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拜师学艺 、 第二十章 实习接生

　　为了让孙子能顺利地来到这美丽的世界，又不被别人发现姚莹在这山上生孩子，胖女人思来想去，还是把准备留给她孙子满月的一只老母鸡送给她的表姨妈，让表姨妈教她接生的技术更适当，更要紧，更迫切；她又从积蓄柜里拿出200元钱包了又包，放进又大又深又结实的裤兜里，上面还盖着小手帕。心想，天气再热我也不能拿小手帕出来擦汗，万一把200元钱带出来丢了怎么办呢，一再提醒自己要记得啊。
　　“孩子他爹，请你把准备好的老母鸡拿来，天快亮了，我准备出发了。”
　　“好的，我这就去拿。”
　　胖女人洗漱一番，蛮精神的，她照照镜子，觉得很满意。
　　杏子爸送老婆出门：“祝一切顺利，早去早回。”
　　当天微微一亮，胖女人右手提着一只老母鸡，左手在裤袋里捏了捏，高高兴兴地出门了。一阵阵微风向她吹去，她感觉到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鼻而来，她就势张开厚厚的大嘴唇不停地呼吸着。她看了看地上，连小草也伸了伸懒腰，它身上的露珠晶莹透亮；她又瞧了瞧荷花池里的荷花也舒展开了叶子，在微风中摇摇摆摆。她望见一对小蜻蜓在空中来回地飞舞。她听了听树林里的小鸟也从睡梦中醒来，飞到枝头唱歌。
　　胖女人仿佛被那美妙的歌声陶醉了。她心想，刚一出门，就看到这么美好的景致，是个好兆头。她一定会学到接生技术的，会顺顺利利地把孙子接到这美丽的世间来的，所以她感觉特别凉爽，特别有精神，特别惬意。
　　
　　杏子妈步行15公里，从一个山谷走到了另一个山谷。一路上日射强烈，把大地烤得滚烫，闷热难当。她手里提着一只三斤重的老母鸡，三斤虽不算重，但要走这么远的路一手提着，又是烈日灼灼，大汗涔涔，就感觉很累了。出汗了她就用衣袖擦擦，只想早点赶到姨妈家。虽然一路上景色秀丽，山水如画，树木迷人，但她无心领略一路的风景。
　　当她远远地看见表姨妈站在坪里张望着，好像是迎接她似的。她快走几步，大声喊：“姨妈，姨妈！”
　　“谁啊，我有点看不清。”
　　“我是雪娥啊。”
　　“是雪娥啊，真的好久不见了，请快进屋。雪娥，今天你怎么还记得姨妈我生日呢？”
　　“当然记得，只是这几年来一直抽不出时间给您来拜寿。今天特意来给您拜寿，祝福您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雪娥的接口还真快，其实她根本不记得姨妈是哪天生日了。
　　“您刚才在看谁啊？”
　　“就是看你表妹回来没有。”
　　姨妈把雪娥带进了房间，并准备去泡茶。“还是我来吧，姨妈，您坐。”
　　当姨妈坐定下来，雪娥就直截了当地说：“姨妈，今天我来您家有两件事：一是给您来拜寿；二是请您教我接生的技术。”
　　“接生技术？你以前不是不想学吗，当时我只想把你带出来，你老是说没时间。现在这个时代了，去医院生孩子的人多，在家生孩子的就不多了。你怎么还想学接生技术呢。”
　　“是呢，我现在有时间了。附近有几个孕妇想请我去接生，我还是没有把握，所以今天特来请教您呢。”
　　雪娥马上把带来的老母鸡交给姨妈：“姨妈，这只老母鸡是我孝敬您的，是给您拜寿的。”
　　她又从裤兜里掏出所带的200元钱交给姨妈：“这是我向您正式拜师所表达的心意，您就收下我这个徒弟吧。”说完，雪娥就向姨妈跪下来，“姨妈，不。师傅，请受徒儿一拜。”
　　“好的，好的。我就收下你这个称心如意的徒弟吧。”姨妈说完，师徒俩就哈哈大笑起来。
