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一章

　　第十章
　　
　　在毗邻东海大学旁，有一个居民小区，面积不大，里面都是一些老式的旧房子，每幢房子就像马蜂窝似的，密密麻麻住满了人家。由于嫌学校宿舍太吵，这里房租又不贵，所以，耿明读大二时就单住到了此地。虽然是一间仅8平米的小阁楼，只能容纳一只床和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但有一只老虎窗，光线明亮，环境比宿舍宁静，耿明觉得很值。
　　此时，耿明正聚精会神地趴在电脑旁和同学聊天，嘻嘻哈哈玩了一阵后，他结束了与同学的对话，又进入了春秀的QQ空间，翻看着她的一些日记与照片。这还是耿明加春秀QQ好友后，第一次进入她的QQ空间，心里充满了好奇和新鲜。然而，当他将目光落在春秀最新的日记上，他不由得吃了一惊：春秀竟然怀孕了，而且已经3个多月，怪不得她最近老是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原来如此。耿明心情弈得复杂起来，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酸楚。他当然知道春秀早已经是有夫之妇，这事应该与他无关，但他暗恋着春秀，所以，他从心里无法接受这一事实。他知道自己很自私，但又无法摆脱情感方面的折磨，只好对着床顶上的老虎窗长叹短吁。突然，他举起拳头，莫名地朝电脑台狠狠地砸了一下，“砰”一声，惊天动地。
　　很快从楼底上来一位老头，站在楼梯口，对着耿明所住的小屋直嚷嚷：“小耿，怎么回事呀？是啥东西打翻啦？要小心点，这地板不结实。”
　　耿明这才清醒，他慌忙站起身拉开门，朝那老头笑了笑：“对不起，张大爷，刚才是杯子打翻了，我正在收拾。”
　　老头皱了一下眉，走了。耿明重新回到电脑台前，他想与春秀在QQ里谈谈，可等了好长时间，也没见春秀在线，只好垂头丧气地关闭了电脑。已是晚上7点多钟，他无精打采地拿着手机，准备外出买点吃的，可刚走到门口，突然看见汪小琪迎面过来，他想躲已来不及，只得硬着头皮，朝她勉强笑了笑：“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汪小琪瞪了他一眼。
　　耿明被噎了一下，没词。但他嘴里又嘟哝了一句：“这么晚了，女孩子不呆在家里，老往外跑干吗？”
　　汪小琪冷笑了一声：“年龄不大，头脑倒蛮封建的。谁规定晚上，女孩子不能出门的？”
　　“拎不清！我是为你好，好心当成驴肝肺。”耿明不满地嘀咕了一下，又朝弄堂走去。
　　“耿明，你到哪儿去，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汪小琪生气地喊了一声。
　　汪小琪的话镇住了耿明，他转过身说：“我去解决一下肚子问题，你如果有事就等一会。”
　　汪小琪噘着嘴巴生气地看着他，而他手插在裤兜里，慢悠悠地晃着身子走了。
　　大约过了20分钟，耿明捧着一包食品晃荡着过来了。当他看见汪小琪还在原地等他，就嬉皮笑脸说：“哟，大小姐，你真有忍耐力，我已为你早走了呢！”
　　汪小琪没搭理他的话，只是瞅了一下他手里的东西，说：“你就吃这玩意？也太抠门了吧？”
　　“我怎么能和你比呢？你是城里的大小姐，钱有的是；俺不行，俺是农民出生，天生就是穷鬼，一分钱也得掰成两半花。”耿明调侃道。
　　汪小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不和贫嘴，我有事找你，能到你府上说吗？你总不能这样对待客人吧？”
　　“对对，你说得一点不错，欢迎大小姐光临寒舍。”耿明做了个鬼脸，朝汪小琪摆了一下手。
