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已水落石出

　　小王，去拘留室将王伦带上来。这头犟驴的锐气，可能是折腾的免去许多。小王将王伦铐子打开，又按到被审椅上坐下，将椅上锁紧带重新扣起。
　　王伦低头不语，他看到了俞继财也坐在一旁吸烟。心里明白了几分，暗自骂起俞继财；‘真他妈的不是东西，一定是你出卖了老子！’
　　秦洁看了一下墙上电子钟，已是凌晨一点半。
　　她看了一下王伦，严肃地问询道：“怎么样，说说全过程吧。别人说的我只做参考，你自己说的算自首。王伦，何去何从你自己拿主意。小李子马上做记录，看一下他的诚实程度。”
　　王伦还报着侥幸心理说：“既然都知道了还问什么？那就把小神仙抓起来好了，还费什么唇舌呀？”
　　说完后自己觉得此言有失，怎么把小神仙的名字带了出来。想了一下说，你不是想知道吗？我可没保留。
　　秦洁并没正面去问王伦小神仙是谁，她策略地问道：“王伦，没问你是谁干的，让你说出经过的全过程。看看是她说谎，还是你隐瞒事实！”
　　王伦听糊涂了，他在想：‘是谁告的密？俞老二不知道这段后面的事，难道是她投案自首了吗？这个女人真可怕，不对呀！她下午还没被抓呢？
　　怎么回事，一定是姓秦的在打诈语。我王伦真他吗糊涂，往下死也不说，看她能怎的？上当了，上当了。’
　　王伦紧闭双眼，像死人一样，从此再也没说一句话。
　　秦洁吩咐说：“送他回小号去装死，让他装个够，咱也休息。”
　　小王送走王伦又回到执班室，问道：“秦队，他怎么突然又不说了呢？”
　　秦洁也觉得好怪，她想到了可能先是没有醒过来，无意中说了实话。说完又完全清醒过来，觉着自己犯傻，才会开始沉默不语的。
　　小王看着坐在一旁的俞继才，笑着问道：“二叔，王伦说的小神仙是哪村的？以前我怎没听说过呢？”
　　俞继财到是想起来了一个人，他向小王说：“小王，莫非是沙坡村的二神匠，外号辛大脚。她可是个泼妇，白瞎她那好模样了，总爱装神弄鬼的。长像还不错，是王伦老相好的。那娘儿们不是个好东西，和王伦凑到一块的，没一个好炳。
　　秦洁在一旁听着，也在分析。俞继财为什么也恨王伦？难道他俩之间有什么过节？这到是个突破口，秦洁坐起来问：“老俞呀，我问个不该问的话，听话音你不太喜欢王伦，你们不是近亲吗？”
　　俞继财一声冷笑说：“呵、呵！警官，家丑不可外扬，该扬不扬准能憋死我。不怕您笑话，论说他是个晚辈的，我不该横他一杠子。他把我嫂子、也是他老姑，还有我那可怜的侄女俞舒，都要逼死了。他知道杨春旺不会原谅他侵吞土地罪状，非逼着俞舒娘俩帮他弄走杨春旺。俞舒前天哭了一夜，她不想被拐进去。可我嫂子还心疼她大侄子王伦，怕东窗事发牵扯出更严重的罪恶。这事儿让我哥知道后，我哥才不管他罪轻罪重呢。一顿烧火棍把王伦打出家门！王伦这小子我是掐半拉眼珠子瞧不起他，比我小两岁，有儿有孙的人，花花肠子见长，比牲畜还牲畜。”
　　秦洁又看了一下挂钟，己是凌晨三点半。
　　她打发走俞继财，留下小李执班，让小王开车送她马上回沙坡村。
　　这是秦洁离开特侦队第一个在沙坡村落脚之夜，到目前在沙坡村还没坐上一个小时，秦洁的这一夜，还不如说是独立侦察之夜，审问之夜。
　　秦洁现在觉得，昨天的轻松感，早就跑的无影无踪。离开她原单位那些战友才一天一夜，她是坐在秒针上运行的，觉得有阵阵无助向她袭来。
　　回沙坡村路上，秦洁扒着车窗向东方张望，她看到东方天边有一道淡淡的鱼肚白色光向上继续延伸，倾刻间地平线上也有一条不太明显暗红。
　　她情不自禁、顺其自然的脱口而出：“天又快亮了”
　　可见，她对这样自然天相一点都不陌生。
　　秦洁看着小王疲惫不堪的驾着车，她知道现在是最困的时候。于是说：“小王，停一下，来，咱俩调换一下坐位。”
　　“秦队，不用，我不累，一会儿就到了。”
　　“服从命令，下！坐在后排上。咱到太阳出来时，还能睡上一小觉。我把车开到沙坡村杨村长门前停下，咱不进屋，就在那睡到苗工、李工起床时。”
　　躺在东北大地上的杏山乡、沙坡村，在万籁无声中度过又一夜。有两只眼睛，在为沙坡村安宁守夜。是在蹲守监视鬼神出没的源头。
　　只从杨春旺接任沙坡村的村民委员会主任以来，连续几日，沙坡村一点也不平安，是有人装神扮鬼、又不晓得是什么人无缘故伤人，急坏了老夜巡员齐德礼。
　　天刚刚放亮时候，小王驾车驶出杏山乡派出所。随乘的秦洁看他面部表情，是困的太历害。秦洁把车接过来，开到沙坡村，停在杨春旺门外。
