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月(上)

　　9月1日是周六，学校要在当天早上9点召开学初全校教职工大会。8：40分左右，覃思带着儿子进了办公室，见慧萍坐在艾学兵对面，便笑道：“今天领导咋有空呢？这么早来是不是又想看看谁迟到呀？”
　　“谁领导了？”
　　“当然是你了!”
　　“我么？”
　　“在我眼中，组长也是领导。”
　　“你呀，有时想想真是欠揍！”慧萍说完，又低了头想自己的心事。覃思让儿子站边上，拿了抹布去擦办公桌及椅子。
　　“都擦过了。”
　　“那谢谢了，段长。”覃思朝艾学兵笑笑，然后把儿子抱到了座位上，并从袋子里拿出小笼包子和牛奶给他。
　　看着小龙虾，艾学兵故意问他：“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我爸叫小龙，我是爸爸的儿子，叫小龙虾。”小龙虾手上拿着小笼包子，看着艾学兵，很认真地说着。
　　艾学兵不禁笑了，问覃思：“你儿子真有意思，每次问他，都这么回答，口头禅还是经典台词？”
　　“谁知道呢？我看是条件反射！”
　　“今天周六，你怎么把儿子也带来了？不能让他多睡会儿呀！”
　　“我老婆出差，得晚上回来。”覃思来到艾学兵桌前，看着低着头不语的慧萍，说道：“组长，干嘛闷闷不乐呢？”慧萍抬头看看他，头又低下了。“其实，你的事我听说了。在我们学校，这很正常呀，何况你又不是第一个碰到！为了心爱的女人，男人甚至可以去犯罪，去杀人，更不用说只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了。有一个故事，说一个新来的僧人向赵州禅师请教怎样修行。赵州问：‘你吃粥了么？’他说吃过了。赵州接着说：‘那么，你就洗钵去。’顺其自然好了。”
　　“站着说话不腰疼。”
　　“好了，不说了，我们这个学期的复习进程怎么安排？”
　　“下周我们抽空商量一下吧。”
　　“那么，组长大人，我洗钵去了。”慧萍不禁笑了。“你看，吴领导，笑起来多可爱！”
　　这时，爱欣匆匆忙忙跑进来，一边说道：“我还没吃呢，快迟到了吧？”
　　“别噎着，还有十分钟。”艾学兵笑着说。
　　看她那模样，覃思也笑了。“我还以为有大灰狼在追你呢。”
　　“大灰狼在哪儿？”小龙虾不吃了，很惶恐地问着。
　　“你爸就是。”爱欣笑道。
　　“我爸不是大灰狼，是色狼！”大家不禁大笑起来。
　　“谁说的？”
　　“妈妈说的。”
　　“你妈妈为什么说你爸是色狼？”
　　“妈妈洗澡的时候，爸爸要抱抱，还要亲亲。”小龙虾一边说，一边咯咯咯笑着。
　　听了他的话，艾学兵又追问说：“那么，你妈妈……”
　　此时，覃思早已绯红了脸，叫着：“艾学兵，你流氓！”
　　艾学兵住了口，看着覃思只是笑。覃思就过去，塞一个包子在儿子嘴里。“好了，吃包子。”
　　小龙虾把包子吐了出来。“我吃饱饱了，我要阿姨讲故事。”说着，就要去塑料袋里找书。覃思按住了他的手，拿出书本，并带他去洗手。
　　“今天讲什么呀？”爱欣问他。
　　“女娲补天。”
　　“《宝宝识动物》不讲了吗？”
　　“有奶牛的那本，爸爸不让带！”听到这话，爱欣又想起那件事来，微微红了脸。
　　“同志们，开会去，都五十五分了。”艾学兵拿了笔记本站起来，一边叫道“色狼，去！”一边走出办公室。慧萍笑着跟在他后面。
　　“小龙虾，呆会儿阿姨再给你讲故事。”
　　“好的。”
　　看着爱欣也出了办公室，覃思问儿子要不要上厕所。小龙虾说不要，他就打开电脑，让小龙虾看《哪吒传奇》，然后交代他不要乱跑，关上门去开会。
