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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作品名称:巨浪滔天      作者:云端轻舞      发布时间:2016-02-15 19:44:09      字数:5764

  李全在茶馆被王花纠缠,突然听到窗外摔破罐子的声音,赶忙出来看见是自己家多年的黑色饭罐子掉在地上,一滩淡红色汤剂带着糖醋排骨洒在地上。他身子一歪靠在了窗口:是妻子来过了。
  原来,张秀听到张胖子说丈夫在造纸厂附近被一个女人追。她似信非信到了造纸厂附近打量,没有发现丈夫踪影。都是那个胖子胡说,回去吧,害的自己跑了冤枉路,她自言自语。不对,丈夫明明打电话说在办公室怎么不在?她停住了脚步,怀里抱住罐子抬起头四处打量,眼光落在造纸厂大门外一处平板房挂着的门牌上的两个字上——茶馆。她抱着碰一碰的心里走进了茶馆窗口,听到里面有丈夫的声音,她正要推门进去,又听到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谁?再仔细听是王花,她才相信了张胖子的话。王花追自己的丈夫干什么?她细细听起来,当她完全听明白丈夫和王花有染时,羞愤,气恨,刹那间都奔赴心头,手不住抖动,饭罐子掉在地上打的粉碎。她的心也随着碎了,她几乎是哭着回到了家里,她爬在床上想着王花那天法院门口的话:“张姐,你,你保证自己就遇到靠谱的男人了?哈哈……”
  “王花,你什么意思啊,姐对你可是实心实意,你阴阳怪气怎么了?”
  “姐啊,我没有意思,时间可以证明一切,可以证明你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张秀想过这些仿佛自己被人装了口袋,憋气,心痛,“啊……”一声大叫,脾气爆发,举起床头柜上的台灯砸在地上。
  李全回来听到卧室的响动,他没有去卧室看个究竟。而是窝在沙发上,脑袋乱成一锅粥,脸色惨白,鼻子上的紫疱渗红。唉!一声抱住了脑袋弯下腰,恨不得夹在裤裆里。也许一个囚犯听到了宣判死刑消息后,就是他这副德行了。妻子百分百信赖自己,是一个好丈夫,女儿百分百崇拜自己,是一个好父亲。自己都做了什么,丢人现眼,在妻子心目中的好丈夫形象就毁于旦夕之间。他温暖舒心的家仿佛一瞬间崩溃。不!现在女儿还在危险期,不能因为妻子发现自己偷腥的事影响女儿治病,他要对妻子认错,求得妻子原谅!妻子可能原谅自己吗?他心里琢磨。
  张秀是实心眼,不可能原谅他,听她刚刚摔东西就是气暴了,平时一根牙签都没有摔过。他咬了一下牙,抠了抠鼻子上的紫疱,好像抠疼了,秃脑袋抖擞了几下,抖得几缕后旋转苫秃顶的一缕头发披在额头。他又摘下了眼镜揉了揉眼窝,又戴上。真恨王花这个小女人,冷不丁追来纠缠自己;唉!也怪怨自己好色,那该死的两寸半经不住美色的诱惑,一味按欲望行动,真他妈的长在狗男人身上了,早知道这样惹祸,倒不如阉了。他又是“唉”一声的叹气,狠劲拍了一下沙发沿。
  他站起身了,走到卧室门口又折回身,看样子是想进去向妻子认错,求得原谅。在客厅走来走去,反复走了十来个回合才站在门口想推开门进去看看妻子,可还是举棋不定。
  现在这个非常时期说什么都不能让家庭起矛盾,他心里这样想。揪了揪衣襟,还是不敢进去,折回身站到大衣柜面前照了照自己,弯下腰摸了摸脑门,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问:这还是我李全吗,怎么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突然“咣”一声,卧室门开了,是妻子摔门的声音,惊得他直起腰眼,珠子要不是眼镜片挡着早已蹦出来了。嘴半晌张开:“秀,对,对,对不起!”
  张秀绷着脸,一触即发的怒气一览无遗,肩膀不断的剧烈颤抖着,口里时而发出“呜呜”的哭声。在客厅抽屉乱翻找东西,好像是在找首饰。果然,找出一个红色荷包取出里面的玉手镯装在了包里,又乱翻。女人就是这样,不过了就是抄首饰。李全看了一会,捏了捏鼻子上的紫疱走到妻子背后,手轻轻搭在妻子背上:“秀,你干嘛?”张秀停滞了活动的手,歪过头,一双虾米眼斜看过来:“放开你的狗爪子,脏了我的衣服!”
