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周璇劝萧琪把分店开在美国，这样的话可以办投资移民取得美国绿卡，馨昱的上学问题也会迎刃而解，同时她们也有个伴，相互好照应。萧琪觉得从孩子上学的角度看，这个建议不无道理，不失为一个选择，于是决定到美国去实地看一看考察一番。
　　萧琪踏上了美利坚合众国的土地，周璇亲自开车到机场接了她，驱车约四十分钟回到了所住的小镇。这里是城乡结合部，她的房子总共三层，前带花园后带泳池，比国内的所谓高档别墅何止要高一个档次，很是气派，萧琪不由得啧啧称赞。周璇说这栋房子是美国次贷危机期间买的，只花了二十万美元。
　　门口花园里有个男人开着割草机正在打理草坪，看见她们，停下手里的活走了过来，周璇介绍说：“汤姆，我老公。”
　　汤姆伸了双手似乎想来个拥抱，萧琪伸出右手去跟他握手，两人没对上点，都有点尴尬，又有点好笑。
　　“欢迎萧小姐，WelcomeToAmerica，WelcomeToMyHome.”
　　汤姆先生是正宗的中国人，身材高大大腹便便，这一点倒是很像下飞机后所见的其他美国男人，说起话来英文汉语杂拌，萧琪原以为在照顾自己，怕自己听不懂，后来见他对周璇说话也是如此，才知道他习惯这样。其实萧琪听得懂英语，日常交流没有问题，对他的这种做派，感觉不习惯也不舒服，就好似看见他牙缝里夹着肉屑，虽表明生活富足，却不甚美观。
　　周璇带她参观，三层楼每层都有好几个房子，萧琪没记住到底有多少间卧室，多少个浴室，多少个卫生间，但一家三口人均两个肯定绰绰有余，其中一间大房子里放着一个自动麻将桌，萧琪颇感惊讶，想不到在美国也能见到这项地地道道的中国全民娱乐活动。
　　“美国人也爱打麻将？”
　　周璇笑着说：“平常没事干，约几个陪读的大妈一块打打麻将，今天因为你要来所以取消了，以后如果你也来常住，就又多了一个腿子，我们联手收拾那帮土豪。”
　　眼前的这个人还是以前那个一心扑在事业上的周总吗？还是那个整天为企业呕心沥血的老板吗？萧琪不由得再次悄悄打量她一番，较以前发福了，隐隐有了肚子，精气神也大不如前，像个标准的中年家庭妇女，看来她来美国后日子过得很懒散。
　　晚上躺在床上，窗外有风吹树叶的唰啦声，偶尔有一辆汽车疾驰而过，感觉与在国内并无二致。她特意拉开窗帘，一轮圆月洒下满地清辉，很美很静谧，但并不觉得与镐都的圆月有啥差别。当然了，这一两年镐都雾霾日渐严重，能看到一轮明月的机会越来越少，但在工业化和城市化的过程中，很多现在的发达国家都受到过类似的环境污染的困扰，比如英国伦敦就曾因空气污染严重被称为雾都，洛杉矶曾经发生过光雾事件，日本曾发生过水俣病事件，都曾使成百上千的人死亡，健康受影响者更是数不胜数。这些发展中出现的问题只能靠发展去解决，相信镐都通过发展定能克服困难，解决环保问题，让天更蓝、水更绿、花更香，成为宜居的世界大都市。
　　第二天周璇带萧琪去参观，纽约的高楼大厦很多，颇具现代大都市的风范，但这些年中国的农民不种粮食改种楼了，这下子不得了，各大城市包括镐都的高楼大厦如雨后春笋纷纷拔地而起，一点不比这里逊色，对于纽约的繁华和高楼大厦，萧琪并不觉得惊奇，也没留下什么深刻印象。
　　她们本想参观自由女神像，但今天却没有开放。
　　周璇向一个碘着大肚子犹如十月怀胎手提警棍的黑人女警打听，她态度蛮好，笑眯眯说：“你不知道吗？美国政府关门了，政府雇员一律放假回家，所以今天不开放啦。我今天是义务执勤，再不发工资的话，也得另外找地吃饭去喽。”
