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勤政为民(二)
作品名称:村官上任 作者:王春海 发布时间:2016-01-20 12:39:26 字数:8393
随着秋收秋种的基本结束,上经济、谋发展、上项目、增财源,扩大农闲时剩余劳力的就业机会,已成为王天龙和村干部们思考的重点。经过半年多的调查研究,王天龙已经有了一些思路,那就是围绕农村上经济,立足农业谋发展,围绕农民上项目,根据农时作文章。
农村、农业、农民,简称“三农”。它的基本特点一是生产规模较小。一家一户为一个经济单位,势单力薄,难以有大的作为;二是种植结构单一。除了粮、棉以外,其他经济作物很少,而且投资大、收入低、效益差,挫伤了农民种地的积极性;三是人口密度增加。人口不断增长,而耕地又不断减少,使农村剩余劳动力越来越多,农闲时更甚。无事生非是社会不安定的重要因素。
为了保稳定、保发展,他们今天又坐在了村委会的办公室里,畅所欲言地讨论着增加农民收入,安排剩余劳动力的良策。通过反复讨论、集思广益,形成了三点共识。
一是抓好文明村建设,形成人心思安、人心思定的良好的社会环境。充分发挥老干部、老党员、老模范的积极作用,忆历史、讲传统;利用各种形式宣传党的政策和身边的好人好事,树新风、扬正气;开展积极向上、健康有益的文体活动,丰富群众的业余文化生活;搞好群众性的丰富多彩的评优选模活动,形成比学赶帮超的良好氛围。
二是充分利用冬季劳动力较充裕的机会,大搞农田水利基本建设,增强农业发展后劲。今年冬季主要办好三件事。一是窑坑的治理和引水灌溉工程的建设。二是继续办好沙湾村生资门市部和小麦良种繁育工作。三是搞好塑编培训,使家家有副业、户户有收入、人人闲不住。
三是积极发挥本村能工巧匠的作用,让他们牵头组建四个公司。一是建筑安装公司,承揽城乡房屋建设及装修工程;二是木器加工公司,为城乡居民订做加工各种家私、门窗等;三是汽车运输公司,把全村几十辆大汽车组织起来,形成联运优势;四是建立信息服务公司,及时提供各种有价值的信息。总之,调动一切积极因素,为沙湾村群众的共同致富、和谐发展服务。
会后第二天,在村组干部们的认真组织、积极筹划下,就拉开了冬季农田水利基本建设的序幕。
农村推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后,近二十年来没有搞过农田水利基本建设了,乍一提不仅青年人听着陌生,连老年人也感到新鲜了。过去在毛主席“一定要根治海河”的伟大号召指引下,农田水利基本建设是冬、春农闲时,农村工作的中心任务之一。
沙湾村也不例外,在党的领导下,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经过十余年的努力,硬是把高、洼不平、沟、壑相连,兔子不拉屎的不毛之地,肩挑、手推治平了。全村实现了农田林网化,大地园田化,基本实现了旱涝保丰收的目标。亩产不仅过了“黄河”,还垮了“长江”,部分地块实现了“吨粮田”。
可是近几年来,起土烧砖,起土盖房,起土卖钱的事连年不断,使平坦坦的土地又人为地遭到了严重的破坏。乡亲们看在眼里,疼在心中。
因而,治理窑坑、恢复种植,是全村人的共同心愿。在村干部们的带动下,全村男女青壮年都自觉自愿地带着铁锨等工具,参加到了治理窑坑的战斗行列中,比预先安排的人员多出了一半儿。
王天龙拿着铁锨,大声指挥着黄色的挖掘机,向三马车、四轮拖拉机、自造装卸车的车厢中装着土。十余辆运土车,在砖厂的土山和窑坑之间来来往往的奔跑着,发出接连不断的“嘎、嘎、嘎”的怪叫声。
一车一车又一车的沃土,被运回了窑坑中。崔明轩指挥着青壮年,用铁锨把土一锨一锨地从车上卸下来,再均匀的平摊在硬邦邦的地面上,约二十厘米左右。为了防止涝灾的发生,胡占礼领着更多的人,从南到北挖着排水沟。
有利当代、造福后代的伟大工程,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使人们忘记了疲劳,一个比一个干的欢。就连当年平整土地的老人们,也自发地来到工地,加入到了治坑、造田的队伍中。王天龙、胡占礼等劝他们早点儿回去,他们就是不肯,还振振有词说:“活不在干多少,图的是找回当年的那股劲儿,那种精神头儿。”
治理窑坑、在造良田这项利国利民的大事,一开始就倍受人们的关注。王大娘从闺女家回来,路过村南看到热火朝天的劳动场景,思绪万千,好似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参加铁姑娘队时,千军万马造良田、手推肩挑平土地的情景。往事的美好回忆,使她流连忘返,从窑厂到村中不到二里地,却一步一回头地足足走了有一个多小时。迎面碰见了马英梅又唠起嗑来:“他刘大婶,你知道吗?村南砖厂又热闹起来了。用个词说……叫啥词嘞?”