  “秀,我,我错了,不要生气了,认个错原谅我吧?”李全几乎是哀求的声音盯着妻子。
  “我是谁,你用得着给我认错?”
  “你是我结发妻子,是我最亲近的人!”
  “你知道我是你的妻子,为什么去沾花惹草,还,还让扬大明讹诈了五十万,你平时连一件衣服都舍不得买,为了野女人你倒舍得了?”
  “你,你听到了?”
  “听到了,你和那个骚狐狸还有什么事瞒着我?我走,你娶她回来伺候你!”
  张秀的声音渐渐变调。近乎伤痛失望的红了眼眶,扭头试着强行隐去溢出眼眶的眼泪,但还是哗啦啦地流了出来,转身一咬牙就走。
  “秀,不要走,不要走!”李全不知道说什么恰当,只能挽留,他揪住妻子后衣襟不放。
  张秀的怒气又一次爆发。她抬手“啪”有力的打在李全的手上,转身对着李全紧紧握拳,举起半空一跺脚挥动起来,从来没有的疯狂这次毫不掩饰地吼出来:“我不走等你们这对狗男女还来糟蹋我!”
  李全这时方寸大乱,挠一下头,摸一下紫疱,伸脖子叹气,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他不敢直视妻子的眼睛,因为他知道怒火中的妻子是无法听进他任何道歉的话。怎么办,怎么办?他仰起头看到客厅正中挂着的全家福,女儿甜甜的笑脸。他的心猛然悸动一下,看着妻子,哀求的声音:“秀啊,你走了我们的巧儿怎么办?她还没有脱离危险期,你走了怎么办……”他说着此话偷偷窥视妻子,努力平静下来,但那种紧张与懊悔仍然占据了他整个脑海,脑中一片空白。他轻声说着,手再次紧紧揪住妻子的衣襟,不怕再一次挨他,害怕妻子一松手就走掉了。他的两脚微曲,不敢绷直,只要一崩直就会不停地发抖,整个身体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没有力气来支撑。
  张秀听到他提起女儿,眼睛平视过来,跨出门口的一只脚缩了回来,手指着他的鼻子:“你心里还有女儿,我,我恨你!”说吧,一跺脚又抽咽起来。
  妻子说出了“恨”的话,也许释放了心里许些的苦痛,他拉住妻子的手拉回了门里,关上了门……
  深秋的九月,天气及其异常,冷暖不定。一天的气候也变化很异常,晋西北有这样一句描述天气变化的俗语“早穿皮袄午穿纱,晚上抱住火炉啃西瓜”。今天早上格外的冷,似乎连空气都要被冻僵,鸟儿也叽叽喳喳几声赶忙躲了起来。小美准备到陈浩家收拾屋子。她提了一个小包,徒步走在路上,好在她家离陈浩家只隔几道街,二十分钟就到了,要不然冷够呛了。冷风嗖嗖钻入她的脖子,她提高了领口,裹紧风衣。一股风过后,树叶子哗啦啦飘落下来。打在她脸上,身上,她不由得哆嗦一下臃肿的身子,加快了脚步。
  到了陈浩家里收拾了整整一上午,累得出了一身汗。坐在凳子上喘气,感觉身上潮热,嘴唇干燥。陈老二拄着拐杖给她倒水:“小美啊,难为你了,我就是一个出气的分了,啥都帮不了。还给浩子添麻烦了,心里也急啊!”说完抹眼泪。小美感觉屋子里又热又憋闷,她准备出去透透风,迎面小宝回来了。小宝看到她高兴地喊:“小美姐姐,小美姐姐!这次来了不走了吧?”小宝书包都没有来得及放下,仰起头看着小美问。
  小美摸着他的小脸蛋:“你说呢?”
  “不走了?”
