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吴督军借赌博巧敛财刘老四不谙世事，郭德明找到组织

（七十一）

　独眼龙自己不愿去东南区，他只是给杜明宇打了一个电话催问了一下，杜明宇答应去找豆村的尚雄军去问问下边具体情况，随后报告给他。北方的农村再过了阴历年以后，有钱有势的人还沉浸在过年的热闹里，独眼龙进来特别喜欢打麻将，这是吴新天从省城里带来的高级娱乐工具，以前大家主要是靠推牌九赌钱，现在督军来了，带着高级麻将，过年的时候很寂寞，他除了收取很多贿赂外，无所事事，于是就叫女婿和县城里有钱的主儿来打麻将，起初大家都让着督军，吴新天几乎每一场都有几千大洋的收入，渐渐地很多人不上场了，督军麻将瘾很大，除了女婿顾辞章陪他之外，何掌柜和萧掌柜及银行行长都输了，他们不是打不了麻将，因为顾辞章提前都给他们打了招呼，只能输不能赢；后来这些人都以各种理由不来了，顾辞章曾经叫高玉进请过庞彪，可惜庞彪不会赌钱，他这人一生只有两个爱好，一是爱人打拳，一是喜欢弄钱，但他却不是个守财奴，他心里很喜欢帮助别人，这也许和他小时候喜欢读武侠书籍有关，发誓长大后要去行走江湖，像古代侠客一样，除暴安良，打抱不平，主持人间公道，谁知在他很小的时候生了一场病，那病一直折磨他多年，始终让他骨瘦如柴，所以这些伟大的抱负只能放弃了，和平常人一样，他开始认真读书，学文习字，说来也怪，等到他长大成人后，那怪病渐渐好了，爹妈赶紧给他娶了朱秀才的女儿做老婆，他也就听从了爹妈安排，学做生意，一开始他就在街道上摆个小摊子，专门卖一些农具，后来经营的品种渐渐多了起来，除了农具外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什么东西能卖钱，他就倒腾什么，摊子慢慢大了，又雇了人，后来有了自己的门面，再后来生意越做越大，老婆生下儿子时候，他的生意已经在县城小有名气了，女儿读完县城高小，他本来想叫女儿继续读书，二太太却不允，一个劲儿说：“女孩子家读那么多书干么？只要识几个字能认得钱，会算账就行了。”庞彪人很好，觉着二太太说的没错，女儿就回来帮他打理生意，这女子生来是做生意的料，她做是很精细，账目很清晰，几年后庞彪的生意已经在县城初具规模，他专门经营农具，山货，还有木材，再后来就忙不过来了，请了个管家，帮他打理事务，儿子长到四岁，他就送儿子和舅舅朱庆武一块读书习武，因为他自己小时候很喜欢武术，但终究没有学成，所以一定要让儿子有出息，尽量成为文武全才，后来出钱办了三育武术学校，女儿也出嫁了，嫁给本县何掌柜的大儿子何大武，庞家和何家结了亲，互相提携，一时间成了县城里财大势大的主儿，但庞彪却不喜欢赌钱，也许因为他是一步步由小生意渐渐做大的，很了解发家的不易，所以他告诫家里所有人不能和*有染，这是他的家训，高玉进不但没有把庞彪请来，反而学到了不少见识，觉得没有白来，从此后倒成了庞彪的好朋友了。无奈顾辞章只好叫独眼龙和他的手下弟兄陪着督军玩麻将了，没有想到独眼龙学会了以后爱得不得了，真正是新到的和尚爱念经，他可不管督军输赢，只要手气好，督军的钱也敢赢，杏儿发现了刘老四爱上了*很生气，起先苦苦劝他，独眼龙一开始赢了钱很得意，认为杏儿是娘们见识，打麻将能赢钱不甚好吗？他奶奶的，你和儿子整天要花钱，还有你那老不死的黑爹，没有钱老子拿什么来养活你们呢？真是的，哼！没有想到，等他技艺慢慢精湛了，手气却连连不好，一连几场都输得血本无归，回到家来看见谁都不顺眼，竟然还对杏儿大发雷霆，吓得儿子刘大宝不住地哭，杏儿哭着说：“你不要打麻将了，我劝你还不是为了你和孩子吗？你那些钱挣得很不易啊！