　　“雪娥，你就在我这里多呆几天吧，只要我知道的都会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你的。可能过两天要准备接生，就由你来操作吧。”
　　“太好了，在此，我再一次谢谢姨妈师傅了。”雪娥喜滋滋的，真高兴，她本来准备来这住几天的，姨妈这么留她，她真是求之不得，满心欢喜的。
　　姨妈和雪娥相互谈了一些家庭情况。姨妈问到：“杏子有婆娘了吗？”
　　“有了。没有。”雪娥连忙摇了摇头，马上纠正，因为姚莹还不算是她的儿媳妇。
　　“杏子是个好孩子，长得俊俏，人也聪明，可惜他生那场病后就不能说话了。”
　　雪娥听着泪汪汪的：“是呢，30岁的儿子，让我操心30年。他，不仅让我操尽了心，也让我内疚了30年。由于那时太贫穷，也太无知，一场小小的感冒引起的病，没钱医治，也没及时想办法，最终让他失去说话的权力。”
　　“后来几年我们夫妇没完没了的超负荷的体力劳动，积攒一点钱带他去城市医治，结果呢，还是外甥打灯笼——照舅（旧），钱是打了水漂。接着我们特意为他修通到家的一段路，送他去学开车技术，为他买了一台手扶拖拉机，让他自食其力，生活有了保障。紧接着，我又为他的晚年着想，怕他打单身，从他20岁起就托人为他介绍对象，让他生下一男半女的，也好了却我的心事。难啊！”
　　姨妈也跟着叹息了一阵。
　　
　　当姨妈说起接生婆的职业就津津乐道：“接生婆的工具虽然很简单，就是一把剪刀、一块毛巾、一个脸盆。但做这一行，经验往往比知识更重要。一个是这些简单的工具一定要消好毒，会巧用。二是对产妇腹内的情况只能凭经验估摸，好的接生婆大多是通过多年的接生锻炼出来的。遇到难产，一般人处理不了的，只要请到有经验的接生婆，就可以化险为夷，才能母子平安。如果没有接生婆，不知会有多少无辜的生命将死于非命，有多少产妇将经受更多的痛苦。”
　　姨妈把几十年以来接生积累的经验，碰到的各种疑难问题及解决的方法慢慢地跟雪娥讲解，还告诉她操作时手怎么灵活地运用，两只手又是怎样地配合好。还怎么去揣摩产妇的心里，让产妇与之配合好，尽量减少产妇的痛苦等等。
　　雪娥把姨妈积累的接生经验，解决疑难问题的方法，如何揣摩产妇的心里活动等都一一牢记在心，感激在心，决心一定努力钻研，不断摸索接生经验，为迎接好自己的孙子来到这世上做到万无一失。
　　
　　第二十章、实习接生
　　“四阿婆，四阿婆，我婆娘一直喊肚子疼，怕是当生了吧，请您快点来啊。”只见文大叔家的小儿子气喘吁吁地跑来说。
　　“好的，你快回去烧壶开水，我们就赶到。”姨妈回话后就做准备，这时雪娥马上帮姨妈检查接生箱子里的东西带齐了没有，收拾好就提着箱子随同姨妈快速出发了。
　　一路上姨妈对雪娥说：“今天就由你来接生，你一定要沉着稳定，我会在一旁指导你的。你首先要给产妇一个良好的印象，尽量减少她的痛苦，在欢乐愉快的气氛中让她轻松地把孩子生下来。”
　　雪娥都一一应允，但免不了心里还是有点紧张，毕竟还是正式的第一次去接生。当然姨妈就在身边也给了她的定心丸，她决心一定漂漂亮亮地接好这次生。
　　当雪娥和姨妈赶到文家时，产妇已经躺在床上了。她的肚子本来就很大，很圆，加之她的后背脊梁骨疼痛，她自己就把一个很厚的枕头塞在后背，所以她的肚子挺得老高老高的，口里还不停地“哎呦，哎呦”地呻吟着。
　　
　　一到他家，姨妈就先介绍：“这是我娘家侄女，是个好接生婆，她比我年轻，手脚灵敏，就让她来接生吧。”主人当然无话可说。
　　雪娥定了定神，镇定下来，用姨妈的简单听筒放在产妇的腹部、胎背处可清楚地听到胎心音。“胎心每分钟跳动130次。”她又有模有样地检查了胎位，“一切正常”。她就把药箱里需要消毒的工具都消好了毒，又拿出接生包里的垫布，帮产妇垫好。