  “嗯!”小美点头回答,嘴角隐藏了一个幸福的笑。
  “噢,姐姐不走了,爸爸说姐姐再来了叫……”小宝歪着脑袋咬了一下手指,有点羞态。
  “叫什么啊?”小美追问。
  “叫,叫妈妈!”小宝说完有几分羞赧,赶忙按住了脸,小眼珠透过指缝偷偷瞟小美。
  “是嘛,叫什么都可以!”小美说着拉开小宝的手,“男子汉害羞了!”说完擦了擦额头的汗。
  “嘻嘻!”小宝笑着看着小美,“小美姐姐,你渴了吧,我给你买雪碧去,你等着!”小宝说完转身就跑,小美伸出手阻拦,“小宝,不要去了!”小宝一溜烟跑得看不见后影。
  中午,真是到了穿纱的时候了,病房里的李巧靠在床头被子上伸直俩条腿,一条压在一条上面,辫麻花似的,上身脱的只剩一件衬衫。手里拿着那瓶雪碧在思考什么,一会奸诈地笑了,一会皱起眉头想哭的样子,那情绪就像天气变化着温度,冷热不定。年轻医生王海过来给她量血压,看着她饱满的女性身材,有点心荡神驰,抽了一下鼻子,偷瞟了她一眼双峰:“李巧患者,穿上外套,注意感冒,什么病都最怕感冒,穿上外套!”说着血压器放在医疗盘,给她在床头找花条病人服披在身上。她随手推开,缩回了腿,坐立身子看着王大夫:“不穿,热得慌!”
  “热了你还慌了,慌什么?”王大夫带着幽默。
  “你管得着,这是我的心情,不是病,你走远!”李巧抽了一下身子,给了王大夫一个背,手里的雪碧埋在衬衫下角。
  王大夫的幽默讨了没趣,脖子赤红了,手按在床沿上,倾前身子,对着李巧的背:“李巧患者,你起码是大学本科吧,我看你懂事方面就是一个小学生……”
  李巧听到王大夫奚落的话不高兴了,“唰”一下快速转过头,头发扇来一股头油味,扫在王大夫鼻子上,眼睛上。王大夫眨了一下眼睛,直立了腰,显示出既气愤又无奈的神情。李巧一副得理不饶人的劲头:“你管得太宽了,连我心情好坏也管,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我是你的医生,你父母把你交代给我,我就得对你各方面负责任。你,你起码要懂得尊重我……”王大夫说得激动,脖子里的喉结上下鼓动,“你不会连尊重二字也不懂吧,尊重就是对人要谦和,因为在人格面前人人平等,不是因为你是县委书记的女儿就高人一等,我是平民百姓之子就……”
  “就什么就,我看你就高人一等了,我这辈子谁敢管我,你管我了,我要出去,病房里热得难受!”她说着下了床。王大夫看了她一眼,躲在门口,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她看了看王大夫,觉得自己过分了,语言婉转了一些,“对不起王大夫,我懂得尊重人的道理啊,尊重他人就是尊重自己,尊重也是人与人交往的融洽之源,我有点心情不好出言不逊你不要和我一般见识,你是有修养的人,我是病人有缺陷!你看看我胳膊也瘦了,腿也细了,我……”李巧说。
  王大夫举起一只手制止了她的话,又点了点头,一副服了的模样:“说的这样可怜兮兮,是不是有什么要求?”王大夫双手夹在腋下,歪着脑袋看着李巧。
  李巧打开自己衣服箱子边找衣服边说:“王大夫,我想出去溜达溜达,病房太热了,可以吗?”
  “你准备去哪里溜达?我陪你出去,你原来就是为了这事闹情绪。”王大夫又坐回了床沿一直打量她。
  “不行,我出去一会就回来了,和你一起出去算哪回事,别人以为我们搞对象!”
  她知道说别的刹不住王大夫随她出去的想法,因为他是一个责任心很强的人。说了这句管用了,王大夫挠起了头,脸上女人似的一丝不易觉察的红晕:“那,那你不能时间长了,最多一小时,”他说着晚起袖口看了看表,“现在是十二点,一点必须回来,想出去散散心就趁现在太阳暖和,出去吧!”
  “谢谢王大夫,我走了!”
