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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情结

作品名称:阿狗外传      作者:秦耕      发布时间:2016-02-22 14:11:01      字数:4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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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傅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市场拓展,也摸索出了一个新的市场模式。
  师傅的鞭炮,在整个天宝公社的确叫得响,也没有人能够与之抗衡。问题是,你的货再好,没有人要还是白搭。这里面的主要原因,就是师傅平日里为人做事的臭名声,严重地影响了他的销售市场。他这人平时为人处世,遇事都要精打细算、抠门儿三分,弄得四乡八里的人们都对他敬而远之,谁也不乐意跟他做生意。那些同他维持着生意上往来的人们,不是沾亲、就是带故,多数是碍于情面,勉为其难地前来买他的鞭炮。他也知道自己这种精于算计、善于抠门儿的做法于己不利,如果长此以往地继续下去,将会把生意做死。
  可是,轮到有人上门与他共交往、谈生意,他却又不由自主地用上了他的那一套精于算计、善于抠门儿的做法。为此,师傅也常悔恨自己那明知不对,却又无法改掉的坏毛病。
  他将生意交给我以后,我就不恪守陈规。而是显示出一派慷慨大方的姿态,块儿八毛也不予计较,谁都是欢欢喜喜地来、高高兴兴地去。表面上看,确实有一点点损失,而实际上却赚了——一是赚了钱,二是赚了市场,三是赚了信誉,更重要的是赚了人心!
  
  我将家里的生意做得井井有条,师傅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他就可以腾出心思和精力,全力以赴地去拓展市场了。
  最近,他摸索出了一条上门做鞭炮的新模式。上门做鞭炮,原材料由户主准备,师傅只是利用自己的手艺,进行加工制作。而所得的报酬,则是以鞭炮的数量计算——吃香的喝辣的,钱挣了,人也舒服,何乐而不为呢?
  这样一来,师傅便长期在外,很少回家了;即使是回到家里,也只是换换衣服,拢一拢家里生意上的账目,一旦完毕,就立马走人。师傅对金钱和时间的概念,总是把握得十分严格、十分精细。
  师傅的两个儿子,也都上高中了,一住进学校,不到放假很少回来。故而,这偌大的家庭里,也就常常只剩下师母母女俩和我了。有时候,师母因为亲戚或乡邻家添人丁,或婚丧嫁娶,去走走人家,家里就只剩下我和小师妹了。
  家里只剩下我和小师妹,就显得更加孤寂冷清了。我和小师妹吃了晚饭,便坐在火塘里,各行其事——她做着针线活;我听着收音机里的音乐,边听边学,或是跟着音乐学习吹奏,或是跟着音乐轻吟浅唱。有时候,小师妹也会跟着音乐,轻轻地吟唱。
  每当我见到小师妹跟着音乐,轻轻地吟唱,便会中止吹奏或轻唱,静静地聆听着小师妹歌唱,也会对她的歌唱,予以赞扬。而她总是满面羞涩地低下头去,羞答答地说:“狗哥就会取笑人!”
  这一次,我见小师妹跟着音乐,轻轻地吟唱——啊,她唱得是那样的投入、那样的认真;她唱得是那么悠扬、那么悦耳、那么动听。
  于是,我情不自禁地鼓掌喝彩:“唱得好,唱得好啊!”
  于是,她依然是满面羞涩地低下头去,羞答答地说:“狗哥就会取笑人!”
  我说:“我没有取笑你,你真的唱的很好听。”
  她说:“唱的难听死了,还好听哩!狗哥唱的才好听哩!”
  我公正地说:“我这是男音,无论如何也唱不出你的那种轻柔悠扬的甜润音韵!”
  她说:“你说的太深奥了,我听不懂。”
  我说:“你唱的歌柔软甜润、优美动听。”
  她静静地凝望着我许久以后又说:“我还是听不懂。”
  我说:“你唱的歌跟你的人一样,甜美温馨,令人愉悦!”
  她双手捧住脸,怯怯地说:“狗哥你坏,狗哥你坏!”
