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相助
作品名称:沂沭之恋 作者:月儿湖 发布时间:2016-02-29 19:50:12 字数:3062
得到指点后,司徒莲便早早地来到拙政园外候着钱大人。从日出等到日中,司徒连怀着一颗虔诚的心远远地候着。就在司徒连稍作休息的当儿,忽然庆生来报,钱大人往这边来了。司徒连一听,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虽然演绎了许多遍,可事到临头却不知如何是好。司徒莲知道这是自己太在意,这次是有意贿赂,是自己第一次怀着有所求去行贿,心里的不安是无法言传的,司徒连既害怕名画暗投,又担心有损钱大人的清誉,他想自己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出现在钱大人眼前呢?就在他犹豫不决的当儿,钱大人的轿子就走进了拙政园,司徒莲知道自己错失良机,可他也庆幸自己没有做出违心的事情来。经商以来,司徒连始终秉承家训:勤俭持家,忠厚做人。财富都是日积月累所得,很少做非分之想。虽经友人指点,知道要想快速聚拢钱财,必然要走非常之道。可怎么都迈不开这第一步,这或许是自己心地纯善不愿心存恶念吧。
苏州城虽然遍地黄金,怎奈世道艰险,要想挣得一席之地,没有贵人相助,那真是难上加难。
就在司徒连左右为难的时候,幸运地遇到了葛幼军。司徒连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他决定倾尽全力帮助葛幼军,更希望籍此能够认识钱大人。
于是司徒连在苏州留园旁边为葛幼军租了一所小院,以便早晚切磋。这葛幼军也是世家出身,知道男儿要以家国为重,不能长久依赖他人,早晚刻苦用功,自然不负司徒连的心。闲暇时光,司徒连总是约请葛幼军去留园小转。这留园为苏州名园,占地30余亩,集住宅、祠堂、家庵、园林于一身,该园综合了江南造园艺术,并以建筑结构见长,善于运用大小、曲直、明暗、高低、收放等文化,吸取四周景色,形成一组组层次丰富,错落相连,有节奏、有色彩、有对比的空间体系,真正是有集万物灵气,有山有水,游人走在园中,自有一番熏陶。
经过近半年的调整,葛幼军重新恢复了精神,就和司徒莲商量拜访钱大人的事情。司徒莲见葛幼军重提旧事,知道自己门面小留不住人,也就爽快地答应了。只是司徒莲想到自己花重金求取的名画还被束之高阁,不免心中疼惜,于是他把自己的忧虑告诉了葛幼军,这葛幼军也是明白人,他知道司徒莲的心意,于是他就把自己的想法和司徒莲说了一下。司徒莲知道葛幼军想帮助自己,心里非常感激。
真是“腹有诗书气自华”,“人靠衣裳马靠鞍”。当葛幼军再一次去拜见钱大人时,只是和看门的大哥稍叙原委,那门子见他穿得这般华丽,又是知府故人,便飞奔着跑去报信。
话说这钱大人听到是葛幼军到来,连连说了好几个“请”字,紧接着就迎了出来。
见到钱大人,葛幼军重又提起往事,不免难过。钱大人早已知道义父一家人的遭遇,只是迫于老师要求严格,不敢冒然相救。现在看到葛幼军,真是打心眼里高兴。于是一把扶起,叔侄很快落座。钱大人吩咐下人准备了几样清粥小菜,招呼葛幼军吃了饭。葛幼军刚刚在司徒莲家用过餐,知道苏州的大户人家用餐也是很讲究的。见钱大人生活这样简朴,思虑自己先前的想法,觉得非常内疚。钱大人见葛幼军衣着光鲜,不由得心生疑虑。于是葛幼军就把自己遵循父亲遗嘱来投奔钱大人的遭遇叙述了一遍。说道司徒莲对自己的帮助,钱大人微微点头。葛幼军见钱大人衣着朴素,家具平常,心里有隐隐的感动,于是就说出了司徒莲对钱大人的倾慕之情和为难之事,心里很是感激和动情。听到司徒莲花重金得到《墨梅图》,却又不忍心打扰自己,钱大人也很是感动。于是告诉葛幼军,有机会自己一定会见见这位儒商,更主要的是想一睹名画神韵。
钱大人少时聪慧,被葛幼军的爷爷看重,留在自己府中,着意栽培,一路成长,深受教育。今天见到义父的孙子,真的是无比亲切。钱大人见葛幼军文采非凡,满腹经纶,有意栽培,于是就安排他留在自己府中。