　　开完会后，慧萍更生气了。原来教他们班物理的陈老师调一中去了，现在换了涂丛。涂丛也是大学毕业，教二中的学生不是他能力不够，而是这人做事有些懒散。说得难听点，甚至是不负责任。学校要求上交的备课笔记，听课本之类的，本是形式上的东西，弄虚作假并没什么，很多人都这样做。可是，他备课不认真，有时甚至会直接用下载来的课件去上课，有一次居然连课件上署着的制作人名字都没删掉。还有，平时布置了作业，他自己并不去做；待有学生问问题了，才翻出答案来看一遍，讲解时自然就会考虑不成熟，不到位，不透彻。他爱玩游戏，爱看球赛，常常到八九点钟还没起床。以前就出现过第一节课赶不上，班主任打电话给他还在睡觉的事，由是人们给他取了绰号“糊涂虫”。不过，这人善于钻营，交际也还不错，最终他让教务处把他的课都排在了下午。
　　“我去和教务主任说，让换一个物理老师。”
　　“既然已经公布，这就说明是经过校长同意的，和教务主任说，又有什么用？”
　　“那我去跟校长说！”
　　“不管和谁说，我觉得结果都没什么两样。”
　　“可是——段长，你也不想我们这届考差吧？理综本来是短板，要是糊涂虫教物理，只怕到时理综上一百分的都没几个。当然，能上本科的，一直没几人，我只是担心，像俞烟潘恩他们都要给耽误了。”
　　见劝说没用，艾学兵对她说要做好碰钉子的准备，然后叫她不要忘了下午的年级会议。
　　确实，如艾学兵所说，提了也没用。土行孙说，这是经过学校领导全面考虑之后才作出的决定，她应该相信涂丛老师的能力。她去找书记，书记也如是说；只是书记答应她，过段时间找涂丛谈谈。于是，慧萍心中充满了怨气，但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当她觉着饥饿的时候，才从烦恼中醒转过来。看看手机，早已过了开饭时间，想想，也没心思吃，就作罢。
　　在下午召开的高三年级会议上，艾学兵先是分析了高二第二个学期的市质量监控成绩，并对学生的进步作了高度的肯定，然后着重讲了以下几件事情：
　　1、由于十月份两个美术特招班要停课进入专业指导阶段，2日，两个班须召开家长会，任课老师要求到位。
　　2、有些学生不参加高考，但是为了毕业，会考还是要参加的。高三第一学期，他们不来学校上课。对于这些学生，班主任要办好手续。
　　3、明确禁止使用手机。若有违反，收缴手机，班主任代为保管，直到期末归还。
　　4、周五要检查仪容仪表。
　　5、9月22日会考补考，通用技术、生物、政治老师要加强对补考学生的学习辅导，以便他们顺利通过考试，拿到毕业证书。
　　6、最重要的，9月15日三项高考，技术老师、英语老师要加强训练，争取考出好成绩。
　　“我们已经高三了，老师们要有吃苦精神，团结精神和奉献精神。总的说来，开学第一周内一定要让学生回归到学习的正轨上来。就像闹钟一样，要给他们上紧发条，时时保持在紧张、有序的状态上。”
　　艾学兵结束讲话后，校长、书记也作了指导，然后会议结束。
　　周日晚上，铃声已经响了，慧萍去教室晚自习。教室是安静的，学生都在作业，她扫视了一下教室，发现郝向上不在，就问俞烟他去哪儿了。
　　“理发去了。”
　　“什么时候去的？”
　　“五点半左右吧。”
　　“现在都六点半了，怎那么长时间？”慧萍自言自语着，又说，“待他回来，叫到办公室来。”这时候，她看到了低着头的丁姿艳，便问道：“丁姿艳，我不是叫你去把头发拉直了吗？”丁姿艳只是低了头，不回答。“哪有学生烫发的？《中学生手则》你不清楚，是不是？”
