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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愚人节的玩笑

作品名称:榴莲飘香      作者:彭楠      发布时间:2016-02-24 04:32:28      字数:5627

  春光明媚。一到春天,鲁妙仔就想出去照相。到乡间去,到田野去,与花为伴。早就有人说婺源的油菜花开了,一帮摄影爱好者邀请彭渐成去拍照,鲁妙仔听了,心又为之一动,时间关系没有成行,毕竟多了一个“尾巴”。
  虽是没去婺源,可油菜花还是要看的,于是,在某个晴朗的周日,鲁妙仔想发起同学聚会,去找那成片开着金黄的地方,留影,拍照。她想,女同学姿式都是雀跃的,脸上的笑绽放得比花儿更灿烂,感觉自己也像花儿一样,尽管已是迟暮的花。
  油菜花实在是极普通的花了,从小就熟悉,熟悉到熟视无睹的境界了,而今,却还是想去看它,这又是为什么?人的向花情结是基于什么样的心理呢?仅仅是爱美之心吗?如果是这样,其实,四季当中,世间万物的状态是各有各的美,秋天的时候,秋实紧紧难道不美吗?而我们有相约去看桃子吗?倒也有的,那是去拍秋天的红叶的,那红叶不似二月花吗?看来,还是花的情结使然。
  是呀,还是向花之心,花是美丽的,她的爱是清纯的,是人向往的境地;花是春的使者,让人情不自禁就联想到自己的青春年华,那的确是人生最美的年华;花是“好“的开始,沉暮一冬的心情,花的开放,犹如乌云散后的阳光初显,予示着晴朗的天空即将到来。人之向花,非是故友相见,而是表达一种让心轻松欢快的情感。汤艳韵的那句“抓住青春的尾巴”,似乎在告诉女同学们已经到了暮春时节,作为“花”的形象已经为时不多了。
  一早,就在鲁妙仔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信息响了,随手取来一看,是彭紫萱发来的:“阿妈,我再也不回家了。”
  鲁妙仔睡眼朦胧,看到这信息,立即吓出一身冷汗。她努力回想,昨天发生了什么?但是,脑子里一片浆糊。过了一阵,又接到彭紫萱得信息:“阿妈都不理睬我,愚人节快乐都不会说吗?”这时,鲁妙仔才想起今天是什么鬼愚人节。于是,决定回应一下。她发信息:“没良心的狼崽子,你开心去吧,阿妈今天去省城了。没人管你了,不要补课了。乐去吧。”
  彭紫萱回复:“啊累了哦、啊累了额......”真的很开心的样子。
  这个鬼仔!真像原来的我!鲁妙仔会心一笑。实际上,鲁妙仔下午要去省城安排卓尔妍的实习。让彭紫萱放松警惕,晚上回来来一个突然袭击,检查彭紫萱的学习状态。“你来帮我开车,我晚上视力不好。”
  “开车?我走路习惯了,还是你开吧。”彭渐成自从小车丢了,步行上班已有日子了,却也走出了一些感慨。
  记得刚刚步行上班时,心里还有点忐忑。走在路上,总有人问:“怎么走路?”早想好了回答的话:“哦,锻炼身体,老坐办公室。”如果再问,还有话说:“走路省事,一是可以锻炼身体;再是起得早,错开上班人流高峰的浊气,可以呼吸新鲜空气。”人好象做任何事都要有理由,都要能说出个一二三。这些理由不知别人是否接受,所以,一般只是问候,不会较真。较真的人会疑:越是强调的事越是有问题,按此逻辑推理,锻炼身体只会说明你身体欠佳。看,那些退休的老同志,大多在走路锻炼呢。有时也能遇到个别真正的步行者,就象碰到真正的同志,非常亲切,共同语言自然多些。譬如说,那天,清华大学著名教授讲自己不坐小车上班,而骑单车的事很给人启发。是呀,人各有自己的活法,何必强求一致。再说,有些事是呈返朴归真,回归自然的趋势,不是有人穿补丁装,装修房子也用原木、苇草作材料吗?说不定哪天人们会崇尚步行呢!其实,很多事是自己多心自扰,活得缺乏自我,太在乎别人的看法。走久了,走多了,自然就习惯了,别人也看习惯了。一段日子之后,别人习惯了,也就忘了问你怎么走路了。
