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作品名称:巨浪滔天 作者:云端轻舞 发布时间:2016-02-15 09:46:18 字数:7148
李全和张秀走后,王大夫看着躺在床上愁眉不展的李巧,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摸着那瓶雪碧,柔声细气地说:“不相信我的话了,饮料是绝对不能喝的,你父母都相信我了,你也必须要相信我,配合我,你难道现在还不相信我?”
李巧撩起眼皮看看王大夫,马上合上了,睫毛如同秃扫帚盖住赤青的眼脸,咬了咬嘴唇:“我一个快死的人了,相信又能怎么样,等死吧!”说完眼角流下两串泪水。
王大夫着急了,坐在了床上,盯着李巧说:“病人最怕这样的消极情绪,李巧患者,我告诉你,生病的原因就是元气不足,心情快乐可以滋补元气。缺了元气的原因就是没有保持好自己的心情,暴躁,懒散,消极。元气乃生命之本,决定着生命的全部……”王大夫说的吐沫横飞,擦了一下嘴角接着说,“快乐培补元气,元气又是什么呢?我是学中医学的,讲给你听一听……”他身子探前,好似怕李巧听不清楚他的讲解,“元气就是生命的一个概念,就是人体各个脏器功能的综合指标。元气也是人体健康的先天之本,元气也是生命的原动力,也是……”
“哗啦”一声,李巧揭开被子坐了起来,被子扇在王大夫脸上,打得王大夫的眼镜掉在床上。他双手摸眼镜,不再开口,自尊有点受到了伤害,白脸变得赤红,瞪着李巧。
“王大夫,不要瞪眼睛了,我看你还是做教师适合,可我不是一个好学生!”她拿起眼镜递给王大夫。
王大夫戴上了眼镜,甩了甩头,透过眼镜片斜看了李巧一眼又要说什么,李巧举起手:“王大夫,我替你说,元气充裕则百病吓退,元气不足则百病缠身,元气耗尽则生命终结。”
王大夫点了点头,又看着李巧:“你还挺聪明的,不过,我发现你的暴脾气慢慢吞噬你的元气,你一定没有找对象吧?”王大夫站在了床边。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这也对你治病有关系?”
李巧靠在了床头上,王大夫忙将枕头垫在她背后。这个举动让她有点感动。王大夫接着说:“关系大了,女人脾气暴的很大一个原因就是没有得到爱的滋润……”王大夫说的很小心,“是吧?我没有说错吧,要不然我怎么没有看见你对象来医院?”
李巧“呵呵”冷笑一声:“我快死了还能得到爱情的垂青,天方夜谭!”
“不要说悲观的话,我说过了元气……”
“不要说元气了,王大夫,你不能说点别的东西?”李巧拍打着床板。
“好,不说了,不说了,不要激动啊!”王大夫双手在胸前比划,几乎是安慰的口气,“生命是多么短暂,不论你是谁,平民还是官宦,总有一天要走向死亡。太阳不会因为少了谁不发光,地球不会因为缺了谁停止转动。唯有宇宙是永恒的,普照着人类生命,不论以何种形式都要继续繁衍和生存,直至遥远未来。生命对于我们是多么短暂啊……所以我们要珍惜活着的每一天!”
李巧听了王大夫充满哲理的话有所感触,友好地看着王大夫。王大夫看到李巧心情好了,赶忙说:“李巧患者,我给你配饭去,等着。”说完就走,李巧突然叫住王大夫:“还我雪碧!”
“你还想喝,又不配合了?”