　　“我只是烫了发梢。”丁姿艳瞟了她一眼，有些不满。
　　“我不管你是不是只烫了发梢，只要烫了，就不行！”
　　“美术班还有整个头都烫了的呢。”
　　“那你去美术班呀！”
　　近段时间，慧萍本就窝了一肚子的怨气，这时不禁发作起来，提高了声音。同学们都心惊胆战地听着，不敢抬头，但什么事也做不成了。“你给我站起来！”看丁姿艳坐那儿一动不动，她又叫了一遍。“丁姿艳，你站起来，听到没！”丁姿艳不敢正眼看慧萍，她能感受到慧萍的怒气及她的脸色，于是极不情愿地站了起来，双手按在桌沿，弯了腰。“什么叫站，你知不知道？难道还要我来教？”丁姿艳只得站直了。“你给我听着！明天下午上课之前，你去把头发拉直了。若是不能拉直，就给剪了。要不别进这个教室！”正说着，她听到了喊报告的声音，回头，见郝向上站在门口。
　　“你怎去了这么长时间？”
　　“车胎被钉子扎了个洞，补好就这么晚了。”
　　“第一天就迟到，你也站着去！”
　　郝向上去到座位上，站着，拿出书本做作业。
　　慧萍看着大家，尽量地让自己平气静下来。就这样过了五六分钟，她叫俞烟坐讲台上维持纪律，并叫梅青青去办公室。
　　到了办公室，她问梅青青：“暑假在家里好好复习了吗？”
　　“嗯。”梅青青低着头，轻声回道。
　　“现在觉得怎样？”
　　“还可以吧，只是技术还是有几个知识点不太懂。”
　　“那记着去问艾老师。第一次考好了，就不需要考第二次了，你可以把时间放在其他科目上。”
　　“我知道。”
　　“英语听力呢？”
　　“听力平时就不是很好，我一直努力着。”
　　“尽量考好点。要知道，所有的事情都得靠自己，没有命中注定！”
　　“嗯。”
　　“你去吧，顺便把丁姿艳叫来。”
　　当梅青青去教室的时候，艾学兵来了，问班级的到位情况。
　　“跟补课时一样，45个，那两个确定不来了。”
　　“那你得联系他们及时来学校办好社会实践手续。”交代了慧萍，他又去其他班级。当到了四班的时候，莫平正坐讲台前做练习，便把他叫出来，问到了多少人。
　　“有五个准备参加社会实践，我已叫他们本周内来办理手续了。目前还有陶丽娜没到，一共40人。”
　　“陶丽娜为什么没来？”
　　“不知道。她是通校的，明天我去她家看看。”
　　“那最好了。如果她准备社会实践的话，我们得叫她来办手续；如果还要读高三，有什么困难，能帮她解决的，我们尽量去帮她。”
　　“我也这么想。陶丽娜还是比较乖的，成绩虽不是很好，但如果努力了，考上专科应该没问题。”
　　听完他的话，艾学兵上楼去，莫平回了教室。
　　陶丽娜住在镇上，第二天吃过午饭，莫平就打算出门去家访。
　　“不休息一下吗？”陈霞问他。
　　“休息什么呢？开学初，我们那个班什么事都得重新强调。现在，我得去陶丽娜家一趟，看看她为什么没来上学。”
　　“全校当班主任的，就你年纪大了。当初，我叫你别接那种班，你偏不听！”
　　“哪儿是我不听？书记都过来求我了，我能不接吗？”
　　“等明年脱手就别当班主任了。莫愁明年读高二，你也得多陪陪她，督促督促她。”
　　“好吧，我听你的。”莫平笑道。
　　当他走在街上的时候，碰到了丁姿艳，便问她这么热的天，出来干什么。
　　“吴老师叫我剪头发。”
　　“剪过了？”
　　“剪过了。”看着他，丁姿艳摸摸自己的头发，有些不高兴。
　　“头发剪短了，也挺好看的，有精神，有活力。”
　　丁姿艳回头四周看看，见没认识的，就轻轻地对莫平说：“莫老师，我问你一件事，可以吗？”
　　“干嘛弄得神神秘秘的，你问吧。”莫平笑了。
　　“我想去你们班，行吗？”