马英梅猜测说:“是‘车水马龙’吧?”
王大娘打着吸溜说:“不完全对。还有一个词是说人的叫啥来?”
马英梅又猜着说:“是‘人山人海’吧?”
“也不对。不过,这个词挨点儿边儿,还是觉着大了些。”她提醒说。
马英梅搜肠刮肚的琢磨着,猛然抬起头说:“是‘人潮如流’吧?”
“对、对、对,就是它——‘人潮如流’。”
“你俩说啥嘞?”刘大嫂子推开街门走出来问。
马英梅说:“治理窑坑的事。”
刘大嫂说:“要不是孩子他爷爷非要争着去,我脱不开身,也早去了。”
马英梅问:“他王大娘,明儿个村委会组织妇女学编塑料小花篮,你知道不?”
“我刚从闺女家回来,哪能知道?那玩艺好学吗?”
“听说好学。”
王大娘说:“好学都行,明儿个咱俩一块去,到时候我喊着你。”
刘大嫂急忙插话说:“也喊着我,咱仨作个伴儿。”
王大娘笑嘻嘻的答应说:“行,咱仨作伴儿一块去。”
第二天上午十点钟,村委会组织的编织培训班在村委会的大会议室里召开。参加会议的除王天龙、冯一山、胡洪超外,青一色的女同胞。有大姑娘、小媳妇、中年妇女和部分五、六十岁的老娘们儿,坐了满满一屋子。俗话说三个娘们儿一台戏,今儿个这么多人,就更热闹了。熙熙攘攘地说话声,打打闹闹地戏耍声,胡胡弄弄地逗孩子声……不绝于耳,把房子都快撑破了。
闫秀荣摆着手大声说:“女同胞们静一静、静一静,现在准备开会了。”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讲话稿大声念起来:
“在坐的女同胞们,大家好!
妇女能顶半边天,男人能做到的事情,咱们女人也能办的到。现如今,全国上下人人都为上经济、上项目、奔小康出谋划策,想办法、出点子,咱们妇女同志也不能落后。俗话说,黑猫白猫礼花猫,抓不住老鼠不是好猫,这道理那道理,趁钱才是硬道理。根据村委会的安排,今儿个咱们妇女组织起来学习编织,就是妇女参加上经济的开始。希望大家认真听,好好学,把全村的妇女都带动起来,为咱村的小康建设作出咱们的贡献。下面请咱们的王主任讲话。”
闫秀荣带头鼓起掌来,其他人也跟着噼噼啪啪地拍起来。王天龙瞅着开会的妇女们都瞪着眼看着他笑,倒有点紧张了,把想好的词也给忘了。
开会的娘门儿们,瞧着他想说又说不出,憋的脸通红的难受样子,“哄”的一声笑起来。马英梅打着圆场说:“天龙兄弟别慌,关住门一家人,街邻市坊的说错了也没有人笑话你,咋想的就咋说吧!”
