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在惊心的爆炸后,白匪军就撤退了，这一定是担心再次遭到红军的重杀伤力。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白匪军又开始进攻了。
　　“老张，等会跟我狠狠打。”黄照生连长非常愤愤地说。
　　又对身边的战士说：“同志们，好好打，要瞄准了打，注意节省子弹。他白匪军来多少，老子就打好多，他要打好久老子陪他们打好久。”
　　“是连长。”
　　于是，过不多久，令人厌恶、叫嚷跟臭虫般的白匪军仿佛满眼都是，看着看着要攻上来了。于是，在战壕里的每一个红军战士，除有伤不能打仗的，都向白匪军开枪了。之后，阵地两边的枪声响成了大片，仿佛这匹山和那匹山都有白匪军在攻山似的。黄连长一打仗，一个润红的嘴紧紧地闭着，感觉他的上下牙齿都咬着不放似的，他一个非常方正的鼻子不时翕动和扩大着，一双忠诚英勇带着无比坚韧力量的大眼睛闪动着激灵眼光，他握紧驳壳枪，仿佛要握出水，几乎出枪就打……
　　他看见一个白匪军被他发出的子弹打中，好像是打中头，就倒下去，然后，他连续开了几枪。一个敌人，被打中肩膀，叫了一声，也倒下了，被打中肚皮，竟然连步枪随手一丢，好像这枪妨碍了他什么事，就双手捂着肚皮，身子如门板，倒下去了。之后，黄连长不住地射击，好像只有他一人，在投入到这打死白匪军的境界里。
　　红军机枪手老张，力大、身子壮实，一张憨厚忠诚的看上去有30多岁的苹果形脸。平时，他说话实诚，是老好人，但是对白匪军照样坚定地猛击。这时，仿佛他整个身子都与机枪合在一起似的。他两只眼睛几乎要出火，裂开他嘴，把一个嘴里的前排牙齿都露出来，仿佛连他的牙齿都使上力了。他端着的机枪前有几股灰蓝色烟子时不时往上升，他看到了，子弹从枪管中迸射而出如火红的铁屑，迅疾像暴雨捕向白匪军。
　　他看见有多个白匪军，被激射而下的子弹，如飞散开的雨都打中了他们的胸下部位。一下就倒在地上。
　　有一个白匪军肚皮被打进子弹，人立刻往空中，肚皮朝上，重重落在几个先倒地的敌人身上，并滚下山，这样的情形历历在目，还在进行。也许，欲往后更严峻！
　　……大约在二十多分钟后。
　　黄连长这一侧阵地下敌人进攻的情势出现了变化：可能在十多分钟前奉命赶来增援的一部反动军队，重新聚集，仅五六分钟，就有国民党军队两三百人叫嚷着，向位于半山腰的红军阵地上进攻。面对着敌人有及时的增援，而红军就这些人，伤亡一个少一个的无军队上来增援的情况，每一个红军战士都气愤窝火。
　　机枪手老张的机枪子弹就要打光了。他喊道：“连长，团长，机枪快没有子弹了。”
　　傅团长沉住气，对他，也是对其他的红军官兵说：“不要慌，同志们，注意节省子弹，要瞄准了再打。”
　　“团长，这样的话，敌人就冲近了。”有战士喊道，有些顾虑。
　　“怕什么！如果白匪军到跟前，就用刺刀把他们杀下去。”黄连长喊道。
　　“对呀。”战士小刘说，“再怎样，也不能让白匪军占领我们的阵地。”
　　“注意白匪军，不要只顾着说话。”傅团长说,这时，他显然在提醒大家，想稳住大家急躁情绪。他感到：这样你一句，我一句，有可能分战士们的心。此时，在山腰下有白匪军往红军阵地上开枪,并畏畏缩缩地往上攻来。傅团长立刻定眼一看，他马上关注射上来的子弹，伤着自己战士没有，现在，对他来说，多一个战士是保存实力和完成打败敌人的保证。傅团长立刻往身边的战士看。战士小赵可能是注意力在别在，还在抬起脸看着什么。
　　傅团长紧急伸出手，他往小赵伸出的手本能的一按，至于是他按住了小赵的哪里，比如：肩膀、和头，他也来不及看清楚。这时，他只顾着要把小赵按下来，然后，子弹就嗖嗖的令人不寒而栗地在他俩头上些飞过去。傅团长才看清楚自己的手按在小赵的军帽上，自己才觉得自己右手背被子弹擦伤出血了。小赵刚一说：“团长，你的手受伤了。”
　　就看到了傅团长红红的团脸，在听他说了一句后，就简略说：“没什么。”这时，傅团长不会在多说些什么，显然，他关注敌人的进攻情况。当傅团长正要向阵地下看时，就听到了“啊！啊！啊！”同伴的三声叫喊。他身子打了冷噤，往肚子里缩般，他的脸抖了几下，还有一点血溅在了他脖子上。
　　这时，一个战士往他身子边倒下来,碰着点他的手臂落在他脚边，是战士小曾。他是额头边上有一个小弹孔，血在往外冒，把他有些黄的颧骨染红了。这时，傅团长也往这边看。还有两个战士负伤：一个扑倒在阵地上，一个返身背靠战壕里。
　　“快跟他俩包扎。”傅团长立刻及时喊。于是，小赵等就立刻放下枪蹲在战壕里，帮自己的战友马上包扎伤口。
　　小赵，小胡就拿出自己军衣里的布条，为倒在自己脚边战士的额头包扎。这个战士小曾应该是没有危险。小赵就立刻弯下腰开始为他包扎。这时，也有两战士为另外战士包扎伤口。傅团长看到有一个战士头中弹，已经没有希望，就是活不成了。他从小赵的身边弯着腰过去，到这个叫杨良修的战士身边。这一刻，他感到自己的心在碎了，这不仅是一个生命的不在，而是一个可贵的勇敢战士的献身。傅团长立刻抱住这个长得敦实、血流到鼻梁下的脸上的25岁的红军战士杨良修，不知怎样，眼泪就流下来。
