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神秘的交谈

　　关于曾和亮同志，大多数金沙人都知道，这可是个历史悠久的疯子，但是关于他变成疯子的版本传闻却是有很多个，一说他是因为爱情，一说他是因为没考上大学，一说他是因为人生空虚寂寞，一说他是因为被蜜蜂蛰了，不管是什么原因，他总是疯了。
　　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苦苦寻求一个疯子为什么会疯那也是不理智的，大家自己的事情都非常多，谁会去管一个疯子是为什么疯的？如果真有这样一个刨根问底的人，那这个人也离疯子不远了。
　　疯子曾和亮同志经常穿得厚厚的在街上瞎逛，有时候他会卷起报纸来做纸烟抽，而且居然抽得有滋有味，这使得很多老烟民为之叹息，大家都在奇怪，为什么别人抽报纸会流鼻血而他不会呢？大家都想不通这个道理，后来我才知道，这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事，因为这就是功夫！如果你不相信，你大可以卷报纸来抽烟试试，保证流鼻血！
　　曾和亮同志是个优雅的疯子，因为他不打人，也不发脾气，全金沙城关的人都知道，和亮是个好疯子，他一不随地大小便，二不打人骂人，对于疯子来说，这已经算是优秀了，所以大家对他都有好感，有时候甚至在街上遇见了他还会和他打招呼，跟他道，和亮，今天到哪里去呀？和亮就会抬起茫然的眼神道，不知道呀，到哪里算哪里了。
　　我打破脑袋也想不到曾老五的师傅会是曾和亮同志，他居然跟一个疯子学功夫，这不就等于这小子是脑袋烧坏了吗？不过当时我没有贸然出去揭穿他们，事后证明我这样做是对的，是正确的。
　　因为曾和亮根本就没疯，他之所以装疯卖傻，那完全是为了掩盖自己是个高手的真相。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装疯卖傻的人，他们擅长表演，其实是为了明哲保身，这也是非常无奈的事情。
　　这个疯子和我在街道上看到的曾和亮完全判若两人，因为他表情非常冷静，非常严肃，而且手指上还夹了一根真正的黑色雪茄烟，虽然他还是穿着厚重的衣服，但全身弥漫着我所不能理解的气场，他站在火把下抽着雪茄，问老五道，来的时候有没有人跟着你？
　　老五揩了一下额头上的汗，他把背上的包裹放下来道：“黑更半夜的，有谁会跟着我来？
　　和亮冷冷笑道：“这倒不一定哦，说不清楚你来的时候已经有人和你一路了。”
　　我在熔岩石后听得冷汗直冒，听他的意思，好像知道我已经跟着他来了一般。
　　老五摇头道：“不会不会！师傅你放心，来的时候我已经仔细观察过了的，没有人跟来。”
　　和亮冷冷道：“有没有人跟来其实也不要紧，未必他还敢把我们的事情说出去么？”
　　老五微笑起来：“师傅今天你怎么尽说些怪话？”
　　和亮道：“先别管这些了，你说说这几天的事情吧。”
　　老五点头道：“好的，经过我这几天的观察，我认为有一个人很可疑，他就是在唢呐门桥头补鞋的袁老头。”
　　和亮想了想：“你且说来听听，他究竟是怎么个可疑？”
　　老五道：“好的，上次我听师傅的话去认真观察城关的那些闲散人群，发现可疑的人没多少，可我正准备放弃的时候，那天却让我看见了他。”
　　老五说的话让我一头雾水，不过起码我明白了一点是，和亮让老五去找一个可疑的人，但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找他，这却是个谜题。
　　我正听得昏昏沉沉的时候，和亮同志突然道：“那躲着的朋友，你还是出来吧！”
　　老五一惊：“什么人会在这里？”
　　我当时吓得冷汗直冒，其实我很怀疑是曾和亮故意在诈我，也许他根本就不知道我跟着老五来，他这样干只是为了防备有人跟踪，想到这里，我虽然吓得全身颤抖，但仍然抵抗着不出去。
　　老五提着手电筒到处乱射，有几回手电筒光都扫过我躲藏的地点，吓得我把脑袋弯到胸前，如果他真的发现，他也许会以为我是个死人。老五提着手电筒到处射了半天，突然黑暗中跳出一只花猫来，并愤怒地叫了一声，然后朝着黑暗中消失了。
　　老五道：“师傅，那不是什么人，只是只花猫！”
　　和亮叹息了一声：“我还以为有人跟踪你呢，原来是只猫。”
　　我轻轻吁了口气，狂跳的心才慢慢的平息下来。
　　老五道：“师傅你别大惊小怪的，这么晚了有谁会跟着我来？”