  “知道黄舒兰跟我说什么吗?”鲁妙仔卖着关子。彭渐成知道她的说话艺术,只等她的下文即可,便什么也没说。鲁妙仔侧身看着正在开车的彭渐成。“你怎么不说话,”彭渐成说:“我在开车,不能一心多用,没有你那样的本事。”鲁妙仔显得不满意,说:“我没开过车是吧,说句话会开不了车?”彭渐成故意调侃道:“我是对坐在我车上的美女负责,所以,请不要让我说话,分散我的注意力。”鲁妙仔说:“哼,你会感兴趣的。听着,黄舒兰说,李培虎昨天到省城了,表示要请我吃饭。还不是让我打掩护,让我当电灯泡。”彭渐成心里却有种异样的滋味。“哦,李培虎?他从乌涵回来了?他也太多情了吧。黄舒兰都已经结婚了。”鲁妙仔说:“是呀,李培虎一直单身,黄舒兰也是到三十五岁的老姑娘时才嫁掉。姻缘的事真的说不清。”
  这个李培虎,是鲁妙仔先生卓不凡的大学同学。说起来,他们四个人是大学校友,相差两届,卓不凡是留校任教,是鲁妙仔、黄舒兰的老师。那次,李培虎来学校看卓不凡,一看就看中了在他办公室办事的黄舒兰,请卓不凡从中撮合。之后,卓不凡就制造机会聚会,黄舒兰总是带着鲁妙仔。后来,李培虎跟黄舒兰私聊的时候,鲁妙仔跟卓不凡老师也在另外的地方私聊。鲁妙仔调皮、活泼,让卓不凡感觉这个学生与众不同,而且,喜欢卖弄。有一次在一个省城的咖啡屋音乐茶座闲坐,鲁妙仔就跑到钢琴上自如地弹奏起来,让卓不凡老师刮目相看。那个年代,这种场合还很少,钢琴一般只是摆设,很少真的演奏。为此,老板特聘她晚上弹奏一个小时,给十块钱的工钱,这在当时是很高的价钱了。后来,鲁妙仔的老窦“诱逼”她与后来去马来西亚的“初恋”——阿金结婚,她马上骗老窦说自己已经木已成舟了。为了对付老窦,鲁妙仔跟卓不凡假戏真做。卓不凡因为妻子病逝,也接受了鲁妙仔这个学生。大学毕业时,没想到黄舒兰跟李培虎那里没有成功,鲁妙仔和卓不凡这里却很快结果了。
  黄舒兰没有成功,主要是毕业体检时,黄舒兰的白细胞极少,怀疑有白血病,需要很多的钱治疗。李培虎家里知道后,极力反对,因为他家里本来就不富足。李培虎是个孝顺的人,不敢违背母亲,就不再谈恋爱,一门心思挣钱,为黄舒兰治病。可是,事与愿违,李培虎的生意没有做起来,也就没有能力来娶黄舒兰了。黄舒兰分配到鼎州师大附中当老师,遇到了新的追求者邓静河。邓静河因为支边援教,常年在外地,家里的女人也跟了别人,只留下一个儿子。黄舒兰一直在等李培虎的消息,十年之后,她才答应嫁给邓静河。后来,李培虎一直未结婚,父母也就让步了。李培虎再次来找黄舒兰时,心爱的女人已经为他人妇了。黄舒兰自然把这些跟鲁妙仔说,称李培虎真的傻,为了她,居然一直没有结婚。
  “我该怎么处理李培虎与黄舒兰?你给我出出主意吧。”鲁妙仔说。
  “如果邓静河不介意,就只见见面也没什么。”彭渐成漫不经心地说。
  “你这是废话,你的前提是不存在的,邓静河是介意的。”
  “邓静河等了黄舒兰十年,可见爱之深了。介意也是可以理解的。”
  “十年有什么了不起,还有人等了二十年,一样不被人看重。”
  “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就你?”彭渐成斜着眼睛瞄了鲁妙仔一眼,说:“没有得到的,往往是最好的。”
  鲁妙仔问:“什么意思?”
