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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作品名称:这是爱情      作者:雨泽      发布时间:2016-02-20 21:18:17      字数:4682

  第十五章
  一晃个把月过去了,本来相安无事的我们却又因一些小事而大打出手,似乎只有‘战争’才能让我们的心连系得更紧密,只有‘厮杀’过后的痛快淋漓才会让我们彼此的心平静下来,‘战争’似乎成了我们生活的一部分,成了我们沟通的重要纽带,一段‘战争与和平’的史诗原来是从这里书写的。
  那一天,她又穿了一件光鲜的白纱裙美丽而洁净,粉嫩的小脸儿被阳光包裹着的,一朵还没开放的雏菊。
  “你们看,我爸又给我买了套新裙子漂亮吧。”她总爱在那帮跟屁虫前卖弄。
  “真漂亮。”(甲)
  “是啊,要是我爸也能给买一套那就好了。”(乙)
  “这裙子一定很贵吧?”(丙)
  “贵怕什么就是再多买几件那也不算什么,才不怕那些烂心烂肺的人搞破坏呢。要说呀!有些人就是敢做不敢当,宁愿缩头当王八也不敢认账,瘪三、胆小鬼哼!”她无事生非又找不自在,越说越来劲,对待这种人就得该出手时就出手,免得被她咬一口。
  “哼;朱扒皮倒是家财万贯可还半夜学鸡叫呢,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呀,老娘们儿家家的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你——”我又把她惹火了。
  “你什么你,不搭理你就老实待着,老母鸡抱窝‘咯咯咯’的什么劲。”
  “你骂谁?”她一时火往上撞,气得眉毛都竖起来了。
  “谁听我就骂谁,不过我可没说你,鸡——”我故意把声音拉得老长。
  “姓丁的。”
  “干嘛。”我满不在乎的样子。
  “你去死吧。”她气得像头疯牛,喘着粗气就冲了过来,要不是我闪得快非得让她撕了不可。
  “怎么又打起来了?”胖子就巴不得我们这样呢,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我说你们别打了,笙子哥你就不能让着她点吗。”宁香也跑过来解劝。
  “不是我,这次是她先‘捯的欠儿’我可没招她。”话还没说完呢,就见那只母老虎跑到了墙角抄起一把笤帚,虎视眈眈地向我冲过来。
  “小笙子,臭狗屎敢骂我是鸡,我跟你没完没了的,啊——”这次她可是真火了,在没谁敢上前去拦她。
  “就骂你了怎么着吧。”
  “我撕了你。”见势不好,我一下子就蹿了出去逃之夭夭。
  “我说你们别打了、别打了,怎么都这样啊!”宁香也追了出来。
  “嘿嘿!他们要是不打架那活着还有什么劲啊。”胖子幸灾乐祸的。
  “你少罗嗦几句吧,快拦住他们呢。”
  “小笙子你个胆小鬼,王八蛋,臭狗屎蹩脚的死鸭子你给我站住。”她在后面穷追不舍。
  “站住,我才没那么傻呢有本事你就追,死八婆我累死你。”我一边跑一边冲她喊道。
  “笙子哥,我说你们别打了。”宁香。
  “哎呦我的妈呀,遇上你们两个不要命的,可真够倒霉的。”
  “你个死癞蛤蟆,臭狗屎看我抓住你我非扒了你的皮。”她挥舞着笤帚没命的狂追过来,怒发冲冠的样子真是吓死人。
  “去你的吧,你才是狗屎呢,鸡、而且还是只老母鸡。”
  “我跟你拼了,啊——”我们僵持在操场上,她死死的咬住我不放。
  偌大的操场上,她一个弱女子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的劲儿,竟把我这堂堂七尺男儿追赶的狼狈不堪,那么大的操场她竟足足追了我十几圈儿,回头看时宁香都已经累的精疲力竭了,可她却精力旺盛的很哩,我们在操场上不知道追逐了多久,只是被她一直那么追着、打着、叫骂着。我被她那宁死不屈的样子吓坏了,就那么一直拼命地跑啊,跑啊,忘记了时间,忘记了所有人投来的诧异的目光,忘记了‘铃铃’作响的上课铃声,精疲力竭时她还不肯善罢甘休,我们都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只能追追停停疲惫不堪却还在逞口舌之能。
  “你给我站住,臭狗屎、癞蛤蟆,我跟你没完。”
  “死地主婆子还想收拾我,门都没有。”我也只能说说罢了。
  “你你你站住,我、我不打你了,咱们坐下来好好谈谈吧。”她终于停了下来心里盘算什么我跟明镜似的。
