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2010年12月20日，辽东县晴空万里，在蔚蓝的天空下。在银装素裹的群山中，与五贤山东西相望的小西沟门，琼楼玉宇般的三合院的上空，漂浮着四只硕大的彩色气球，彩色气球在金色的阳光照耀下，显得格外美丽。气球下悬挂着巨幅彩绸飘带上，黏贴着斗大的烫金美术字：“热烈庆祝百老互助乐园隆重开业！”“热烈庆祝十老翁媪喜结良缘！”“欢迎各界老人进园享福！”“老有所养老有所乐老有所为！”
　　三合院的东南角的歇山式斗拱飞檐的大门楼两侧粘贴着烫金字的大红对联：“百乐园隆重开业，十仙耄喜结良缘，横批是：幸福家园”。门楼左右垂挂着的斗大朱红宫灯上黏贴着金光闪闪的“囍”字。再看三合院的主楼，那是一栋长近130米，宽8米的落地建筑，从东头看，是斗拱飞檐的四层楼房，原来这栋主楼是依据东低西高坡式的爬坡建筑，而宽8米的占地，房屋主体只有6米，另2米是前窗外的走廊或者叫阳台，阳台外缘是高1.2米的银色护栏。而房屋正面，除了每间隔3.6米和1.2米一根40厘米深灰色立柱以外，其余的面积均为微紫色吸光玻璃的落地窗和落地门所占据，门窗的边框均采用1.0厘米的亮银色铝合金制作。整个屋面古朴典雅。再看屋顶，是乌黑发亮的太阳能电池板瓦面。飞檐下挂着一排朱红宫灯。东厢房是南北长36米宽8米的一栋深灰色二层楼，屋顶也是乌黑发亮的太阳能电池瓦覆盖，东西窗同是铝合金边框配微紫色吸光玻璃，前廊檐下也挂着红纱灯。西厢房则是长36米宽8米的一层起脊房，建筑材料与主楼和东厢房相同。而西厢房的用途则是仓库、厨房和餐厅。三合院的东南角和西南角分别各有一座八角亭，院子的正南边为一道高1.8米的铁栅栏。在三合院三面房屋和一道铁栅栏围起来的西高东低5850平方米的大院中央，有一座面积约为300平方的梅花形水池，水池中央是一尊麻姑献寿的雕像，与传统的《麻姑献寿》图画雕像不同的是，这尊雕像的老寿星，是一手接寿桃另一只手高高的举起一个酒葫芦，现在是冬季，酒葫芦口被封住了，若到来年开春那酒葫芦口就会喷出四、五米高的井泉水柱，然后珍珠般洒落在水池中。而大院的另外五千平方米面积，则被按设计要求挖成横七竖八迷宫式的‘战壕’，而‘战壕’的空隙间则又是三角形、六边形、梅花形各类不一的‘田’。在严冬腊月，这些迷宫和田被掩埋在皑皑白雪之下，好象一片童话世界。
　　事实上这个大院子里的工程还仅完成了2/3，那些横七竖八的战壕，是来年春准备栽植耐寒288葡萄和移植野生猕猴桃用的，郑仁君设计，要在这个大院内栽植耐寒288葡萄2000株，移植野生猕猴桃1000株，还有各种形状的花圃。郑仁君设想，到2012年秋，百乐园的大院里所自产的葡萄和猕猴桃，就可以自酿出几千斤软化血管输通血液的纯果汁酒，到四年之后旺果期，百乐园所酿的葡萄酒猕猴桃酒，就可达几万斤了！而夏季，满院子的迷宫似的葡萄和猕猴桃曲廊，是供老人们消闲避暑的最佳胜地！百乐园主楼后面的北山坡，在高老英雄原先栽果树那块二、三亩地周围还有一片三、四十亩大的乱石堆积，荆刺丛生的荒山，四荒拍卖时，山权所有的五贤村第五组居民，谁也不愿掏钱买这块废地。所以，一直到2010年，这块废地的山权仍归五贤村第五居民组。郑仁君却看好了这片废地，在申请筹建百乐园房号的同时，就同江春水、铁梁栋、王申先商量，花钱从五贤村第五居民组手中，把这块荒山买下。经王申先协调，百乐园仅以1万元就从五贤村第五居民组手里买下这片40亩（实际也有50亩）的荒山。
　　铁梁栋不解地问郑仁君：“老弟，这一片乱石窟给谁谁都不稀要，你干么还要花钱买下呢？”
　　郑仁君说：“铁兄，这可是一块风水宝地呀，你看那山梨树，山里红树不是生长的很旺盛么，我们可以在这里建起一大片果园。到时候，我们百乐园里这百名老家伙，就是天天拿水果当饭吃也吃不完。”
　　12月20日早七点钟，先期住进百乐园的60余名老人，早早地吃完了早饭。饭后，老人们分别作两件事：老汉们分别在江春水、铁梁栋指挥下，把两大条大红条幅贴到东厢房后墙上和餐厅前墙上。条幅上用宋体美术字写道：“热烈欢迎县委县政府各级领导光临指导！”“衷心感谢社会各界对百乐园建设的大力支持！”而老太太们则是把餐厅的地面拖擦的干干净净，在十张大圆桌上摆上茶碗、糖果、葵花籽。因为今天百乐园的老人们，要把大餐厅作为来宾们的休息室。