  彭渐成觉得不能往下说了,就说:“你转移话题,你是问怎么处置这三角形的关系。你不是数学成绩好吗?这种几何题目应该不是问题。”
  “你不够爱我!”鲁妙仔嘟起了嘴巴。
  彭渐成可不愿意甜言蜜语,就说别的,“他们的事,你最好别掺和,都是你的挚友。”鲁妙仔没有再说话,似乎陷入思索当中。其实,是有点失望,对彭渐成。“不行,非得治理他一下不可。”鲁妙仔暗想,说:“那好吧。李培虎已经到省城了,要我和黄舒兰过去,我就去了?”
  “你就是不听。”彭渐成显得无奈地说。
  鲁妙仔撇了撇嘴,拎起挎包出门了。鲁妙仔真的去了省城,单独去的,没有去陪李培虎,而是去看望女儿卓尔妍,她正在省城实习。一路上,她电话约好了研究生班同学李秀丽,她可是副市长夫人,是班里的美人,在税务局当科长。来到李秀丽办公室,她没有穿制服,例外地穿着时尚的“E-WORD”牌休闲装。因为,她知道鲁妙仔特别讨厌制服。于是,赶紧换下了制服,穿起了日常生活服饰。
  女人也喜欢看女人的。鲁妙仔本来就是一个时尚的女人,对于服饰的搭配本来就非常讲究的,当她看到李秀丽时,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嗯,到底是有美人胚的底子,穿上这衣服就是好看。
  李秀丽说:“我还不是你的徒弟,服饰方面都是跟你学的。你影响了我们几个好多年哩。”
  “也只有我们几个经济条件好的,才能有这样的讲究。”
  “晚上到我家里去吧,我先生出国了,正好给我做个伴。”
  “不行哩,我现在多出来一个女儿,每天要辅导她的功课。”
  “多了个女儿?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她叫彭紫萱,叫我阿妈。”
  李秀丽说:“那你的女儿就多了,你还记得吗,你说我的女儿也是你的女儿。”
  “记得,怎么了?”
  “我女儿明年要高考了,数学相对而言差些,你可要抽时间帮她作辅导哦。原来就有约定的哦。”
  鲁妙仔说:“我现在哪有时间?多出来一个小女儿,她前面病休了一年,根本没听课,成绩根本没办法说。现在,每天都要辅导。我都快累死了。”
  “我女儿就是你女儿,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说归说。可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谁知道会多出来了一个女儿呀。”
  “妙妙,你知道我的,从来不求人。我一个堂堂市长夫人,什么事情要求人呀。就是孩子的事没办法。孩子没出息,我们再市长又有什么意思呢!看你是同学,又是好朋友才相求于你呢!”
  “秀丽,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你知道吗,彭紫萱基础很差,没有时间可耽误了。所以,我必须把全部精力都花在彭紫萱身上了。”
  “那这样吧。我们交换一下,你教我女儿,我教你小女儿。虽然我不是职业教师,但是,以我一个研究生的水平教一个初中生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
  “可是,我那小女儿只听我的。她是一个很特别的孩子。”
  “哎,鲁妙仔!你怎么油盐不进啦。是不是让我们家先生亲自出面来请你啦。是我的面子太小了吧!”
  “李秀丽,你怎么这么说话。我们是姐妹,你应该了解我。我当我的老师教授,才不看什么官,什么面子呢。你这么说话,是看扁我了,我不高兴的!”