　　汪小琪噘着嘴，“噔噔”地上了楼。耿明跟在后面又忍不住说：“大小姐，我得提醒你，这地板不结实，你得轻轻地走，否则弄出个响声来，房东听见又得骂人。”
　　“是吗？那怎么办？我不见得将脚扛在肩膀上吧？”汪小琪盯了耿明一眼，不解地说。
　　“你得脱掉你的高跟鞋才行。”耿明淡淡地回答。
　　“啊？……”汪小琪吃了一惊，怔怔地看着耿明。看到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于是就脱下了高跟鞋，提在手里往楼上走。
　　耿明见状，强忍着笑，跟着上了楼。当他将自己的房门关上，忍不住的笑顿时喷了出来。
　　汪小琪先是一楞，当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嗔怒地举起一只鞋去打耿明：“我让你使坏……”
　　耿明躲闪着，一只手捉住她的手不悦地说：“你真打呀？”
　　“谁让你捉弄我的？恶有恶报，打你又怎样？”汪小琪依然不依不饶。
　　耿明躲闪着。汪小琪没打着，一个趔趄差点要摔倒，耿明眼疾手快，一下子从后面抱住了她。这一抱不要紧，竟让他热血沸腾，因为他的手不偏不倚正好按在了汪小琪的胸部上。耿明和汪小琪相识以来，从未碰过她一个手指，因为不爱，所以没有太多的内容，更不会产生非分之想。所以，当今天无意中碰到汪小琪柔软的乳房，他的肾上腺陡然上升，脑子一冲动，就不顾一切地将汪小琪扑倒在床上，用力撕剥着她的衣服。
　　汪小琪没叫喊，只是半推半就地挣扎着，却更激起耿明荷尔蒙进一步上升，他很快扯开了汪小琪内外两层衣服的钮扣，刹那间，姑娘一对饱满的洁白的乳房，像两只玉兔从粉红色的乳罩里蹦了出来，在耿明眼前暴露无遗。汪小琪长相一般，但她的乳房却发育得很好，丰腴浑圆，洁白无瑕，足够让男人垂涎欲滴。耿明欲火难忍，疯狂地捉住她的两只奶子，抚摸着吮吸着，接着又将舌头伸向她的脸和嘴唇。
　　因为爱着耿明，汪小琪也冲动地抱着耿明，迎合着耿明的疯狂，任凭耿明在她身上游弋着。可当耿明撕剥她的裤子时，她急忙低低地说：“不行，我来例假了。”
　　其实，汪小琪并没来例假，只是她不想这样做。但这句戏言却像一盆冷水，浇灭了耿明的欲火，他立刻缩回了手，将汪小琪的内衣胡乱地遮盖了一下，低着头说：“对不起，我一时冲动，让你难堪了。”
　　汪小琪没吱声，默默地从床上坐起，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深情地看着耿明。耿明此时已经完全清醒，他见汪小琪沉默不语，以为她生气了，就用拳头重重地捣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我真浑，真不是个东西……”
　　汪小琪急忙捉住他的手：“你这是干什么？犯傻是吧？我告诉你耿明，这事我情愿。不过，我得问清楚，你到底爱不爱我？”
　　“这，这我得好好想想。”耿明不自然地挠着头皮，又嘀咕了一句：“难道你今晚就是要追问我这句话的？”
　　“那当然，还有比爱更要紧的事？”汪小琪咄咄逼人。
　　耿明低头不语，稍稍平息了片刻，他才抬起头说：“小琪，我看这事就暂时别提它了，因为我确实没好好考虑过。我知道你爱我，也是认真的，同时也给了我很多的温暖，我从心里感激你，但感激不等于爱……唉，你条件那么好，何不去找一个比我强得多的人呢？我一个穷小子不值得你这样。”
　　汪小琪惊讶地看着耿明，突然，她不顾一切地上前抱住耿明，且又抓住他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喃喃道：“我爱你，耿明，自从读大学以来，我就爱上了你。我心里没有别人，就你一个……”
　　耿明却早没了激情，他对汪小琪的搂抱无动于衷，麻木地说：“小琪，别这样，咱们真的没缘分。”
　　耿明始终没对汪小琪说出“我不爱你”这几个字，因为他怕汪小琪接受不了，而采用了很委婉的口吻。