“好。”王天龙拿定主意说:“‘妇女能顶半边天。’可是,过去俺们没有充分发挥女同志的作用,埋没了大家的才华,责任在我,我坚决改正。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改不了,改不了,我,我……。”王天龙搜肠刮肚也没有找到合适的词,逗的妇女们又一次“哄”的一声笑起来。
冯一山也为他着急,埋怨说:“天龙啊天龙,你咋着一说话就带着‘犟’味,自个儿给自个儿出难题。”
看着王天龙尴尬的样子,有人故意打破沙锅问到底地追问着:“改不了,你是啥?快说,快说。”
王天龙被逼的脸上直冒汗,赵兰香也想不出解围的办法,还是赵桂芹经多见广,提醒说:“大男子汉,说话还能不算数?”
王天龙听到“男子汉”三个字,立刻有了主意。说:“改不了,我王天龙就不是个大老爷们儿男子汉。”然后话锋一转说,“今儿个咱们办这个编织培训班,就是充分发挥女同志才能的开始。为了上经济、谋发展,说白了,为了使乡亲们的腰包尽快鼓起来,谁有好项目、好点子、好技术,统统都拿出来,别闷在肚子里。咱们来一个八仙过海,各显其能,让好项目在咱村落户生根,好技术在咱村开花结果。谁有能耐?咱就把谁请到台上来,让他当老师教大家,给他戴红花上光荣榜,再来点实惠的,发奖金、抽提成,你们说行不行?”
“行!行!行!”会场的气氛也跟着活跃起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王大娘说:“俺闺女家的那个李家庄,家家户户在地里搭棚养鸡挺赚钱,咱们抽空儿去看看,也弄几个大棚试试咋样?”
“行。过两天咱们一块去。”有几位妇女答应说。
“据说城东面的好多村,加工钢铃,都发老鼻子了。”
“可不是,俺娘家那个村,有二十多户加工、倒登轴承都富得流了油。人家说,‘万元不叫富,十万起起步,百万才算户,’口气可大了。”
“听说人家城边上有养鱼的,平时还可以供人钓鱼,一晌五块钱,钓上来按市场价格卖给你,钓不上来算你花钱钓鱼玩了,也挺赚钱的。”
“听常出门的人说,种大棚蔬菜也很发财,说是白色革命。也不知道咱们这里搞那玩艺咋样?能不能赚钱?”
“甭提了,咱县里都号召了两三年了,搞大棚还给补助款,结果是谁种谁赔钱,同行无同利呀!”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听的曲儿唱不得。就拿咱村来说吧!前两年叫养潘鸭,报上还说:‘要想发,养潘鸭’,结果咋样?谁养谁赔钱,后来反过来了,成了‘要败家,养潘鸭’。”
“刘大娘说的对,看不准可不行,不能学咱村那个二当家的(指孙喜前)当跟屁虫,跟着别人瞎起哄。”
“对。就拿咱村来说吧!前两年号召种牛蒡,说是出口小日本儿,一亩地能赚好几千。结果咋样?牛蒡没有人收,烂在了地里。不仅赔了夫人又折兵,还落了个‘跟屁虫’的外号,碜毁了。”
“你才是‘跟屁虫’嘞!”有几个妇女站起来说,他们都是种牛蒡的上当户。
王天龙听了妇女们的议论,觉着有一定的道理。上项目也好,调整农业种植结构也罢,一定要因地制宜,不能盲目乱上、乱调整,也不能听风就是雨,当跟屁虫。他想到这里对冯一山小声说:“一山哥,妇女们说的对。今后咱们上项目、搞调整,既要瞻前,也要顾后,既不能损害群众的当前利益,更不能损害群众的长远利益,否则,我们将成为千古罪人。”
冯一山说:“是啊!我看要订一条规矩,让大家都知道。”
王天龙赞成说:“我看行,往后咱们以身作则,按规矩办事。咱们也来个依法治村、依法行政、照章办事。”
他俩小声说,可妇女们讨论的声音却越来越高,也越来越离谱。“你们听说过没有?城市里还有开窑子的嘞,可赚钱了。五十块钱搂一搂,二百块钱玩一宿。”
“你出国打工——老外了。人家那叫‘三陪小姐’,窑子、窑子的多难听。”
“你们说的都是人家嚼过的馍——没味道了。眼下流兴的是包‘二奶’,家里一个,外头一窝。有个顺口溜说:‘家妻外妾住别墅,城乡都有丈母娘,’吃香的、喝辣的,可享清福了。”