每一分钱都是你拿命换来的，你是个当兵的，不攒一点钱，将来拿什么养活儿子呢？有一天打起仗来，你是军人就得去打仗，丢下我们娘二两没有钱日子咋过？你想过没有？恩？”刘老四被杏儿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蹲在自己家里地上，半晌不言传，最后他发誓今后绝不在打麻将了，叫杏儿原谅他，杏儿深明大义原谅了他，那个只会敛财的刘老四又回到了杏儿的身边，刘老四向顾辞章告假，说近来拉肚子，浑身无力不能陪督军打麻将，请顾长官转告督军大人很对不起，督军觉得很无聊，自己打麻将都把军官打的不敢来了，心里觉得不是滋味，他在想是不是自己太过分了？他暗暗骂自己太糊涂，因小失大，所以他马上决定不打麻将了，这才叫女婿召集人马去下乡查看罂粟种植情况……杜明宇打来电话说：“村民们纷纷说，分配的面积太多了，要求派人下来丈量一下，看看究竟有没有那么多土地？”刘老四一听很气恼，他马上问：“具体情况咋样呢？”杜明宇说：“豆村有几十户种了，大概有几十亩吧，其他村子也有种的，但是很少啊！有几个保长和村长联名要上书，要求县里派人下来丈量一下实有面积……”独眼龙在电话里也不好说什么，他决定自己亲自带领一连人下去到东南曲去看看，因为他已经听说大都督要派人到下面查看大烟种植的事情，叫查烟委员。独眼龙自己思来想去觉得此时下去事情一定很难办，在说豆村如今已经不是过去的豆村了，自从他娶了杏儿后有了儿子刘大宝，他才觉得自己活得像个人样子，在杏儿温存的感召下洗脱掉了身上好多流氓习气，那原来满口的脏话也不见了，他决定一定要给杏儿营造一个温暖家，所以听了杜明宇的话，他开始慢慢地想着，老百姓们生活苦的很，他常到乡下去，以前只是看在眼里没想过也没记过，觉得离自己很远，后来去了农民女儿杏儿后才开始慢慢注意到了农民们，这些处在最底层的穷人们，的确很可怜的，刘老四一生可从来不会为别人想过，但是一旦和农民结亲后他的隐藏在灵魂深处的善良的个性就被杏儿的淳朴所感化了，原本他也是穷苦人出身，想到这儿，刘老四决定暂时不去了，反正到处都一样，看看到底谁有办法叫百姓们不种粮食去种大烟呢？刘老四决定已经装病就多装一些日子吧，他把心里所想的都告诉给杏儿，刘大宝见爹爹天天在家很高兴，有时候连学都不想上了，就想跟爹爹学打枪，看着爹爹腰间斜挂着短枪很威风，说他长大了也要当营长，打坏人，逗的刘老四呵呵呵笑个不停，他把儿子高高的举起来：“呵呵呵，嗷嗷，嗷嗷——，我刘老四的而真勇敢哟——嗷嗷——”“看你那劲帐，赶快把儿子放下来，小心吓着了咱们的宝贝儿子？”刘老四哄着儿子叫他去学校好好读书，等将来长大了一定叫他去当兵，刘大宝高兴的背着书包，一蹦一跳地去了学校。
（七十二）

当高玉进来到郭德明的房子里，却见老师兴奋地有点失态，他发觉老远就听到老师喊叫他，那声音明显要比平时大得多，玉进快步走进来，郭德明一把拉住他的手，两只眼睛格外明亮，仿佛要放出光来：“小高啊！今天终于上级来人和我们联系了！”“哦？真的？”高玉进显得很高兴，赶忙就问。“恩，今天柳丽琴带来了两个老师，他们都是三育武术学校的教官，一个叫雷震天，外号叫风景到人是湖南的；一个叫金海明，精通医术是湖北的，两人都从宝鸡来的，他们是组织派来的人，也都是当年参加辛亥革命的共产党人，这次来周至就是奉上级的指示来和地方上同志取得联系，发展壮大组织的。”“啊呀，终于盼到自己人啦！呵呵，我可以公开自己的身份了！”高玉进激动地抓住老师的手，对老师说：“我早在省城大学秘密加入了组织，当时介绍我入党的是我的班主任，他派我回周至后，恰巧正与上靖国军和军阀激战，结果失败了来不及通知我就匆匆的跟杨虎城的部队撤到靖边去了，我依稀记得他好像说过，到家乡后去找一个教书先生，姓什么记不清了，所以回来后我一直不敢相信，您就是哪位教书先生啊！