  “不打了,就你少来这一套,让我信你也行那你先把那笤帚疙瘩扔了,你扔啊、扔啊。”我哈下腰喘着粗气,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她,生怕她会搞突然袭击,要是一不小心没准儿小命就没了。
  “我真不打你了,咱们讲和吧。”她嘴上不说可眼睛里却冒着火哩。
  “你拉倒吧,傻瓜才上当呢。”我根本不相信她说的。
  “你说对了,我要不撕了你我都不姓程。”话还没说完她就又冲了过来,吓得我差点儿魂儿都丢了,我连滚带爬撒开了腿就跑。
  “我就说嘛鬼才信你的呢,你这只老母鸡等哪天我非把你腿打折毛耗净,把你剁吧剁吧煮了吃。”我气她。
  “啊——”她用尽全力做最后一搏。
  “小笙子,我、我、我跟你没完。”她终于精疲力竭的倒下了,见她倒在了地上我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嘿嘿。”身子一软也倒在了地上。
  本以为事情就此结束,可万万没想到,她居然又从地上爬了起来,正当我无力躲避那刺眼的阳光时,忽然一个黑影晃晃悠悠地站在了我的面前,那一剪阴凉到让我有些舒服,我微微地睁开眼睛只见她满脸汗珠正‘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手里紧紧地握着的笤帚,正不偏不倚的对准了我。
  “看你这只癞蛤蟆还往哪跑,看我怎么收拾你。”她狠狠地踢了我几脚,可是一点儿都不疼。
  “不跑了,要杀要剐随你大小便,怕你才怪呢。嘿嘿哈,傻瓜、笨蛋我累死你哈哈哈——”看着她累得不成人形,我竟情不自禁地大笑起来。
  “死到临头了还敢骂我,我叫你骂叫你笑你给我起来,你混蛋。”见我耍起无赖怎么也不起来,就又是打呀、踢呀、捶呀好一翻拳脚,她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嘿嘿哈我算是服了你了。”不知是累昏了头还是神志不清了竟跟她说起了话。
  “臭狗屎让我歇一会儿然后再收拾你,要不是你招我,我能遭这份罪吗。”‘噗通’一声,最终她也狼狈的倒在我身边。
  “嘁!谁招你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跟你这种人我犯得着吗。”
  “就是你,我就纳焖儿了你干嘛老是看我不顺眼呢,我怎么你了这样对我。”说着说着她竟委屈了起来。
  “嗨!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觉得没意思贱皮子,总想着吧找个人给熟熟,看你整天养尊处优,挺讨厌的,就想着怎么能跟你死磕,像你们有钱人家的孩子,老是以为自己家里有几个臭钱就了不得了,整天得瑟个什么劲呢。你知道吗就在你来之前你的位置上,坐着一个连一双最普通的黄胶鞋都买不起的穷孩子,身上的衣服补丁摞补丁,就连本子也是用完了正面用反面,再看看你身上随便哪个物件儿都够他交一年半载的学费,论人品论学习他也不比你差,你跟他比够好命的了还臭显摆什么呀,好像全世界都不知道你似的,就看不惯你这样,遇上我算你倒霉。”我将心中的怨气统统地倒了出来。
  “那这也不能全怪我呀。”她说。
  “不怪你怪谁,害得我差点儿把小命都搭进去了。”
  “嘻嘻,活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可不是好惹的,怪就怪你们势利眼,我又没怎么招都是那些人自己来捧臭脚,他们贱关我什么事。”
  “德行。”
  “唉!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哼!捡了便宜还卖乖。”这时阳光又热辣起来,我扭头看了看宁香,她们此时也精疲力竭地倒在了不远处。
  当我和陌生人从疲惫中醒来时,那已经是在王老师的办公室里了,当我们灰头土脸的站在她面前时别提多尴尬了,之前我们就没少给她添麻烦,这次又差点儿搞出人命来,我门面面相观,看着各自丑态百出的样子,都忍不住乐了起来。只见陌生人头发乱的像麻,脸上粘着一层厚厚的灰土,高跟鞋也丢了一个跟儿站都站不稳。笑她时又被她踹了一脚,她一不小心差点儿还崴了,见王老师看她她难为情地伸了伸舌头。
  “还打吗?”王老师问,此时陌生人看了看我,我也羞愧地看了看她,不知为什么我们竟莫名的大笑起来。
  “嘿嘿哈,不打了再也不打了。”此时王老师也笑了。