　　然而，汪小琪却杏眼怒睁，眼泪叭嗒叭嗒往下掉：“好哇，耿明，我这才明白你没真正爱过我，我的真心实意，你全成驴肝肺。什么没有缘分？学校里哪一个不知道我们的关系？难道要上床才能证明有缘分？如果这样，那我就和你上床。”
　　说着，汪小琪就就欲解自己的衣裤。耿明吓了一跳，慌忙拉住了她，呵道：“你干吗？吃错药了是不是？”
　　“你才吃错药呢！谁让你胡说的？我不管，我就要你今天说你爱我……”汪小琪不依不饶。面对汪小琪这个牛皮糖，耿明无奈地转过身，将后背留给了汪小琪。这时，他对汪小琪有了百般的厌恶。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说：“小琪，对你这个要求，我真的很难说。不是我不爱你，而是我心里已经有另外一个女人了……”
　　
　　第十一章
　　
　　寻找了几天，孟波终于有了一个新的落脚点：一间9平米的小房子。虽然空间狭窄，也很简陋，但比较隐蔽，它是隐藏在楼梯下面的一间贮藏室，有一个透气窗，却终日被层层的灌木草丛遮掩着，因此，屋内没有阳光，潮湿且散发着淡淡的霉味。小屋里只有一张单人床、一只桌子以及两把椅子，宽带和水电是房东私自接进去的。
　　这是孟波瞒着胡真真私下找的藏身之地。在胡真真那儿住了2个多月，他开始觉得乏味，虽然胡真真对他热情不减，但不像原先那样缠绵，似乎已另有新欢。是谁呢？他猜不出，自己也只是推测，没有真凭实据。即便有，他也无法管束人家，人家又没有卖给你。“花无百日红，人无久时情。”他明白得很。再说，让他终日早出晚归，整天像个贼似的也不好受。为了不连累胡真真，他又辞退了原先物流公司的工作，自己又找了一份搬运公司的装卸工作，虽然工作比原来要辛苦得多，但与人接触面较小，相对而言，比较安全。
　　每天搬运那些沉重的货物，人感觉特别累，但再苦再累，孟波每天回来，首先要打开电脑，查看一下是否有春秀的消息。他曾经尝试过与春秀对话，可春秀除了写一些日记外，从未接受对话的请求，QQ头像一直处于隐身或不在线的状态这让他困惑不已，难道她发现了什么？还是真没时间聊天？他百思不得其解。
　　孟波今天因加班回来晚了些，他在外面吃了晚饭洗了澡，回家就倒在了床上，把上网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屋外，一阵狗吠吵醒了他，他愣了一下才想起上网的事，于是，他急忙下床打开了电脑。在进入QQ时，他突然发现电脑的下端有一只图标在不停地闪烁，点击一看竟是春秀的留言：
　　“不好意思，我多日没上网了，今天才注意到你的留言。我一般不与异性朋友聊天，但你的执著让我感动，没有理由拒绝，所以，我同意加你，以后有时间再聊吧！”
　　孟波大喜，精神振奋，赶忙在QQ留言回复里打下一串字：“谢谢你能加我，我也是初来乍到，有点冒失，如有不当，请多包涵。”
　　没想到，他刚回复过去，对方又来了信息：“晚上好！风向标。”还附上几个QQ表情图。这让孟波惊喜不已，太难得了，等了这么多天，今天总算接上了头。于是，他兴奋地打出一串字：“你好！蒲公英，能认识你是我的荣幸……”
　　其实，孟波对春秀的“蒲公英”QQ名早已十分熟悉，但今天只能装出一副很陌生的样子。
　　就这样，彼此一来一去，很快聊得活跃起来。然而，孟波感觉春秀对这个“风向标”，还是持有几分警惕的，因为彼此聊天的内容，仅限于无关紧要的家常话，根本没有他所期待的那些内容。刚开始他还能谅解，可时间一长依然如此，他感到有些失望。算了吧！还是多注意她的日记更新，或许能从中发现点什么。他常常这样想。
　　正当孟波失望地关掉电脑时，枕旁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看号码，原来是胡真真来的电话。他没接，拿着手机踌躇着，等铃声再次响起时，他只好摁了一下。
　　“孟波，你为啥不和我说，就自说自话地搬走了？胡真真劈头盖脸地责问。