　　姨妈在一边说：“第一胎通常要痛16个小时，小孩才会出生，第二胎以后，一般只要七八个小时。”
　　这产妇是第二胎，听她丈夫说已经痛了5个小时，现在就等她再次发作了。
　　雪娥面带微笑地对着产妇，轻声地安慰着产妇，让她放松，不要紧张，不要害怕。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产妇的阵痛越来越密，也越来越痛，豆大的汗珠沿着她的脸颊流下来，流到枕头上，雪娥就用干毛巾给她擦汗。这时产妇痛苦地喊叫，两只手乱抓，垫的被褥都被蹬得乱七八糟的了。
　　雪娥一边稳住产妇，一边轻压着产妇的肚子，同时安慰着她：“孩子很快就要出来了。”雪娥再次把垫布垫好，消除她的精神紧张。要产妇的丈夫扶起她，让她喝杯糖水，使她身体有足够的能量和体力，这不但能促进分娩，也大大增强了对疼痛的耐受力。
　　当产妇再一次发作，雪娥大声地对她说：“好，你用力啊，用力！孩子快要出来了！”一会儿，好像婴儿的头发露出来了，按照一般的经验，婴儿的头就应该接着从产门中滑出来，可是他始终不肯出现。看着产妇在呻吟，在挣扎，雪娥手足无措，汗也刷刷地流了下来。
　　姨妈要产妇的丈夫马上过去，让他撑起她的头，这时产妇用手挽住她丈夫的脖子好用力使劲。
　　“放松！用力！再用力！”雪娥又一边用手轻压着躺在床上的产妇，一边柔声地安慰着她。产妇在大声地喊叫，声音在寂静的山野里传得很远很远；她还不断地侧身翻滚，一时向左，一时向右地改变着不同的姿势，想减轻一点痛苦。
　　“倒生！”雪娥和姨妈异口同声地说，因为她们看到的不是婴儿的头，而是一只脚。“胎儿移位了，难产！”
　　说时迟那时快，雪娥毫不迟疑地伸出两只手，轻柔地顶住婴儿的脚，慢慢地让其往回缩，直到婴儿的两只脚平了。然后双手一前一后从产妇的产门伸进去，轻轻地托住婴儿的头，均匀地用力往外拉。同时大声地叫产妇“用力！用力！！再用力！！！”终于，产妇痛苦地大叫了几次，一股羊水涌了出来，差点喷到雪娥的衣服上，婴儿的头也就慢慢地滑了出来。
　　“哇！哇！！哇！！！”婴儿大声地哭着。这时的产妇虽然停住了喊叫声，解除了沉重的负担，但还是满脸大汗。她只想坐起来看看是男孩还是女孩。
　　“我们终于有传宗接代的儿子了。”丈夫激动地、语无伦次地对雪娥说：“谢谢您给我送来了儿子……”
　　
　　姨妈在一旁长长地嘘了一口气。
　　雪娥虽然还是满脸是汗，但她所有的紧张都解除了，她也轻松起来了。她熟练地用那把已经消过毒的黑亮的剪刀在开水里烫过后，“咔嚓”一声剪断婴儿的脐带，然后用事先准备好的艾蒿去掉茎，揉碎做成的粑粑敷在剪断的脐带上，并用干净的棉布包扎好，等过一个星期后脐带会自然脱落，就成圆圆的肚脐眼。
　　她又利索地用温水洗好婴儿，并包裹好。然后转过脸来擦洗好产妇下半身，再看看产妇的血流量正不正常。附带告诉产妇怎样坐好月子，怎样快速恢复身体等，特别强调要多卧床休息，做好个人卫生。又交待她的丈夫怎样护理好他们母子俩。
　　当姨妈和雪娥回到家里，姨妈高兴地说：“雪娥，你很聪明，这次接生你是成功的，你已经是正式的接生婆了，准予你毕业，哈哈。”
　　“这尊观音雕塑是我婆婆给我的接生婆传家宝，因为我的婆婆的婆婆是世代接生婆，到我这代就不能传下去了，是因为我只有你表妹一个孩子，她死活都不愿意学接生，我拿她真没办法。所以现在我就把这尊观音雕塑作为毕业证书发给你。”姨妈还赠送接生婆用的成套工具和接生婆的药箱子给雪娥。
　　当雪娥捧着姨妈给她接生婆传家宝的观音雕塑，也就是象征“一流接生婆”称号的毕业证书及背着接生婆的药箱子，归心似箭地回到了家，来到了她未来的孙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