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清晨第一缕阳光升起，小美起床了。她最近身子有点沉，肚子里常常一跳一跳，摸上去有拳头大的圆形体。哦，这就是胎儿吧，她不敢让妈妈知道，衣服也买了宽大的穿。也许妈妈最近和贾刚叔叔走的很近，搞恋爱了，根本顾不上打量她身材的变化，这也好，少了啰嗦。不知道陈浩最近干什么了，婚姻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孩子要生家里了，那样丢死人了。她要去找他商量结婚的事。跨出堂屋门，听到窗外鸟儿叽叽喳喳欢叫，她寻找声音的方向，呵呵，原来是一对小燕子在门头转子上衔泥搭了窝，安家了。一只燕子在房前盘旋着，对着卧在窝里的燕子唧唧啾啾地叫着，然后落到门前的一棵树上张望。另一只安安静静卧在窝里搂着几颗拇指大的蛋孵化小燕子。不时地伸出尖嘴翻弄自己的“孩子”，啾啾几声，翅膀铺的很展。它好像在说这个地方好吧，这儿筑巢不冷吧！树上那只小燕子是丈夫，它一会口里衔回了一条毛毛虫落在窝里喂妻子。她看清楚了，它们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它们同样可爱，同样穿着干净的灰色外套，胸口露出白色衬衫，黑溜溜的小眼睛明亮地打量着她，好像在炫耀它们的幸福！
　　小美下意识地按住自己的肚子，心里也感染了甜蜜，嘴角露出微笑。
　　陈浩和小美见面了，手牵手走在大街上，清风拂面，槐树飘香。大街上好热闹。两旁的商铺大开正门迎接四面八方的顾客。为了吸引顾客的眼球，他们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大声吆喝：快来看，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买一送一，便宜买回家。有的喊：大减价，大减价！快来看一看啊！不看后悔，看了不后悔，买了更实惠。有的在搞买一送一的家电活动；有的甚至门口安装了扩音器，大声地放着各种优惠信息，把行人的耳朵也要震聋了。
　　“小美，我们走吧，不看了！”陈浩对小美说，小美拉着陈浩逛完这家，又逛那家：“陈浩哥，我们难道不需要这些家电？好便宜的哟。”她看着陈浩，眼珠子眨了一下。
　　“结婚再买，好吗？”他拉着她要离开。
　　“结婚是什么时候啊？不能等了，不能等了。”小美将陈浩的手按在自己肚子上。哦！什么时候，他也没有时间。他看着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时一对夫妻手里拎满了东西，边走边议论着哪个店的东西更实惠。却不看眼前，径直走到小美身边将小美差一点挤倒。因为街道上非常拥挤，汽车、自行车、摩托车，来来往往，拥挤身上是正常现象。可吓得陈浩将小美保护在怀里，对挤来的人用力一推，此人被推得一个趔趄踩住了一个孩子的脚，孩子大哭，孩子母亲大骂。此人折回头骂陈浩：“就是你，推什么推？”呵！这个声音好熟悉，谁呢？陈浩抬起头看过去：“是你，秦骗子，你，你，你回来了？”陈浩一只手搂着小美，一只手指着秦骗子。
　　秦骗子听到陈浩喊他，他就像老鼠遇见了猫，拉着老婆就走。这时，陈浩搂着小美愣在了路中央。突然刺耳的“嘟嘟嘟”、“嘀嘀嘀”的汽车喇叭声音，好像在乱弹着一首嘈杂的曲子，看来是司机们有些不耐烦了！陈浩缓过神来拉住小美走到马路边大树下坐了下来。
　　“陈浩哥，秦骗子是谁啊？”小美仰起头，她好似回忆的口气问。
　　“是，是我的老乡，是一个和我有重大事情关联的人！”
　　“对了，我想起来了，也是强暴我的那个坏蛋，你为什么不抓了他，当初是不是看在你老乡的面子上放了他？”
　　“小美，强暴你没有形成事实，再说，他当即跑了，算了。他对我才是最重要了，这个人消失了好长一段时间出现了，不能再让他跑了。”