　　“去我们班？不开玩笑吧？”
　　“我是认真的，莫老师。”丁姿艳看着他，很诚恳地说道。
　　“一班不是很好吗？哪像我们班，简直就是个战场，整天闹哄哄的。”
　　“可是，我想去你们班；而且，我保证不给你惹麻烦。”
　　“其实这不是我要不要你的问题。你和别人不同，即便吴老师同意，你爸妈也要同意才行。”
　　“那我回去问问他们。不过，他们同意的话，你一定要收我呀！”丁姿艳笑着，骑上自行车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莫平心想，要是她不是学生的话，也应是挺可爱的一个女孩。
　　到了陶丽娜家，敲门进去，只有她和一个小女孩在。陶丽娜把他让到客厅坐下，倒了一杯开水过来，自己也坐边上。
　　“你刚才在做什么？我叫了那么多声才应我，我还以为你不在呢。”
　　“洗衣服。”
　　“哦。那个小女孩是你妹妹？”
　　“嗯。”
　　“就你们两人在家？”
　　“我爸妈出外打工去了。”
　　“你为什么没去学校？”
　　“我不想读书。”
　　“你爸妈同意吗？”
　　“他们说随便。”
　　“要是他们没给钱交学费，你晚些时候交也没关系。”
　　“不是，我只是不想读了。”
　　“为什么？”
　　“反正考不上，读了也没用。”
　　“你语文、英语还是不错的，只是数学差点儿。再努力些，考上专科应该没问题。”听了他的话，陶丽娜眼看着窗外，不作声。“这个学期还有语文数学要会考，若不参加，高中就不毕业了。你有什么困难的话，说出来，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此时，陶丽娜红了眼眶，用纸巾去擦眼泪。“我怕自己赶不上。”
　　“我知道你已经很努力了，但是，在学校，我几乎很少看到你问问题。有问题不问，那些问题就永远解决不了。如果你能够和同学多交流交流，肯定会赶上去的。还有，我知道你爸妈出外打工的事，可是，我一直以为你和爷爷奶奶或者外公外婆，最起码是和其他亲人住一起，并不知道只你和妹妹两人。以前，你迟到，我还经常批评你，老师错怪你了，对不起。”
　　“不是这样的，老师。”陶丽娜慌忙说道，“我只是……”
　　“只是什么？”
　　“没……没什么。”她又低了头，不再说下去。
　　“快上课了，我得走了。我的意思是，你最好还是能去读书。有什么困难，和我说说也可以。还有，如果事情多的话，中午、晚自习课前的作业课，你可以不来，只要正式上课别迟到就行。”
　　出门后，莫平心想：“父母拼死拼活到底为了什么？把孩子单独留在家里，有的虽然和祖父母住一起，但隔了一代能管住的又有多少？孩子变坏了，钱即便挣得再多又有什么用？”继而又想，现在已经到了金钱完胜一切的时代了，笑贫不笑娼，像老师等工资低的职业被人看不起便是自然。于是，他又想起了家访那天覃思说的杭州那个宁愿做鸡也不做教师的女子的事情，不禁苦笑起来。
　　翌日第三节课，莫平正在办公室备课，陶丽娜来了，交了学费。“陶丽娜，既然来了，就要静下心来，好好学习。你一定要相信自己：我能！”莫平劝她。
　　在去教室的时候，陶丽娜顺便给了莫平一张便笺。待她抱了书本资料走出办公室，莫平打开便笺，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老师，提笔之前，总是有好多话想对您说。可提笔之后，却不知该怎么说了。回想以前，我常常犯错，虽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错误，但您也为我操了不少心。昨天，您对我说的话，让我十分感动。您还说错怪了我，向我道歉，其实，老师，应该道歉的是我，因为，我迟到跟我照顾妹妹并没多大关系。还有，我经常请假，我总是说身体不适，您却不曾怀疑过，还要我注意身体。在这里，我真心实意地跟您说声‘谢谢！’老师，我会努力的。再次说声：谢谢您，莫老师！亲爱的莫老爷！”看完后，莫平不禁欣慰地笑了。