　　这时，杨良修的嘴几乎在说：“团长，这没有什么，快打白匪军。”
　　“嗯。”傅团长说，战士杨良修的长脸往一边侧去，就死了……
　　在傅团长非常悲戚时，
　　“团长，敌人要冲上来了！”一个战士忽地喊道。这时，团长就转过脸，看见黄连长身子起身，出打到和他肚皮一样高的战壕，上了阵地，冲向白匪军。
　　他知道黄连长在危急的时机，就会这样，这已经是多次。
　　于是，红军连长黄兆生边开枪，边冲向敌人;手里的枪在响动。敌人在大感惊惑的同时，被这一举动愣住了。黄连长看到了一个端机枪的敌人，就直接跑向他；同时他手里驳壳枪在迅速移动中紧急开枪，似乎事情到一个危急的状态！要到敌人的身边，他打死了这个拿机枪的白匪军，立刻把驳壳枪插在他紧系着宽皮带里的肚皮上，往下弓腰，一把夺下敌人手里的机枪，就把自己面前和身边的敌人扫倒。
　　“走，我们一起去。”几个红军战士喊道。
　　“你们别去。”傅团长立刻制止他们。他明白黄连长善于在阵前反突击，如果这个几个战士下去，会帮不了忙，反而被打死的。
　　“那我们就看着连长被敌人打死。”好几个战士喊道。
　　“不准去，”傅团长坚决说，“谁去就按战场纪律枪毙。”他无疑是想镇住这几个盲目的红军战士。
　　几分钟后，
　　黄连长边打边跑回到战壕里来。
　　跑回战壕里来的红军连长黄兆生继续战斗。过了一会，白匪军退下去了，可能是这样的进攻状态，令匪团长不满意！他要精心组织一场立竿见影的进攻。傅团长心里略松了口气，这次白匪军是退下去了，傅团长认为，下次战斗将会如期而来。就立刻喊道：
　　“同志们，快检查弹药，为下一次战斗准备好！”然后，他又看看战壕里受伤的和战死的战士，口气缓和说：“把牺牲的战士抬在后坡上去，快包扎受伤的战士。”
　　然后，傅团长说完后，就主动帮忙，而并不是呆在那里动动嘴就行。他一会帮着抬战死的战士，回来帮忙包扎受伤的战士，一刻都不停，好像他既是战士又指挥员！
　　他走到一个头受伤的战士的身边，立刻伸出手从自己的包里拿出布条。
　　“小凌，快坐下，我跟你包扎。”
　　“团长。”血从小凌在军帽细条的边伸出去的帽檐下，流到了他有些瘦的脸的轮廓上。
　　“别动，小凌。”傅团长说，就抬起手把小凌的帽子摘下，正好看见他侧额上有一细块的血，已经流得少了。他就为小凌小心的包扎好。
　　说：“小凌，你命不错！”看来，傅团长认为小凌幸运，再看看别的战士不是牺牲了就是伤的更重。
　　“团长，我在之前没有受伤，打了两天，到刚才，我打死一个白狗子，又看见一个白狗子跑上来，又打，恰好这时，不知道从哪里打来一颗子弹，从我的额头边飞过去。”
　　然后，傅团长听了，鼓励他说：“好，等会白匪军上来了，小凌接着跟我打。”
　　“嗯。”
　　这时，傅团长从身上的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手帕，他一秒钟前，才意识道，应该把流在小凌有点土渣的脸边上的这股细细血擦掉。
　　红军战士小凌是那样感动。忽然，他觉得团长还有不少事在等着他。就立刻说：
　　“团长，你快去忙你的事。”
　　“好。打仗的时候，要注意保护好自己，多打死白匪军。”傅团长说，他更多的是一种叮嘱，因为，只有自己活着，才能打死更多的白匪军。然后，傅团长又好好看了小凌一眼，他在想，再打起仗来，就只有靠同志们相互照应了。就对身边的一连一排排长、25岁的壮实俊朗的仁厚脸庞，勇敢的张家光说：
　　“张排长，你要好好照顾你排的战士。要配合好黄连长，把仗打好，听到没有。”
　　“是，团长。”张排长迅速向自己的团长敬了一个军礼。傅团长好像交代好了自己的工作似的，好像才放心离开一样，从内心来说，他看到一个个勇敢、忠诚、朴实的红军官兵战死了，心里十分难过，好比自己被打了，就更怜惜和心痛他们一一一自己的战士。我们需要强调一下：他们中的红军战士大多在20多岁……
　　这时，傅团长坐在战壕口后边上的对面的一处石头上。他抬起手到自己的军衣左上方的口袋里，拿出一支用旧纸裹的烟点上，看到黄连长和机枪手老张、小刘、胡海山坐在一起，看着他们都围住般呆在黄连长的面前，喜欢他。傅团长知道这是刚才黄连长在危急的时候，在阵前突然出击的举动受到战士们的敬佩。他觉得：一个红军指挥官要指挥得当，还要英勇爱护自己的士兵，战士们才会喜爱这个指挥官。然后，他就想了下自己上来的两仗，虽然白匪军兵力是增加了，可他们并没有占到便宜，傅团长心里觉得安然些。他出了一口气，实在感觉自己脑袋发晕，自己跑了两趟，又受到夏青的传唤，再加又跑回来指挥战斗，不由得感到心里累，身子疲惫，就干脆用一只手支在他的膝盖上，闭上眼睛，就立刻睡着了。一股浓浓的睡意，就占据了他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