　　萧琪对此很诧异：“咋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周璇笑笑说：“在美国这不算稀奇事，美国实行两党政治，往往一党控制政府一党控制议会，两党掐架的时候就会出现政府预算被冻结的情况，这是暂时的，不是常态。估计两党很快就会妥协，最终通过政府预算。”
　　“这不影响政府工作效率吗？”
　　“当然影响，但美国人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他们认为两党相互竞争相互监督对人民更为有利，付出一点成本是可以接受的。”
　　她们远眺了一下自由女神像，拍了几张照片，算是来过了。带着一丝侥幸又来到州立博物馆，依旧吃了闭门羹，只好去华尔街遛了遛，然后打道回府。
　　回去没事干，周璇招呼一帮牌友过来打牌，拗不过大家的热情，萧琪上去打了一圈，然后让位给别人自己去看电视。她找了一个华语频道，主持人正在评论美国广播公司的辱华节目，萧琪以前没听说过，听了一会知道了个大概。在美国广播公司搞的一个脱口秀节目中，主持人吉米•基梅尔邀请4位不同肤色的孩子组成儿童圆桌会议吃着糖果讨论国家大事，以讽刺国会议员像儿童一样爱闹脾气。吉米问道：“我们欠中国1.3万亿美元债务，怎样才能还完？”一名5岁儿童语出惊人：“绕到地球另一边去，杀光所有中国人。”吉米调侃道：“杀光所有中国人？这是一个很有趣的点子。”吉米节目中这一辱华言论一出，引发巨大争议。这个华语频道的主持人认为美国媒体辱华事件层出不穷，这次的种族歧视和灭绝言论特别恶劣，决不能姑息，号召在美华人参加明天组织的示威游行，向美国广播公司和美国政府施加压力，要求删除节目，处理当事主持人，对此事道歉，保证以后不再发生类似事件。趁给她们添茶的机会，萧琪问她们对此事的看法，四个人忙于看死上家盯死下家防死对家，均反应冷淡，好似与自己无关，萧琪心里生气，不再去给她们添水。
　　第二天萧琪跃跃试试，很想去参加示威游行。周璇笑她是个女愤青，说美国的法律很严格，持旅游护照参加示威游行恐怕要被拘押罚款。萧琪又被上了一课，对法治社会又有了新的认识，只好放弃了原来的想法，但心里很是不甘。
　　下午周璇驾车接上中学的儿子回家度周末，他平时住校，只在周末才回家。
　　吃晚饭的时候，萧琪问他对辱华事件的看法，他说再过两年我就可以持枪了，谁想杀我我就先爆了他的头。说完右手做了一个开枪的姿势，嘴里嘣一声配合出音响效果。萧琪惊讶的程度不亚于昨天听到辱华节目，心里怀疑美国人是不是普遍暴力倾向严重，美国文化是否特别崇尚强权？难怪美国要做世界警察，看着谁不顺眼就派美国大兵过去暴扁一顿。
　　周一发生了一件让周璇和萧琪惊骇不已的事情。周璇接到远在几百公里之外丈夫的电话，说是听电台上说他们儿子所在的学校发生了枪击事件，目前已造成三死一伤，儿子的电话打不通。周璇急忙给儿子打电话，连打几个都没人接，脸马上变得煞白，拉上萧琪，跳上车朝着学校一路狂奔。她们赶到的时候校门口已经聚集了一大批家长，还有家长源源不断地驱车赶过来，学校附近的公路边停满了车，但交通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让萧琪对美国人严格遵守交规和社会秩序的习惯印象深刻。学校门口拉着警戒线尚处于封锁之中，有持枪的警察在校内走来走去，检查是否还有枪手。不一会一个担架抬出来，周璇和萧琪挤过去，确认不是周璇的儿子。后来打听到死者是两名黑人和一名白人，一直悬在喉咙口差点蹦出来的心这才放下一半。一个小时后封锁解除，周璇和萧琪冲进校园，在宿舍找到了周璇的儿子。见儿子安然无恙，周璇反而抱着儿子哭起来，萧琪也陪着掉泪。