　　“对不起！真真，没跟你说是我不对。但如果我说了，你还会让我走吗？“孟波解释。
　　“是我对你不好，还是我这儿不安全？”
　　“没有，你别多想。正是因为你对我太好，让我不好意思，所以……”
　　“你这是借口，肯定有其他原因。”
　　孟波没进一步回答，他犹豫着。胡真真却打破沉默：“这样吧！电话里一言难尽，还是见面再说，我到你那里去行吗？”
　　孟波一听有些慌，他不想让胡真真知道自己住哪儿，但又不好拒绝，于是撒了个慌：“我现在是住在单位的宿舍里，人多眼杂。”
　　“哦，是这样，那还是到我这里来吧！”胡真真无奈地说。
　　“现在都晚上8点多了，是不是太晚了？”孟波迟疑地说，他根本不想去。
　　“8点多钟对一个夜猫子来说，算晚吗？”胡真真冷笑了一下。
　　孟波没办法，只好穿起衣服，疾步来到马路，拦了辆出租车向胡真真的住处驶去。
　　来到胡真真的住处，敲开门，孟波不禁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只见胡真真穿着一件薄纱半透明的丝质睡衣站在门口，里面的内衣若隐若现；一头乌黑的秀发，瀑布似的披散在双肩，而她正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他。
　　如果是在往常，孟波会忍不住冲上前去搂抱她，但他今天有心事，对此失去了兴趣，所以，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怎么刚洗过澡？当心着凉。”
　　“是呀！我是一天不洗澡就浑身难受，睡觉都睡不好。”胡真真一边回答，一边还不停地用梳子打理着松散的头发。
　　“我好看吗？”胡真真幽幽地问。
　　“嗯，好看。”孟波机械地回答。
　　“既然这样，还站在那儿干吗？像根木头似的。”胡真真噘起了嘴。
　　孟波很明白胡真真的暗示，尽管他有一百个不原意，但表面还得装出渴望的样子。所以，他一把抱住了胡真真半裸的身体，抚摸着。胡真真被撩拨得浑身燥热，忍不住扯着孟波的衣服，说：“还呆在这儿干吗？真是个傻子。”
　　赤裸裸的挑拨，让孟波无处可躲，他只能顺水推舟将她扔在了床上。一阵云雨过去之后，孟波疲乏地盖上了被子，而胡真真却余兴未尽，温柔地将手伸进被子里抱着孟波，喃喃道：“孟波，你今天怎么时间特别短？是不舒服吗？”
　　“没有，就是有些累了。”孟波迷迷糊糊地回答。
　　“你也真是的，放着轻松的工作不做，非要去干那又苦又累的活，不是自讨苦吃吗？”胡真真埋怨道。
　　“唉，你不知道，仓库管理员工作看起来轻松，其实不然，尤其那些电子表格，常常弄得我头晕脑胀的，真吃不消。”孟波编起了瞎话。
　　“噢，是这样！我错怪你了。”胡真真谦意地说。
　　孟波偷觑了胡真真一眼，沉默片刻又说：“真真，我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讲？”
　　“啥话？你说。”胡真真眨着眼睛。
　　“我看你也不小了，应该谈婚论嫁了。”孟波说。
　　胡真真一听，像弹簧似的跳了起来，露着惊讶的神色：“你啥意思？是不是讨厌我了？”
　　“哪儿呀！我是怕耽误了你的终身大事。你是知道的，我是有老婆的人，我无法给你名分，老这样下去对你不利，到时间吃亏的是你。”孟波煞有介事地说。
　　胡真真被感动了，她吻着孟波的脖颈说：“谢谢你的真心好意，不过，这事我暂时还没考虑过。当然，我也不会让你去离婚的，因为我喜欢你足够了。”
　　胡真真的一番话，让孟波心情复杂，他默默地看着身边的女人，心里竟涌出几分愧疚，心想：多单纯的女人呢！与她相比，我就是个流氓，一个连猪狗都不如的人。怎么办？自己如何面对这一切呢？他突然想起妻子春秀，又想起母亲以及妹妹孟兰，恍恍惚惚地觉得自己在梦游，他深深地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