　　小王在后排座椅上已是鼾声大作，秦洁回头看了一下，将自己的警服外衣脱下来盖在小王身上。自言自语说：“睡吧，两小时差不多也够用了。”
　　秦洁刚下车去清凉一下，她将把车门轻轻地推上，却发现前方三十公尺左右，在黎明前幽暗中，有一条黑影，快步的向她走来。
　　秦洁向前迎上几步，还是看不清是谁。她本能的手伸向腰间拔出手枪，打开保险叫开机头。秦洁低低声音问道：“谁！干什么的？”
　　“是我，秦队长，我是齐德礼，发现你们警车回来，我从屯西头跑过来的。”
　　秦洁把手枪收好又插进腰带盒子里，一声轻轻地微笑说：“齐大伯，辛苦了，起得这么早，注意身体呀。齐大伯，有什么事吗？还是发现什么不对了吗？”
　　齐德礼老汉气息稍平稳下来一些，他一字一板地说道：“秦队长，不是起的早，我还没睡呢。春旺安排我监视王伦家进出人等。守了一夜，共有六人进出。”
　　秦洁又兴奋起来，暗想到，真不出所料，主帅被抓，他的下属一定会动起来。听到齐德礼老汉说有六人去过王伦家，秦洁耐着性子说：“齐大伯，您慢点说，都有谁？又都是在什么时间进去和出院的？”
　　齐德礼在部队当了七年侦察兵，练就一身夜行术。
　　无论在什么条件下，他都会找到适合隐蔽场所。一夜里他就埋伏在王伦家柴垛里，没动静他能睡上一小觉。但神经总是绷着的，稍有风吹草动，他马上提起神来。
　　齐德礼大伯把这一夜他看到的一切，一字不落的向秦队长说完；
　　在九点上下时侯，张氏哥仨进院，不到半小时走了出去。以前张氏弟兄可是王伦座上客，一呆半宿也没人烦他们。今天的三张，在表嫂、表侄媳妇儿面前可能不太得脸，嗯！是没脸。
　　十几年王伦在沙坡村执政掌权，就指望这哥仨骂大街维持治安呢。有多数时候也是张老大张勤在大喇叭上骂人，才能使全民统一口径——沉默。
　　十几年过去的很快，就这样把沙坡村让王伦弄的原地不动。王伦的谬论说：‘这才叫安定团结，只有张勤才能压住沙坡村刁民，乡焦书记说，这是强大的震摄力。’
　　今天震摄力可能是断了能源，又来王伦家充电。听王伦媳妇儿和儿子儿媳送出张氏三兄弟的话音，好像似她们不欢迎张氏弟兄。
　　隐约听到儿媳妇儿喊骂道：“丧门星！你们三位纯属丧门星！以后少他吗的上我们家里来。把我爹作进去了，这回放心了吧？还他吗的闹呢？跟他吗的官方作对，一定有你们哥仨好果子吃。滚吧！快他吗的滚！以后少他吗的上我们家里来混吃喝，我们陪不起！”
　　往日王伦家的护院狗，被王家少奶奶骂的狗血喷头似的，灰溜溜、大步溜星地狼狈逃出王伦家深宅大院。
　　大约十点来钟，王伦的亲家和亲家母在屋里坐了一小时，被婆媳很有礼节的当贵宾一样的送出大院。
　　到子夜时分，沙坡村一位传奇女人辛大脚，能跳神、能答对神、又高、又大、又美、又俏的二神匠，业内人士送号小神仙。
　　是王伦老婆认可的王伦兼职二姨太，她又是儿媳妇的亲姨，她可以在王伦家有单间，属于她的领地。当然，也是保密的。
　　辛大脚鬼鬼祟祟的来到王伦院前，轻轻地按下门铃。王伦媳妇从上房走了出来，把大门内锁打开。两人走进东屋，不一会儿辛大脚便被王伦媳妇送出院外。
　　齐德礼老汉对着秦洁说：“秦队长，以上我看到的就这些，接下来我还做些什么？秦队长，别客气，有事尽管吩咐，有话尽管说。”
　　秦队长还真有事，她又不忍心去麻烦一位一直尽责老人，但是还真很重要。秦洁于是说：“齐大伯，辛大脚有个外号叫小神仙吧？”
　　“对、对、对！你认识她？她可是王伦铁杆情人呐。丈夫在外打工，王伦多数在她屋里过夜，不是个好东西！”
　　“齐大伯，我不认识她。是王伦说走嘴了，才说出个小神仙。俞继财又补充的外号辛大脚，她有打伤杨烨的最大嫌疑人。走，咱去会会她。”
　　齐德礼汇报完了后，秦洁又和齐德礼老汉去执行下一个任务。
　　秦洁和齐德礼老汉正往辛大脚家去，刚到大门口，发现辛大脚的左邻右舍都没开灯，唯独老张家灯是亮着的，隔着窗帘也只能看到屋里有人晃动，没别人，正是张文广媳妇儿小神仙辛大脚（娇）
　　冤家路窄、狭路相逢这句成语，可能是要用到今天，特别是给辛大脚准备的太合适不过。是辛大脚劫数难逃？还是又错了吗？屯子里的事也这么高深？秦洁这位侦缉高手，忙了一夜，也陷入僵局。
　　她那一阵子是望东方日出前的天而叹——把话说大了，要自己打自己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