　　周璇边哭边责备：“你怎么不接电话，差点把人吓死了！”
　　儿子出奇的平静：“哦，Sorry，当时我在跟同学PlayBaseball，没带电话，这不刚回宿舍准备给你们报平安，你们就到了。”
　　刚才的惊吓让周璇像是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怎么也止不住眼泪。儿子对她没完没了的哭哭啼啼有点不耐烦，言辞之间颇有点对她们这些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家庭妇女的可怜：“我又没事，你们哭啥？这是美国，如果注意新闻，你就会知道这种事几乎天天有，平常得很，你们回去继续打麻将吧，我还要跟同学去PlayBaseball。”
　　萧琪先是吃惊于周璇儿子的处变不惊、临危不乱和独立自主。这事要是发生在中国，孩子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躲回家里寻求庇护。萧琪还吃惊于既然枪击案频发，为何不禁枪？没有了随手可用的枪支，社会岂不会更安全更太平一些？
　　周璇对儿子千叮咛万嘱咐一番，这才与萧琪驾车返回。
　　晚上萧琪躺在床上跟高清泉微信聊天，给他说了今天遇到的惊险，心中疑问又起，问他美国缘何不禁枪？
　　高清泉回复：这是个很复杂的问题，不是几句话能解释明白的，我给你发篇资料过去，看完你也许就不疑惑了。
　　几分钟后他发过来一篇很长的文章，萧琪饶有兴趣地看起来：
　　美国公民持有和携带枪支有根深蒂固的历史渊源，具有深厚的传统文化。美国之所以能够建国独立，靠的是枪支，搞西部开发，靠的也是枪支，美国南北战争进一步确立了枪支在美国人心目中的神圣地位，人们开始将拥有枪支视为一项不可剥夺的基本权利。经过这种漫长的演变，拥有和使用枪支逐渐成为美国生活方式的一个组成部分。
　　美国政府对个人拥有枪支的态度是控枪不禁枪。在美国的五十个州中，四十四个州的宪法都有明确保护公民持枪权利的条款，这是美国最初的建国者们精心设计的。美国人的祖先绝大多数是为了逃避欧洲的宗教迫害而逃到北美大陆的新教徒，他们试图建立一个没有政治迫害的国度，确保公民享有最大的个人自由，而在欧洲的教训使得他们对于中央政府有一种不信任感。美国建国者担心政府权力异化，公权膨胀侵犯公民私权和自由，1791年在权利法案第二条中明确规定：“人民持有和携带武器的权利不受侵犯。”他们设想赋予民众拥有枪支的权利，使得民众有可能以暴力手段对抗暴政，防止政府为非作歹，枪支成为制约政府权力的象征，成为美国人对于政府有可能发生异化的一种防备。这确实在一定程度上防止了其他国家时有发生的情况：手无寸铁的人民面对政府军队的镇压束手无策。也使作为个人的美国人对保护自己的私有财产信心大增。在美国，持有武器是公民权的一部分，拥有和携带枪支与言论自由一样，被视为最基本的个人权利，要禁枪就是剥夺公民权，因而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对于彻底禁枪，政府始终不敢越雷池一步。
　　与枪有关的利益集团大力鼓吹持枪权。全美长枪协会被公认为是美国社会中最为强大的单一问题利益集团，该组织拥有400万名会员，在美国影响力巨大。这个协会的口号是：枪不杀人，人杀人。他们坚决拥护宪法第二修正案，认为枪支和犯罪并没有直接的关联，反对控枪更反对禁枪。除了长枪协会的政治利益，美国民间当下拥有两亿多支枪械，形成了造、修、卖、藏等一条龙的产业链以及一个个相对独立又互为整体的既得利益集团。”