　　“你说的这样玄乎，难道有什么大事情？”
　　“我起诉了一起诽谤罪，和秦骗子有重大关系，被起诉人是张宁，也是秦骗子现在的女婿。”
　　“哦，是这样啊！”小美皱眉头了。
　　“起诉成功了就可以恢复我的名誉和职务，所以我忙的没有和你联系，小美……什么时候‘7•28’事故彻底结束了，我的心才能安下来！”
　　小美漆黑的眼睛望着他，小嘴嘟起来了：“你的心都用在公务上了，我怎么办，快结婚吧陈浩哥，你现在是停职期间，那些破事不要管，我刚刚就想买家电，买我们结婚用的东西，不能再等了，已经一半月份到了！”
　　“小美，要不……”他喊了一声，想说的话压回去了，咽了一下口水，躲闪着小美的眼睛。
　　“要不什么，你说？”小美好像预感到他要说什么了，紧紧抱住了他，脸贴在他胸口。
　　“小美，要不现在终止妊娠，我们以后要孩子，好不好？你听我说好吗……”
　　“不好，不好，不好，不听你的话！我早说过了，我要生下来。我知道你还是这句话，不听，不听……”她按住耳朵。
　　“好，好，我再不说了，再不说了，到医院检查胎位去，听话，走吧！”他起身拉起了她。
　　李巧最近身体很疲惫，老想打喷嚏，头也昏昏沉沉的。唉，又要感冒了，她自言自语。妈妈听到了她说话，走了进来：“巧儿，今天没有上班？”她看着妈妈，眼睛眯起，鼻子一皱一皱的，看上去是忍喷嚏的样子，可没有忍住，眼珠一往上翻，鼻翼两颊深深鼓了一下，鼻孔扩成了两个黑洞，嘴微微一抽，“阿嚏，阿嚏，阿嚏”接连三个喷嚏对着妈妈打了出去。随着急促地呼吸着，拍打着自己的胸脯。
　　“你这孩子，又要感冒了，季节变换不换衣服，要风度不要温度了。”张秀赶忙掏出手绢边擦脸边说。
　　李巧揉了揉鼻子：“好事轮不到我身上，流行性感冒一来就轮到我了，倒霉！”
　　张秀爱惜的眼光看了看女儿：“你这孩子，感冒是小毛病，几天就过去了，说这样丧气的话，吃点药快好！”张秀说完忙着去找药。
　　“还是到医院检查检查配药吃，不要乱吃药。”是父亲李全从书房走了出来说。
　　“一点点感冒，吃点氨伽黄敏药就好了，能说乱吃药？倒显你关心女儿了，不是不回家，就是一回来躲进了书房里怕中风似的，女儿的事你关心了多少？”
　　“她要自己关心自己，已经三十多岁了，不是孩子了。”
　　“六十多岁在我们面前也是孩子。”张秀白了丈夫一眼，在抽屉里找到了药。突然又问：“老李，桦林山上的尸体有人认领没有，你说什么人那样缺德办了伤天害理的事？”
　　“我怎么知道，现在还没有人来认领，事情复杂得很，可能是一些不法分子赌博贩毒，群殴聚斗……”
　　“爸爸，那个陈浩现在怎么了，还是停职？”李巧听完父母的话站在客厅门口问。
　　“问他干什么，我懒得说！”李全在穿外套，看样子要出门。
　　“爸爸，就问一问嘛，您好像讨厌他？”李巧看着父亲翻眼珠。
　　李全穿好外套打开饮水机倒了一杯水喝了要准备走。
　　“你这孩子，你爸爸有他的理由，你就不要再问了，快吃药！”
　　李巧接过妈妈手里的药含在口里去找水，看到爸爸喝水，她鼓着嘴接过爸爸手里的杯子，感觉口里又苦又酸，不争气的鼻子又痒又辣起来了，眼窝泪也出来了“阿——嚏”又一个拖长的喷嚏，嘴里的药也喷在爸爸脸上，喉咙发出一声咳嗽似的声音。
　　李全摸了一把脸：“不要吃药了，爸爸带你去医院看看医生！”
　　“爸爸，我一个人去好了，您工作忙我理解，还是我一个人去吧”她放下水杯，擦了擦口角。
　　“还是爸爸开车带你去，走吧。”
　　父女二人出了门。
　　小美和陈浩徒步走在去医院的路上，二人路过街心公园，公园里人来人往，有的在欣赏牡丹花；有的坐在石凳上唠嗑，还有的年轻人搞对象在树下接吻拥抱的，儿童追逐嬉闹的。小美拉着陈浩进了公园。陈浩看了看手腕的表说：“不能久留，去晚了挂号迟了。”小美说：“难得和你在一起，陪我看一眼菊花就走。”