　　和亮严肃道：“这事情你可不能掉以轻心，你不知道为师我在金沙县装疯卖傻十多年了，为的是什么，就是一个隐字，你可知道，真正的隐士，那就是我现在这个摸样了，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么，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林，如果我被人发现是装疯卖傻，我还能在这里混下去么？”
　　老五道：“其实师傅这么好的身手应该出去找个好工作的，犯不着装疯子。”
　　和亮怒道：“你小子懂个屁，做叫花三年，让当皇帝也不干，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这装疯的好处！”
　　老五嘿嘿笑起来：“这倒也是，师傅你高深莫测，做徒弟的又怎么能晓得您的心思。”
　　和亮笑道：“你小子少拍我的马屁了，快把吃的拿来，等下我教你点新东西。”
　　老五点头，他解开包裹的结道：“今天我给师傅带来了烧酒和鸡腿，你肯定喜欢的。”
　　和亮慈祥地笑了起来：“乖徒弟，不枉我心疼你呀。”
　　和亮在火把的照耀下开始撕吃鸡腿，就着烧酒下，他吃的声音很大，听得我忍不住吞口水。
　　老五也是看得吞口水，他笑道：“师傅这吃相使我想到一个人。”
　　和亮大口撕吃鸡腿，边吃边道：“你说是是哪个人？”
　　老五道：“射雕里的洪七公。”
　　和亮舔了舔油腻的手指，不以为然地道：“那是吹牛皮的，历史上根本没这个人。”
　　老五很遗憾地问道：“那这世界上就没有降龙十八掌的存在了？”
　　和亮道：“你小子武侠书看得多了，还真相信世上真有那种功夫呀，还有我来告诉你，其实真正的丐帮历史是这样的。”
　　和亮道：“丐帮是在唐朝时期形成的，一直到国民党时代都发展得很好，只是到了现代有点变异，这个变异就是现在的丐帮已经不是原来的丐帮了，现在的丐帮都不会武功，只会坑蒙拐骗。”
　　和亮对老五道：“其实我之所以潜伏在金沙县，最大的原因不是喜欢这里的风景，而是调查丐帮的首脑，如果被我找到，我一定要将他杀掉，以绝后患！”
　　老五惊讶得目瞪口呆：“丐帮的首脑会在金沙县？不可能吧？这里有什么好的？”
　　和亮道：“其实丐帮虽然名为丐帮，其实在每个时代都有不同的性质，在唐朝，丐帮只是一群无事生非好吃懒做之徒，这些家伙就叫做流氓，流氓的意思是无家可归不思进取的人，不是那种专门调戏女人的那种男人。”
　　和亮说，因为丐帮组织混乱无序，所以当时被唐太宗清剿过一次，在那次清剿行动中，逃脱了很多精英分子，这些家伙大都有武功，所以官府奈何他们不得，虽然时代变迁，战乱不停，但丐帮这个组织却是一代接着一代地生存了下来，他们的功夫也是代代相传，而且经过几百年的进化，那些功夫越发的精进可怕，有的甚至到了难以让人想像的程度。每个时代的丐帮行为各有不同，有时候他们会帮助官府消灭敌人，有时候却又干着反政府的勾当，譬如在清政府他们就反清复明，到了国民党的时候，他们又自成体系，附庸在政府的肌体上做可耻的寄生虫，特别是到了现在，他们越发的无耻，为了钱居然干出更下流更龌龊的勾当，他们坑蒙拐骗倒也罢了，可恨的是，他们还掳走那些儿童，打断他们的手脚，刺瞎他们的双眼，做成残疾儿童去乞讨，以换取他人的同情和金钱。
　　我听到这里情不自禁地激动起来，想不到现在这样好的时代居然也会发生这么可怕的事情。
　　老五也听得很愤怒很激动，他大声地嚷道：“难道政府不去管么？有那么多的警察他们是干什么吃的？”
　　和亮微笑道：“你别急呀，你听我说。”
　　和亮说，丐帮组织神秘莫测，而且他们做事行为非常有系统，虽然人民警察威武勇猛，但对于这些神秘的地下组织却没有一点办法，他们的组织相当庞大，扩散到全国各地，危害相当严重，但碍于他们行事非常诡秘，而且上层与下层都是高度绝缘，就算你抓到其中一部分人，而另外的人你却无从得知。整个组织结构宛如一把雨伞状，每个扩散出去的条幅都各司其职，遮挡了法律的天空，而掌握整个组织的却是雨伞下的那只手。
　　和亮说到这里也开始激动起来，我这几年到处寻觅，想木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个神秘组织的首脑就在我生活的地方，真是想木到呀想木到。
　　老五奇道：“那您又是这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