　　早晨7点30分，县广播电视台的台长就带着摄像师和主播、记者来到百乐园。大家原以为记者这个活儿很好玩吧？其实不然。且不说那些战地记者要冒着生命危险采写新闻或者拍照战斗场面，就是在歌舞升平的和平环境，有时他们也够辛苦的！就拿今儿早晨这几位来说吧，他们为了选择最佳视觉来拍摄下百乐园的全貌，竟要扛着三角架摄像机，趟着没膝深的积雪，爬到百乐园对面的南山顶。好在这南山坡势较缓，山也不算太高，与百乐园相比垂直不过100多米。可是那山背坡雪深，又从来没人走过，当他们找到适当的位置时，每人都是一身臭汗，叫晨风一吹个个都打冷战。
　　拍完百乐园全景下了山，他们又要赶在来宾们到来之前，拍完内景。电视台台长兼总编总策划李德仁一行四人，先在百乐园大门外取了个大门楼子的景儿，然后就进了院。一进院，几个人首先就看到院中央那尊《麻姑献寿》的雕像，摄像师小张说：“呀嘿，这雕像挺有意思的，我看到过多少幅《麻姑献寿》的图画，那寿星老的酒葫芦都是拴在龙头拐杖上，老寿星低着头来接麻姑的寿桃，却从来没看过老寿星扬手举酒葫芦的。”
　　主播兼记者的李静媛“扑嗤”一笑，说：“少见多怪了吧，这才是百乐园的创意，那酒葫芦嘴是喷泉口。”
　　另一位女记者，对满院子皑皑白雪下横七竖八的沟坎发生了兴趣，她说：“你们看，这满院子都是沟沟坎坎，好象一个什么迷魂阵！”
　　江春水和百乐园的几位负责人迎了过来，大家握手寒暄几句，江春水就派了汪青山和柳金香，陪同电视台的人拍内景。汪青山柳金香先带摄像师走进东厢房俱乐部一楼的健身室、台球室、乒乓球室、阅览室、麻将室和棋艺室走了一遍，又领着摄像师和记者们上二楼的剧场和化妆间录了像。然后就拍主楼养员宿舍和浴室，拍养员宿舍时，摄像师又发现了问题，啥问题呢？在几十间养员宿舍中，有三个外门贴着红对联的，而其余的那些门都没有对联。汪青山解释说，这三个门是六个房间，分别住着今天要举行婚礼的五对新婚夫妇，所以贴了对联。主播李静媛说：“啧啧！进了百乐园的老人们，可真是喜上加喜双喜临门啊！”
　　走进养员宿舍屋内，一股暖流扑面而来，此时此刻室外气温至少在零下20℃，而室内的气温却在电子温度计上显示出24℃。汪青山又告诉电台记者，“这养员宿舍的前窗是自动开关的，若室内温度高于25℃时，上扇窗就会自动开启，若低于25℃，窗户又会自动关闭，室内温度始终保持在24-25度之间，窗户是由电脑控制和操作的。”
　　台长李德仁瞪大了眼睛，说：“这么说，这窗户就起空调作用了，而且是大自然空气的空调，是不是很费电呢？”
　　汪青山说：“不费电，我们作过试验，这上扇一格窗宽1米，完全开合一次，仅用电0.001度，也就是说，1度电这扇窗就可以来回拉动100次。事实上，我们百乐园照明、作饭、洗衣、音响电视以及所有用电，都不必使用国家电网的电力，我们这三栋房子屋顶的太阳能电磁板所发出的电，我们百乐园就用不完。根据我们先期住进这半个月测试，每天只要有两小时阳光照射，电力就够我们24小时使用。我们这三栋房屋的太阳能电磁板瓦下都安装了一个大蓄电池，只要有一个响晴的天，蓄电池里的电就足够整个百乐园用一个星期。”
　　时近8点钟，电视台记者拍完了内景。汪青山请几位电视台记者在西厢房的大餐厅里休息，就与柳金香一同来到东厢房俱乐部的二楼剧场。今天的二楼剧场是百乐园开园典礼的主会场。
　　汪青山打开音响设备，一阵轻柔欢快的《步步高》轻音乐曲，就从音箱中流淌出来。百乐园这间剧场虽然不大，仅设有200名观众坐席，可灯光音响设备，却不亚于省城的大剧场。今天的剧场舞台上方，悬挂着大红横幅上写着：“百老互助乐园隆重开业庆典暨十佳老人集体婚礼！”大红横幅两端挂着烫金“囍”字的大红万寿结。