　　二人牵手走在花池旁，一股清风吹来，各色各样的鲜花波浪式地随风起伏。天空纯净蔚蓝，甜静的空气散发出花香与泥土混合的味道，灿烂的天空点缀了公园花池如一副美丽图案。小美蹲在花园旁欣赏着一株菊花：“呀，菊花真是千姿百态，陈浩哥快来看！”她开心地说，“有的花瓣儿才展开两三片，像婴儿的小手掌；有的花瓣儿全展开了，像婴儿露出灿烂的笑脸！太美了，有的还是花骨朵儿，看起来饱胀得像含羞的姑娘马上就要捂上嘴笑了似的。”
　　陈浩哪有心情听她感慨，眼睛不时看看表，很着急的样子。小美仰起头看到他心不在焉：“算了吧，我们走吧！”陈浩笑了一下；“走吧，正事要紧！”拉着她离开了花池旁。没走几步，看到前面好像张宁和秦倩向花池走来了，张宁绷着脸不说话，秦倩像一只麻雀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张哥，去看看花，”
　　张宁问：“看什么花？”他根本不想来这里，尽管那一次吵架哄她答应了也是勉强来了的心情，哪有心思陪她看什么花。眼睛左顾右盼。忽而看到了陈浩和一个漂亮女孩牵手走来了。那女孩笑脸顾盼，他的心里醋意大发：倒霉的陈浩还有这样的漂亮女孩喜欢，真是不可思议？看他们牵手的样子很幸福甜蜜。女孩肤色白皙，身材苗条，五官端正，一身秀气，.用“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来形象再具体不过了。
　　张宁目光不忍离开，再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小美，绿色上衣，红色裤子，颇有“清水出芙蓉”之感。身上好像散发出一种妙不可言的温柔气息。吸引异性的感官。和自己身边的眼睛如豆，皮肤粗糙，身材臃肿的秦倩相比真是天上地下。一瞬间，他强烈地感到自己做男人的失败，心里说不出的恨与嫉妒。
　　陈浩看到张宁恨不得马上离开，拉着小美迈开了大步。
　　“老同学，很有女人缘啊，这妞不错，看年龄小你十多岁，你啃嫩草了，哈哈……”张宁阴阳怪气站在二人面前挡住了二人去路。
　　“好狗不挡道，走开！”陈浩拉着小美要走。
　　“怎么，老同学，不想看到我？我可没有招惹你，倒霉败兴都是你自己找的事。”张宁垮一步又挡住二人。
　　小美迷惑不解地看着张宁。张宁眯了一下眼珠：“你就是那个小美姑娘吧？陈浩赞助了的大学生？呵呵，他是‘赞助’了一个老婆，他一贯手法就是请君入瓮，小姑娘……小心上当受骗哟。”
　　“说不定最后谁会倒霉败兴？张宁，我当着秦倩的面子不想骂你这个伪君子，更不想看到你，看到你就像看到癞皮狗恶心。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你我法庭见，小美，不理他，我们走。”陈浩说完拉着小美离开，走了几步，转回头对秦倩说：“秦倩，你爸爸妈妈回来了，你还不快回去看看。”
　　秦倩听到陈浩的话后，看着发呆的张宁说：“张哥，我爸爸妈妈回来了，回去吧！”
　　张宁回过神：“回去!”他咬字很恨，好似怪怨秦倩来这里遇到了陈浩，更担心陈浩那句“你我法庭见”。难道陈浩起诉了他？他的心情顿时忐忑不安起来。
　　陈浩和小美刚刚出了公园门口，“哇唔”一声，好奇怪的一只黑乌鸦对着二人叫了一声。小美抬起头看到乌鸦落在槐树上眼睛直溜溜地看着她，看的她有点头皮发憷。她转身抱住陈浩：“陈浩哥，乌鸦！”
　　“乌鸦怕什么，不怕！”他说着也看了看槐树上的那只乌鸦：乌鸦黑色身躯，抖动黑色的羽毛，头由低升高，“哇唔”粗厉的叫声，让人无不毛骨悚然心生厌恶。难怪人类把乌鸦与巫术联系起来，认为看到了乌鸦，或者听到乌鸦的叫声就会预料有倒霉的事情发生。他想想这些心里也暗暗说：不会有什么事发生吧？
　　陈浩和小美医院检查出来了，结果一切正常，二人坐在走廊长椅上休息一会准备回去。不远处椅子上坐着一个男人，看到二人背过了脸。
　　小美很高兴：“陈浩哥，结婚吧！”小美一高兴又是那句话。
　　“好，等过了这一段时间我们就结婚！”
　　“过一段时间是什么时候？不能再等了！”