看到葛幼军习得不雅风俗,钱大人心有担忧,于是就把自己如何受教于恩师的事情向葛幼军讲了一遍。钱大人告诉葛幼军,做官只是一时,做人才是根本。当初师父为了教我为人,专门为我讲述了我爷爷的故事。
钱大人告诉葛幼军,自己自小本是苏州人,少有大志,自幼耕读。祖父是康熙朝的状元,历任知县、知州、知府、布政使,总督,每到一处,都留下了清廉的美名。
祖父大器晚成,四十六岁才入宦海,初始到遥远的边荒之地萧疏为县令。萧疏地处万山丛中,偏僻荒凉,少数民族杂居,盗匪横行。祖父刚到萧疏时,“插棘为门”,“累土为几”。祖父在萧疏居官七年,不仅肃清了盗匪,而且建了学宫,创养济院,洁己爱民,“与民相爱如家人父子”。时人曾经讲述,祖父在萧疏为官三载:“日二食或一食,读书堂上,坐睡堂上,首足赤露,无复官长礼。夜以四钱沽酒一壶,无下酒物,快读唐诗,痛哭流涕,并不知杯中为酒为泪也!”因政绩卓著,祖父一路晋升顺畅,不久就晋升为两广总督。赴任时租了骡车一辆,路上自投旅舍,从未烦扰沿途府县。到任后,断然拒绝为他装修一新的府第,拒受礼品,谢绝接风洗尘之宴会,时人为之震动。
钱大人又向葛幼军讲述了自己受老师举荐在太学任职的事情,直听得葛幼军满身虚汗,面红耳赤。
葛幼军想到钱大人绵延三代还能继承家风,自己一时落难差点走入流俗,心里不胜惶恐。于是决定洗心革面,好好向钱大人学习。
江南生活比较富裕,许多官员以纸醉金迷为荣。尤其是皇帝来了几次苏州后,这奢靡之风盛行,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据说这苏州城里的大户人家生活相当讲究,吃的食物奢靡无度。据说皇上自从到了苏州后,也对苏州的食物念念不忘。其中松鸡锅烧肘子热锅,红白鸭子炖白菜热锅,燕窝冬笋白鸭子,口蘑冬笋锅烧鸡,冬笋炒肉一品,蒸肥鸡塞勒卷攅盘肉,苏造鸭子肘子……是御膳房常见的菜品。钱大人知道,自己作为地方地方官,只有严于律己才能正民风。俗话说“日久见人心。”天长日久,葛幼军见这钱大人果然非同一般。作为苏州城的父母官,钱大人没有官架子。公务时间,他的衙署大门始终敞开着,官吏有事找他,不许通报可以直接晋见。他的桌案上除了案卷文书,就是一碟花生米。钱大人终生食素,每日食粗粮、青菜。客人来了也只是添上一碟花生米和炒鸡蛋。看到钱大人生活这么清苦,葛幼军想起司徒莲曾经讲到司徒老爷也是节衣缩食之人。看来真是“积善之家必有余庆”,司徒莲家族富裕兴旺,钱大人官风清正,他们都是有德行的人。话说这钱大人除了两身官服齐整,家居的衣服竟然多是布衣粗线。葛幼军问道:“钱老伯父,您的生活如此简朴,难道是薪俸不济?”钱大人答道:“与我同科的有许多人做了官,他们不知道严于律己,许多人在诱惑面前忘了自己为官的初心,在任上搜刮民脂民膏,损公肥私,多被绳之以法。自己的家乡芦墟出了几十名状元,历史上也出过许多贤臣。自己虽然不敢奢望青史留名,可也要本着“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以不辱爷爷清誉,不负恩师教诲。”一席话说得葛幼军哑口无言,热泪连连。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钱大人身体力行的影响下,苏州的社会风气发生了明显变化。许多官僚、巨商在晋见钱大人时都脱下绫罗绸缎,改穿布衣;许多高门大户,将大门楼改筑成小门楼;民众也开始崇尚节俭,专心持家,于是苏杭一带重又尚文崇德。
钱大人不光为官清正,还十分注重教育。他以德结缘,多次募捐,创办了“江南书院”。这江南书院因名师齐聚,成为了读书人的向往之地,汇聚天下精英,成为清代著名的学府。也就是这江南书院,培育出了一位贤臣苗广业,他掌管刑部期间,采用了于成龙的轻刑、慎刑、重证据、重调查的法治思想,从而创造了清朝入关以来最和谐的社会。
葛幼军在钱大人身边,严于律己,日夜用功,学问日渐长进。虽然葛幼军常和司徒莲见面,但多数的时间都是话家常。听了葛幼军的介绍,司徒莲对钱大人更是敬慕万分,不敢随意去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