  我伸手将她的双手挪开,捧住她的头,静静地凝视。这是一张略显苍白的面孔,这是一双美丽的、秋水般脉脉含情的眼睛。啊,还有那鲜艳的小嘴儿,是那样的温馨而诱人,如脆甜的山桃,诱人品尝。
  可是,当我缓缓地将嘴伸了过去的时候,仿佛有一声断喝,在我的头顶上骤然炸响:“大胆!”
  我惶恐地撇下泪水盈盈的小师妹,匆匆忙忙地向自己的房间里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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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师妹一天天地长大,也一天更比一天丰满漂亮。她生成一副漂亮的脸蛋,有着一米六五的纤细身材,蓄有一头齐腰的青丝长发,的确越来越迷人了——常常令人心里痒痒得难以自控。
  可是,我还是以极大的努力,克制着一个小男人所特有的冲动。
  我虽然主持着家中的鞭炮制作和一切交易,可是我行动不便,往往只能动口,却不便动手。所以,有谁到家里来买鞭炮,多数是小师妹去取出来交给买主,她也就经常受到那些馋猫似的家伙的轻薄与骚扰,她也常常为此而愤慨。
  然而,为了生意,她必须忍受,她也确实能够忍受。
  有时候,对方的言行过于粗鲁、过于露骨,她也会以一种嗔怒的形式,予以反击——不是将对方的手抓伤,就是将对方的脸抽出五根指头印。弄得那些想占便宜的家伙,虽然吃了暗亏,也只能是打掉了牙齿,吞进肚子里,固然疼痛、固然恼羞成怒,却也是敢怒不言、不敢声张。
  而这一次,那家伙一进屋来,就显得轻佻张扬,满嘴挑逗的轻薄话,一溜一堆,弄得小师妹羞红了脸,坐在我的身旁不敢挪动。那神情,犹如那躲进老母鸡翅膀下的鸡雏,唯恐一旦离开妈妈的羽翼,就会被老鹰叼走似的胆战心惊。
  我虽然气恼,也只有从服从生意的大局出发,而忍气吞声。我让小师妹去为那家伙取鞭炮。
  可是,那家伙居然色胆包天地尾随其后,嘴巴没有停,手脚也作跷,不是伸手摸一把小师妹的屁股,就是摸一下小师妹的脸蛋,嘴上还得意洋洋地说:“这屁股软乎!这脸蛋俏的,像王母娘娘蟠桃盛会上的蟠桃,不仅馋坏了孙猴子,我也恨不能立马啃上一口!”
  小师妹将他的手抓出了血印子,他仍然毫无收敛。到了房间,他索性将小师妹抱住,强行扒着小师妹的裤子。
  小师妹奋起反抗,并且大声喊叫:“狗哥,狗哥!”
  我立即应声抓起刚离屁股的板凳,全力以赴地向鞭炮库房爬去。那家伙明知道我已经前去解救,却并没有将我这个残废的爬行之人放在眼里,依然胆大妄为。小师妹虽然竭尽全力地予以反抗,但是,到底还是由于力气单薄,被那家伙放倒在地,强行地将裤子扒到了膝盖以下。
  就在那家伙即将得手的关键时刻,我爬了过去,恼羞成怒地用尽吃奶的力气,一板凳砸在那家伙的头上。那家伙惨叫一声,当即便昏迷不醒了。
  小师妹立即穿上裤子,捡起手电一照,发现地上流了一片血迹,她骇得惊叫起来:“这该怎么办呀狗哥?打死人了!”
  我显得极其镇静地说:“他没有死,只是昏过去了。你去找根绳子来,我要把他狗日的捆起来。”
  小师妹心生怜悯地说:“不要吧!他就已经伤成那样了,还能狠下心捆绑他?”
  我愤恨不平地说:“不把他捆绑起来,等他醒过来,我们两个还招架得住?”