　　这时手机有一条语音提示，她翻到消息，一看是叶浩天，点开一听是晨晨的声音：琪妈妈快回来吧，我和爸爸要给你一个惊喜！萧琪先笑这小子嘴真甜，发明了一个琪妈妈的称呼讨自己喜欢，转眼又想到这也许是叶浩天跟自己套近乎的一个把戏，在晨晨嘴里一个妈妈一个爸爸，亲密得好像一家三口似的，叶浩天一定在旁边偷着笑哩。想到这，她未予理睬，返回去继续看那篇文章。
　　“美国人具有丰富多彩的枪文化。枪最能体现美国人野性、刚强、独立不羁的个性，枪支在美国，犹如汉堡包、热狗、摇滚乐一样，是美国文化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民调显示，大多数美国人赞同使用致命武器来保护自己的权利。
　　美国的枪文化还和美国的国情有关。美国地广人稀，典型的美国人会住在一幢单门独户的房子里，在乡村你去邻居家串个门，很有可能也要开着车。美国人的房子大多不用带有钢筋的窗户，通常就是一扇大玻璃，不少人虽然装了警报系统，但经常会因疏忽而忘了打开。在这种情况下，犯罪分子就有了可乘之机。或破窗而入，或干脆从忘记上锁的后门大摇大摆地进入屋中。面对穷凶极恶、身强力壮的犯罪分子，也许一把枪就是保护自己和家人、保护财产、捍卫尊严最好的选择了。
　　基于以上法律、文化、现实、历史等方面的原因，在美国控枪是一件非常棘手非常难办的事情，禁枪更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这时又有一条语音提示，萧琪心想，这叶浩天又出啥新花招了？转过去一看却是贾炜的号码，点开后传出点点的声音，嗲声嗲气地说：妈妈我想你了！随后又补充一句：爸爸也想你了。萧琪暗自好笑，叶浩天和贾炜这两个男人，今天不知受了啥刺激，不约而同玩起了曲线救国的花招。她语音回复到：妈妈也想乖乖，很快就回去了。
　　萧琪返回来继续跟高清泉聊，问他：“北京这会是中午吧，您在干吗呢？”
　　他回复：“我蹲在天安门城楼前的华表上张望呢。”
　　萧琪颇为不解：“为啥呀？”
　　他先是发了一个不好意思的图标，接着写到：“我蹲在华表上替石犼值班，石犼还有一个名字：望君归。”
　　萧琪这才明白他的意思，发了一个笑脸，写到：“我突然想起了陶渊明的《归去来兮词》，‘富贵非吾愿，帝乡不可期’，我是一棵小草，美国虽好但只有家乡的土壤才适合我，我所有的牵挂都在中国，‘聊乘化以归尽，乐夫天命复奚疑’！”
　　高清泉接着发过来一首诗，是这样写的：
　　
　　思念是我的背景音乐
　　不管是否刻意总能听到
　　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
　　萦绕不去陪我每一秒
　　让我习惯到离不了
　　总是单曲循环
　　旋律不改歌词不变想你爱你
　　
　　思念是我窗外的长春藤
　　不用松土不用浇水疯长不休
　　不经意间已爬满我的窗
　　不管何时看出去都是满眼的绿
　　像忧郁的城堡把我围困在里头
　　渴望你的亲吻你的拥抱
　　快出来快出来吧我的太阳
　　
　　萧琪读完这首诗，给他发过去一匹奔腾的骏马，高清泉发过来一张笑脸。
　　萧琪写到：“您这首诗的名字一定是《思念》，我也写了一首同名诗，真是不约而同耶。”
　　高清泉回复：“我们一直心有灵犀啊，赶快发过来吧，见诗如见人，我盼若甘霖！”