“不喝了,我配合王大夫,我,我,我手心发烧,想凉凉手心。”她用恳求的眼光看着王大夫,王大夫掏出了雪碧扔在床上,转身走了。李巧看着雪碧赶忙拿在手里,又瞟到床头柜上王大夫走时忘记拿走的药盘里的注射器,她快速藏了起来。李巧留下那瓶雪碧,还藏了一件注射器,她要干什么,不得而知。
李全背后听到是王花尖细的叫声,三分烦恼,七分担忧,加起来十分恐惧。装作没有听见快步逃离。这时,下班的人匆匆忙忙,有骑自行车的,有骑电瓶车的,还有开专车的。他拐进了胡同。他以为人多趁不注意拐进胡同甩开了“尾巴”,侧耳集中听了听后面,听到后面脚步“嚓,嚓……”好像有人追来,他就是不敢回头,生怕万一回头让王花追来怎么办?他只顾逃避王花,没有方向地逃。
王花明明看到是李全,喊了一声紧追慢追不见了,她停住脚步打量起来:前面是一家造纸厂,就有一条小巷是隐蔽处,老东西转眼不见了,一定是躲我拐进小巷了。她加快了脚步也拐进了小巷,一眼看见李全的背影,她加快脚步追来,手扩在嘴上弯下腰大喊:“李哥,你躲我干什么,我不吃你,你站住,站住!”她换了称呼。
李全听到王花追来了,恐慌之中.脚面好像有人踩住了,一下子发麻发软走不动了,坐在了地上喘气。心里那个着急啊不言自明,又赶忙站起来连屁股上的尘土也没有拍一下,大一步,小一步,小一步,大一步往前走:天啊,不要让我看见那张脸了,那张脸看似一张让人怜惜的脸,其实是可怕的画皮。他心里这样想着,听到后面“蹬蹬蹬”的跑步声,好似有人追来了,接着一声:“李全,你站住!”这一声管用了,李全立即站住了。这一喊也招来了许多奇怪的眼睛看着李全,行人仿佛对李全这个大人物的名字很敏感。一个骑摩托车的男人路过李全面前站住了,他手握摩托车前把,双腿叉地,由于腿短几乎是脚尖点地。侧头看了看李全:“这不是李书记,您怎么来这里了?”李全听到这个地方居然有人认识他,他装作没有听见背过了脸,这时王花已经赶上来了。
“李书记,您等人?”
又是这个讨厌的问声。他不得不回过头对着骑摩托车的男人说:“你认识我?”
“当然认识了,您不认识我了,我是桦林派出所狱警张……”
“不要说了,我想起来了,你是张狱警。”李全打断张胖子的话,右手一个劲摆动,做着赶人走的动作,想让张胖子立即离开。他从上衣兜掏出一块手帕,装作弯下腰擦皮鞋的尘土,瞟了一眼离他只有几步远的王花,王花对着他翻起了白眼嘟起了嘴巴。
“是啊,李书记,我们见过好几次面了,您以前去监狱看杨大明就是我安排的,您最近好吗?”
听起来是很关心的话,但李全却不想听,直立腰赶忙敷衍起来:“还好,谢谢小张关心啊!”
张胖子又说话了:“对了,李书记,我前一段时间在回京的大巴车上看到您女儿好像……好像精神不正常了?”
“胡说!你看错人了”李全生气了。背勾手迈开了步子心里骂道:倒霉,又遇到一个讨厌鬼。
“我没有看错人,我替杨大明办事去过你家,认识您的女儿,没有错。”张胖子转头看了王花一眼,赶忙走了。李全再没有回头。“呼”地一股残风吹来一片树叶戳在他脑门上,好像戳在他心上一样,脑袋随着摇了几下,心里紧绷绷的。
“李哥,怪不得你这样急,给你女儿找神经医院啊?”追上他的王花用奚落的口气说。
“你追我干什么,就是为了奚落我,无聊!”李全侧头看了看王花,伸出手捋了捋那缕苫住秃脑门的头发,捏了捏领口,装作镇静的样子。
“看来你女儿真的疯了!”
“你什么意思?我看你疯了,追我干什么?”李全声音很低,歪了一下脖子。
“刚才张胖子不是说了,你女儿神经有问题,不是疯了是什么,一定是疯了!”
李全瞪着王花,王花斜了李全一眼:“瞪我干嘛,我追你干什么你不知道?”