  李巧换了一件灰色风衣,褐色裤子,趁王大夫不注意装了那瓶雪碧出了病房门。她一出医院大门,仰起头看看马路,不知道走哪条路,更不知道去哪里,一只手插在风衣兜里摸着那瓶雪碧。还是去兴建路转一转,那儿是最热闹的地段,对,就去兴建路转一转。健康路与兴建路是丁字形街道,仅隔一百多米。李巧不一会到了兴建路。高大的城楼为中心,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大超市、小卖部,五金店、洗脚店、婚姻介绍所等等。各个地方门庭若市,一对对男女勾肩搭背,说说笑笑,好不羡慕!街道两旁有摆地摊看相算命、修面整容的。溜达了好一会工夫,她停留在一个不断招揽生意叫喊的相命摊子上。相命先生嗓音不男不女,好似太监口音。看到李巧走来,故意放大嗓门邀喊:“相命,卜卦,科学测字啦!相命先生看上去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身穿黑袍挂,戴着鸭舌帽。刀条脸,留着山羊胡子,一捋山羊胡子抬起头看看她:“姑娘,想相命?我是这一代有名的神算子,看姑娘的气色就知道姑娘没有结婚吧?”
  李巧听到相命先生的话她蹲下了身子,正当她蹲下身子时,相命先生拉下了鸭舌帽。她急切问道:“你真是会相命?我的气色再没有别的事了?”她试探性的口气,想试一试相命先生算的准不准。
  相命先生盯着她许久才开口了:“看你气色印堂一个恶字称霸,可能遇到不测之事……”相命先生观察她脸上的变化。
  李巧听到相命先生真的是“神算子”。自己已经是一个快死的人了,还有好运气,算命与占卜,她从来不相信那些迷信成份,但眼前的相命先生说对了一半,她相信了一半。嘴上常常说快死了,但面对死亡谁能无动于衷,已知自己命运已经有了定数,但侥幸心理对自己“未知”命运的心理陡然迫切。她不想死,想活着。
  “老先生,有破嘛?”她侧头问。
  这个相命先生看了看她说:“我给你测字算命吧,你叫什么名字?”
  “李巧!”
  “李巧,李巧……”相命先生反复念叨。
  “不过,你的名字有一个‘巧’字,巧遇的巧,而一个人的姓名,则体现了其家族流传及特定的精神内涵。周易专家结合五行笔划数理等进行系统研究,使姓名学发展为一派重要的预测学术,风行海内,成为人们化灾改运的必备之法。你的名字有这个‘巧’正是化灾改运的吉星之兆……有贵人相助!”
  不等相命先生说完,李巧起身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放在八卦图上离开了。相命先生赶忙收了摊子。她一路走,一路思考着相命先生的话“贵人相助”,哪里有贵人,自己就是自己的贵人,不过,相命先生说的太好听入耳了。她走在一家饮料专卖店门前,“健康饮品”的红色花朵式牌子悬挂门头,以便招揽生意。她突然眼睛瞪大了,看到陈浩着急地向着饮料商店走来,她赶忙背过了脸。
  原来,小宝出去买饮料,一个孩子出去小美不放心给陈浩打了电话,陈浩抽空出来了。
  “小宝!”
  “爸爸!”
  陈浩正当走进饮料专卖店门口,小宝出来了,怀里抱着一瓶雪碧出来了。
  “买一瓶,你不喝?”陈浩问。
  “爸爸,我,我没有钱了!”小宝抬起头看着陈浩,说得很可怜。
  “你等着,这瓶你喝了,爸爸再进去给小美妈妈买一瓶。”说完,转身进了饮料店。
  李巧看到陈浩返回了饮料店,她转身进了一家私人药店……
  小宝看到爸爸给他也买一瓶雪碧出来了,他舔了舔嘴唇,高兴地看着爸爸:“谢谢爸爸!”
  “儿子,跟你老爸客气什么。”陈浩在儿子脑门上亲昵地拍了一下。
  小宝将爸爸递给的雪碧夹在腋下,打开自己买的雪碧“咕噜咕噜”喝了几口。陈浩擦了一下小宝溢出嘴角的汁液:“回去吧,爸爸还有事,回去要听小美妈妈的话!”他说完就走。
  “爸爸,爸爸……”小宝追了几步。
  “儿子,还有事?”
  “爸爸,我,我,我叫小美姐姐妈妈了!”小宝说的有点羞涩,巴眨了一下黑亮的小眼珠。
  “是嘛!”
  “嗯!”
  “儿子,喊了妈妈,小美姐姐一定高兴了。”
  “高兴,小美姐姐说叫什么她都高兴!”
  “好,回去吧,回去帮小美妈妈做点事,过马路注意安全,爸爸看着你!”
  陈浩看着儿子一直到了安全地带,他转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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