　　《步步高》响过三遍，接着就是《迎宾曲》。当《迎宾曲》奏响时，百乐园东厢房墙外的停车场上，已陆续停了几辆轿车，来宾们喜笑颜开的下了车，踏着《迎宾曲》的调子走向百乐园的大门。百乐园大门内外的门楼下，分别站着穿戴一新身披大红绶带的两老太和两老汉。他们微笑着迎接各位来宾的光临。大门外的两老汉对来宾略一弯腰，左右俩老汉分别扬左右手指向院内作出一个请的姿势。大门内的两老太则热情的招呼客人们由东厢房前的甬道走向主楼前的甬道，然后再进入西厢的来宾休息室（接待室）。而来宾休息室进门第一张圆桌边站着王申先和刘丽英，桌面上放着来宾签到簿和一只赞助箱。王申先和刘丽英负责请来宾们签到，顺便收取一下来宾们个人或单位赞助的红包。江春水、铁梁栋、汪青山、柳金香站在餐厅的雨搭下热情地接待来宾，这四位人士几乎与来宾们大多相识。
　　8点30分左右，现任县委书记汪洋和县长李铁石，各带着一名办公室主任分乘两辆轿车来到。大门外的两名老汉见到现任的父母官点头一笑，说：“汪书记李县长，百乐园全体养员热烈欢迎你们到来！老书记江春水同志在西厢房大餐厅，等您二位有要事商量。”汪洋和李铁石伸手分别与两位老汉握了握，说声：“你们辛苦了，我俩马上就上去。”
　　汪书记和李县长其实已经是第三次来百乐园了，第一次是开工奠基剪彩，第二次是工程建设中期，这一次是第三次。两人走进大门，顺着东厢房前甬道，拐了直角弯走上主楼前缓坡甬道，江春水和铁梁栋在西厢房门口已经发现了汪洋和李铁石。江春水老远就打招呼迎了过来，正在主楼中间部相遇。江春水说：“你们俩别往前走了，到百乐园办公室来，我还有件事跟你们俩说。”
　　三个人顺甬道下坡走了不远，来到主楼一层东数第二个门口，江春水开了门，三人依次进入右侧的办公室。主楼东数第一个门内两个房间都是卫生所，一间是医生诊断室和药房，另一间是注射观察室。第二个门内两间屋，分别是百乐园园长办公室和会计室。
　　江春水让汪洋和李铁石坐在前窗边的沙发上，分别给两人倒了杯茶水，说：“咱们原定的今天的庆典项目我还想加一项内容。”
　　汪洋问：“那些项目我看就挺全了，还加啥项目？”
　　江春水说：“我昨天晚上反复想了一下，又写了一份《新陈情表》告全县人民书，你俩看一下。”说着把几页稿纸递给汪洋。接着说：“我想借这次百乐园开业庆典，在全县搞一次忠孝教育，搞一次敬老、爱老、养老的宣传活动，你俩看咋样？”
　　汪洋把三页稿纸的《新陈情表》反复看了两遍，说：“进行传统的美德教育，本来就应该是我们长抓不懈的工作，但是我们总是顾此失彼，尽作些拣了芝麻丢了西瓜的事！您的这篇《新陈情表》写的入情入理，却又不是上呈皇上而是写给人民的，读来感人至深！”说完，把《新陈情表》递给李铁石看。李铁石读了两页，就眼睛潮湿地说：“老书记，您真不亚于当年的李密了，可李密为的是孝敬他一个人的奶奶，而您则是为了天下所有的老人！”
　　汪洋说：“您这篇《新陈情表》是不是该让郑仁君先生看看，他今天咋没到场呢？”
　　江春水叹了口气，说：“唉，郑老师昨天突患急病现在生死未卜呵！”
　　汪洋问：“得了啥病那么严重？”
　　江春水说：“昨天早晨郑仁君骑三轮摩托车来百乐园，刚走出五贤城小区楼群不远就发病了，他把车骑进废品收购站，给妻子打电话只说一句我胃疼的厉害，就昏迷过去，冯夫人找过来，叫了救护车，120救护车把他拉到县医院，县医院急诊加内外科折腾了一天，愣没查出什么病！昨天下午4点钟我们几个人到县医院去，王申先老大夫诊断为胃穿孔，可是又找不到手术的外科大夫！”
　　汪洋说：“外科主任莫一刀呢？他不是外科诊断和手术都有两下子吗？”
　　江春水说：“郑夫人没递红包，人家给一个大款的女儿作了一台美容丰胸手术，就去大酒店潇洒去了！”
　　李铁石愤怒地说：“浑蛋！这样的医生不但要开除公职还得判他的刑！”
　　汪洋说：“这几年光顾着发展县域经济，就忽视了医疗卫生事业，想当年季院长活着的时候，我们县医院医风是多么令人钦佩！看来，全县的医疗卫生事业到了非整顿不可的时候了！”
　　江春水说：“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无论怎么发展，无论社会主义经济多么繁荣昌盛，我们共产党人为人民服务的宗旨不能变，我建议县委县政府，要从县医院医德医风败坏这件事情上，找出自身工作作风上的缺欠与教训！好啦，今天的庆典活动还按原计划进行，我的这份《新陈情表》就加在汪洋书记讲话后宣读。”
