵海清评理，结果赵海清把苗冲绑起来了，打了个半死，苗冲两眼冒火，一直骂赵海清是个伪君子，猪狗不如的东西，一点人性都没有，骂的赵海清忍无可忍，终于撕下他那张假面具。苗冲的一条腿从此就残废了，镇嵩军的暴行引起了全县人的反对，但是迫于压力，顾辞章也不敢咋样，因为岳父吴新天曾经告诫过他，不要因了一时的冲动误了大事。这些事已经过去好几年了。赵海清到秦月楼要找头牌妓女李香梅，但是老鸨说李小姐是名花有主，听说是吴督军的相好，赵海清心里老大不痛快，老鸨笑嘻嘻的说：“这里的姑娘都不错，给您找一个小姑娘吧？”赵海清就跟着老鸨上了二楼。赵海清已经长时间没有碰过女人了，一见是个年轻的女子，来不及看面貌长得丑不丑，就马上迫不及待的扑上去，宽衣解带就干上了……

第二天，赵海清灵醒了一看昨晚的姑娘只是年轻，一点都不漂亮，气得骂道：“滚吧，瞎了老子的眼……”那姑娘哭着跑下来，一文钱也没挣到。赵海清忽然记起刘大都督叮咛的事情，马上下了楼，派了手弟兄去打探，得知姓师的被关在临时看守所，赵海清决定用钱把人救出来，万一不成就来硬的；后来真把那姓师的给抢了回来，气的吴督军直骂顾辞章是饭桶，顾辞章立即找到高玉进商议，决定派独眼龙领兵去教训一下赵海清，独眼龙已经各弟兄们作了动员，大家都喝了酒，准备出发。此时唐思颖来传达吴督军的命令，不要去了！为这一点小事划不来得罪刘大都督，吴督军狠狠训斥了女婿一顿，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直骂女婿是饭桶，没有头脑，猪都不如，顾辞章简直都想找一个老鼠洞钻进去，和这些大一点军阀比，顾辞章还显得还有点嫩。

郭德明和高玉进找到雷震天和金海明，几人研究了一下那天游行示威的情况，分析说，后面县党部肯定会有什么动作的，要注意隐蔽和保护自己。雷震天和金海明对本县的情况不甚了解，想请郭德明那天把本县组织的力量简单介绍一下，他们两人心里就有个数，具体咋么联系秘密商定好，以后大家都得注意安全的。郭德明说：“近来你们发现没有？似乎征收烟款比以前慢了，也不甚强硬了，这肯定是吴督军觉得如果在变本加厉会引起民愤的，他们收敛了一些，但这并不能说明他们就会对百姓们好了，他们不过是把手段变得隐蔽了”“恩，有一点，可能是上一次游行的结果吧？”高玉进说：“唉，我总是感觉到咱们势力太薄弱了，敌人太强大了……”“小高，你又有点悲观了吧？要有信心，相信正义一定会战胜邪恶的！”高玉进忽然想起在圣学巷读书的萧小娟来，他看着郭德明老师有点花白的头发，扑闪着聪颖的眼睛说：“老师，我有个想法——”“哦？你说嘛！”“您看您现在已经五十岁了，还是独身一人，我想把小娟给您当个女儿你看好吗？”“呵呵，好啊！只是不知那女孩愿意不？”“只要您愿意，这事情就包在我的身上了，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