　　“你笑什么？”爱欣问他。
　　“没什么。我只是想，有时候，学生倒是挺可爱的。”
　　“我倒没觉得。”
　　“下一届去当班主任吧，到时，你就会知道学生是多么可爱了。”
　　“我看还是算了。要是碰到一个丁姿艳，或者像你们班田海斌之类的，不折寿才怪呢。”他们正聊着的时候，下课铃响了。“我要去教室了，先把作业本发下去，再抄几个知识点到黑板上。”爱欣说。进了教室，值日生还在擦黑板，待他擦完，她就在黑板上抄上几个有关定语从句的例句。
　　上课之后，她讲了什么叫定语从句，并叫同学们举例。这时，她发现丁姿艳闭了眼睛伏在桌上，就叫道：“丁姿艳！”丁姿艳没有反应，她再叫了一遍。
　　“怎么了，老师？我又没有讲话！”丁姿艳抬起头，懒洋洋地看她一眼，又伏了下去。
　　“你在睡觉呢。”
　　“你上的课人家听不懂，能怪我吗？”
　　“你……”爱欣猛然觉着一阵心痛，差点流下泪来。她转过身去，咬紧下唇，忍住了。做过几次深呼吸，缓慢地转过身来，微笑着说道：“能听懂我课的同学，我们继续讲定语从句。”
　　下课后，她呆呆地坐在办公桌前。她想把这事告诉慧萍，但又觉得慧萍这几个月已经够烦的了；而且，总是把自己课上与学生的冲突告诉班主任，似乎也是自己能力欠缺的一种表现。自己与丁姿艳之间，应该存在很深的隔阂了，得好好找她聊聊。想罢，心中便舒畅些，准备吃午饭去。
　　9月10日是星期一，教师节。然而，教师节早已是名存实亡了，不会有上级领导来慰问，不会有单位来赞助，甚至连半天休息也没有。有时想想，某个群体之所以有自己的节日，多半是因为她弱势罢了，而不是她该得到尊重或者爱护，譬如妇女节，护士节，儿童节，教师节，老人节等等等等。这一天，二中召开了开学典礼，表彰了成绩优异者，进步显著者，还表彰了在上一学年获得市、县、校级荣誉称号的教师，然后是学生、教师代表发言。学生代表是段长指定某个班级再由班主任确定的，教师代表也是由校长确定了算。作为教师，每年都会被一个人代表着自己发言，虽然这个人有可能在学识、思想，甚至品德上远不如你，但你就是得被他代表着，不想也得要。陶渊明不愿为五斗米折腰乡里小儿，毅然归园田居，现实中能勇敢地做到这点的有几人呢？
　　这一天，许多教师收到了来自学生的礼物，大多为贺卡，也有鲜花和其他小工艺品的。礼虽然轻，然而对于教师来说，应该是没有比得到学生的喜爱更快乐幸福的事了。在众多礼物中，覃思收到的算是很特别的了，那是丁姿艳送的一把剃须刀。当他打开包装盒时，艾学兵就笑了。“看来，有人要介入你的私生活了。”
　　“我觉得下次可能会送内裤。”
　　“涂丛，你说话别不正经！”
　　见覃思不高兴，涂丛闭了嘴，其他人也就不说话。
　　这一天，高三年级还开了班主任工作例会，主要是关于9月15日三项高考的事情。一则要求班主任交代学生当天八点钟的时候一定要到达遂阳一中考点，要点名。二则要求学生路上注意安全，考试时要认真沉着作答。再一个就是要遵守考风考纪。另外，班主任须把9月14日晚要在县城住宿的学生名单报给艾学兵，学校将对他们统一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