　　“知道，你说了多少遍了，我知道了，小美！”
　　“那我们可以准备结婚用品了？”
　　“我说了过一段时间再准备？最近我有事！”
　　二人的话让坐在椅子上背过脸的人听的一清二楚，这个人是谁呢？
　　“什么事能有终身大事重要，你就是拖？”小美不高兴了。
　　“小美，没有拖，我真的有事！”
　　“你现在是停职，还有什么事？公事轮不到你去操心了。”
　　“你看到的是表象，实际你不知道我的情况，小美，听我的话吧！我最近要打一场官司，你理解我好不好？小美……”
　　陈浩这句话说完，那个人马上回过脸看着二人。呵呵，是李全。
　　“我要喝雪碧，不和你争了，我讨厌你！”小美嘟起嘴撒娇的样子。
　　“好，这是容易办到的事，等着，哥给你买去！”陈浩拍了拍小美的脸蛋，转身去门房小卖部买了雪碧回到长椅上，刚打开雪碧瓶口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爸爸，我没病，回去吧！”
　　其实，李巧做了全面检查，经验丰富的医生看着她泛白的脸说她疑似贫血，有再生障碍性贫血的症状，县医院医疗设备落后，要她再到大医院检查。她看着医生说：“没病也让你们吓出病了，我身体棒棒的，就是感冒小毛病吃点药就过去了，哪有那样严重。”她隐瞒了父亲李全。
　　陈浩回过头看到是李巧一只手按住胳膊对着他从不远处走来了。再看到还有李全从椅子上站起来了，他拉着小美就走，心里想：李全会不会听到刚才说的话呢？他思考的时间，李全已经对着他走过来了：“小陈，巧遇啊，最近歇着轻松了吧？”
　　“是你，陈浩，来这里干什么？”
　　“是我，没干什么，你来干什么？”陈浩借故和李巧说话没有回答李全。
　　李巧来不及回答陈浩的话，大惊小怪地看着小美喝雪碧，她问：“你们来这里不是买雪碧喝吧，来这里干什么？是看病？谁病了？”她说完从头到脚打量着小美。
　　“我们谁也没有病，你不也来这里了，是你病了？”陈浩说着浅笑一下接着又说，“嘿，嘿，我被别人所赐，最近歇着没事到处转悠，轻松啊！”他手一滩，嘴角又一个嘲弄的笑意。笑得很短暂。直接回答了李巧，间接回答了李全的话。
　　李巧不解地看着陈浩说：“我感冒了买点药，你……”
　　李巧还想说什么，看到陈浩很不友好地看着父亲，她没有开口，奇怪的眼光打量着小美。
　　“李书记，您就不一样了，您是大忙人，矿难事故没有解决，又有一堆死尸等着您处理，我真担心您忙的受不了！”陈浩讥讽的口气
　　“看来小陈比我都着急了，开口‘矿难事故’闭口‘死尸’三句不离本行，倒像一个隐形侦探！”李全毫不示弱挑战的语气。
　　呵呵，老东西还是听到了刚才的话，陈浩心里想着。他看着李全：“三句不离本行是我职业的习惯，我倒想有隐形的本领，像孙悟空钻进牛魔王的肚子里看清楚那些隐形贪官者，犯罪者的花花肠子，可惜我没有那本事，李书记，您说哩？”
　　“你，你，你，你……”
　　李全没想到陈浩这样讥讽嘲弄他，“你”了半天，脸憋的和鼻子上的紫疱一种颜色了。看看身边的女儿和小美，突然变换了口气，一只手搭在陈浩肩头上，“你这样的人才歇着可惜了，小陈，我回去和罗书记说一声你还回来工作吧！”
　　“谢谢李书记，我真是‘受宠若惊’了，谢谢！”他轻视的眼睛直视李全，拿开他的手。看到李全的眼睛里布满了算计，狡诈，妒恨。
　　“不客气，不客气，嘿嘿！”李全干笑两声。
　　“失陪了，李书记，我们走了！”陈浩说完拉着小美就走。心里既高兴又忐忑：高兴和老狐狸智斗了一番，没有让老家伙舒心得逞，忐忑老家伙听到他的话知道他是隐形了身份，会不会再去想办法对付他？管它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面对困难，一切胆怯都是无用的。
　　李巧看着小美的背影，臀部突出，腰部凹形，腹部凸形，活脱脱一个孕妇模样：难道那女孩怀孕了？要是真的怀孕自己就没有一点点机会了，陈浩是有责任心的男人，怎么办？