  当我惨兮兮的回到了教室里时,大家伙儿都笑翻了天,被一个女孩子撵得抱头鼠窜是够丢人的,宁香气我、胖子笑我,我真是无地自容了。然而当陌生人回来时却一点也不像有事的样子,没人跟着起哄更没有人笑她,只是大家都那么安静地看着她,看着她默默地向我走来,看着她在我面前稍时的驻足、凝视、慌乱,然后又安静地坐下,她一反常态,似乎整个人就在那一瞬间有所改变了,她就那样安静的坐在我的面前,直到晚上都是那样的安静,静得有些怕人。
  突然没有了争斗,没有了吵闹,没有了这样‘正常’的生活,我的心开始不安起来,甚至感到了一丝内疚,心想如果下一次我们再打架的时候,我会先闭上眼睛问一问自己的心,让她受伤的同时我会快乐吗,如果没有我想我会冷静下来,不会再和她大打出手了,然而这种事情,却再也不会再发生了。
  也许她和我想的是一样,此后她变了、她变安静了,不再向周围的人刻意的去炫耀了,也不再理会别人对她的吹捧和恭维了,她不再在乎别人看她的眼光了,不在趾高气扬、蛮不讲理了,好像一个坏事干尽的女魔头,突然在一夜之间变成了天使。她变得冷若冰霜,甚至有些麻木不仁,她把自己搞得置身事外,一副远离尘世的样子,好像她变成这样都是我害的,我甚至因为她的冷漠感到悔恨。
  她突然之间的改变,更是让所有人都为之震动,不少人都暗中向我打听,可我也一头的雾水不清楚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变得这么的‘冷’,虽然她那盛气凌人嚣张跋扈的性子变了,可是人没变依然是无忧无虑,依然是‘得胜归来喜笑浓,气昂昂志卷长虹饮千钟满面春风’。
  每一天每一个终点,每一段精彩,每一次短暂而深刻的过程中,都有许许多多值得我们追忆和忘记的,每一天每一种心情,每一个角色上演出每一种不同的戏码,每一天每一个黎明都会展现出真实的、完美的自我。
  那一天,走出校门不远就看见徐亮,他依然费力的推着车子,我顾不上别人一个人跑了过去,想尽可能的多帮他分担一些苦难。
  “嘿嘿,笙子是你呀。”
  “嗯,你还要运几趟啊?”
  “最后一趟了,明天就不干了去学手艺。”
  “真的!”
  “嗯,有人帮我在工厂认了个焊接的师傅,能学手艺又能赚多点钱,不会像现在这么累。”
  “是吗,那以后就不用干这个了,这也太没出息了。”我高兴地说道。
  “可不嘛,人家说苦日子熬到头了幸福就不远了,你不用为我担心,其实她挺好的帮了我不少的忙。”他莫名其妙地说。
  “谁呀?”我不解地问,这时从车子的另一面那个陌生人探出了头。
  “你、你在这干嘛?”我有些迷惑不解。
  “哼!用你管。”她瞥了我一眼,身上脸上弄了一层的煤灰,接着又帮徐亮推起了煤车。
  那一刻我不知是内疚还是别的什么,总之心里不是个滋味儿,正这时宁香和李义也赶了过来,我们四个一起将那辆沉重的煤车送达到了终点,临别时徐亮又冲我们几个憨憨地笑了。
  忽然间我明白了,觉得自己真够傻的,我不应该把徐亮的苦难强加给别人,无论贫穷还是富有,只要我们能够拥有一颗平常的心,就会过得比任何人都要踏实安宁,我们虽然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不能改变命运刻意地安排,可是我们有着一颗不屈不挠的心,我们有超人的意志,有强健的体魄,我们不顺从命运的愚弄和安排,我们有时间有能力,去坚持、去创造、去争取更美好的明天,而不是像我这样终日怨天尤人,只要我们有信心那可以改变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对不起啊,我——”
  “哼!少来了,竟耍嘴皮子要是有心就干点正经事。”她抹了一下脏兮兮的脸随后就跑掉了。
  “他走了。”不知王老师什么时侯站在了我的身边亲切的抚摸起我的头,望着徐亮远去的背影。
  “老师我——”她没说什么只是深情地看了看我们,随后又向远处望去时她笑了。
  从那以后,我和陌生人再无恩怨井水不犯河水,原先那个蛮横的她早已消失得一干二净了,在我们之间再也没有那种热闹的场面了,不再仇恨、不再争斗,所有的是是非非都随着她那冷冰冰的背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们都已恢复了本性,仇恨已经失去原有的动机,失去了罪恶的根源,一切只有归于平静,那一天广播室里又响起了她的声音委婉的声音静静的描述着一个美丽的动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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