  小师妹犹豫了好一阵子,才去找来绳子。我扭过那家伙的双手,将他反捆得严严实实。我还不放心,又将他的两只脚捆住。随即,我让小师妹弄了些墙上的蜘蛛网,往那家伙的伤口上一按,血就止住了。我又用一块布条替他扎紧,这才让小师妹去找大队的民兵连长。
  
  就在这时,那家伙苏醒过来了。他惊恐万状地哀求道:“千万不要去找民兵连长啊!你们如果去把民兵连长找来了,我少不了要游行挨斗。真要是那样,我这一辈子就算是毁了啊!我求求你们高抬贵手放了我吧!我会记得你们的恩情啊!”
  小师妹惊魂未定地说:“狗哥,放他走吧,只要他不说出去,我们就饶了他!”
  那家伙当即慌忙说:“我能说吗?我这被人砸得头破血流的样子,说出去光彩吗?我这被人用绳子捆绑的样子,不丢人吗?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说出去呀!”
  我说:“我今天就先饶了你狗日的!如果你往后胆敢再对我的小师妹动手动脚,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那家伙连连告饶:“不敢了,不敢了!放心吧大哥,这一辈子我一定长记性,再也不敢对任何女人动手动脚了!”
  我为那家伙松了绑,将他所要的鞭炮给了他。而他,居然多付了二十块钱。
  我将钱退给他说:“我们做的是正经生意,从来不要那昧良心的不义之财!”
  他千恩万谢地离去了,而小师妹,却悄然无声地躲到自己的房间里,珠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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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分明知道小师妹是因为羞耻而伤心落泪,却又不便前去劝慰。我这么做并不是我多么高尚,而是因为我惧怕师傅那足足有半斤重的黄铜烟锅。师傅当年因为在气头上,师母仅仅只是过问了一下,就被他砸得头破血流。如果我因为小师妹犯在他的手里,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那烟锅砸下的力度,恐怕就不会像当年砸师母那样,心存顾忌地那么斯文了!
  我听见小师妹的啼哭,一声声从房间里传了出来,我的心也犹如被猫爪撕抓一样,一阵又一阵地疼痛难忍。我痛苦地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正在我泪水淌流的时候,师母回来了。她一见我伤心落泪的样子,十分惊讶:“哎,阿狗,你这是怎么啦?弄得三把眼泪四把流的,是谁欺负了你吗?”
  师母这一问,弄得小师妹哭得更加伤心,我的眼泪,也是涌流不断。
  
  起初,师母还以为我和小师妹发生了什么事情,弄得我们俩都哭哭啼啼。她还心生怨恨,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可是,当她到房间里向小师妹问明了原委,立刻出来向我表示了谢意,并对我称赞尤嘉:“阿狗啊,真看不出来,你还有那么大的勇气和胆识!真多亏了你啊阿狗!今儿要不是你将那个家伙制服,你说这秀丫头,她以后该怎么做人哪!”
  我擦干眼泪,显得十分平静地说:“没什么,保护师妹,是我这个当师兄的职责。”
  师母叹息声声地说:“唉,真是难为你了啊!”
  这天夜里,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小师妹突然钻进我的被窝,将我紧紧地抱住,嘴里不住地发出惊恐的颤音:“狗哥,我怕!我,怕呀,狗哥!”
  我虽然厌恶小师妹的这一唐突行为,也被她的这一举动搞得惊恐万状,但我还是竭力平衡心态,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脊背,予以安慰:“别怕,别怕,有狗哥在,你什么也不用怕!”
  她躺在我的怀抱里,嘴里虽然没有惊恐的念叨,可她的身体却依然颤抖不止。我又一次拍打着她的脊背,轻轻地说:“别怕,有狗哥在,谁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她紧紧地搂抱着我。她的脸,紧紧地贴在我的脸上。我感觉到她的脸颊冰凉,这显然是因为惊恐所造成的结果。从她的眼睛里流出的眼泪,流过了我们俩的脸颊,将枕巾淋湿了一片。我搂抱着小师妹,一如当初搂抱着我那可怜的小妹一样,给予她安慰、给予她胆气、给予她鼓励,使她渐渐地安然入睡。
  可是,我却毫无睡意,而是静静地冲黑暗睁大双眼,焦灼地盼望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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