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作品名称:巨浪滔天 作者:云端轻舞 发布时间:2016-01-29 20:19:39 字数:4490
李全开车向着派出所驶去,派出所在北环路东面。快到了派出所,他把车停在了规划的停车地点,他怕开车进去吸引眼球。他徒步走在去派出所的路上,脚步很不均匀,双臂一前一后地摆动着,双脚越迈越快,身子向前倾斜着,恨不得一步到了派出所。
“陈总!”身后有人喊他。他对这个称呼很敏感,停住了脚步,手按在鼻子上,搓了一下紫疱:谁大街上喊自己陈总?难道是那两个无用的家伙?他慢慢扭转脖子,果然是两个家伙嘴里叼着烟朝着他走过来,又一声:“陈总!”他吓得看看左右有没有人注意他?还好,行人各自忙着自己的,谁都不在意谁。两个家伙走近了,他皱紧眉头:“还没有回去?难道在等公安局抓你们不成?无用的东西!”他声音很低。
“陈总,我们还没有退房,押金也没有取出!”方头家伙说完扔了烟头。
“不要喊我陈总……”
李全说此话时还是不放心地看看左右。没有什么人注意他,就有一个清洁工弯着腰在他身边捡起烟头。不时抬起头看看他鼻子上的紫疱。
“是,陈总,我们还想为您做些什么?”长脸家伙说。
“去,快回去,房不要退了,你们什么事都办不了快回去,我没有时间和你们瞎耗,”说完就走。
李全走了。两个家伙互相抱怨:“都是你,干嘛打那个老头,给陈总办砸了事,让陈总不高兴,赏钱也没有拿到。”
“那老头不经打,还怪怨我?”
两个家伙的话让清洁工听得清清楚楚,他不时地看看两个家伙的脸:一个方,一个长。他躲在一边拨打了陈浩的电话……
这时,陈浩听了罗书记的建议和公安局的小李子正在如家宾馆查九月二十晚上的客户住宿登记。有山西、陕西、四川等客人,来自各个省会,怎么能查出到底是谁打伤了父亲?儿子说一个方脸,一个长脸的两个年轻男人。对,查监控。宾馆老总带着小李子和陈浩刚刚跨进监控室,他的电话响起了。他看了号码是贾刚的号码,心里想贾刚叔从来不给自己打电话,是什么事让他老人家破例了?不管什么事他接起了:“喂,叔!”电话里声音很高,很急:浩子,快,我发现打你爹的两个坏人了,快来北环路。他听到电话里的声音拉着小李子就跑……
北环路上传来刺耳的警笛声,两个家伙听到警笛声跑得比兔子都快,对着小巷跑去。贾刚看到两个家伙跑了,就追就喊:“快来抓坏人……”这时,大街上的行人对着贾刚投去好奇的目光,没有一个人出来帮他,都怕揽事。他一着急撞在拐角处小商贩摆摊的架子上,头碰的“嗵”,一声。他双手抱住架子,感觉脑门让刀撬去一半,昏昏呼呼的。他拍了拍脑门再追的时候,两个家伙早已无影无踪。
“贾叔!”他回到原地收拾他的环卫工具时陈浩从警车出来了喊了他一声。他灰头土脸看着陈浩和几个刑警背过了脸。
“贾叔,两个家伙哪里了?”陈浩着急地问。
“跑了!”
“你发现了,怎么还让跑了?”一个刑警说。
“我发现了,可我没有捆住绑住,怎么跑不了,这个家伙叫得天响……”贾刚指了指警车上的警报器,“我真不知道是让行人让路还是让坏人听到跑得更快!”
陈浩看到贾刚很生气,看到他额头一个红疱,好像是刚刚和硬物碰撞产生浮肿,又红又大,手一碰就要出血。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他握住贾刚的手:“叔,不要着急,坏人一定要抓住,不要着急!”
“浩子,我对他们盯了好一会儿了,起先是一个个子不高的瘦老头和这两个家伙说话。怪怨两个家伙办事没有办好,让两个家伙赶快离开。我听到他们的对话,就是打你爹的两个人,我就给你打电话……”
“叔,还有一个老头?”
“是啊!”
“长什么模样,您看清楚没有?”
“具体没有看清,可老头鼻子上一颗紫疱我看的清清楚楚!”
“紫疱?”
“对,紫疱!”