王天龙赶紧站起来打着“停”的手势说:“停、停,今儿个咱们先讨论到这里。还是那句话,谁有好项目、好技术、好经验,可以向我和其他村干部反映,不仅上光荣榜,戴大红花,还发奖金给补助。总之,为了咱村的小康建设,希望妇女同志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九牛爬坡,个个用力。我认理不认人,谁要是拉偏套、打横炮,我王天龙决不轻饶。”他说完给闫秀荣交待了几句,就和冯一山走出了会议室。
闫秀荣说:“姐妹们,下面请洪超给咱们讲讲编小篮的事,大家欢迎。”说完带头鼓着掌。
胡洪超红着脸站起来,吞吞吐吐地说:“大、大家都知道,我是个笨嘴笨舌的苯鸭子,从来没、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说过话,说不好,多、多担待。”说着说着,汗珠子就冒了出来。
赵桂芹催着说:“小儿,你快说吧!别瞎啰嗦了。”
他一紧张把几天来准备好的词,忘的一干二净了。“哎,干脆我编你们看算了。”他说着从塑料小提篮中,拿出一捆剪好的三种颜色的,宽约多半厘米的塑料条放在桌子上,左一根右一根地编起来,嘴中不断地讲解着编织要领。不大一会儿,一个漂漂亮亮的小花篮就编好了。别看他说话笨嘴笨舌的,可是,编起小花篮来,干净麻利,赢得了妇女们的阵阵掌声和夸赞声。
“哟——,俺洪超咋还有这两把刷子嘞?真不赖。给谁学的?”
胡洪超谦虚地答:“这有啥学头?一看就会,照着葫芦画瓢,编的多了熟中生巧呗!”
王大娘逗趣说:“大孙子,以后咋称呼你?喊小儿还是喊老师?”
马英梅起哄说:“我看从今儿往后哇!谁见了洪超也不能喊小儿、小儿的了,都得叫胡老师,你们看咋样?”
“行,行。”大家齐声答应着。
闫秀荣用商量的口气问:“姐妹们,今儿个咱们就学到这里咋样?”
“别、别。”马英梅摆着手说,“我还没有学会嘞。咱们再请洪超小儿,不,胡老师编一个咋样?”
“行、行。”大伙儿响应着。
闫秀荣说:“洪超,大伙儿有要求,你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地编,让大伙儿再看仔细点咋样?”
“行,我再编一个。大伙仔细看着,有不明白的地方尽管问。”说着慢慢地编起来,还不停地介绍说,“篮子分大、中、小三个号,各种号的尺寸、花色、要求有样品,到时候发给你们照着编就行了。特别注意的是提手要缠牢固,不能叫人家一提就扎手,更不能掉下来。这种篮子大部分是盛鸡蛋用的,要是掉下来就惨了。保证质量最重要,大家可千万注点儿意,别砸了咱们的买卖。”不大一会儿,又一个小花篮编完了。
等大家坐好后闫秀荣说:“今儿个的培训班就到这里,有啥不明白的事再去问洪超,想学着编的可到砖厂找洪超要塑料条。一人一斤可编两个,先学一学、练一练,合格了可以再去多领。每个四毛五,当场兑现。条子瞎了编不够数的,按进价包赔,每斤两元,从加工费中扣除。”
闫秀荣说到这里话题一转说:“借此机会,说一说计划生育工作。前些日子,镇政府召开了计划生育工作会议,要求年前这两个月做好优生优育、计划生育的宣传工作。年前是怀孕的高发期,要采取必要的避孕措施,做到少生优生,争取不出现一个计划外生育。……。”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立刻引起了娘门儿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声。这个说:“应该。生多了是累赘,一辈子吃苦受累翻不了身。”那个说:“可不是。一个孩子一张嘴,要吃要喝要穿戴。”也有的人发牢骚说:“计划生育好是好,就是不公平。有钱的不怕罚明着生;有权的要指标能多生;要啥没啥的穷光蛋要人一个,要命一条,死皮赖脸的生;就剩下大多数不穷不富的中间户,既怕罚钱,又怕牵牛架户不敢生。”
“说得好。”“二电台”马英梅接着说,“就拿咱村来说吧!计划生育乱就乱在当官的身上。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他们带头多生、多抱(养)、多买还能不乱套?”