李全触到那曾经让他神魂颠倒的眼神,现在变得让他恐惧起来。手点了一下鼻子上的紫疱,又擦了一下嘴角:“我,我……”
“我什么我,桦林街上多少男人我不追,偏偏追你,你说我干什么,我……我是疯了,我想你想疯了……”
“说话注意点,我是有身份的人!”他说此话时缩头缩脑看看周围有没有人注意他,生怕被人发现。
“哈哈哈……”王花大笑,“你是谁我不知道?你不就是满嘴假牙,满脸痘痘,鼻子上长了个紫疱,人前是我干爹,人后是我情夫的李全,在我面前不要装正经了,你身上的汗毛我也数清了。”王花放肆起来。
“不要胡说,有些话不能说出口,你是聪明人,难道不知道这些道理。”李全看看左右,又看了看手腕的表,哀求地说,“我回去吃饭了,你也回去吧!”李全极力缓和了情绪,想说服王花离开他。
“我请客,到如家宾馆搓一顿,晚上我们顺便住了。”王花说完,肆无忌惮地拉住了他的胳膊。
听到王花提到如家宾馆,李全头发都竖起来了,就是在如家宾馆让罗书记抓住了把柄,看在老同事的面子上没有捅出来。现在还敢去如家宾馆,岂不是作死吗?打死也不敢去了!他推开王花,“你回去吧,我也回去了!”
“我回去?我不回去,你起先是急急忙忙躲我,现在是找理由搪塞我,你以为我好敷衍啊?”王花又双手拽住了李全的胳膊,好似要黏在李全身上,煽情地瞪了他一眼。
“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知道我想怎么样?我想睡觉!”
李全吓得伸出手堵上王花的嘴:“我看你真是想男人想疯了,不要大街上丢人了,走!”李全知道王花一旦黏上他,几句好话是打发不走了,想到这里他也不再逃避了,看着王花的媚态,也不再恐惧了。
“去如家宾馆?”王花高兴地问。
李全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这时,路上行人稀少。天气也瞬息万变,西边一层层的风,一浪一浪招来了黑云,好像压在头顶上,马上就要下雨了。
李全打量着附近的一家茶馆……
张秀回家做好饭,等不到丈夫回来,拨打了丈夫的电话。电话里就是“嘟嘟”的声音,没有人接。
李全刚刚和王花到了茶馆坐下,心里依然惶恐不安,王花是不是简单的想“睡觉”找他?突然电话响起来了,他心里更加不安了,拿出手机端在眼前看看是妻子的号码,无心接听装在了兜里。他双手抱住搭在桌子上,眉头紧紧皱着,眼睛盯着一方,好像在想什么对策。
“谁的电话?”
“我老婆的!”
“为什么不接?”
“没有必要,接待你要紧!”李全说完,厌烦地看了王花一眼。
王花手指敲击着桌子,斜起眼睛回看李全:“是吗?干嘛这样眼光看我,我就这样讨厌,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们分开这么长时间了,你一点都不想我?”
李全两手放开搭在桌子边沿,身子向前倾斜正要说什么,突然电话又响起来了。他这次接起了,听到妻子着急的声音:“老李啊,你在哪里,你回来吃饭啊。”
“我,我……”他看了看王花,王花好像明白他的意思了,赶忙侧过头挤在他脸上听电话里的声音:“在哪里啊,回来吃饭,女儿暂时我们放心了,你也不要愁了,回来好好吃一顿饭,我专门给你做了糖醋排骨!”
王花听到电话里的内容看着李全,李全推开他:“秀啊,我在办公室有事,暂时不回去吃饭了,你一个人吃吧,我晚上回去。”
“你女儿真的疯了,你老婆也说有事了,张胖子也说你女儿……”
李全赶忙按住手机,瞪着王花,王花缩了一下脖子吐了一下舌头,按住了自己的嘴。
李全挂了电话:“你和我女儿有仇啊,你在我家三年她没有说过你一句坏话,你这样说我女儿。”
“我在你家三年她是没有说过我坏话,也没有和我说过三句话,可她前三个月打过我耳光你不知道吧?”
“为什么打你?”
“因为……因为杨大明接近她,我,我……”
“因为杨大明接近她,你吃醋骂她了,她打你?”
“是,是,还是你理解我!比杨大明强多了。”王花说着胳膊搭在李全肩头。手指挠起了李全的耳朵。
“不要再提起那个畜生,一个没有良心的畜生,什么都没有学会,就学会了讹诈人的本事!第一次相机讹诈我没有得逞,还来了一个第二次!”