　　萧琪于是给他发过去自己写好不久尚属草稿的《思念》。
　　
　　思念如同天上的月
　　看得见看不见都在那里
　　思念如同不断长大的珍珠
　　每时每刻都在精心装饰你
　　思念如同我的心跳
　　一刻也不停止
　　思念如同我的呼吸
　　习惯到不会忘记
　　每一分钟都在思念
　　每一秒思念都在心头萦绕
　　
　　每棵草都是我的思念
　　你去看看呼伦贝尔
　　每粒沙都是我的思念
　　你去看看撒哈拉
　　每滴雨都是我的思念
　　你去看看太平洋
　　每颗星都是我的思念
　　你去看看银河
　　
　　高清泉看完诗写到：“相隔万里心在一起，时空不是爱的距离！我想听听你的声音，可以吗？”
　　萧琪先是发了一个害羞的表情，接着写到：“我用微信语音给你唱一首齐秦的《想念》吧，我一般不唱齐秦的歌，怕把他的歌糟蹋了，今天破个例吧。”
　　于是她对着手机的麦眼唱起来，分五段唱完了这首歌。
　　
　　我在异乡的夜半醒来
　　看着完全陌生的窗外
　　没有一盏熟悉的灯可以打开
　　原来习惯是那么难改
　　我在异乡的街道徘徊
　　听着完全陌生的对白
　　当初那么多的勇气让我离开
　　我却连时差都调不回来
　　我的夜晚是你的白天
　　当我思念时你正入眠
　　戴的手表是你的时间
　　回想着你疼爱我的脸
　　我的夜晚是你的白天
　　当你醒时我梦里相见
　　只为了和你再见一面
　　我会不分昼夜的想念
　　我在异乡的夜半醒来
　　看着完全陌生的窗外
　　没有一盏熟悉的灯可以打开
　　原来习惯是那么难改
　　我在异乡的街道徘徊
　　听着完全陌生的对白
　　当初那么多的勇气让我离开
　　我却连时差都调不回来
　　我的夜晚是你的白天
　　当我思念时你正入眠
　　戴的手表是你的时间
　　回想着你疼爱我的脸
　　我的夜晚是你的白天
　　当你醒时我梦里相见
　　只为了和你再见一面
　　我会不分昼夜的想念
　　我的夜晚是你的白天
　　当我思念时你正入眠
　　戴的手表是你的时间
　　回想着你疼爱我的脸
　　我的夜晚是你的白天
　　当你醒时我梦里相见
　　只为了和你再见一面
　　我会不分昼夜的想念
　　我会不分昼夜的想念
　　我会不分昼夜的想念
　　
　　唱者泪水涟涟，听者如醉如痴。这首歌就像是齐秦在很多年前专门为萧琪写的，与她现在的环境和心情是那样的贴切，他最后也不禁闪出了泪花。
　　
　　两天后萧琪回到了北京首都机场。一踏上地面，萧琪觉得心里特别的踏实，不仅仅没有了潜意识里对高空飞行的恐惧，更有一种游子回到故乡的亲切和喜悦。
　　快到航站楼出口的时候，她停下脚步，眼睛四处搜寻。
　　她首先看见叶浩天和抱着一大束鲜花的晨晨，花是自己最喜欢的紫罗兰，叶浩天也看见了她，脸上是招牌式的充满魅力的微笑。
　　她继续寻找，又看见了贾炜，一手牵着点点，一手捧着红玫瑰和香水百合，目光里充满期待。
　　没有看到高清泉，她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空落。
　　再次扫视的时候，她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从人群后面挤了过来，正是高清泉，他热烈的目光一下子笼罩住了她。
　　该来的人来了，不该来的人也来了；日思夜想的人来了，不想见的人也来了；挚爱的人来了，讨厌的人也来了。
　　各有资本，各有优势，各有诱惑。
　　该走到哪个人身边呢？
　　萧琪又一次面临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