闫秀荣也有同感,但为了提高大家做好计划生育的信心,认真地解释说:“过去的事大伙儿不说我也清楚,不过,从今年开始咱们重打锣鼓另开张,干部带头落实计划生育政策,不优亲厚友,不损私舞弊,不以钱划线,像咱王主任常说的那样,‘认理不认人’。望姐妹们回去后多宣传宣传。拜托了,散会。”
马英梅、王大娘和刘大嫂仨个一块来的又一前一后地走出去。马英梅停住说:“小儿,不,又叫错了。胡老师,我和你王奶奶的条子,叫我大儿媳妇佳美给捎来行不行?”
洪超不好意思的说:“刘奶奶,你老别寒碜我了,还是叫小儿听着顺溜。你放心,一个字‘行’。”
常言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胡洪超也不例外。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在众人面前,特别是在娘门儿们面前讲话,并受到大家的好评,就像大热天里吃冰棍——痛快极了。一进门就被田翠花看出来了,问:“今儿个有啥好事?脸上挂着笑模样儿。”
“没啥、没啥。”
田翠花肯定地说:“不可能,你那点儿事还能逃出我的眼睛。”
胡洪超说:“是吗?还是俺老婆的眼厉害,一瞅就能看透男人的心。”
田翠花气呼呼的骂道:“放你娘的狗屁,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看看,俺又惹你生气了不是。你老消消气吧!听俺向你慢慢的汇报还不行吗?”他把培训班当老师的经过细心地向她述说了一遍,脸上充满了自豪感。
田翠花高兴地说:“俺洪超也长能耐了,添光彩了。好,今儿个我做点儿好吃的犒劳犒劳你。”
他被夸的脸上热乎乎的发烫,那个美劲儿就甭提了。吃过午饭,笑呼呼地说:“翠花,我回砖厂了,天西还有人去领塑料条子,不能误了大伙儿的事。”
田翠花走近他,在他脸上猛个丁地亲吻了一下,把他吓了一跳。当他听到她温情地说:“黑了早点儿回来,我等着你。”后,才回过神儿来。一个亲吻,一句甜甜蜜蜜的调情话使他足足高兴了整整一下午。
再说王天龙和冯一山离开培训班以后,来到治理窑坑的现场,和乡亲们一块儿干起来。妇女们关于城边有建养鱼池的发言,始终在王天龙的头脑中回响,使他蒙发了利用村边的窑坑,建个养鱼池的想法。把窑坑恢复良田是变废为宝,充分利用窑坑修一个养鱼池,既可增加收入,改善人民生活,又可围绕池子栽树,将来有了钱,也像城市里那样修一个既能让老年人休闲娱乐,小孩子玩耍,又能让群众农闲时锻炼身体的广场其不美哉?他想到这里,扛起铁锨走近冯一山说:“一山哥,你跟我来。”
王天龙边走边向他介绍着自个儿的想法,冯一山边走边听边琢磨着。他俩来到靠近村边的一个大窑坑旁,王天龙说:“利用这个坑修个养鱼池,既养鱼卖钱,又招揽钓鱼生意,再利用坑边的闲散土地种树苗,以后有了钱,修个广场,你考虑、考虑行不行?”