李全趔了一下身子,推开王花的手。突然一拍桌子站起来,与王花拉开了距离,坐到了王花对面。王花的手在半空定格了几秒钟,她呆呆看着李全,脑子里马上联想到杨大明与自己的对话:“是不是你动了我的东西?”“老娘动了你什么东西,老娘倒想动你那个鸡巴,你夹的比尾巴还紧,动你什么东西了?”“不要胡说,是这个东西,你早知道里面有你和李全的‘精彩表演’,是不是你怕我揭穿删除了?”
“哈哈哈……”王花想到这些突然仰后头大笑起来,双手拍打着桌子,笑得李全莫名其妙看着她。“王花,你,你……你笑什么?”
“高兴呗,你,你女儿看到你头戴我的裤衩不知道怎么想,你这个好父亲的形象还能维持下去?”
李全摸了一把脸,摘下眼镜眨巴了一下眼睛,“唉”一声,又戴上。脑袋左右摇晃几下,王花的话羞杀了他,让他的男人自尊荡然无存:原来是女儿删除了杨大明相机里乡下宾馆开房的镜头。女儿知道自己的丑事了,现在他的心情可想而知的难堪。但他仍然不愿意相信事实,他仍旧想在王花面前找回自尊,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放下看着王花:“你怎么这样肯定,何以见得是我女儿删除了?”
“不是你女儿难道是你老婆?你老婆看到我们的床上游戏会无动于衷?说不定和你一哭二闹三上吊,早已闹翻了天。你说是不是?你女儿经常和杨大明来往,杨大明的花花肠子你不知道?他犯的事儿一直想通过你走门子,才讨好你女儿,想通过你的关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想到你也是泥菩萨过河……”
李全相信了王花的话,因为他偷偷注视过女儿和杨大明有过言语来往……
张秀担心丈夫又不吃饭了,提了一罐子糖醋排骨到县政府找去了。她走在去县政府的路上,脚步急急忙忙,恨不得一步走到丈夫面前。走着走着,不时将罐子提在眼前看看,心理想着丈夫看到美食一定会高兴地大口吃起来,吃一口看她一眼:秀,好吃,好吃!想到此她笑了,罐子抱在怀里热乎乎的,她的心里暖丝丝的。“嘀嘀嘀,嘟嘟嘟”身后传来了摩托车和汽车喇叭声,原来越过了斑马线她走在了车行道上。一转头差一点和一个骑摩托车的撞在一起,吓得她“哟”一声站住不敢动了。骑摩托车的也停下了,双腿叉在地上身子倾前,手握住前把横眉竖目正想发火,看到是书记夫人,他笑得眼睛挤成了缝:“是您啊?”眼睛盯着张秀怀里的罐子。“小伙子,你认识我?”“当然认识,您是李夫人!我以前去过你家,这是给谁送饭去?”骑摩托车说话的男人是张胖子。“你是小张啊,我给我丈夫送饭去,他最近忙得不可开交,没有吃饭上班去了,我担心他饿坏了!”
“没有吃饭上班去了,不会吧?”张胖子反问。
张秀歪着脑袋看着张胖子:“小张,听你话音好像你看到他了?”
“看到了!”
“他在哪里?”
“好像在造纸厂附近,王……“张胖子正要说出王花追他,但他压回去了。他明白李全和王花有不正当关系。张秀看到张胖子没有把话说完,问道:”小张,王什么,你说明白啊?“张胖子赶忙改口:“我,我好想看到李书记有事,哦,不不不,没事,没事,我走了!”张胖子说出口了,有点后悔了,赶忙走了。
老李去那儿干什么,打电话说在办公室,难道张胖子看错了?张秀眉头紧皱,一定是小张看错了。她站在原地思考一会,还是到了县政府丈夫办公室。推了几下门都没有反应,她向其他人打听李全来上班没有?人家说李书记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来上班了,她才相信了张胖子的话。出了县政府,朝着造纸厂的方向走去。
茶馆里,李全和王花对坐无语好一会,李全双手按住额头,撩起眼皮看着王花,少气无力说:“回去吧!”