  “就知道你们这些臭知识分子的德性。算我没说。”
  “这样吧,到明年高考前夕,我来重点辅导。那时候,彭紫萱或许也稳定些了。”鲁妙仔语气缓和了一点。
  这时,卓尔妍也来了。亭亭玉立的样子,很是招人喜欢。她进门后,轻轻地喊着秀丽阿姨。李秀丽很夸张地说:“妍妍成大姑娘了,越来越象外国人了。”鲁妙仔仔细看,觉得也是。薄嘴唇、高鼻梁、白皙的皮肤、高挑的个头。其实,之前也有人这么说来着。或许是与卓尔妍一直以出国为目标相关吧。她一直在了解英国的风土人情,生活习性,穿着打扮。最记得是有大学同学想追她,卓尔妍总是提醒:“千万别喜欢我哦,我要出国的。”男同学只好望而却步。卓尔妍倒也乐得有一个清净的学习环境。
  “妍妍,实习感觉如何?”鲁妙仔问。卓尔妍说:“他们对我很关照。说实在的,妈妈,我半天跟他们了解业务,半天做我自己的毕业论文。老师给我的题目是商务方面的,你帮我列一个提纲好不?”鲁妙仔说:“论文要自己动手,必须自己动手。不说需要学到东西,就是毕业答辩,如果不是自己写的,是答不出的。你是学校的高材生,校长要亲自参加答辩的。”卓尔妍明显不高兴,说:“只是要你列提纲,又不是要你写。”
  李秀丽留鲁妙仔母女在家里吃饭,鲁妙仔说:“彭紫萱这几天是月考,明天考数学,我要给她恶补一下。”
  “你就惦记着彭紫萱,看你到时候靠谁?”卓尔妍满脸不高兴。
  “哼,你们一个都靠不住。我希望你们个个远走高飞。”
  卓尔妍便给彭紫萱发送短信:“阿妈对你太好了,我的论文都不管!嫉妒你!记得对阿妈好一点,把成绩考好一点。”彭紫萱回复:“好的,偶像姐姐。”卓尔妍才看完短信,彭紫萱性急,随着电话就打进来了。鲁妙仔正在送卓尔妍回实习地的路上,知道是彭紫萱的电话,就示意卓尔妍把手机给她。彭紫萱在电话里很高兴地说:“阿妈,今天的语文考试,作文写满了,但是拉了一道题目没做。”
  “嗯,好好考,考完阿妈请你吃必胜客。”
  “阿妈,晚上去帮我复习数学吧,明天考数学。我要及格!”
  鲁妙仔对于彭紫萱的这种学习状态很是喜欢,说:“好呀,想学习了?想考好一点了?阿妈就回来。”
  “嗯,不考好对不起阿妈了。”
  “还有点良心!晚上一起吃饭。”
  挂了电话,鲁妙仔就分别给彭渐成、黄舒兰打电话,让他们一起吃晚饭。黄舒兰说:“李培虎过来了,怎么办?”鲁妙仔说:“你自己想办法,我难做人,别问我!”
  为抓紧时间,鲁妙仔选了一个偏僻的酒家,专门要了一间房,让彭渐成点菜,自己则跟彭紫萱开始“恶补”。重点是证明题。黄舒兰听到鲁妙仔在给补课时,插话说:“做证明题就像法庭审判,已知条件就像法官问谁是原告,谁是被告;定理定律的引用就象移居法律条文;最后,要得出一个结论,就象法官判定被告人是有罪还是无罪一样。”
  彭渐成听了黄舒兰的一番话,觉得很形象,把这种枯燥的逻辑思维变成一种活生生的具体形象,能很好地帮助学生理解。想起鲁妙仔说过,黄舒兰实际上也是一名很优秀的数学老师,很多本校的老师子弟都想进她的班级。觉得名不虚传。彭渐成记得,那次鲁妙仔病的几天,曾经跟鲁妙仔建议,让黄舒兰代教几天的。鲁妙仔说:“你不了解黄舒兰,她不会教的,她身体不怎么好,尤其是,一对一的辅导是很累很累的。她不会愿意的。”
  吃饭是件简单的事。简单地吃过之后,彭渐成就送卓尔妍回家。鲁妙仔跟黄舒兰分析和讨论了复习的重点,黄舒兰也被邓静河叫走了。
  两个小时后,鲁妙仔结束“恶补”。彭渐成早已送卓尔妍回来,在一边看书。鲁妙仔告诉彭紫萱,不要再想数学了,想点别的轻松的事。送到学校之后,马上往回走。鲁妙仔说:“好累呀,我不开车算了,坐你的车。”
  鲁妙仔让黄舒兰把车开到她家去,自己就上了彭渐成的车。一上车,她就靠在彭渐成的副驾上,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
  “不想知道我的省城之行的情况吗?”鲁妙仔突然间开始调侃。
  彭渐成看到她这样疲惫,就说:“你的身心疲惫的样子,已经告诉了我一切了。还是我心疼你!”
  “你什么意思?”
  “就这个意思!”
  “你这个没良心的!”
  “我知道今天是愚人节。你想愚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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