冯一山围绕着大窑坑步量了步量后说:“天龙,这个坑有七亩大,加上旁边的撂荒地,足有十七、八亩。摸着石头过河,我同意试一试。”
下午,王天龙逐个听取了村委的意见后,晚上八点在村委会的大会议室里,召开了村民代表大会。他首先把自己建养鱼池广场的打算、规划和设想蓝图一五一十地向代表们陈述了一遍。经过反复讨论,大多数人表示同意,并提出了一些少占耕地,投标承包,节约办事等建议。王天龙频频点头,表示照办不误。
紧接着王天龙又把上次村委会关于上经济、谋发展的意见,向代表们做了较详细地汇报。尤其是关于计划建公司的事,向代表们做了说明。他说:“为了充分发挥咱村能工巧匠的作用,使乡亲们的腰包尽快鼓起来,村委会初步讨论决定筹建四个公司。一是建筑安装公司;二是木器加工公司;三是汽车运输公司;四是信息服务公司。公司的负责人,也叫经理的人选,我的初步意见是自荐、推荐和投票相结合,确保把那些愿为群众办事,能为群众办事,懂经营、会管理的能人、强人选拔上来,给职给权、当家作主。
村委会的目的是给他们搭建一个平台,最大限度地调动他们的积极性、创造性。公司实行自主经营,自负盈亏,自愿结合的管理方针。村委会只服务,不收费、不插手。希望各位代表都要积极参与,出谋划策,既可自荐,也可推荐,成熟一个建一个,争取年底前建成,明年年初搞好技术练兵和技术培训,一开春就走向市场。大家说行不行?”
“行、行,那敢行。”代表们以热烈的掌声表示通过和赞成。
第二天早饭后,王天龙扛着铁锨,胡占礼拿着米绳来到了计划建养鱼池的窑坑处。他俩拽着米绳丈量起来,有的人在此经过时,觉着奇怪,问道:“二位大主任,你俩量啥嘞?”
胡占礼介绍说:“我们量一量这一片撂荒地有多大,想变废为宝,利用这个坑建个养鱼池,周围种树苗,将来有了钱,修个大广场,跟城里的人那样,没活干了来这里钓个鱼儿,练练体儿,玩玩棋儿啥的,你们同意不?”
“那敢好,到那时咱们乡下人也能享受到城里人的生活,让城市的大姑娘、小伙子往咱乡下跑。”
胡占礼说:“对。往后有了钱,咱们统一规划,家家盖别墅,户户住洋楼,出门坐小车,街巷柏油路,休闲有广场,吃鱼不出庄,天女来下凡,你们说咋办?”他编着顺口溜问大家。
“那好说。”一个小伙子笑嘻嘻地说,“照单全收,叫她们有来无回。”
“看美的你,还知道姓啥不?”冯一山笑呼呼地说。
他俩丈量完蹲在窑坑旁边,在地上用小木棍写着数字计算着。窑坑约占地七亩三,加上四面坑坑洼洼、鸡挠狗刨的不毛之地约一十八亩。除窑坑外,剩下的十多亩地平整好以后,冻晒一冬天,经过风化明年春季种上树苗,二至三年出圃后,用买树苗的钱建广场绰绰有余。
至于池子咋着修?胡占礼倒有主意和办法。他在部队参加国防施工时干过这种活,昨天散会后他就一直考虑这个问题。胸有成竹地说:“建高标准的养鱼池咱没有资金,是寡妇哭儿——甭想了。但是,咱也不能拿着活人叫尿憋死,小鸡不尿泡——各有一便,……。”
王天龙说:“你别弄点子羊侃子事了,咋着修?来个竹筒倒豆子——痛快点儿。”
“行。”胡占礼说,“咱因地制宜,就地取材,把养鱼池的坡度稍微做大一点儿,种上护坡草准没有问题。坐在草坪上,蹲在草地里钓鱼,回归大自然的美感肯定别具一格,是城市人难以享受到的美味佳肴,吸引力保准小不了。如果附近再盖个小茶楼,一边品着茶,一边钓着鱼,那更美极了。”
王天龙伸着大拇指说:“好,好,就照你的办法修。”然后话锋一转,窃窃地笑着说,“占礼,小秃头儿上膏棉油——不简(碱)单(蛋)呀!”
王天龙说完两位老战友情不自禁的笑起来。可是,他俩哪里知道?一股强大的邪风正向他们刮来,想把他们的计划扼杀在摇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