陈浩听到贾刚的话愣了片刻,突然眉头宁得紧紧的,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老东西,就是他!身边的刑警奇怪地看着他。小李子问:“陈大哥,谁?”他看看小李子没有回答。
陈浩回到病房,护工正在给父亲擦胳膊,洗手。他接过护工手里的毛巾说:“我来!”他细心给父亲擦身子。陈老二睁开眼睛看到是儿子,蠕动嘴唇:“浩子,回去吧,爹死不了,住这里一天花几百元我们不住了,回去养!”
“爹,不要担心钱的事,好好养病!今天中午想吃什么,我出去买?”
“还有你买回的烤鸭没有吃完,再给爹勺一碗蛋汤就好了,爹问你,打爹的人抓到没有?”
“快了,有线索了!”
“浩子,你估计是啥人和你有仇了?”
“爹,说不清!”
“听你贾叔说你得罪了县委副书记李全,就是得罪了他,他也不可能让人打爹!”
“爹,您太善良了,别人的心和您不一样!您一辈子无兄无弟,对任何人都热心,不要把别人想得太好了,爹!”
儿子的话让陈老二想到了什么,嘴唇抖动不止:“浩子,爹想和你说个事!”
“爹,我一会还有事,有空说!好好养伤,啥都不要考虑!”他说完,将父亲扶得睡好,掖好被子坐在床沿思考起来:罗书记可能知道线索,更可能掌握了李全的证据,要不然不会提醒自己去如家宾馆找线索。贾叔说的那个鼻子上有一颗紫疱的人可能就是李全;再联想李全几次找自己谈话:“陈浩,不要逞强了,我知道你现在缺钱,我们不妨做个交易,你好我好?”
“什么?做个交易?”
“对,做个交易!”
“我只会好好做人,不会做交易!您是不是找错人了?”
“陈浩,你不要装了,我知道你缺钱,好好和我谈话,不要阴阳怪气显示你的高傲。你现在是停职被查的对象,不是纪检委干部了,现在是现实社会,前三分钟是皇帝,后三分钟是乞丐,大众眼里你就是后三分钟的乞丐,所以你现在没有资格这样高傲自信,自己不就是一个缺钱的穷人还是什么?”
“口号喊的响亮,说得自己成包青天的传人了,背地不也干下三滥的勾当,陈浩……”
“谁干下三滥勾当了?”
“爸爸,一个方脸,一个长脸,两个坏叔叔问我爸爸相机在哪里?”
他回忆了和李全见面的话,再想了想儿子的话,立即联想到李全可能是让其他人掌握了什么丑行,一直认为是自己。对,没错,他理清这些头绪,心里轻松了许多。有空找罗书记商量商量怎么办?现在回家。
回到家里。这几天是小美来家里照顾小宝,他一进门喊了一声:“老婆,儿子,我回来了!”
“爸爸!”小宝跑过来抱住了他。小美站在堂屋门口笑着看他,他一只胳膊抱住儿子,一只对着小美伸开:“大宝贝,过来!”小美笑盈盈地扑在他怀里,他一手儿子,一手爱人,感觉是最幸福的时刻。
公安局没有抓到两个嫌疑犯,又到如意宾馆调看了监控,进入紧张的侦破中。
李全从派出所带回了李巧。张秀问长问短,李巧躺在自己床上,眼睛呆滞,面无表情,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时不时发出一阵怪异的笑声,就是不开口。
“巧,出门回来到底怎么了,丢魂了?”张秀推了一把女儿。李巧突然从床上跳起来,拿着剪刀,如同泼妇骂街的阵势,指着张秀大叫:“你出去,不要烦我,出去。再烦我当下死给你看看!”