多少次话到嘴边我又不敢问，怕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因为班主任当年曾说过，组织里的同志一般都是单线联系的，老师啊，我跟您一起这么长时间这是觉得您很靠近革命，但是始终不敢相信您就是我的上级。”“呵呵，玉进你的班主任是不是三原人呢？”“是啊！您认识他吗？”“嘿嘿，他可也是我的战友啊！起义失败后，我回了周至，他留在了省城里，被安置到大学里教书，因为他很喜欢文学。”郭德明和高玉进谈论了很长时间，心里都感慨万分，高玉进问老师到：“去年北平发生了五四运动，大学生们上街*，声讨卖国贼，周中里面的传单是您秘密印发的吗？”“恩，我已经在学生里发展了好几个积极分子，不过已经有好几个参了军。”????????郭德明和高玉进回忆了在县城曾经做过讲演，宣传西方的*自由，动员男人们剪掉头上的长辫子，妇女们不要缠脚，县城的人们很不理解，认为他们的话都是胡言乱语，当人也有些见过大世面的人能理解，比如曾到过省城做生意的商人们，在西安见过绞辫子的男人，毕竟县城离省城很远，这里的百姓们很落后，自从革命党失败后，那些曾经很激进的人士都销声匿迹了，顾辞章曾经对郭德明有点怀疑，但因他是高玉进的老师，碍于面子就没有再追究；现在郭德明很激动，他对高玉进说：“小高，咱们现在有了组织，以后干事情就有了靠山啦，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各自为政哟！”“恩，老师，您说说，中国这么大，像咱们这种情况的应该很多吧？”“唉，应该是的，你想，组织上秘密的，纪律很严明，又都是单线联系，稍微有那个上线失事了，这线不就断了？唉，真难啊！”郭老师告诉小高柳丽琴也是组织的人，那么唐思颖也不例外了，高玉进听了以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心想这回组织强大了，可以大刀阔斧的干事了……热闹的阴历年早已过完了，三育武术学校也已经正式开学快半月了，雷震天和金海明两人按部就班的上文化课，教授拳术。一般都是早晨起来先跑步锻炼，然后开始读书，早晨学一些文化课，中午开始学习拳术，由朱庆武教授学员基本功，先是扎马步，再是练站桩，接下来是学习基本的拳术，比如小洪拳，大洪拳等，这是起点班的武术课程，高一级的班级有雷震天交给硬气功，金海明教给点穴*，再配合上少林棍术和枪术……学员们很认真，庞彪的儿子庞应龙已经开始进入高级班学习啦，他的少林棍术很精通，抡起棍来虎虎生风，大刀和枪术也很精通，只是硬气功还不到火候，雷震天在耐心的传授他练功心法，并且亲自给他做着示范，应龙学得很用功，把师父的一招一式都用心记下，更重要的是把练功心法口诀记下，知道背得滚瓜烂熟为止，平日里经常练功，很能吃苦，功夫进展很快，虽然只有十六岁，可功夫不必那些比他年龄大的同学差，每日里回家来还要给爹爹演练一番，直乐的爹爹合不拢嘴巴，当应龙看着爹爹端着茶杯笑眯眯的看他练拳时，心里高兴极了，认真为爹爹表演学来的功夫，直练的叫老爹爹连声赞美，舅舅朱庆武在一旁指点着，应龙的妈妈心疼他，忙给应龙递上毛巾说：“看你爹爹，关顾叫娃娃练武，也不看把娃娃累成啥样了？真是的！哼！”说完话用眼睛狠狠一瞪庞彪，好像在说你不心疼儿子我心疼呀！正在这时，忽然有一个本村的村民气喘吁吁的跑来：“不好了，庞叔叔，有人欺负我爹爹呀！您快去救救他吧……”朱庆武一愣，见庞彪二话不说跟着那个村民赶紧走了，他也一声不吭的跟着去了……（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