　　8点50分，来宾和百乐园老人们陆续走进东厢房二楼的剧场。五对再婚老人的座位被安排在第一排。在主席台上就座的有江春水、铁梁栋、王申先、汪洋、李铁石和人大主任、政协主席以及三名养员代表。
　　早九点整庆典活动正式开始，由县长李铁石主持。李铁石站在摆着两盆鲜花和一个麦克风的案台后朗声宣布：“辽东县百老互助乐园开园庆典暨十佳老人婚礼正式开始！”一阵热烈的掌声过后，他又说：“进行庆典第一项，全体起立，唱国歌！”随着音箱中播出的国歌，全体来宾和老人们也跟着唱起来：“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新的长城……”整个剧场笼罩在庄严肃穆的气氛之中。国歌结束，大家落坐。进行庆典第二项，县委书记汪洋同志致贺词。
　　汪洋站到了主席台的案台后面手里没拿稿子，对着麦克用他那带有磁性的男中音说：“百老互助乐园的叔叔阿姨们，各位参加庆典的同志们朋友们，大家上午好！（热烈的掌声）算不上啥贺词，随便聊几句，目前，我们中国已进入老龄化社会，而传统的家庭养老模式，已经不适应高速发展的社会需要。在解放前我国虽有几千年的文明史，但都是封建和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制度下的小农经济，而在解放后的前30年中，我国在社会主义社会的初级阶段中，实行的是计划经济。在小农经济和计划经济模式下，家庭养老模式是普遍可行的。而到了改革开放后的商品经济时代，由于四个现代化的快速实现，农村解放了大批的劳动力，他们要外出打工，城市工厂企业和矿山机械化生产，代替了工人们手工劳动，使大批工人下岗，他们需要重新创业。农村和城市的人员流动，使许多三代同居家庭分化为两代同居家庭。年轻人带着子女另立门户了，剩下的老人怎么办？当然，我们相信大多数农村外出打工农民子女，和城市另立门户的子女是有孝心的，他们并不是扔下老人不管，每到年头月尽也会回家看看，或者捎几个钱给老人。但是老人们日常生活咋办？因此养老问题就成为目前社会上的一大难题！怎样解决这个社会难题呢？国家目前没有能力兴办更多的敬老院，而慈善家们投资兴办的养老院一是太少，二是养老费用相对较高，低收入老人住不起。在这种情况下，我县作家郑仁君先生经过周密的社会调查，经过反复斟酌，提出了老人或老人家庭自费集资互助建养老院的构想，这一构想挖掘出了尚老未老，而社会上又不接受这部分人的劳动潜力，这就能为我们的养员节约数量可观的养老资金，使社会各阶层的老人，都能住得起这样的养老院。郑仁君先生的提议，立即得到我们德高望重的老县委书记江春水、老公安局长铁梁栋、退休的县医院前业务院长王申先等老前辈的支持。当他们向县委县政府提出修建百老互助乐园时，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深受感动，这些人退休，但为人民服务的思想永不下岗的老前辈们，难道不是我们望尘莫及的学习楷模吗？（热烈掌声）尤其是郑仁君先生，他是拖着两条残腿来作事的，而更令人惋惜的是，在他的作品大功告成之际，他却突患重病！让我们大家为他祈祷吧，当然我知道他不信神。但愿他能尽早恢复健康，百乐园需要他，社会也需要他！但他还不是一名共产党员，他只是一位党外人士，他的所作所为，令我们每一位共产党员和党的干部汗颜！
　　各位叔叔阿姨同志们朋友们，百老互助乐园是养老模式的一个改革一种尝试，方向是对的，但有些细节东西还需要在今后的实践中摸索前进，这里现在不是天堂，只是一条通往天堂的路。所以，在这里养老的叔叔阿姨们不要在生活细节上求全责备，大家都是这个大家庭的主人，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和谐共处，我们这座百乐园就会成为名副其实的真乐园！最后，祝叔叔阿姨们健康长寿安度幸福晚年！”（热烈掌声）。汪洋的无稿贺词仅仅讲了不到3分钟，言短意赅，听众喜闻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