“巧,巧,我出去,出去,不要冲动……”张秀吓得面如土色,双手颤抖。张秀刚刚转身出了门,李巧“啪”地关上了自己卧室的门。张秀身子一震,随着倒在沙发上,她抽抽噎噎哭起来……
书房的李全已经听到了妻子的哭声,他摇头叹气就是不出来。他坐在写字台旁的靠椅上,头仰后,眼睛闭上,脑子里回忆刑警的话:你女儿有自杀的现象,具体为什么要在大巴上做出那样让人唾弃的举动,她什么都不说,我们也不知道。好像有点精神不正常。带回去好好去医院精神科检查检查。“好像有点精神不正常!”李全不断回忆这句话,一定是受了感情方面的打击,对了,动不动就恶心麻烦,明明是女人怀孕的迹象。自己早已提醒她处理好自己的事,这孩子……唉!李全长长叹了一口气:几面压力夹攻了,夹的他喘不过气来了,他感觉胸脯像吹了气的猪尿泡,让一群孩子围在一起踢来踢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踢在石头上“咣”一声爆炸了!“咳,咳,咳……”他咳嗽起来……倒在沙发上的张秀听到咳嗽声坐了起来:还有一个出气的在家里,不是沙发上发呆就是在书房折腾。带回了女儿不声不响躲瘟疫一样又躲进书房干什么?她起身对着书房走去,没有进门就嚷开了:“巧到底怎么了,你也连个屁也不放,憋住舒服?”她一着急说粗口了。
“看你说的,我说话管用吗?你刚才不是问了,她对你这个妈妈都不说,对我这个爸爸能说?”李全站起来了,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窝又戴上。双手按住了脸。
李巧将妈妈推出门外,爬在床上,鼻子眼泪流了出来,她不管哪里都抹出去,她抽搐着双肩,压抑着哭声:没想到三十岁的人生,死亡就扑头盖脸的来临了,几乎没有勇气面对,想一想客车上的举动是激怒众生的愚蠢举动,可以说毒辣举动!想一想那个老人的话:年纪轻轻的,为什么寻短见,不说丢不下你父母,就是这山山水水你能舍下?有什么想不开的说出来,不至于让这么多人给你陪葬,年轻人,你也太歹毒了!自己是歹毒吗?她起身到地下包里取出医院的化验结果颤抖地拿在手里展开看了起来,眼泪遮住了视线,她什么都看不清,“巴塔,巴塔……”的泪滴跌落在纸上。她又重重摔在床上,躺得展展的……
在书房的李全夫妻,默默无语呆了半个小时。李全看看妻子:“再去看看巧,我几次发现她吃东西就恶心,好像怀孕的迹象,可能就是感情方面受了打击,可我们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会不会是陈浩?”
“不可能!”
“她最喜欢陈浩,你凭什么说‘不可能’?”
“我,我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李全高声了。
“那你就是胡说,女儿根本不可能怀孕!”
“你,你,你以为我鬼打了胡说?我能自己扑自己脏水?”
“我看你最近比鬼打了也可怕……”
”你,你?”李全一拍桌子站起来。
“我什么我?”二人伸长脖子,红着眼睛吵起来。一项温柔的张秀今天摆开了吵嘴的架势,她手叉腰际,眉头挑起,眼睛瞪大,如同一只待战的母鸡。李全看到妻子今天真动怒了,他缩回了脖子摇了摇头,手按在鼻子上在客厅走来走去:在妻子心里自己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她从来没有要求什么,抱怨什么,一心一意为这个家操劳。动怒原因不就是着急女儿的事嘛,可自己的事她一直蒙在鼓里全然不知。他现在所处的这种状态自己感觉完全近乎疯魔状态。可他还是顾及到妻子,因为怕妻子担心女儿的事。他没有告诉她女儿在大巴上的疯狂举动。妻子着急爆粗口情有可原。转头再看妻子,泪挂在脸上,他心里也一股酸楚涌上喉咙,想说点好听的安慰妻子,可就是喉咙卡的说不出半句。他倒了一杯水,润了润喉咙,摸了一把脸,未开口嘴角先下咧,看着妻子走了过来:“秀啊,我们不要吵架了,我说了巧闹情绪的原因你不相信,她又不告诉我们,我们都是着急瞎猜。你是母亲,等她情绪好一些去开导开导。”
“老李……”张秀擦了一把泪,看着丈夫想说什么?李全抬起手摆了摆,她压回了后面的话。“唉,我去看看!”张秀转身去了女儿卧室,推了推门,里面锁上了。耳朵贴了上去听里面的动静,什么都没有听到,大惊小怪喊:“老李,巧是不是出事了?”转身出来找钥匙,在抽屉里乱翻。李全听到妻子的声音心都蹦出来了,根据刑警叙说女儿在大巴上的举动天大的倒霉事都有可能发生。他看着着急的妻子:“钥匙我有!”手抖动的连写字台的抽屉都拉不开。张秀拉开了抽屉找出了钥匙,他夺了过来:“我去,你等着!”他转身去了女儿卧室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