“不!不回去,李哥,我好不容容易追上了你,能回去?”王花走到她面前坐下,一只手拉住李全的手贴在脸上,那样子像一个小媳妇依恋大丈夫。
“叫叔!”李全推开王花,严肃地说。王花“哧”一声按住嘴没有笑出声,用轻佻的眼神看着李全,看得李全心里说痒轻了,说疼重了,他握住鼻子上的紫疱直视着王花,这个动作好像一块遮羞布,别人猜不透他的内心。
“小王,干爹、李叔、李哥,这三个称呼总归一个靠谱……以后叫李叔,我是你长辈……”
李全放下鼻子上的手,鼻孔扩张几下,鼻毛一跳一跳地,看着王花。
“怎么,现在装正经了,你是我什么人你我心里清楚,好听了是情夫,粗俗了是姘头,哈哈哈……”王花又是放荡的大笑。
王花的狂笑让李全更加坐卧不安:不能再招惹这个女人了,他丈夫杨大明的威胁纠缠已经是经验了,现在自己是左右为难了,说不定这个女人还有什么企图。想到此他说了一句,“回去吧!“起身要走,刚刚转身,王花抱住了他的后腰:“李哥,我好想你,你就再不看我一眼了?”
李全握住王花圈住他腰围的手:“我,我,我现在就是你说的‘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不能满足你物质要求了,你放过我吧!”
这时,张秀躲在茶馆门外偷偷听里面的动静。透过门缝看到丈夫被一个女人抱住,再仔细看是王花,她的脑子“轰”一下子大了,提起腿正要一脚踹上去,又缩了回来:不能冲动,冲动是魔鬼,踢坏茶馆门还得赔钱。这时一个茶客出来了,她赶忙躲到大玻璃窗下。大玻璃窗里面有一层隔离纸,里外相互看不到,但完全能听到里面的声音,她脑袋又靠了上去,怀里抱着饭罐子。
“说的太玄乎了,我哪里不放过你了,好似我在乎你钱财了,我是爱你,想你……”
“不要说煽情的话了,王花,杨大明已经完了,你再找一个可靠男人好好过日子,我有我的家庭……以后不要找我了!”
王花放开了李全,站到前面,高硕的乳房故意抵在李全胸口,手攀住李全的脖子:“我知道杨大明已经完了,我还知道我们是老胳膊老腿了,煽情的话不稀奇了,是不是?当初你也有家庭,你为什么招惹我?现在杨大明完了,我守寡了,不找你找谁?”
王花说的麻利毒辣。李全伸起手想推开王花的手,王花故意双手十指交叉紧紧搂住李全的脖子摇晃一下,李全脑袋随着摆动两下,秃脑门的几根头发如同野鸡毛飞起来了,脑袋好像要离开脖子。一鼓腮帮子又立即挺起来看着王花:“我刚才说了,杨大明摄像机讹诈我不成,两颗假牙讹诈了我五十万,你不知道吧?我已经没有钱了,再说,我给你找了工作,已经对得起你了!”
张秀听到丈夫的话瞪大了眼睛,后背一股阴风窜入前胸,她一只手提着罐子,一只手按住了胸口。
“李哥,你以为我是图财的女人,我的心里你比杨大明强多了。找工作是你愿意为我做的事,我可从来没有在你面前有过物质上的要求,我只是愿意把我交给你……你是我的精神支柱!”
李全两只手推开王花的胳膊,背过了脸,指甲滑过光滑的脑门挠起了痒痒,挠罢痒痒指头弹了弹,似有似无的一点头皮屑从指甲飞出,他“噗”吹了吹指头。转过身看着王花,似乎看到王花那双游移的眼睛,仿佛如同一只离群的孤雁寻找归宿。但他的怀抱终究不是她的避风港,他咬了咬牙说出一句:“王花,现在说这话没意思了,你好自为之吧!”
“哼!”王花手叉腰一跺脚,对着李全瞪起了白眼:“现在没意思了?当初你睡我的时候心肝宝贝地喊我,那时候你为什么觉得有意思?你想把我就像弹指甲的灰尘一样弹掉,是不是,你休想,我就黏上你了!”
“咣”门口突然一声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